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学初创、本土化及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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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社会学因时代之需产生,在引入中国后发展可谓是历经坎坷。自社会学进入中国开始,其就开始了本土化的过程,从最开始的译著,到随后研究对象和理论的本土化、方法的本土化,无不体现在社会学人的著作之中。费孝通先生的《江村经济》、《生育制度》、《乡土中国》等书的创作体现了社会学本土化各个类型层面。社会的发展需要社会学,社会学又要不断适应当前形势的发展,其最终目的依旧是维持社会的良性运行和协调发展,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而作为社会学专业学习者,我们应该保持初心,用专业眼光看待社会中发生的事物。
  关键词:中国社会学、本土化、费孝通
  一、新兴学科惨遭重创——早期社会学的兴起和发展
  社会学起源于十九世纪的欧洲,其是为了应对西欧国家快速的工业化和都市化所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而产生的。所以,自打“社会学”一出生就已经肩负起解释并解决社会问题,促进社会的发展和进步这两大任务。同时,其诞生也是顺应自然科学发展的需要和人类认识世界的需求。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那个被“内忧”和“外患”裹挟着前进的时代,有一批能人志士,想通过向西方学习的过程找到一条救亡图存的道路。“社会学”作为“西学东渐”的一份子進入了中国,严复翻译英国进化论者斯宾塞的《群学肄言》、章太炎翻译的日本学者按本能武太的《社会学》是最早在中国出现的社会学译著。可以这一阶段可以称作:以“中学”释“西学”。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社会学开始作为一门正式学科得到系统发展,与此同时中国第一批社会学者群得以形成,颇具代表性的人物有陈达、吴景超、吴文藻、潘光旦等。这一批学者都接受过欧美专业系统的学术训练,都有着海外留学背景。他们都将复兴国家作为己任,关心中国社会,利用自己在西方学习的知识和方法,沟通中西文化。在他们所著的论文中可略见一斑,如陈达的博士论文《中国移民之劳工状况》,吴文藻的博士论文《见于英国舆论和行动中的中国鸦片问题》,吴景超的硕士论文《太平洋地区的中国移民》和博士论文《唐人街:共生与同化的研究》。同一时期,社会学调查也在蓬勃发展,这是让社会学逃离哲学思辨牢笼的基础。社会学者在中国开始小规模的社会调查主要有陈达关于生活费的调查,李景汉对北京人力车夫生活费的调查等。
  一批专业的人才队伍得以建成,一个个专门的调查组织得以成立,本以为社会学将会继续蓬勃发展下去,没想到在1953年却遭到重创。1953年,中央人民政府高等教育部为使人力物力更加集中于国家大规模的、有计划的经济建设,高等学校院系分布进一步趋于合理,明确人才培养目标,遂决定于1953年进行院系调整工作。由此,社会学、政治学等学科被停止和取消了,社会学在内地消失。直到1979年党的理论工作务虚会上邓小平同志提出:“政治学、法学、社会学以及世界政治的研究,我们过去多年忽视了,现在也需要赶快补课。”社会学因此得以开始恢复与重建过程。
  二、呼应社会发展的需求和呐喊——中国社会学本土化过程(以费孝通为例)
  社会学的本土化即为将舶来品社会学本土化形成中国特色,即郑杭生所说的:“使外来社会学的合理成分与本土实际相结合,增进社会学在本社会的认识和本社会的应用。”有专家学者严格划分了社会学开始本土化的时间,但当我国学者将外国著作用中国文字翻译出来,用中国人能理解的方式介绍西方社会学知识的时候,社会学就已经开始了其本土化的历程。包括陶孟和、李景汉、晏阳初、梁漱溟、孙本文、潘光旦、费孝通在内的诸多社会学家,都试图以中国本土文化为根基,构建富含中国特色的理论和方法,进行中国化的社会研究和社会实验,去解决中国本土的问题。这可以算是本土化的早期阶段,一个中西文化的磨合时期。这里我们主要讨论的费孝通先生的著作。
  社会学的本土化阶段实则是一个不断深入的过程,从最基础的研究对象开始,到社会学理论和研究方法,也可以说是引入、改进和创新这一系统化的过程。《江村经济》一书是费孝通应用人类学理论来研究中国社会的成名作,也是费孝通1938年在英国伦敦大学学习时撰写的博士论文,论文的依据是费孝通先生在其老家江苏省吴江县开弦弓村(今属苏州市吴江区七都镇)的调查资料,属于社会学调查的一本专著。作为马林诺夫斯基的学生,费孝通先生在老师的指导下运用功能主义理论完成了对开弦弓村经济生活的描写,这是将西方社会学理论运用到中国的实践,马林诺夫斯基用于研究的功能主义理论和方法嫁接到了中国。同时是研究对象的转型,由原来的西方社会变成了东方社会。
  随着学术生涯的不断深入,费孝通开始对老师的马氏理论提出了质疑,《生育制度》便是这一时期最佳的代表作品。布朗的结构功能主义让费孝通突破固有的研究范式,在对其师的理论进行反思继承的基础上,创新了社会学的研究视角。从这时候起,费孝通先生的学术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其立足中国社会实践,实现了理论和实践的完美结合。在这本书中,他以布朗理论为模型,在对中国瑶山、江村、禄村等地进行大量田野调查和日常观察的基础上,建构出“生育制度”理论,社会学本土化由研究对象的本土化转向理论的本土化。
  此后,《乡土中国》便是费孝通先生开始从理论上对中国传统社会进行概括总结的著作。在这部著作中,我们可以可以看到费孝通先生用中国人熟悉的话语体系提出了一些专属于中国本土的概念,尤为出名的便是“差序格局”,此外还有礼俗社会、长老统治、无为政治等等。这部著作中开篇就提到到“土”是中国传统农业社会的基本特征,在描述到人际方面时提到到乡土社会中的人不需要通过文字沟通,在描写到家庭关系时论述到父子关系时家庭的主轴等等,这些都是带有本土化色彩的命题。在这本书里,费老试图从自己切身的经历和观察中总结出一套用于描述和解释中国农村社会的话语体系,在此过程中不得不提其所用的社会调查方法。
  在上述几部著作中我们可以看出农村社区一直是费孝通研究的重心,他个人的农村社区研究方法具有其个人鲜明的特色,这大概与其学术经历和背景有关。前面提到的马林诺夫斯基对其田野工作调查的影响不言而喻,还有著名社会学家帕克来华讲学时提到的实地研究法对其后来的学术观也有深刻的影响。费孝通认为,社会科学的目的是要把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作为客观存在的事物,加以科学的观察和分析,获得正确如实的认识,然后来推动社会的发展。也是在这样的学术观指引下,对江村蚕丝业、云南三村(禄村农业、易村手工业、玉村农业和商业〈后两部作品由张之毅所著〉)进行实地田野调查,最后形成类型比较法。费孝通认为,在社区样本量足够大的时候,可以在其中选出典型并对不同类型的农村社区进行比较,逐步接近对中国农村社区整体的认识。这即使横向比较的方法,他用此方法分析了江村之所以有发达的蚕桑养殖的原因以及禄村农业之所以会按照这样的时间安排来进行农耕的理由,以此来类推和归纳具有相同地理地势条件、经济文化水平的农村类型。费孝通先生在书中对江村和禄村这样的典型有特定的称呼和比喻,“如果能对一个具体的社区,解剖清楚它社会结构里各方面的内部联果,再查清楚产生这个结构的条件,可以说是有如了解一只“麻雀”的五脏六腑和生理循环运作,有了一个具体的标本”。   三、中国社会学的发展方向和目标与社会学人的志向
  前面我们提到社会学之所以在中国恢复重建的目的和意义,结合十九大报告中习总书记提到的一些点,我们可以将中国社会学发展的方向和目标总结为“不忘初心”四个字。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学或者整个社会都在关注“公平正义”,十九大报告中提到“竞争公平有序”,其实质上指的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与竞争,每个人在参与竞争的过程中都享有同等的权利,而竞争二字之后的定语“公平有序”可以用另外一个名词:“和谐”来代替。改革开放四十年來,我国的经济效益有所提升,经济总量位居世界前列,其中伴随着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以及发展的各种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中国社会学在此中所起的作用就是寻找这些结果产生的原因,探寻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进而推动社会的良性运行和协调发展,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因此,中国社会学未来的发展方向和目标依旧没有变,依旧是一门让人民群众生活得更幸福的有温度的学科。
  作为一名社会学者,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对这一门学科的热情,韦伯在《学术与政治》中说到,凡是不能让人怀着热情去从事的事,就人作为人来说,都是不值得的事。韦伯在书中也提到,如果要把学术作为一种志业还需要勇气和灵感,还需要考虑自身人格特质是否符合做出此种选择。如果抛开将学术作为一种志业这一条件,我们能将学术视为一种专业化的技能或系统化的能力,那我们即是怀着对学术的敬仰与尊重之情,我们与业余人士的不同就在于此。在《学术与政治》中韦伯这样说道,业余人士与专业人士的不同,在于他们缺少一套确切可靠的作业方法,因而往往造成一种结果,使他无法对他的一项直觉的意义,加以判定、评估及经营发展。作为专业人士的我们,在面对社会和网络上发生的事时,应用社会学的眼光和方法去看待和分析,而不是做信息爆炸时代的键盘侠,在面对问题时要有自己的判断和立场,用专业的眼光审视生活,并将此作为生活的志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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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费孝通,张之毅:《云南三村》,7页,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0。
  9韦伯:《学术与政治:韦伯的两篇演说》,冯克利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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