讨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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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村里有个周老汉,一副菩萨心肠,一辈子行善积德。这些天,他见村南河上的小桥因年久失修,摇摇欲坠,村民过河只能坐摆渡船,就想着为大伙儿修桥。可他家里太穷,凑不满修桥所需的银两,于是就到众乡亲家里去游说,想让每一家都掏点儿。
  这天晚上,周老汉来到村头的王大友家,极力劝说。可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王大友就是一毛不拔。周老汉只好告辞出来,走出没几步,想起烟袋忘在王大友家了,想回头去取,却听王大友的老婆正在劝他:“修桥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呀,你多少掏点吧。”
  谁知王大友却说:“这钱我坚决不能掏,你知道那周老头为啥要修桥?”“为啥?”“周老汉上辈子是条黑鱼精,在南河上为非作歹,后来被一个老道给捉住了,卡在了桥上。桥一拓宽,他不就挣脱出来了?”他老婆哈哈大笑:“你从哪儿听来的?”王大友说:“我自个儿琢磨的。要不,他干啥出钱费力干这事儿?那不是傻嘛!”
  听到这里,周老汉气得直瞪眼,回到家就病倒了。眼看着快不行了,家里人开始着手给他准备后事。
  这天午夜,一个白面判官来到周老汉面前,不满地说:“你说你阳寿未尽,却天天到我门口来晃,晃得我眼花,我就想来问问你,你是不是真想跟我走了?要想走,我这就带你走!”
  周老汉委屈地说:“我不想跟你走啊!我一辈子做好事,怎么会有人说我是为非作歹的黑鱼精转世呢?判官大人,请你还我个公道啊!”
  判官笑了笑说:“公道自在人心!你不愿跟我走,可我也不能白来。这样吧,我给你三个机会。从明早起,你出门去讨口封吧。若都是好封,我就治好你的心病;若都是坏封,我就得带你走了。这讨口封可是有规矩的,每天早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张嘴说的第一句话里,说你是啥就是啥。”说完,判官一下就不见了。
  周老汉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倒是睡了一宿好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周老汉觉得有了些力气,就爬起来,出了门。村里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周老汉来到村口,就见孙秀才慌慌张张地走过来。周老汉忙迎上去说:“孙秀才,你快给我个口封。”
  孙秀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真是倒霉,碰上你这么个懊糟鬼!”
  周老汉一听,气得要死,一把揪住了孙秀才,气呼呼地问道:“你给我说明白,我怎么就是懊糟鬼了?”孙秀才一把甩开他,大步走了。
  周老汉欲哭无泪,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头一次讨口封,居然讨来这么个口封。懊糟鬼,懊糟鬼,难道自己在大伙儿心里就是这么个人吗?他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地回到家,躺到炕上,半睁着眼睛,只等着明天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又蒙蒙亮,周老汉爬起身,拄着拐棍来到村口,却见村北的扒鸡窦拎着几只鸡,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周老汉忙迎上去说:“扒鸡窦,你快给我个口封。”
  那扒鸡窦见到他,先是一怔,接着十分懊恼地说:“我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倒霉鬼!”他扒拉开周老汉,就想往村里走。周老汉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大声问道:“扒鸡窦,你给我说说清楚,我怎么就是倒霉鬼?”
  扒鸡窦气哼哼地说:“不是你倒霉,是我遇到了你倒霉,行了吧?”周老汉还想再问,可扒鸡窦已经气急败坏地甩开了他的手,急急忙忙地回村去了。
  讨来的第二个封,竟是倒霉鬼!周老汉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亏得有几人路过,把他抬回了家。周老汉躺在炕上,长吁短叹,闭不上眼。
  到了下午,村里的里正刘四九突然来到他家,问:“周大叔,听说你这两天天天早起,到咱村口去讨口封?”周老汉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刘四九问他:“可讨到了什么好封?”
  周老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哪有啥好封?都是糟心封!”
  刘四九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问:“说来听听,怎么个糟心法呢?”

  周老汉就把这两天的遭遇讲了一遍。刘四九听了,略一沉思,一拍手说:“原来是这两个混球!”说着他转身就走。周老汉听不懂刘四九说的是啥意思,又长吁短叹起来。
  谁知到了晚上,刘四九又来了,进门就对周老汉说:“周大叔,这回你可立了大功啦!”周老汉忙问他是咋回事,刘四九这才一五一十地讲起来。
  前天夜里,隔壁村的吴家小姐险些遭歹人迷奸,吴老爷当即派了家丁四处追赶,都没见到人影,于是告到了县衙,县老爷命各村详查。刘四九听周老汉说一大早碰到了孙秀才,就找孙秀才去问话。孙秀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他夜里去了哪里,刘四九就带着他去见了县老爷。
  县老爷一审,很快就审明白了。那孙秀才好逸恶劳,净想着给吴老爷当上门女婿,就能一辈子不愁吃喝了。他又怕吴家小姐看不上他,就想生米煮成熟饭,夜里悄悄爬进吴家,偷偷摸上了绣楼,往吴家小姐房里撒了迷药,却不知外间住的是小丫鬟。小丫鬟被迷倒了,他进房想成好事,吴家小姐听到动静后大喊,他狼狈出逃,好不容易躲过了吴家家丁的追赶,不料在村口遇到了周老汉,这才出言不逊,骂周老汉是懊糟鬼。
  别看孙秀才平日里斯斯文文的,谁知竟存了这龌龊心思,若不是被周老汉撞到了,露出了狐狸尾巴,还不知道要做出啥伤天害理的事来呢。
  听刘四九讲到这里,周老汉长出一口气,解气地骂道:“这个孙秀才,看上去人模人样的,谁知道竟是个好色之徒!”
  刘四九笑道:“大叔,你还不知道扒鸡窦呢。”
  周老汉惊疑地问道:“那扒鸡窦也有事?”
  刘四九说,今天听说扒鸡窦封周老汉为倒霉鬼的事,他就觉得事有蹊跷。天刚蒙蒙亮,大伙儿都还没起来,扒鸡窦去哪里收的鸡?他手里的鸡八成是偷来的。于是,刘四九就去找扒鸡窦问话。扒鸡窦当时就傻眼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那鸡是怎么来的。刘四九立刻拉着扒鸡窦去见官。到了大堂上,扒鸡窦不敢再隐瞒,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那些鸡真是他刚刚偷来的。
  扒鸡窦打小就爱偷鸡摸狗,还摸索出了一个偷鸡的法子,他每天夜里都能偷上五六只鸡,但偷来的鸡直接往外卖,很容易被人抓到,他少卖活鸡多卖扒鸡,也就没人注意到了。昨天夜里,扒鸡窦出去偷鸡,回来时不小心崴了脚,走得慢,恰好进村时遇到周老汉讨口封,他感觉到要倒大霉了,这才说了个倒霉鬼,果真就倒了霉。
  周老汉一拍手道:“这样的人,倒霉了活该!”
  刘四九叹了口气说:“周大叔,你也真是不走运,连着遇到这两个小人讨口封,都没讨到吉封。要不赶明儿再讨封时,寻个好心人讨吧。”
  谁知,周老汉却一摆手说:“我不讨了。”他已经想明白了,他筹款修桥,村里很多人都同意,还捐了款。那王大友之所以坚决反对,还编派他是黑鱼精转世,无非是因为王大友靠在南河上摆渡赚钱,河上没桥才好呢,要是修好了,那不是抢了王大友的生意嘛,王大友自然不乐意了。这么一想,周老汉心里轻松了不少。
  打那以后,周老汉再也没出去讨口封,他整天忙着张罗修桥的事了。他那病啊,不知怎的,也就好了,再也没见判官来找他……
  (发稿编辑:朱 虹)
  (题图、插图:刘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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