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夫妻”不简单,拿出2.5个亿让老物件儿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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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曾是身无分文的“拾荒者”,也曾是身家过亿的大老板,现在,他们是民俗文化的传播者——投资2.5亿元建造民俗博览园。余红梅和丈夫将辛苦挣来的钱倾囊而出,他们的举动不声不响,却闪烁着梦想的光芒。
  1971年,台湾作家余光中的一首《乡愁》,为漂泊海外的游子吟诵了一支柔美哀伤的恋之歌,让人热泪盈眶,魂牵梦萦;2016年,湖北新洲一对曾经以拾荒为生的夫妻,在经过十几年艰苦打拼坐拥千万资产后,散尽千金,投资亿元,倾力打造了一座民俗博览园。这是武汉首个以私人名义筹建的博览园,原样重建的百年老宅、明清时期的旧家具、古老的农具……数以万计的老物件儿在这里安详而宁静地散发着岁月的光辉。
  与老物件儿打交道十几年,爱之愈深,乡愁愈浓,思之愈久,乡情愈重。余红梅、胡习周夫妻说,乡愁是最美的风景,他们不愿它散落四方、流落海外,他们要为子孙后代留住乡愁、留住民俗。2016年3月15日,记者走进这座园子,采访了它的主人,让我们来看看这对夫妻的情怀与乡愁。
  从“破烂王”夫妻到身家百万的老板
  今年38岁的余红梅是湖北新洲汪集人,她的童年很苦,妈妈早逝,留下姊妹5人,她是家中的老大,不得不辍学当保姆,那年她才14岁。当时主人家的女儿与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她想:“我和她是一样的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扎下了根:一定要奋斗,努力过上和人家一样的生活!她坚持自学中学的课程,后来主人见她勤奋,把她介绍到一家建材公司管账。为了账目不出错,她练坏了几把算盘。18岁时,余红梅借钱开了一家煤店,认识了来店里帮工的小伙子胡习周。胡习周诚恳能干,帮了她许多忙,两个年轻人相爱了。父亲了解到胡习周是新洲凤凰村最穷的小伙子,强烈反对女儿嫁给他。余红梅说:“爸爸,他的条件是差一点儿,但他对我好,我相信我们能通过奋斗富起来。”
  1998年,两人结婚了,婚后不久,父亲出了车祸,夫妻两人要照顾父亲,还要带着妹妹生活,欠下了1万多元外债。胡习周心酸地说:“那时真穷啊,红梅坐月子一两肉都没吃过!”望着风雨飘摇的家,夫妻俩苦苦思索挣钱的法子。一次,余红梅和外婆赶集,遇到一个收破烂的人,外婆随口说:“拾荒不要本,一年多少能赚几个钱的。”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儿子出生3个月后,余红梅咬咬牙,戴上草帽,推着小车,和丈夫走上了拾荒之路。
  身着破旧,每天走上百里不说,还要忍受乡邻鄙夷的目光,胡习周心疼极了,宁愿自己去,也不让妻子去了。余红梅不以为意:“管人家说什么。你看,一天赚的钱可以给儿子买两件衣服,还可以买点儿肉,家里欠的账也能慢慢还上。”那时每天回到家,无论多晚、多累,余红梅都要在灯下写写画画,胡习周凑近一看,纸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妻子说:“拾荒也是一门技术活儿,你看,这些都是我们去过的地方,我标记上时间和地点。我算了下,一个小村落的垃圾生长周期是3个月左右,所以黄冈、罗田等地不要再去了,山大村稀,一天走不了两家。早春农民下苗的时候,会有尼龙袋,六七月收割的时候,会有编织袋……”听着妻子的拾荒经,胡习周佩服极了:“想不到捡垃圾还有这么深的门道,你真厉害呀!”果然,村里人渐渐发现余红梅捡垃圾收获总是最多的,都开始跟着她。余红梅就把大家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拾荒队,到浠水、大悟等地拾荒,胡习周负责开车做饭,车子装满就回来,每人一次可以分100多元。靠拾荒,两人很快还清了欠债,还有了小小的积蓄。
  一次,夫妻俩在山里收购了一些旧木桶,准备当柴烧,无意中被一个山东商人看见了,说:“这种木桶,你们有多少,我收多少。”余红梅敏锐地意识到这是商机,她和丈夫商量:“捡垃圾虽然无本,但不是长远之计,咱们把积蓄拿出来专门收购木桶吧。”丈夫点头:“我到你家煤店帮工的时候,你就是我的老板,这一生,我都听你的。”
  夫妻俩开始给山东客户供货,一干就是几年。每半个月,总有满满一车的旧木桶运向山东,这背后是余红梅和丈夫南来北往的匆忙。每天,他们不是在收货,就是在送货,除此之外,他们还没忘了思考。胡习周说:“客戶收这么多木桶,一定很值钱。”余红梅便想尽办法跟着货车去结账,发现不起眼的木桶经过一番修饰,居然出口到韩国、日本、美国、德国……5元一个的木桶,成交价格能卖到几十美元。余红梅寻思自己也可以做。这时,他们手下的拾荒队伍差不多有60人,大家都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干。
  2010年,夫妻俩成立了一家公司,拥有了自己的出口贸易权。他们雇佣上百名工人,把旧木桶修饰加工,行销北京、山东,还漂洋过海到美国、韩国、澳洲等地。难登大雅之堂的木桶摇身一变,成了外国人眼中的“宝贝”,被摆放在客厅里当成时尚的家居用品。和人谈生意,夫妻俩既朴实又豪迈,在圈子中口碑很好。人脉变钱脉,几年后,“破烂王”夫妻成了身家百万的老板。
  财富满了,心不能空
  夫妻俩做木桶生意,也会接触其他老物件儿,比如木脚盆、陶罐子、夜壶等,他们经常顺手收回来。一次,一个收购商看中她家的一个笔筒,笔筒是他们花5元钱买的,余红梅大方地拱手相送,没想到,收购商以2万多元的价格转手了,原来笔筒是用名贵的黄花梨制成的。后来,他们又寻得一个做工精致的木鱼盆,花2000元收回,再以1万元卖出去。沾沾自喜没两天,就听到一个让他们很受打击的消息,收购商以40万元的价格转手了。
  这次失算让余红梅和丈夫一夜没睡,胡习周低声叹息:“唉,没专业知识,咱有眼不识金镶玉,永远要被糊弄。”余红梅说:“咱们去学习!我就不信认不清它们。”胡习周看着妻子,用力点点头。第二天一早,余红梅就去买古玩鉴赏的书籍,两人还报了一个学习班,向业界有名的教授请教。通过自己的努力,余红梅获得了省有关单位颁发的古玩鉴定估价师三级证书。如今,见到一个老物件儿,具体是哪个时期的、大概值多少钱,他们扫一眼,基本上就可以判断了。现在,新收到一件旧物,两人会一起对它判断估价,谁胜出就是最值得炫耀的事了。每每总是余红梅赢得多,她的眼睛特别“毒”,胡习周打趣她:“老婆,你可以上鉴宝节目了。”   在收旧物过程中,余红梅和丈夫特别留意一些老旧房子。现在古建筑越来越少了,一座老宅价值几百万呢!此时,夫妻俩研究老物件儿已有多年,自己手下的木工、泥瓦匠都懂古代房屋建造技艺,他们准备开始做古宅生意。2012年,余红梅和丈夫成立了第二家公司,做古建。他们发动亲朋好友到全国各地搜罗古旧房子,连曾国藩女儿夫家的老宅子也位列其中。为此,余红梅夫妻付出了巨大的心力,他们把每根柱子、每个构建编上号,然后运回自己的仓库。此外,他们还承接园林修复和古屋重建的项目。这几年,他们的古建公司陆续完成了甘肃兰州世界第一梨园奇园仿街、福建泰宁司马府第明清园、湖南望城区红色博物馆等十几个大型项目。出口生意和古建公司共为他们带来超千万元的收益。
  余红梅夫妻的老房子越来越热,许多收购商不惜千里上门。每次成交,看着工人们把宅子一点点儿拆解,运上货车,余红梅总是站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胡习周轻轻地问妻子:“红梅,咱赚的钱越来越多了,可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呢?”余红梅有些失落地说:“想到这些珍贵的东西被拆得七零八落不知流落何方,我心里不好受。”胡习周轻叹一声,每座老宅都有一个独特的岁月故事,每次拆除都好像听到它们在无声地呜咽。和老房子打交道久了,他知道妻子对它们倾注了特殊的感情,她停留在这些老房子里的目光越来越久,越来越恋恋不舍。
  2013年12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余红梅的一座老房子前潸然泪下。老人早年去了台湾,当他回到故乡,看到梦里的家乡全然改变,既欣慰又失落。他得知余红梅那里有老宅,特地找到她,看着这些老物件儿,老人握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并和她约定明年再来。送走了老人,余红梅感慨:乡愁滋味,追忆无穷。故乡承载了多少岁月河流,又倾注了多少情感愿景啊!
  2014年春天,一个收购商上门,准备花560万收购余红梅的这座老宅。他打开密码箱,一摞摞的现金出现在余红梅面前,这是订金,如果余红梅同意,他马上付余款。在诱人的价码面前,余红梅踌躇了,她的眼前浮现出那位台湾老人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们的约定言犹在耳,房子却要被她卖掉了,它们整拆之后,将被运向何处?又会流落到哪里?老人回来看不到房子该是怎样的心情?犹豫半晌,余红梅最终拒绝了收购商。老房子不是流水线上的产品,它们只会越来越少,甚至慢慢绝迹。此时,余红梅心底有个强烈的想法:她要为无数人心目中的精神家园做点儿事儿,留住这些旧屋。
  散尽千金拼起乡愁碎片,让百年老宅焕发生机
  “红梅,你今天怎么了?这是多好的一单生意!”对余红梅拒绝客户的做法,胡习周不太理解。“习周,咱以后不卖宅子了,好吗?咱造一个园子,把老物件儿都陈列起来。”胡习周愣住了,他明白,妻子有远见,有魄力,所以这些年他支持妻子的一切选择。但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拥有了两家公司,过上了人人羡慕的生活,妻子为什么要折腾呢?胡习周第一次反对妻子:“红梅,咱们都不是小孩儿了,你知道造一个园子投资多大吗?”余红梅轻轻地说:“你想过没有,再过许多年,我们老了,小时候的掀棚(一种农具)、石轱辘、水车、拴马桩……都看不到了,我们不会失落吗?”余红梅继续说:“习周,我做的每件事,都没有100%的把握,我们从一穷二白到现在,一直拼命赚钱,我现在只想按照内心的意愿来做事。一个人不能总是赚钱,还得有个梦。”胡习周仍然担忧:“红梅,你舍不得这些老物件儿,我能理解。但投资园子的事说来容易,你要考虑我们两个农民能做得来吗?”余红梅拉着丈夫来到他们的仓库,那里面堆满了数以万计的雕花木门、八仙桌、寿匾等,还有许多20世纪农村的农具。余红梅说:“它们堆在这里,只是待卖的商品,我想给它们找个家,让子孙看到老祖宗的智慧。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相信我们行!”丈夫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好吧,媳妇,我听你的。”
  余红梅夫妻要建民俗博览园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他们心太高,如果失败了只能再去捡破烂了,但更多的人觉得他们有勇气。余红梅骨子里的执着、内心的强悍、曾经的艰辛都让她比一般人更有韧劲,她要做的事,认准了,一定要做下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为了园子早日落成,余红梅和丈夫一起去了云南丽江。白天,他们游览民俗街、匠人街,晚上,她不顾劳顿,在灯下记下自己的想法。丈夫心疼的同时忍不住责备她:“你这是打着‘旅游’的名义出来工作!没见过你这样的工作狂,快点儿睡。”余红梅每天都是在丈夫的催促中上床。后来,他们又到苏州等地去看园子,拍下海量照片,一根柱子、一条回廊、一扇花窗、一块浮雕都不放过,回去一张张反复翻看。
  民俗园终于破土动工,但因为土地性质等问题,未获批准。前期已经投入了几百万,夫妻俩心急如焚,四处奔走。市领导得知此事后,对夫妻俩“传承民俗文化,挖掘民间遗产”的做法大加赞赏,称余红梅是最有情怀的女企业家,最有魄力的女儒商,当即给他们划拨了兴建民俗园的土地。于是,一片青砖白墙的徽式建筑出现在凤凰寨,再现了千年人文古建筑的原生态风貌,原汁原味展現了明清古建筑的特色文化。
  2016年,民俗园开园了,有不少游客慕名而来。踏进园子,好像穿越了时空隧道,老宅子透出的沧桑感让人的心立刻静下来,雕镂的窗棂镌刻着历史的痕迹,斑驳的墙壁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旧式的家具期待着远方的游子,精美的阁楼里似隐藏着美丽的姑娘……在这里,时间的翅膀仿佛停住。
  在民俗长廊展示区,旧式农具让一位中年游客惊喜连连:“快看,我小时候爸爸用过的木掀棚,起风的时候,扬谷子是最好的。”一位老伯见到了当年娶亲用的花轿,转身把老伴的手紧紧握在手心里。许多年前的岁月像是透过湿布擦拭过的毛玻璃,一切轮廓变得清晰可见。一位老先生对园子大加赞赏:“现在的民俗教育缺失,很多年轻人看不懂老房子,这个民俗园对传承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大有好处。”园子还迎来了外宾,他们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让余红梅给他们讲解物件儿的来历,听得如痴如醉。
  一天,一群学生来到民俗园,朝气蓬勃的面容像初升之太阳,在这些稚嫩的脸庞中,余红梅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她说:“儿子17岁了,在国外求学,如果不是这座园子,他很难知道父辈的艰辛。”让孩子们了解农耕文明,感受传统农业深厚的底蕴,余红梅觉得很欣慰。她说:“劳动人民从自然界中获取食物,犁耙、锄耧、蓑衣、宰滚……这些物件儿几乎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这座园子抢救了它们,这比赚钱更有意义。”
  博览园二期工程还在如火如荼进行着,计划建成1300亩的“一街六院五园”的格局。夫妻俩说:“以后还要请一些民间艺人,现场打糍粑、弹棉花、摊豆丝、做豆腐脑,再现民俗风情。”为此两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工地上的铲车、叉车、挖土机都是按工时收费,为了节省费用,胡习周考取各种车辆驾驶证,经常看到他刚从铲车上下来,又到叉车上忙活。他说:“累点儿没事,我越来越爱这个园子,等我老了,哪都不去,这里有我记忆中的一切。”一幢幢老屋,一缕缕乡愁,一次次回望,夫妻俩站在园子里,平静而满足。
  民俗博览园预计总投资将近2.5亿元,余红梅和丈夫已经倾其所有。这是巨大的“工程”,耗费资金、人力、物力,还需调动社会资源无数。如今,余红梅夫妻呼吁更多的人参与到传承民俗文化的事业中来。国运之昌,既在于物质的累积,也在于精神的崛起。传承民俗文化,铭记民族精神,你才会明白我们这个民族的精气神何以总是如此饱满如初。
   木子荐自《婚姻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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