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艾丽丝.沃克《紫色》中颜色和音乐的象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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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紫色》是一部优秀的黑人女权主义小说,也是艾丽丝·沃克创作的最成功的一部作品。在这部以颜色命名的小说中,作者为了突出人物和主题,使用了大量的意象表达和象征手法,其中较多较明显的就是对颜色词所蕴含的象征意义的使用。此外,还用到了音乐的隐喻含义。正确理解颜色和音乐的象征意义对于了解作品丰富的思想内涵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紫色》 颜色 音乐 象征
  中图分类号:I106.4关键词:A
  
  艾丽丝·沃克是美国黑人文学的代表作家,也是20世纪美国文坛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美国黑人的历史命运和文化传统,尤其是美国黑人妇女的生活和命运一直是其小说所关注的焦点。沃克的代表作《紫色》是一部优秀的黑人女权主义小说,也是她创作的最成功的一部作品。这部小说一经出版便立刻引起了美国评论界的广泛关注,并一举斩获普利策奖、美国图书奖、全国图书评委协会奖三项大奖。评论家彼德·普罗斯科特称其是“一部具有永久重要性的美国小说,是一部罕见的作品”。小说讲述了女主人公茜丽在白人社会的种族歧视和黑人社会的男性压迫中,如何实现觉醒、抗争、新生的艰难历程,深刻展现了黑人女性对完整自我和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在这部小说中,作者为了塑造不同的人物形象并突出主题思想,使用了大量的意象表达和象征手法,其中较多较明显的就是对颜色词所蕴含的象征意义的使用。在这部以颜色命名的小说中,作者提及了多种颜色,如紫色、红色、黄色、蓝色和黑色。对于不同颜色的选用,往往是和一定的情境以及人物相结合的,其目的是借助颜色实现某种象征的隐喻。除颜色外,音乐也是作品中频繁出现的用来烘托主题的一个手段。对这二者象征意义的正确解读有助于从深层次挖掘作品的内涵意义。
  一 颜色的象征意义
  1 紫色
  紫色在英美传统文化中的内涵意义相当于黄色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内涵意义,是王权和尊贵的象征,是帝王之色。沃克用紫色为小说命名,并将其贯穿于全文的始终,体现了一种大胆的意图,那就是“把跪着的黑人妇女拉起来,把她们提到了王权的高度”,让黑人妇女也享有帝王般的尊严和社会地位。同时,紫色还象征着黑人女性对完整独立的自我以及美好完善的生活的追求。紫色的这一象征意义通过女主人公茜丽表现出来。茜丽喜欢紫色,在小说刚开始时,茜丽渴望能买上一块紫色的布料做衣服,因为阿尔伯特先生喜爱和尊敬的莎格喜欢“紫色的衣服,也许紫中带一点点红色”,这表达了茜丽想要获得丈夫同样的尊重和喜爱的内心愿望,也是她渴望平等、追求独立的隐喻表达。然而,茜丽跑遍了整个商店却未能买到紫色的衣料,这表明她拥有尊严的时机还并未到来。在小说结尾,获得人格尊严和经济独立的茜丽住进了涂成紫色和红色的屋子,象征着她摆脱了白人社会和黑人男性的双重压迫,拥有了独立完整的自我以及美好完善的生活。在小说的最后,阿尔伯特也亲手雕刻了一只紫色的青蛙送给她,这一举动表达了他对茜丽的敬意,也象征着他承认了茜丽的尊严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2 红色
  红色在英语中象征着热情、刺激、活跃,也有象征美好生活的趋向。歌德说红颜色“传达出一种严肃和尊严的印象,同时又表现出优雅和魅力”。在小说中,作者描写过两位穿红色衣服的女性,一位是莎格,另一位就是茜丽继子的妻子索菲娅。之所以要给她们披上红色的外衣,正是因为这二人是小说中个性极为鲜明、极富自主抗争精神的女性。在艾丽丝·沃克的眼中,莎格代表了一种完美的、理想的黑人女性,她开朗、乐观、独立,茜丽正是在她的影响下逐渐觉醒,开始了对自主身份的探寻,并最终摆脱了男性的压迫,过上了自己理想的生活。在作品中,莎格经常身着红衣。刚在书中亮相时,沃克是这样描述她的:
  “她穿一件红羊毛外套——走近时俺明明白白瞅见她脸上涂着脂粉,还抹了口红。”
  此外,她还经常穿红皮鞋,头戴红玫瑰。在哈泼的酒吧里演唱时,“莎格光亮的黑皮肤紧紧地裹在红色的连衣裙里,脚下蹬着时髦的小红鞋”。莎格的这种装束表现出她的优雅和魅力,同时象征着她的尊严、自信和快乐。因为她是通过自己的努力——用歌声来赢得别人的认可同时赢得经济上的独立。对莎格这位“如果有条蛇挡着她的道,她也会用脚踩死它”的女性,用红色来象征她火辣辣的性格也许再贴切不过了。再来说索菲娅,面对企图用暴力使她屈服的丈夫,她同样选择的是“以暴制暴”,将丈夫打翻在地,并离家出走去寻求新的生活。白人市长曾强迫她做女仆,但她不愿做低三下四的奴隶,于是也同样用拳头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作者将火热的红色赋予这两位火辣的女性,充分显示出黑人女性追求独立、敢于抗争的风采。
  3 黄色
  黄色在小说中象征着希望,这一意义尤其体现在茜丽的经历上。当茜丽与莎格相识,当继子的妻子索菲娅加入她的家庭时,这给茜莉那似乎漫无边际的晦暗生活带来了光明和希望。作者描写她和索菲娅一起,用莎格捐出来的一条黄色旧连衣裙作碎布,缝了一条百衲被,茜丽为它取名“姐妹的选择”,这象征了黑人妇女之间的团结、爱与理解。同时用这废弃的碎布所缝制出的崭新而漂亮的被子,预示着黑人女性也必将从旧的生活的阴影里走出来创造一个崭新的生活。后来当茜丽弄清了自己的身世并得知被卖掉的孩子仍然活在世上,相信有朝一日必将与家人团聚的时候,她便戴上了一顶象征希望的黄色帽子。
  4 蓝色
  蓝色在这部作品中可以有双重的解读。首先,蓝色象征忧郁、压抑、悲伤的情感。在描写茜丽去商店想买一件紫色的衣料却未能如愿时,作者便让她挑了一件蓝色的衣料来穿。这印证了茜莉当时生活的处境——痛苦难捱、压抑郁闷,所以无论鲜艳的红,还是高贵的紫于她都是不适合的。此外,“blue”一词还有另一层含义,即“blue note”(蓝调,布鲁斯),这是美国黑人中广为流传的爵士曲调,是一种节奏舒缓、略带哀伤的音乐,黑人在遭遇不幸、生活悲苦时经常哼唱这种音乐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在小说中,布鲁斯歌手莎格还专门为茜丽写了一首名为“茜丽小姐之歌”的蓝调歌曲,其中倾诉了茜丽遭受的非人虐待和折磨。一个“blue”表达出了双重意义,都在暗指中女主人公茜丽在当时情境下所遭遇的不幸。
  5 黑色
  和黑人紧密相关的黑色也是作者着重描述的一个颜色。而且借书中人物之口,沃克实际上表达了自己对于黑人肤色和黑人身份的看法。例如哈泼这个人物,他在选择心仪对象的时候,有一个很重要的标准,那就是肤色亮。起先他爱上了黑人姑娘索菲娅,因为索菲娅的肤色不是很黑,而是“亮晶晶的皮肤”(Bright skin);后来他又找了一个比索菲娅肤色更亮的混有白人血统的情人吱吱叫。哈泼的这种喜好实际上反映了一部分黑人以黑为耻的畸形心理,在白人社会长期的压迫和歧视下,他们不能正视自己的肤色和民族身份,受到了白人观点的同化,认为黑色象征着低等卑贱。这种在某些黑人头脑中客观存在的思想弱点正是作者所要批判的。在小说中,作者借一非洲黑人之口对数典忘祖的以黑为耻的肤色观表示不满与愤慨:
  “美国黑人肯定不喜欢像她这种黑皮肤的黑人,尤其不喜欢黑皮肤的黑女人,她们漂白了脸,染了头发,尽量打扮得像白人。”
  二 音乐的象征意义
  黑人音乐是美国黑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黑人民族悲苦历史的表达与记叙。而布鲁斯音乐是最能反映黑人特点、最受黑人欢迎的音乐形式。布鲁斯音乐在非洲传统文化中所占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它源于20 年代初期,是黑人以个人倾诉并以自由感伤的民歌形式而逐步形成的一种音乐样式。布鲁斯音乐以黑人的生活为题材,着力表现黑人的痛苦、悲伤和绝望,唱出了黑人为争取自由和生存权利的心声,是黑人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美国当代著名的黑人美学家库克评价说:
  “音乐的布鲁斯与语言的表意艺术在黑人文化传统的存在遭到否定之时,可以支撑这一文化传统,这是十分有意义的。”
  许多黑人作家对于这种有助于凸显黑人文化的布鲁斯音乐可谓青睐有加。在杜波伊斯、拉尔夫·艾里森、兰斯顿·休斯、托尼·莫里森的作品中都可以看到布鲁斯音乐的身影。
  在小说《紫色》中,艾丽丝·沃克也用布鲁斯来表现了作品的主题,即黑人妇女的情感和精神的独立。音乐的作用在小说开篇就体现了出来。《紫色》使用美国摇摆舞歌星斯蒂芬·温德的一句歌词开篇:“告诉我怎样做的像你一样/告诉我怎样做”。这一唱词深刻地表达了黑人女性摆脱种族压迫的强烈愿望。小说对布鲁斯音乐的描写主要和三个黑人女性联系在一起。
  在《紫色》中,沃克塑造了一个布鲁斯歌手莎格的形象。莎格是一位自由的布鲁斯歌手,她是一个无论在经济上还是在人格上都处于独立状态的黑人女性。她依靠自己的能力在酒吧里唱歌赚钱,过着富有体面的生活。她不但不像茜丽那样的黑人女性一样需要依靠男人生活,甚至做男人的奴隶,反而倒能使男人对她喜爱尊敬,甚至对她俯首帖耳。而且,除了赢得男性的喜爱之外,莎格也同样赢得了女性的崇拜和喜爱。莎格所受到的这种特殊待遇除了和她火热迷人的性格以及她对同胞姐妹的帮助分不开外,还和她的歌手职业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布鲁斯音乐是黑人文化的象征,人们对莎格的特殊情感实际上体现着对本民族文化的崇尚与向往。而莎格本人自信、乐观、独立的性格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由她的职业造就的,因为布鲁斯音乐本身就是个性的释放。
  布鲁斯音乐赋予了莎格乐观独立、激情四射的性格,这种性格后来也深深地影响了小说的主人公茜丽。茜丽原本在种族歧视和男性压迫的双重桎梏下过着逆来顺受的奴隶一般的生活,但是在莎格的鼓舞和引导下,她最终成为了一个拥有独立人格、自立自强的新女性。作品中曾经提到莎格为茜丽写了一首名为“茜丽小姐之歌”的布鲁斯歌曲并在酒吧里唱给她听。这是茜丽第一次感受到爱与温情以及做人的尊严。“不管天会不会塌下来,她要过她的日子,做她真心想做的人”。莎格的话也代表了布鲁斯的真谛,那就是人要相信自己,依靠自己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小说还塑造了另外一个依靠布鲁斯音乐而走上独立道路的女性——吱吱叫。吱吱叫原本也是一个像茜丽一样处处依附于男性、饱受屈辱的女性。她喜爱唱歌,一开始她是通过歌唱来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
  “他们叫我黄色/好像黄色就是我的名字/他们叫我黄色/好像黄色就是我的名字/如果黄色是名字/为什么黑色不是名字/ 哼,如果我说:喂,黑姑娘/上帝啊,它会糟蹋我的好戏的。”
  后来在莎格的帮助下她开始自己写歌并在公共场合演唱。通过布鲁斯,她获得了人格的独立,寻回了自己的尊严也找回了自己的名字——玛丽·安格尼斯。
  三 结语
  颜色和音乐所蕴含的象征隐喻,对展现作品的思想内涵、加深小说的主旨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沃克正是用她那堪与象征艺术大师“福克纳比肩”的表现手法,使得《紫色》成为了一部同时散发着思想性和艺术性魅力的经典之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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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颜伟强,男,1979—,山东枣庄人,本科,助教,研究方向:英语教学,工作单位:枣庄学院国际合作与交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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