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卞晓明的“新闻五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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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同事口中的传奇人物,一个炮兵出身的“门外汉”却把一个装甲旅带成了整个集团军的铁拳部队。“我会看美国大片,却从不被他们的装备所威慑,但我能看到差距,而且我相信这个差距会越缩越短;我不是战争的狂热分子,但是在我的内心会期待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用战友们的话说,这个在军事上有着天赋的硬汉,要的是证明自己到底行不行、能不能打的“硬仗”。
  “究竟哪是卞晓明的指挥所?”蓝军指挥员无奈地望向众人。这是成都军区某装甲旅和兄弟单位进行的一次对抗训练。“蓝军”企图依靠先进的侦察手段,对“红军”指挥员、旅长卞晓明实施“斩首行动”。可一次次较量,卞晓明一次次金蝉脱壳。
  “我在此!”突然,一辆指挥车从地下蹿出,抖落一身泥土。“组织炮火拦阻!预备队前进!指挥所快速转移……”“蓝军”指挥员在慌忙中调兵遣将。来不及了!卞晓明带领部队突然奇袭“蓝军”后方,一举夺胜。有人评价说:“孙子兵法讲‘九变’,这个卞晓明啊,百变还不止。”
  《实话实说》的态度
  《实话实说》是央视的一个名牌栏目,用这个栏目来概括卞晓明的工作态度,用他战友的话来说就是“再合适不过了”。“卞晓明在工作中是个六亲不认的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来不含糊。”
  上任第一天,这位新旅长的“新闻观察室”就在全旅上演。旅里组织通信组网考核,热闹的场面下,卞晓明一眼看出了“猫腻”:“坦克电台面板上,怎么不装保密模块?”保密模块属于精密仪器,平时大家怕用坏,难以维修,所以“束之高阁”。“瘸腿将军,如何上阵?”卞晓明当场叫停考核。
  几天后,他检查榴炮营军官编组作业,发现所用教案居然与他任连长时大同小异。一些官兵坦言:“装备都是几十岁的‘老家伙’,自然折腾不出新花样。”一边是有了信息化装备,却不敢用、不愿用;一边是抱怨武器装备落后,训练难有新作为。卞晓明意识到:求变,思想观念必先脱胎换骨。
  “前怕狼、后怕虎,训练转型容不得咱们‘裹小脚’!”全旅面前,他放出狠话:“不换思想就换人!谁走在转型的后头,谁就挪窝走人。”两个军事训练一级营,信息化知识考砸了锅,卞晓明不由分说,进了荣誉室就摘奖牌。
  一体化指挥平台配发后,旅里演练仍然靠电台“口说耳听”。这可不称卞晓明的意:“好东西来了还磨蹭?以后演练,统统用一体化平台指挥。”习惯了“小火慢炖”的营连指挥员,这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伙儿揣着教材上演练场,边挨“打”边钻研,两个月就掌握了新系统。
  《新闻调查》的执着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新闻调查》的坚持与执着成就了它在专业人士心中不可撼动的地位。同样,卞晓明的“不可撼动”也源于他对自己信念的坚持。“这个先河开不得!”去年底,卞晓明关于为战士吴欣泽转士官的建议,在常委会上差点“流产”。吴欣泽入伍前曾在网络公司任职,信息安全知识丰富,但共同课目考核时却排在了全旅后十名。“我们急需懂信息安全的人才,这名战士的专业知识,干部都望尘莫及!这样的人不能放走!”在卞晓明的坚持下,吴欣泽留了下来。
  今年3月,该旅与军区一支信息化“蓝军”较量。“蓝军”使出网络攻击,试图一举使卞晓明的指挥网络瘫痪。没想到指挥网的安全防护水平,竟令“蓝军”专家无能为力。
  事后复盘,专家们大为惊讶:像吴欣泽这样的“偏才”,该旅不下十人,就是他们把“蓝军”的信息攻势一一化解。
  其实,早在上任之初,卞晓明就将建立“信息化人才库”摆上日程。
  “信息化要从新兵抓起。”每年新兵入伍,他都要挨个摸底,别人眼中的怪才,他却像宝贝一样珍惜。他坚持加大入伍训练中信息化知识学习的比重,亲自组织人备课授课。
  大学生直招士官最初在这个旅并不受重视。旅里技术大拿比比皆是,哪个不比他们强?但卞晓明的目光却看得更远,他把直招士官像幼苗一样认真呵护。
  毕业于计算机系的直招士官李欢曾因受不了部队的“不自由”而萌生退意,连队把他列作“个别人”。卞晓明千方百计做他的思想工作,让李欢坚定了从军志向。
  不久后,旅里进行信息化升级改造,像李欢一样基础厚实的直招士官崭露头角,数十个增设的信息化岗位都活跃着他们的身影。不少人诧异:装备升级换代,旅里头一次没有闹人才荒。
  以往特手考核是终身制,一锤定音。他在旅里率先推行“坦克特手年审制”,每年都要组织特手重考。某营上士任德波是连队坦克射击特级。新坦克换装了数字化火控系统,对射手提出了新要求。任德波参加“特手年审”被判不合格。他抱怨说,新装备太难伺候。卞晓明对任德波说:“你看我这个炮兵都能来干装甲旅长,你作为老特手,为什么不能适应新装备?”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任德波重新振作起来,主动找来装备说明书,潜心钻研,终于通过第二次复审。
  《焦点访谈》的视野
  站在全局的角度,深刻剖析新闻事件,《焦点访谈》以它的全新视野成为央视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之一。这也是卞晓明如何立足现有条件推进部队转型的制胜法宝。在每月一次的学习会上,卞晓明把追踪、整理的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叙利亚战争等几场世界局部战争的资料往营连长面前一摆,新军事变革的脉络清晰可见。
  “没有危机感,就缺少动力源!”在他的督促下,营连都制定了自己的转型时间表和路线图,并对老装备展开信息化升级改造。“最可怕的不是装备落后,而是人的思想落伍。”卞晓明说,落伍的根源,是缺乏持之以恒的学习。他把学习当成自己的终生事业。
  一次,组织科科长陈涛随卞晓明一同前往驻地政府参加联谊活动。刚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卞晓明便打开车载音乐播放器,仔细一听,播放的内容竟是信息化装备相关知识讲座。卞晓明向陈科长介绍说:“这是我的‘流动学习室’。”
  一天早上,起床号响了卞晓明还没起床。驾驶员公维安前去一探究竟,发现床头台灯依然亮着,卞晓明枕边码着厚厚一摞书,嘴里说的梦话全是一通“信息化”。
  卞晓明在国防大学读硕士研究生时,借助国防大学的有利平台,紧追世界军事发展前沿,潜心钻研信息化条件下联合作战新理论。其间,他最多的“双休”是在图书馆里“啃”资料,最多的“应酬”是缠着专家、教授“刨根问底”。   “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战役机构训练,主要从四个方面抓起,一是联合训练领导机制;二是……”毕业时,卞晓明用精彩的答辩博得了答辩组评委的一致好评,毕业论文《联合战役机构训练重难点问题研究》被收入全军优秀论文库。
  去年,卞晓明随工作组赴西欧某国军队考察。坐在直升机上,他俯瞰外军实战演练时格外专注。回到部队后,他就直奔办公室,梳理总结所见所闻。第二天晚上,他便把自己制作的“外国的月亮”专题片展示给全旅干部看,他说:“我们一定要站在时代发展的潮头,善于用‘世界的月光’照亮自己的‘天地’。”
  随着装备更新和训练强度的加大,靠熬时间、拼消耗提升训练成绩的做法越来越难以为继。卞晓明果断提出对部队训练进行精细化管理的大胆尝试。
  在他的带领下,该旅采用先进技术建立了“训练信息采集与评估系统”,对打击效果实时跟踪,精确评定,让每一滴油、每一发弹药、每一分钟都发挥应有效益,有效推动了官兵思想观念的转变,自觉否定了“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驾驶员是汽油‘灌’出来的”等陈旧观念。
  《今日说法》的办法
  “卞晓明是全旅最有办法的人,有什么问题找他准没错,就像《今日说法》中的法律咨询一样,任何问题都能给出让你满意的答案。”政委陈江说。卞晓明刚上任时,就解决了在军事训练中棘手的问题。以往各兵种的分业训练,通常由各营连按专业组织,大多数单位习惯于同一专业同训一个课目、同练一个内容的组训模式,导致特级射手和新选操作手同训基础技能,特级驾驶员和初学者同练基本功,出现新兵吃不了,老兵吃不饱的状况。
  “要提高训练效益,必须创新训练的组织形式。”卞晓明认识到,老兵新兵“一锅煮”,新手“特手”齐步走的粗放型组训模式,是制约训练效益提升的瓶颈。今年分业训练展开后,他在全旅推广了“分级分类”组训模式,打破传统营连制,经兵种分队按照专业分组成立集训队,队内又按专业技术等级区分为不同的训练小组,各组有针对性地组织相关课目的训练。
  为科学制定训练内容,卞晓明带领机关参谋和营连军事主官依据训练大纲,细化各组人员的训练内容,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并建立起训练小组每天一次检验性考核,集训队每周一次竞赛性考核,作训部门每月一次综合性考核的训练检查监督机制。针对训练中出现的人员“多头并管”,装备“交叉保障”等情况,旅还建立了统一的训练管理保障体系,明确了各组人员训练的组织、监督、考核、保障等具体内容。同时在模拟训练中心设立“特手”训练室、一等训练室……训练水平不同,训练内容、要求和标准也不同。
  “区分层次组训就如同给大家制定了科学的训练套餐,不仅让基础好的官兵能‘吃得饱’,还使基础较差的能‘吃得了’。”上士任德波谈起了自己的感受。张班长多年前就通过了射击、通信两个专业的特级技术能手考核,可以往进行专业训练时,他都要和新战士一起参加基础课目的训练,使他无暇在更高层次的课目上精练强练。到如今,旅里制定了适合于不同技术等级战士的训练计划,他和训练小组的其他“特手”在一起集中精力研练本专业的重难点课目,取得了明显进步。
  《东方时空》的手段
  炮兵出身,却成为装甲旅旅长,一些官兵曾质疑:“炮兵是蹲在后方,装甲兵是冲锋在前,他能带领我们打胜仗?”但很快,他就让人大开眼界,用《东方时空》的铁血手段,实现了惊天逆转。
  一次演练,他指挥一个装备落后的坦克营,与旅里装备精良的拳头营过招。双方一照面,对手就按战术原则,抢占有利地势。卞晓明不硬碰,果断下令后撤,脱离对手射程。
  “标定目标位置,引导火力支持。”几分钟后,上级炮火和航空火力呼啸而来,对手被判出局。“体系作战已经不是单打独斗,部队的战术不是一成不变。”到空军代职、到外军参观、到国防大学深造的经历,让他具备了超越常人的眼界。他处处寻强手过招,败一次,变一次;变一次,强一截。
  一次驻训,他听说友邻部队装备了某新型主战坦克,撂下饭碗就直奔友邻营区,好说歹说上了新坦克试驾。“和我们真刀真枪打一仗!”卞晓明下完战书,转身拉来部队,摆开阵势。
  双方打了两天两夜,卞晓明屡败屡战,心里却越发亮堂:“新坦克通信距离远、射程远,信息化程度高,平地上打有优势,把它引进山里、带进沟里,老坦克一样有机会!”果不其然,他在山沟里打了一场漂亮的“游击战”。
  卞晓明抢着变、争着变、带着变,几次在上级首长前毛遂自荐,终于把军区信息化合成营试点的任务攥在了手中。
  第一次演练,合成营爆出“冷门”,拥有着步兵、装甲、侦察、工兵、通信、防化等十几个兵种,竟被传统加强营“分割围歼”。
  “合成营缺乏统一的指挥平台,信息联络不畅,指挥效率不高。”卞晓明找到“战败”的根源,“联战联训首先得联装,装备互通是关键。”
  他带领课题组展开攻关,夙兴夜寐。通过对老式装甲车进行信息化改造,合成营构建起数字化营指挥控制系统,各分队间实现了由联不上、通不了到一点定频联通,再到多点跳频联通“三级跳”。
  他还综合运用车载电台、北斗一号等通信装备,带领相关人员成功构建以短报文数据为主、语音为辅的初级战术互联网,有效解决传统指挥线路单一性和单向性的弊端,提高了各层次、各作战模块之间动中通、扰中通、抗中通能力。
  靠每年几个月的野外驻训练对抗,早已不能满足卞晓明的胃口。他以上级赋予的训保配套设施建设试点任务为契机,带领官兵建起了一个占地数千亩、拥有41个视频监测点的多功能信息化训练场。
  战场模拟系统、综合信息控制系统、战伤评估系统……训练场内一系列高科技硬件的投入,为官兵提供了近似实战的信息化训练环境,模拟与现实在这里融合。一年365天,官兵天天都能在此进行高强度的信息化对抗演练。
  有了一支干劲十足的人才队伍,旅里全面建设年年有新发展,部队战斗力不断跃升,先后被上级评为军事训练一级单位、全面建设先进旅(团)级单位、安全管理先进单位,10余次圆满完成上级赋予的重大军事演习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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