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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译本序》仅解释八篇针对现实的散文诗之写作背景和寓意,而回避了与当时现实无直接关联的另一半内容。由《野草·题辞》可知,这另一半重点是作者忏悔其“过去的生命”。“过去的生命”之必须忏悔,不仅因它是期以“乔木”而终得“野草”的“失败”,而且因为作者通过对失败的长期反思,悟出那其实是一种“罪过”。于是,现在之“我”在继续挑战现实的同时又不断为过去之“我”所纠缠,由此深切地忏悔其早期“立人”(即立人之“心”)主张。但这种反思也无结果,于是《野草》实际的精神主体(“游魂”)破裂为三,一归于曾经轻视的身体,强调一切都须亲身承受,“心”之所思须与肉身体验相合;一变为天地间虚妄的“求乞者”;一化为渴望融入客观强力的战士。如此复杂的精神架构遂使《野草》既显示为一个战士的挑战,也显示为一个失败者的求乞与忏悔。但最后仍然“争天拒俗”并“指归在行动”,故无论其反思、忏悔与求乞,都未能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