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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阳历5月,武夷山绿涛如海,鸢尾如梦。我喜欢鸢尾,深蓝的花瓣,金色的娇蕊,安静的伏于枝头,像一只蝴蝶一样。
我和相处了半年之久的男友纪小城来武夷自助游,住在竹海深处的木屋里。那天早晨,我对着一方小镜理妆时,小城炽热迷离的目光映现在我的镜子里,我心中不由得一凛,有触电的感觉。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揽进怀里,低下头吻我的唇,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抚摸我,当他的手滑向我裤腰纽扣的时候,我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打掉他的手,然后惊恐地把他推开,退后几步,审视他。
纪小城有些受伤,眼睛里的火焰渐渐熄灭,不无嘲讽地说,你是圣女,我是恶棍,纵然我是烈火,却燃不着你这段朽木。他冷笑,声音似乎是从鼻子里面出来的,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冰冷,他骂我不解风情,他骂我心如坚冰,亏还叫了一个方糖这样甜腻的名字。
我却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解释,其实我喜欢眼前这个比我小3岁的男人,青春阳刚健美,一颦一笑都带着性感。
那天,我醉得不醒人事。
我被小城背回木屋旅馆,醉眼朦胧,哭过笑过,指着他骂,你也和那些臭男人一样,不能脱俗。他一声不吭,给我盖好薄被,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午夜,口渴难奈,起来找水,找到他的房间里,趁着月光,看清楚他,高挺的鼻子,厚嘟嘟的嘴唇,睡梦里都皱着眉头,有一丝稚气,又有一丝刚毅。
我蹲在床边看了半天,看得眼泪流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他的身边睡着了,手臂搭在他的胸前,像藤缠树一样攀住他的身体。
当阳光明晃晃的斜进屋里,我听见一声尖叫,我醒过来,纪小城惊愕地把嘴张成O型,呆呆地站在床前,我知道,一定是我盛开在小腹的蓝色鸢尾花吓到他了。
二
我能理解纪小城的感受,玲珑的身体,优美的曲线,近乎完美的身材,白皙光滑的小腹上竟然盛开一株蓝色鸢尾,明显的色差,反向的对比,刺目,妖艳,神秘。激光打印在小腹上的烙印,像火一样烫着了纪小城的眼睛,他注视着我,你一直隐忍,躲避,逃离,都是因为这个文身?
我点了点头。
一直回避的往事,终于不得不面对。
多年前,我在美院上课,画画的同时也兼做人体模特,以为那就是对艺术的奉献。那时候,我遇到了年轻的摄影师浩,他总是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在镜头后面窥视我,我被那些绵软的情话弄得措手不及,失了分寸,成了他案板上的小羊羔。
六个月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里长出了一个小东西,我吓坏了,惊慌失措地跑去问当时35岁的浩能够离婚娶我吗?他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我从他那冷漠的目光里看不到半点的希望温情,也是他的冷漠刺激了我逆反的走向,我坚定地告诉他,我会生下这个孩子。浩慌了手脚,他摇着我的肩说,你这个疯女人?不结婚就带有一个孩子,对你有什么好?
浩狠狠地推了我一下,由于用力过猛,我一个踉跄撞到桌角,顿时腹疼如绞,血顺着大腿往下流,我站直身体看着浩傻笑,浩骂我,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我没有理他,给当时的男朋友朴小风打电话,这个男孩疯狂的爱我,而我却辜负了他。而此时,除了他,没有人能帮我。
朴小风来的时候,我脸色煞白地坐在那儿,浩也坐在那儿,他手足无措地催促我去医院。小风看到我的惨状,忍无可忍,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奔着浩去了。我不忍连累他,所以上前挡了一下,那把水果刀不偏不倚刺在我的小腹上,小风赶紧收手,已然不及,尽管伤口不是很深,但还是有血渗了出来。
小风跺脚,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笑,说,你才傻呢,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为他进监狱。
出院那天,我没有告诉小风,我无法面对他,所以我逃了,遁了。
之后,我去了一家美容院,把小腹上的那道伤口文成了一朵妖冶神秘的蓝色鸢尾,然后买了一张去外地的火车票,从此流落异乡,直到遇到小城。
三
伤口揭开,固然很疼,但是,我也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遇到纪小城之后,这些秘密在我的心中有如鱼刺一样,想告诉他却又怕伤害他。
纪小城牵着我的手,有些潮湿和汗热,在他24年的青春里,怕是只有在电视上或小说里才能看到像我这么复杂的故事。我说,小城,如果想离开我,我能够理解,毕竟我已不再是身家清白的女子。
纪小城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我说,傻丫头,别胡思乱想,我不会不要你的,曾经的那些过往就让他过去吧!我会一如继往的待你。
我的眼泪涌出来,他比我小3岁,在我的眼里还像一个孩子,未脱稚气。他在酒店里调酒,是个调酒师,身家清白简单,遇到我之后,他疯狂的爱上我,带我去吃小吃,带我去见他的朋友,带我去见他的父母,小城的生活中穿插进我的人生,让我高兴又难过。
从武夷回来之后,我和小城天天纠缠在一起,像世界末日一样做爱,我一遍一遍地问他,你爱我吗?抑或你爱过我吗?每一次小城点头,我都会满足地笑,这爱情的盛宴,于我来说,只有一餐足矣。
下决心离开的那天早晨,小城抚着我的头发说,亲爱的,晚上回来送给你一个礼物。我点点头。
小城的神秘礼物令我的心中生痒,几乎阻止了我离去的脚步。我看着他,眼泪流进心里时,我知道此去经年,小城再也不是我的小城了。
四
两年之后,我去上海,中途在有小城的那个城市转机,踟蹰良久,我还是去了小城曾经工作过的那个酒吧,我太想念小城了,我管不住自己的脚步。
我没有见到小城,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侍应送来酒单,我忽然看到一款叫蓝色鸢尾的鸡尾酒,漂亮的酒单上有几个小字:酒味芬芳,记忆深处不能触摸的思念。
我的眼泪轰然而下,想起小城,当初,他那么热切地挽留,我却不顾一切地逃遁。固执的以为,没有人能够承载青春岁月的划痕,离开就是为了最好的留下,至少让小城把我留在记忆里,难道一切都错了吗?
阳历5月,武夷山绿涛如海,鸢尾如梦。我喜欢鸢尾,深蓝的花瓣,金色的娇蕊,安静的伏于枝头,像一只蝴蝶一样。
我和相处了半年之久的男友纪小城来武夷自助游,住在竹海深处的木屋里。那天早晨,我对着一方小镜理妆时,小城炽热迷离的目光映现在我的镜子里,我心中不由得一凛,有触电的感觉。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揽进怀里,低下头吻我的唇,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抚摸我,当他的手滑向我裤腰纽扣的时候,我忽然清醒过来,一把打掉他的手,然后惊恐地把他推开,退后几步,审视他。
纪小城有些受伤,眼睛里的火焰渐渐熄灭,不无嘲讽地说,你是圣女,我是恶棍,纵然我是烈火,却燃不着你这段朽木。他冷笑,声音似乎是从鼻子里面出来的,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冰冷,他骂我不解风情,他骂我心如坚冰,亏还叫了一个方糖这样甜腻的名字。
我却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解释,其实我喜欢眼前这个比我小3岁的男人,青春阳刚健美,一颦一笑都带着性感。
那天,我醉得不醒人事。
我被小城背回木屋旅馆,醉眼朦胧,哭过笑过,指着他骂,你也和那些臭男人一样,不能脱俗。他一声不吭,给我盖好薄被,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午夜,口渴难奈,起来找水,找到他的房间里,趁着月光,看清楚他,高挺的鼻子,厚嘟嘟的嘴唇,睡梦里都皱着眉头,有一丝稚气,又有一丝刚毅。
我蹲在床边看了半天,看得眼泪流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他的身边睡着了,手臂搭在他的胸前,像藤缠树一样攀住他的身体。
当阳光明晃晃的斜进屋里,我听见一声尖叫,我醒过来,纪小城惊愕地把嘴张成O型,呆呆地站在床前,我知道,一定是我盛开在小腹的蓝色鸢尾花吓到他了。
二
我能理解纪小城的感受,玲珑的身体,优美的曲线,近乎完美的身材,白皙光滑的小腹上竟然盛开一株蓝色鸢尾,明显的色差,反向的对比,刺目,妖艳,神秘。激光打印在小腹上的烙印,像火一样烫着了纪小城的眼睛,他注视着我,你一直隐忍,躲避,逃离,都是因为这个文身?
我点了点头。
一直回避的往事,终于不得不面对。
多年前,我在美院上课,画画的同时也兼做人体模特,以为那就是对艺术的奉献。那时候,我遇到了年轻的摄影师浩,他总是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在镜头后面窥视我,我被那些绵软的情话弄得措手不及,失了分寸,成了他案板上的小羊羔。
六个月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里长出了一个小东西,我吓坏了,惊慌失措地跑去问当时35岁的浩能够离婚娶我吗?他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我从他那冷漠的目光里看不到半点的希望温情,也是他的冷漠刺激了我逆反的走向,我坚定地告诉他,我会生下这个孩子。浩慌了手脚,他摇着我的肩说,你这个疯女人?不结婚就带有一个孩子,对你有什么好?
浩狠狠地推了我一下,由于用力过猛,我一个踉跄撞到桌角,顿时腹疼如绞,血顺着大腿往下流,我站直身体看着浩傻笑,浩骂我,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我没有理他,给当时的男朋友朴小风打电话,这个男孩疯狂的爱我,而我却辜负了他。而此时,除了他,没有人能帮我。
朴小风来的时候,我脸色煞白地坐在那儿,浩也坐在那儿,他手足无措地催促我去医院。小风看到我的惨状,忍无可忍,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奔着浩去了。我不忍连累他,所以上前挡了一下,那把水果刀不偏不倚刺在我的小腹上,小风赶紧收手,已然不及,尽管伤口不是很深,但还是有血渗了出来。
小风跺脚,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笑,说,你才傻呢,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为他进监狱。
出院那天,我没有告诉小风,我无法面对他,所以我逃了,遁了。
之后,我去了一家美容院,把小腹上的那道伤口文成了一朵妖冶神秘的蓝色鸢尾,然后买了一张去外地的火车票,从此流落异乡,直到遇到小城。
三
伤口揭开,固然很疼,但是,我也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遇到纪小城之后,这些秘密在我的心中有如鱼刺一样,想告诉他却又怕伤害他。
纪小城牵着我的手,有些潮湿和汗热,在他24年的青春里,怕是只有在电视上或小说里才能看到像我这么复杂的故事。我说,小城,如果想离开我,我能够理解,毕竟我已不再是身家清白的女子。
纪小城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我说,傻丫头,别胡思乱想,我不会不要你的,曾经的那些过往就让他过去吧!我会一如继往的待你。
我的眼泪涌出来,他比我小3岁,在我的眼里还像一个孩子,未脱稚气。他在酒店里调酒,是个调酒师,身家清白简单,遇到我之后,他疯狂的爱上我,带我去吃小吃,带我去见他的朋友,带我去见他的父母,小城的生活中穿插进我的人生,让我高兴又难过。
从武夷回来之后,我和小城天天纠缠在一起,像世界末日一样做爱,我一遍一遍地问他,你爱我吗?抑或你爱过我吗?每一次小城点头,我都会满足地笑,这爱情的盛宴,于我来说,只有一餐足矣。
下决心离开的那天早晨,小城抚着我的头发说,亲爱的,晚上回来送给你一个礼物。我点点头。
小城的神秘礼物令我的心中生痒,几乎阻止了我离去的脚步。我看着他,眼泪流进心里时,我知道此去经年,小城再也不是我的小城了。
四
两年之后,我去上海,中途在有小城的那个城市转机,踟蹰良久,我还是去了小城曾经工作过的那个酒吧,我太想念小城了,我管不住自己的脚步。
我没有见到小城,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侍应送来酒单,我忽然看到一款叫蓝色鸢尾的鸡尾酒,漂亮的酒单上有几个小字:酒味芬芳,记忆深处不能触摸的思念。
我的眼泪轰然而下,想起小城,当初,他那么热切地挽留,我却不顾一切地逃遁。固执的以为,没有人能够承载青春岁月的划痕,离开就是为了最好的留下,至少让小城把我留在记忆里,难道一切都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