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的湛蓝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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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 算不出 流年
  ——王菲《流年》
  
  Sky1、流年
  
  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变老了?因为外婆说,人老了,总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我就常常回忆, 些人,一些事,一些总也抹不去的曾经。在寂寞的暗夜里,只剩我一个人,无助地沦陷。
  也许,我是真的老了。
  时间从指尖流过,我们的生命被上帝看作可笑的轮回,而我们却白痴般地痛心疾首时光的流逝。原来,我们只是一群笨蛋,被上帝玩弄于股掌间的笨蛋。而上帝,永远是最荒唐的奴隶主。
  可笑的,我们的,流年。
  
  Sky2、薄荷糖
  
  其实我是不喜欢吃零食的,但是对于薄荷糖,我却有种难以言说的依赖。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薄荷糖的了,总之出门之前往口袋里塞几颗已经成了长久以来的一种习惯。妈妈说这不是一种好习惯,糖吃多了会长蛀牙。可是习惯了,我改不了也不想改。
  假如有一天我有了好多好多钱,我一定会买好多好多薄荷糖来犒劳自己。其实不应该用“犒劳”这个词,因为我并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可是我说的是“假如”。 “假如”之后我可以肆意胡写,反正不会有人来管——呃,扯远了,继续我的“假如”——我要买好多好多薄荷糖,一边吃一边看我喜欢的文字,沉溺在无尽的幸福和甜蜜里。然后我还要有一个好大好大的薄荷园,种大片大片漂亮的薄荷,每天嗅着薄荷的清香,或忙碌,或空虚。
  我想,那个时候我一定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假如”毕竟是“假如”,我现在没有钱,也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为了我的幸福,我一定要去赚好多好多的钱。
  难道没有很多钱就不会幸福了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薄荷糖我就一定不会幸福。所以,我要有好多好多钱,我只想做个世俗的小人。
  
  Sky3、黑色
  
  其实有时候有些事的存在,是没有什么足以说服人的理由的,比如我一直固执地喜欢黑色。
  小梦说她不喜欢白纸黑字的绝对,那时常会让她感到压抑,感到绝望,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才会用黑笔写字。而我却那么喜欢白纸黑字的完美搭配,自然,纯粹,看着雪白的纸张被一个个黑色精灵占满,或者说吞噬,心中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快感,于是,某人便说我有潜在的暴力倾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知道,那大片大片的黑色,真的会让我感到安全、宁静,如避风港一般。
  然而有时候,黑色也会带给我突如其来的恐惧和不安,比如回家的时候。
  我没有按门铃的习惯,通常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会从包里掏出钥匙,然后开门。我之所以不去按门铃,是因为我知道,屋子里不会有人。每当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眼前无边的黑色暗潮向我涌来,总会让我措手不及。虽然早已习惯那种浓重的黑色气息,但我仍会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落寞和忧伤。
  一次又一次,没有尽头。
  
  Sky4、分科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从大人们口中知道了“分科”这个概念,然后我就信誓旦旦地告诉妈妈:“以后,我要读文科。”妈妈笑了笑: “现在还早,以后再说吧!”现在,我真的坐在了文科班的教室里,勾勒着一个个和我一样颓废的冰冷文字。
  一切,这么快,那么慢。
  这么快,就分科了;那么慢,暗无天日的学习;这么快,就分别了理科班的朋友:那么慢,一天又一天的空虚和无奈。我的生活,像一只走走停停的闹钟,一根看不见的锈掉的发条,肆意摆布着我的一切。
  文科班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完美,它的残缺,刺痛了我胸腔深处那块柔软而敏感的小东西。再也找不回来的安全感,终于让我绝望。
  我开始想念理科班的每一个朋友,然而大堆大堆的作业却总是跑过来说:不行好吧,不行就不行,我很容易妥协的,大不了再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圈圈画画,勾勒一个个令人生厌的古怪字符。
  
  Sky5、欺骗
  
  兜兜说 “七七,你很会骗人。”我喜欢在撕裂的阳光下转过身去擦掉尚未淌落的泪水,然后回头对着所有人疯笑。
  不错,我欺骗别人,欺骗自己,也不痛不痒地欺骗整个世界。
  骗人不是件很好玩的事情。是谁说 “当你撒了 个谎,你就必须用千万个谎言来弥补。”原话大概不是这样的,但事实的确如此。
  于是我总在不经意浅笑间,让脱口而出的谎言为我掩饰所有的无奈与心伤,把玩世不恭的姿态和轻扬的嘴角,留在别人的眼睛里。可是当谎言华丽的外衣褪去,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埋着头,在拾捡一地支离破碎的完美。
  欺骗,真的很累。
  
  Sky6、伤城
  
  “记忆里的童话终于慢慢融化。”
  曾经那个会眨眼睛的洋娃娃,曾经那只喜欢舔我膝盖的小狗,曾经总是让着我的你,还有曾经总是欺负你的我,终于在时间的来回洗刷下,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一座城堡,黑色的曼陀罗开遍四周,年轻的王子称它为“伤城”。
  人回忆多了就容易遗忘。那些铭记在心的琐碎事件,就在平日的絮絮叨叨里被我们轻易遗忘。我以为我会直记住你,记住所有的一切,可是当我再也无法在人海中找到你的背影,当我再次想到你只会摇着头笑笑,我终于明白,其实遗忘和回忆一样,都很简单。
  就像,曾经我不经意地想起你,现在我不经意地忘记你。
  兜兜说:“善于遗忘的人,才最快乐。”
  那么现在我可以对着山谷大喊:我很快乐!
  我快乐吗?我不知道。
  
  Sky7、许愿
  
  天天天蓝。
  “天天,天蓝:快快,快乐。”
  这是整句,记不清是谁在某个温暖的午后这样对我说。只记得那天的天空很蓝,阳光很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最终,我还是没能像之前答应某人的一样,快快快乐起来。
  是因为这个夏天的阳光灼痛了我的眼睛,还是因为邻居家的鸽子滑过天空时脚上的哨子没有被风吹得很响,我竟忘了抬头去仰望那片湛蓝,那片属于我的湛蓝。于是日子依旧过得平铺直叙,整天撕心裂肺地呐喊着无聊。
  有什么东西,日渐在消逝。在寂寞与冷落中,我知道了什么是疲倦。总是很想落泪,可是找不到理由。
  此刻窗外的天空是一片暗黑。是谁说,天再黑也终会明亮起来,待到明日天光,窗外又是一片湛蓝,一片属于七七,属于所有人的湛蓝。
  至少,让我们在每一个深夜许下一个愿望:天天,天蓝:快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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