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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竟陵派是明代诗歌重要的文学流派，竟陵体是指竟陵派的艺术风格。本文先考察竟陵体的来源，并对钟谭体、钟伯敬体进行辨析，并对钟谭的诗歌内容给予分类，对竟陵派除幽深孤峭以外的其他艺术特点加以分析。
关键词：竟陵派；竟陵体；幽深孤峭；艺术风格
竟陵派形成于万历中叶，以钟惺、谭元春为代表。对前后七子的“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拟古之风给予批判，强调自然天真，主张崇尚本色，提倡一种幽深峭拔的创作主张。作为竟陵体的出现，最早出现于万历末年。《诗归》之刊行，竟陵体风靡一时。下面对竟陵体的艺术特色做出探究。
一、竟陵体的由来
钟惺、谭元春的籍贯都是湖北竟陵，所以被称为竟陵派，以“竟陵”之名为体，地域文化蕴含在其中。竟陵体，又称钟谭体、钟伯敬体。
其中钟谭体，起初由“钟谭”而来，“钟谭”指二人齐名，并不专指诗体。对于钟谭体在《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中：“钟惺擢第之后，思别出手眼，另立深幽孤峭之宗，以驱驾古人之上。而同里有谭生元春，为之应和，海内称诗者靡然从之，谓之钟谭体。”[1] 钟伯敬体主要是指钟惺个人诗作风格。其风格主要是通过《隐秀轩集》表现出来的。其内涵相对狭小，钟惺自己也不赞同钟伯敬体的提法，钟惺的诗论远大于其诗作，而竟陵体、钟谭体更主要是通过对《诗归》之点评表现出来的，因此，“钟伯敬体”就不及竟陵体、钟谭体使用广泛，仅出现于钟惺《潘稚恭诗序》中，此后便销声匿迹了。
而较之钟谭体，竞陵体则更有一层地域文化特征，其内涵更为深厚。所以竟陵体较之钟谭体和钟伯敬体影响更为广泛。并且在《明史·文苑传》卷二八八：“自宏道矫王、李诗之弊，倡以清真。惺复矫其弊，变为幽深孤峭，与同里谭友夏评选唐人之诗为《唐诗归》，又评选隋以前诗，为《古诗归》，钟谭之名满天下，谓之‘竟陵体’。”[2]对竟陵体做出了解释。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竟陵体、钟谭体和钟伯敬体除使用背景、语境等不同之处外，三者在诗体风格上都是指“幽深孤悄”之风格。
二、从钟、谭看竟陵体的诗歌内容
钟谭文人的诗歌创作，主要集中在《隐秀轩集》、《谭元春集》之中，诗歌内容主要是寄情山水、出外游历以及与友人之间的赠答，本文将它分为以下四类。
（一）现实政治诗
钟惺、谭元春虽然处于昏暗的政治背景，形成了忧郁、孤独的一种文风，但是并不排除他们仍然是关注现实，有着正直文人的普遍心理。
钟谭虽然官位不高，但是依旧怀有对民生和政局的关注。如《邸报》，写作时间为万历37年，是明代政坛的写照，指责政治混乱，荒废国事。指出大臣为名利相互攻击，而不关注国家的命运，怀有深刻的痛惜之情。所以此诗一出，朝野震动，致使作者被弹章。另外在《元旦腊雪歌和苏弘家符卿》中反应了百姓苦难的生存状况，出现饿死的现象，以及国库空虚，已经开始出现经济危机。
从这些诗作可以看出“竟陵”诗人也关心政治，心系国家安危，只是自己人微言轻无力改变社会现实，只能是通过诗歌得以表现，但是也许是长此以往的社会现实，随着作者的年老，无力在进行抗争，逐步远离政治，寄情与山水，形成“幽寒孤峭”的诗风。
（二）咏物诗
钟谭的诗作中有不少的咏物诗，梅、兰、竹、等事物，也是他们经常吟咏的对象。例如谭元春《除竹》“万竹须臾尽，其如客舍何？山从此际见，月比旧时多。影断寒塘水，虚通隔岭歌。要知终怅望，无处避人过。”物与人相联系，借物喻人，表达自己怅惘之情。又如谭元春的《寒月》“月自来窗下，人难出户前。不风亦獵獵，如水将涓涓。”窗下之月，来抒发自己的感情。并且借着咏物表达自己细幽的感情基调。于物中寄托自己的感情。
（三）山水诗
谭元春往好旅游，“所至追寻佳山水，穷极则幽，著之篇咏。”[3]写了大量的山水诗，诗歌中带有清明澄澈的意味，孤行静寄于喧杂之中。如《登清凉台》“台与夕阳平，同来为晚晴。隔江山欲动，半壑树无声。”在山水之中表达了一种幽静的心态。又如钟惺的《舟发荻港》“江雨风偏顺，淹留凡厌晴。不辞春霭重，转喜早寒轻。夜半西南静，西南风适止。”这首诗清幽自然，景物如梅影、春霭、香茗。总带有自然的感觉，宁静自然的基调，但是“舟水更无声”总是蕴含着有一种苍凉的色彩美。
（四）赠答友人之诗
钟谭两人写了大量的赠答友人的诗歌，他们他们珍重友情，诗歌中带有浓厚的真性情，如谭元春《送陈荆生》“从前漫相识，近自友边闻。真朴无游道，余心方重君。”表达了对友人的挂念重视之情。又如钟惺《赠邹太公臣虎尊人》“以子识其父，于翁殊不然，在家休教讲，去国幸归全。一命心忘却，三生世有焉，未知忠孝事，论定果谁贤。”表达了对友人的尊重之情。
三、竟陵体主要艺术风格
本文将竟陵体的艺术风格分为四类，表现了除幽深孤峭以外的其他特点。
（一）细及则幽
钟谭在评选《诗归》，喜欢用古人“幽奇”字句作评。对于“幽”，钟惺称“细极则幽”。他之所以喜说幽，是因为它可以细腻传达心绪，如《唐诗归》卷四所评“豪则泛，细则真”。诗本身是关乎性情，竟陵派的孤情借“细幽”表现，显得自然，如果假以高格朗调，就有雕饰之感。
由于偏爱“细幽”，竟陵体在用字上也有所体现。这首诗钟惺《正月二十四日始见人家彭中粉红梅》“坞边梅信反迟迟，珍重瓶中始数枝。为负红颜成异种，故超素质得先期。愁同桃李春相见，兴托冷霜晚自持。一段神寒能立俗，岂因微艳损幽姿。”寒梅是冰雪的寓言，他显示出一种清逸之美。用字精妙之处，在于传神写照了诗人的情感状态。其中徐波也有描写梅花的诗句。《和州来梅花诗》用字也是细微幽深，给人一种寂静清冷的感觉，冻瓶、苍岚、疏冷都是一些冷峻的意向，给人一种清寒的感觉，用字表达心绪，选字细，表达情景清冷幽深。
（二）韵高险怪
“韵高生险怪，气结怨蹉跎。”形成这样的诗歌特点，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虚字的大量使用，二是楚地的地域文化特色。
具有这样的风格特点与在诗作中大量使用虚字不无关系，钟惺在评价诗文时说：“奇险在虚字。”钟惺《隐修轩集》中多使用“焉”、“哉”、“亦”、“也”、“之”、“以”、”乃”、“尔”等虚字，并且作为评选诗歌的标准在《诗归》中，对虚字赞赏不遗余力。并且在虚字的运用上无所节制。如钟惺在《舟月》一首诗中采用多个虚字。竟陵体的“险怪”，继承了楚地诗风传统。竟陵派地处楚地，标举“楚风”。楚文化的变风变雅是楚地文人的特点。钟谭目睹党争的厉害，惋惜党争摧残压抑人才，破坏国家秩序，他们不甘心平庸，身不由己的卷入了党争，饱受其苦，“终不能大有所表现，而仅以诗文为当世师法”[3]。用大量的政治抒情诗表达怨愤之情，和屈原作《离骚》是相类似。
（三）用情深厚
谭元春在《诗归序》强调说：“词不准古，以情所迫为词。”而从他《诗归》的选诗标准上看，提倡真情实感，要求内容与情感相统一，把深厚的感情运用在字里行间之中。提出“灵”而“厚”的诗风需要“情”来支持。如表现在与朋友的师友之情，离别之情以及朋友离世的哀悼之情。
表现于诗友相互交游的诗作如《逢潘景升》、《扫除候朱观察将枉寒河居》写到与朋友相交时的乐趣，喜悦之情。《送茂之南还三首》写的是诗人之间难舍难分的情景，它充分地表现钟谭体诗人之间深厚的友谊。钟惺清冷的外表下，待人真挚浓厚的感情。钟惺死后，谭元春写了《丧友诗》三十首。
钟谭的诗歌自成一体，并且成为一个派别。有自己的独立的理论主张。当然，竞陵体与其他诗体一样，都是利弊相伴。明末几社反对竟陵，清代《列朝诗集小传》攻击钟、谭并且有贴上亡国的标签。而就文学作品的价值，其独特性、开创性以及对感情的真实性而言，表现了自己对时代的感悟，为后人提供了一种审美风格。竟陵派在明后期反拟古文风中有进步作用，具有积极意义的，应该给予肯定。
参考文献：
[1]钱谦益著.列朝诗集小传[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570.
[2]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94.
[3][4]谭元春著，陈杏珍标校.谭元春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958，725.
关键词：竟陵派；竟陵体；幽深孤峭；艺术风格
竟陵派形成于万历中叶，以钟惺、谭元春为代表。对前后七子的“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拟古之风给予批判，强调自然天真，主张崇尚本色，提倡一种幽深峭拔的创作主张。作为竟陵体的出现，最早出现于万历末年。《诗归》之刊行，竟陵体风靡一时。下面对竟陵体的艺术特色做出探究。
一、竟陵体的由来
钟惺、谭元春的籍贯都是湖北竟陵，所以被称为竟陵派，以“竟陵”之名为体，地域文化蕴含在其中。竟陵体，又称钟谭体、钟伯敬体。
其中钟谭体，起初由“钟谭”而来，“钟谭”指二人齐名，并不专指诗体。对于钟谭体在《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中：“钟惺擢第之后，思别出手眼，另立深幽孤峭之宗，以驱驾古人之上。而同里有谭生元春，为之应和，海内称诗者靡然从之，谓之钟谭体。”[1] 钟伯敬体主要是指钟惺个人诗作风格。其风格主要是通过《隐秀轩集》表现出来的。其内涵相对狭小，钟惺自己也不赞同钟伯敬体的提法，钟惺的诗论远大于其诗作，而竟陵体、钟谭体更主要是通过对《诗归》之点评表现出来的，因此，“钟伯敬体”就不及竟陵体、钟谭体使用广泛，仅出现于钟惺《潘稚恭诗序》中，此后便销声匿迹了。
而较之钟谭体，竞陵体则更有一层地域文化特征，其内涵更为深厚。所以竟陵体较之钟谭体和钟伯敬体影响更为广泛。并且在《明史·文苑传》卷二八八：“自宏道矫王、李诗之弊，倡以清真。惺复矫其弊，变为幽深孤峭，与同里谭友夏评选唐人之诗为《唐诗归》，又评选隋以前诗，为《古诗归》，钟谭之名满天下，谓之‘竟陵体’。”[2]对竟陵体做出了解释。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竟陵体、钟谭体和钟伯敬体除使用背景、语境等不同之处外，三者在诗体风格上都是指“幽深孤悄”之风格。
二、从钟、谭看竟陵体的诗歌内容
钟谭文人的诗歌创作，主要集中在《隐秀轩集》、《谭元春集》之中，诗歌内容主要是寄情山水、出外游历以及与友人之间的赠答，本文将它分为以下四类。
（一）现实政治诗
钟惺、谭元春虽然处于昏暗的政治背景，形成了忧郁、孤独的一种文风，但是并不排除他们仍然是关注现实，有着正直文人的普遍心理。
钟谭虽然官位不高，但是依旧怀有对民生和政局的关注。如《邸报》，写作时间为万历37年，是明代政坛的写照，指责政治混乱，荒废国事。指出大臣为名利相互攻击，而不关注国家的命运，怀有深刻的痛惜之情。所以此诗一出，朝野震动，致使作者被弹章。另外在《元旦腊雪歌和苏弘家符卿》中反应了百姓苦难的生存状况，出现饿死的现象，以及国库空虚，已经开始出现经济危机。
从这些诗作可以看出“竟陵”诗人也关心政治，心系国家安危，只是自己人微言轻无力改变社会现实，只能是通过诗歌得以表现，但是也许是长此以往的社会现实，随着作者的年老，无力在进行抗争，逐步远离政治，寄情与山水，形成“幽寒孤峭”的诗风。
（二）咏物诗
钟谭的诗作中有不少的咏物诗，梅、兰、竹、等事物，也是他们经常吟咏的对象。例如谭元春《除竹》“万竹须臾尽，其如客舍何？山从此际见，月比旧时多。影断寒塘水，虚通隔岭歌。要知终怅望，无处避人过。”物与人相联系，借物喻人，表达自己怅惘之情。又如谭元春的《寒月》“月自来窗下，人难出户前。不风亦獵獵，如水将涓涓。”窗下之月，来抒发自己的感情。并且借着咏物表达自己细幽的感情基调。于物中寄托自己的感情。
（三）山水诗
谭元春往好旅游，“所至追寻佳山水，穷极则幽，著之篇咏。”[3]写了大量的山水诗，诗歌中带有清明澄澈的意味，孤行静寄于喧杂之中。如《登清凉台》“台与夕阳平，同来为晚晴。隔江山欲动，半壑树无声。”在山水之中表达了一种幽静的心态。又如钟惺的《舟发荻港》“江雨风偏顺，淹留凡厌晴。不辞春霭重，转喜早寒轻。夜半西南静，西南风适止。”这首诗清幽自然，景物如梅影、春霭、香茗。总带有自然的感觉，宁静自然的基调，但是“舟水更无声”总是蕴含着有一种苍凉的色彩美。
（四）赠答友人之诗
钟谭两人写了大量的赠答友人的诗歌，他们他们珍重友情，诗歌中带有浓厚的真性情，如谭元春《送陈荆生》“从前漫相识，近自友边闻。真朴无游道，余心方重君。”表达了对友人的挂念重视之情。又如钟惺《赠邹太公臣虎尊人》“以子识其父，于翁殊不然，在家休教讲，去国幸归全。一命心忘却，三生世有焉，未知忠孝事，论定果谁贤。”表达了对友人的尊重之情。
三、竟陵体主要艺术风格
本文将竟陵体的艺术风格分为四类，表现了除幽深孤峭以外的其他特点。
（一）细及则幽
钟谭在评选《诗归》，喜欢用古人“幽奇”字句作评。对于“幽”，钟惺称“细极则幽”。他之所以喜说幽，是因为它可以细腻传达心绪，如《唐诗归》卷四所评“豪则泛，细则真”。诗本身是关乎性情，竟陵派的孤情借“细幽”表现，显得自然，如果假以高格朗调，就有雕饰之感。
由于偏爱“细幽”，竟陵体在用字上也有所体现。这首诗钟惺《正月二十四日始见人家彭中粉红梅》“坞边梅信反迟迟，珍重瓶中始数枝。为负红颜成异种，故超素质得先期。愁同桃李春相见，兴托冷霜晚自持。一段神寒能立俗，岂因微艳损幽姿。”寒梅是冰雪的寓言，他显示出一种清逸之美。用字精妙之处，在于传神写照了诗人的情感状态。其中徐波也有描写梅花的诗句。《和州来梅花诗》用字也是细微幽深，给人一种寂静清冷的感觉，冻瓶、苍岚、疏冷都是一些冷峻的意向，给人一种清寒的感觉，用字表达心绪，选字细，表达情景清冷幽深。
（二）韵高险怪
“韵高生险怪，气结怨蹉跎。”形成这样的诗歌特点，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虚字的大量使用，二是楚地的地域文化特色。
具有这样的风格特点与在诗作中大量使用虚字不无关系，钟惺在评价诗文时说：“奇险在虚字。”钟惺《隐修轩集》中多使用“焉”、“哉”、“亦”、“也”、“之”、“以”、”乃”、“尔”等虚字，并且作为评选诗歌的标准在《诗归》中，对虚字赞赏不遗余力。并且在虚字的运用上无所节制。如钟惺在《舟月》一首诗中采用多个虚字。竟陵体的“险怪”，继承了楚地诗风传统。竟陵派地处楚地，标举“楚风”。楚文化的变风变雅是楚地文人的特点。钟谭目睹党争的厉害，惋惜党争摧残压抑人才，破坏国家秩序，他们不甘心平庸，身不由己的卷入了党争，饱受其苦，“终不能大有所表现，而仅以诗文为当世师法”[3]。用大量的政治抒情诗表达怨愤之情，和屈原作《离骚》是相类似。
（三）用情深厚
谭元春在《诗归序》强调说：“词不准古，以情所迫为词。”而从他《诗归》的选诗标准上看，提倡真情实感，要求内容与情感相统一，把深厚的感情运用在字里行间之中。提出“灵”而“厚”的诗风需要“情”来支持。如表现在与朋友的师友之情，离别之情以及朋友离世的哀悼之情。
表现于诗友相互交游的诗作如《逢潘景升》、《扫除候朱观察将枉寒河居》写到与朋友相交时的乐趣，喜悦之情。《送茂之南还三首》写的是诗人之间难舍难分的情景，它充分地表现钟谭体诗人之间深厚的友谊。钟惺清冷的外表下，待人真挚浓厚的感情。钟惺死后，谭元春写了《丧友诗》三十首。
钟谭的诗歌自成一体，并且成为一个派别。有自己的独立的理论主张。当然，竞陵体与其他诗体一样，都是利弊相伴。明末几社反对竟陵，清代《列朝诗集小传》攻击钟、谭并且有贴上亡国的标签。而就文学作品的价值，其独特性、开创性以及对感情的真实性而言，表现了自己对时代的感悟，为后人提供了一种审美风格。竟陵派在明后期反拟古文风中有进步作用，具有积极意义的，应该给予肯定。
参考文献：
[1]钱谦益著.列朝诗集小传[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570.
[2]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94.
[3][4]谭元春著，陈杏珍标校.谭元春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958，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