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东苏派大手拳难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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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派,是流行于长江上游,特别是川东地区的一个著名的武术流派,是一种相当朴实的原始武术形式,没有高深的理论基础,也没有许多关于架式的讲究,练功方法简单原始而且讲究实用,所以,从解放前后,一直到现在,特别是在农村,习练的人相当多。而且,据我所知,产生过相当多武功不差的高手。
  不过,即使是苏派今天的掌门人,也许也根本说不清关于本派的许多谜团。
  首先,最大的谜团是:几乎是谁都说不清本派创始人的情况,所有的苏门拳师都说,此拳创自苏定方,那么,苏定方是什么人。有些什么事迹,我所接触的几个苏门拳师都说不清楚,有人说他可能是个元末明初的反王,如果照这样看,它应该是我所知道的最古老的拳种了,因为据我所知。几大名拳都远比它起源晚。形意和太极都准确地说是在清朝才形成,至于少林,我们都知它起源虽然早,但在明代就被发现真正的少林拳已经失传,所以才有俞大猷在少林寺重新传授武术之说,但我推断,他应该是清朝以后的人,因为明末经过了战争的创伤,四川原来的人都所剩无几,据史料记载不超过二十万人,他不太可能在清朝初年的大移民之前创立这样一个武术门派。当然,什么事情都会有例外的,如果他的确是一个经历过战争的起义将领,把他在战场生死搏斗中积累的经验进行总结,用来创立一个简单而且实用的武术门派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其次,最让人费解的谜团是:为什么所有的苏派传人传的拳内容都不一样?是当年苏老师根据不同的弟子的实际情况进行传授,还是在几百年的流传过程中,由于保守,或者是其它原因,渐渐地走了样?我知道,苏派在过去有“打出师酒”的传统,所以,师傅为了要战胜众多的弟子,保留一些重要的技术是难免的,就是我们所听说的“好拳要留三路,免得徒弟打师傅”吧。
  那么,在众多的不同的“苏派”传人中,谁才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苏派”功夫呢?
  我从学过程、杨、饶、刘、朱等几位都自称是苏派的拳师,他们没有一个所教的内容相同。难免让人感到奇怪。
  不但是拳套不一样,训练的方法也各有千秋,连所学的兵器套路都完全不同。
  也有一点相同的。就是都把本门的主要的套路叫做“六角桩”。有一年,一个全国著名的峨嵋派气功师曾经到过我们那一带,他的第一个师傅是当年四川军阀刘湘的保镖。听师傅说苏派有一套六角桩很有价值,想亲自看一看,但他看过好几个人演练的六角桩,没有说什么,当时我也在场,犹豫了一下,没有下场打程老师那套“六角桩”,主要是人年轻,不想出头,当然,还有其它的原因,他没有看到,所以也无法验证他想要找的是哪一套了。
  也有一种特殊的步法,叫变步,所有的苏派都爱用这一步法,在其它门派中都没有见过。是一种侧身进步,包含了保护和进攻两种功能,变步包括了身法和步法,练好了,对付对方的兵器,特别是对付多人混乱的场面极其有效。
  程老师的拳是最让人费解的,因为,他只有一套不长的拳,要求要慢打,越慢越好,并且要配合意念,用力和呼吸,和太极拳不同的是:它讲究招招式式都必须用尽全力,只是偶尔有一二招快的动作,总的看起来像是一套武术气功,对增长气力来说,效果的确足无与伦比。但是,由于打时要求每一动全身都要吃足了劲。从流行的理论讲,也许并不太科学。就是有人说的“和自己的肌肉过不去”,其它的拳师都要求练拳套要快打,越快就越好,叫“快上加快”,这是能够得到大多数人认同的。百招百解,惟快无解嘛。
  程老师教的兵器也和别人不完全一样,棍是长棍、只有不到十个主要动作、容易精熟,滚刀是倒着拿刀、只有四个主要动作,尖尺也只有四五招,全都必须经过对打和实战来强化。也有板凳拳。
  朱家的套路最多,有四个徒手的拳路,二二路棍,都是齐眉短棍,平时就用扁担代替,有三路板凳拳,都相当长,最长的徒手拳套也叫“六角桩”,有一百零八个动作。
  饶家的拳,棍和板凳的套路比朱家短,有一路专门用于多人搏斗的“八进八出”是其它家所没有的;杨家呢,除了有拳棍板凳外,还加了一路大刀,也是完全不同的;刘家我只看到过他的拳和棍,没有板凳的套路。
  由于几乎所有的拳师都离不开板凳拳,就是一般家庭和以前镇上饭馆里所用的条凳。所以我估计创立这门派的人来自最基层的民间,特别是农村。
  另外,我认识的各个拳师尽管相隔那样近,就是方网五十公里左右吧,无论是拳或者足兵器,不要说套路,连招式都少有相同的。如程家的棍以防守反击为主,少有破绽;朱家的棍比较长于进攻,贴身棍电多;饶家的棍擅长转身,混身,变化多一些。总之,都是各有所长。
  最后,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就是:为什么都把本门叫做“苏派人手拳”,所谓“大手”是什么意思?问过几位师傅,都没有能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的。更让人无法理解。
  如果从平时的拳架看,根本看不出“大手”的痕迹,没有一家拳的动作是舒展大方,招式潇洒和美观的,极少有大起和大落的动作。所有的苏派拳师都要求要“贴身”出手,打前照后,动作都比较紧凑,完伞符合实战的要求,无论是哪一派,都可以说是以实战为主要宗旨的,没有一点其它拳法罩类似“亮相”的、华而小实的动作。只有程老师所教的那一路拳,里面有一些动作幅度较大的姿势,也有较多的马步,老师称为“龙门步”,是重要的基本功,是练桩子用的,但老师在数动作对练时是从来没有用这种手法和步法的。
  所以,没有一个教师能讲清他们的拳为什么叫“人手”拳。如果让我勉强去理解,也许是苏派大都不太重视一对一的较量,认为能打败一两个,不算什么功夫,所以,在除了对练之外,都必须练习群斗,就是一个人对付很多人的功夫,我们地区称为“打野架”。大多成名的苏派拳师都有过打几十人,上百人的经历。
  并且,在解放前,师傅教了一批弟子,一般都是存几个月之内,在出师前。无论有多少弟子,苏派还有让老帅一个人对付全体弟子,“打出师酒”这一传统。据说都是在喝完出师酒后,老师就按照事先的约定,把所收的学费包成一个小包袱放在中间的桌子上,然后就和徒弟们打成一团,他必须在大家的保护下抢走包袱,当然规定不能用太重的杀手,以免伤亡事件发生,如果老师失败了,所收取的学费就必须全部交出。有时,一个师傅一次就教了四五十个弟子,仍然必须照打,不能坏了规矩。
  程老师还传过一套专门用于群斗的歌诀,指出一个人对付多人的一些原则和四种主要打法,可见苏派拳术是以能打败多人、保护自己为最直接的目标的。如果它的创始人苏定芳是用他的战场经验来创立这一门派的,那么,在战场的生死搏斗中,一对一的较量可以说相对不 太重要,消灭敌人,保存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了。
  如果把一对一的较量叫做“小手”,一人对付多人,当然能称为“大手”拳了。
  其实、对付许多人并不是一般人所想像的那样难,我就多次亲历过一人打败数十人的事件,记得在我十五岁时,就偶然被迫亲自参加过一次由于误会而产生的几百人的械斗。当时,我们有大约六个人吧,赤手空拳地走在公路上,突然遭到了超过三百人有组织的围攻:当时可以说漫山遍野都是人,喊声震天,个个全是手拿扁担、长短棍棒、锄头、钉耙之类的武器。他们以为我们是前段时间里一贯偷抢东西的强盗,所以头天晚上就精心地组织了全村数百人对付我们。冲在最前面的大约二十人,下手毫不留情。我哥上前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阵乱棒打伤手臂,身上受伤好多处,我们没有其它办法,只有奋起反抗!我当时并没有真正练过武功,可是我们中有二个人懂一点苏派武术,对付没有章法的外行倒是够了。结果是,几分钟后,我们人人都夺了武器,追得对方满山跑,因为我们打倒了最厉害的十多个人,打垮了他们的士气,所以就“兵败如山倒”了。我们控制了局势,还收缴了一大堆武器,叫人去通知附近政府的人来解决,后来当地政府的人来了。双方才解除误会。追究责任,因为是他们先动手打人,所以,我们没有责任。
  这次“打野架”中,其实对方是相当顽强的,好几个干部和党员都被我们打倒几次仍然爬起来抢夺武器,有一个后来我们知道是民兵连长,被我们打倒了四次以上,由于我哥哥几次拦住我们,不准我们下重手。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冲在最前面,直到最后被彻底地制服。这次打架的经历,验证了我后来知道的。苏派把胆量放在武术境界的最高层次,是没有错的。
  苏派没有复杂的理论,讲究苦练硬功夫,练力气,练速度,有的老帅要求每一个动作要练上千遍以上,必须速度、力量、要领都完全达到实战要求了才能过关,刘老帅说,他的老师要求每天二三点钟必须起床,小便,就开始练功,有时,憋得受不了,师傅也一点不让步,不过,几趟拳打了下来,出了一通汗,终于可以上厕听方便了,却是一滴都撒不出来了。饶老师也说,当年,师傅叫他们寅时起床,除了练基本功外,就是听他们拳打草挚和脚踢墙壁的声音,声音小了,速度没有了,是要被罚的,有时还要挨打。我住朱老师那里学了一个“钻板凳”的基本功,是练习下裆用的,就是从一张条凳上跳过上,又琶快地从下面钻过来,当然身体的任何部位,除了脚底,足不能接触凳了和地而的,光是这一个动作,我就练了一个多月才达到老师要求的速度和身法的要求。
  最常见的练功器械是石锁和石担。最重的石锁有一百二十多斤,石担就更不必说了,我第一次见朱老师,他的儿子就给我一个下马威,把一个小石担。一百二十多斤,举过肩膀,在两米外打个招呼,就朝我扔过来,我虽然勉强接住了,却被迫退了两步,扔回去,他却能稳稳地接住。几个师傅中只有程老师不用任何练功的器械,只有一套简单的早功,但我个人的体会,他的方法并不比其它的师傅差,而且增长力气最快,并且用力最活。解放前有一个成姓的拳师,也是学苏派的,家里有钱,在一间两丈宽的堂屋里放了个重二百五十斤的木马,早上出门,一脚把木马踢到屋子的另一边;回家,再一脚把它踢回原位。我们镇上所有的老人都认识他,不少人亲眼见过他踢木马的功夫。应该不是虚假的。
  空手对兵器是必须要练的,大多要练空手对棍。空手对刀和匕首,我师公就曾经有一次在深山中只凭几寸长的尖尺打死过三个持了刀和枪抢劫他的土匪,我听人讲过那事,除了出其不意外,功夫肯定是非凡的。一般人有了那功夫都没有那胆量。在解放前,一位周姓的苏派拳师,开始组织他的几个兄弟练习空手对子弹,可能他们的武功已经很高了,除了子弹没有尝试过,其它的冷兵器都不在话下。据说开始是用火药枪装面团练习的,从用木板拍挡开始到躲闪,最后才是练反攻。解放了,没有再听说他们的事情,估计并没有真正练成吧,人的反应速度不可能超过子弹的速度,再说也难找到真枪练习。但他们当年的功夫可以说,肯定不一般。
  我所看到的苏派拳师中,也有不少是真正有功夫的。
  程老师是我的武术入门师傅,他个子小,人称“程鹞子”,但却能轻易地把—个高大的对手扔出很远。指力惊人,没有人能承受他铁爪一般的一抓,轻功也超人,曾经和人赌过一丈之外夺手枪,虽然最后没有动手,但胆识和武功却实在非常人能比,在当地传为神话。我在其它文章里提到过他从不接受别人的挑战。师兄看到文章后说不完全对,他就看见过两次,对手坚持要挑战,他忍不住了,就背对人家,说,你来吧,我不用眼睛看你,看你能不能打到我身上。奇怪的是。无论对方如何进攻,他都能只用一招就制服对方。我知道,程老师所有的“侧手”都只用一招,但老实说,我没有学会他这种不用眼睛只凭触觉对敌的功夫,也不知道师傅是如何练成的,但想起当年我的师姐身上背了孩子都能轻易地抓住背后偷袭的恶狗,应该说,师傅有这样的功夫不假。
  杨老师七十岁生日。喝酒高兴了,仍然能提条板凳,站在桌子上,任十多名弟子在周围拿细竹棍刺他,还能风雨不透,毫发无伤。
  朱老师当年是因为轻易打倒了一群“抓壮丁”的士兵后才出名的,解放前也曾一次在重庆长江边沙滩上偶然介入了好几百人的械斗。他空手打进打出却一点没有伤。我在他那里学过两路板凳。有一次,他看我们在练飞刀,只微笑不作评价,我们一般人都只能飞普通的长短刀,后来我才看到,原来他能飞出最困难的菜刀,在一丈之外准得惊人。
  他的儿子和我后来成了好朋友,他能举二百多斤,能双手各平举一个大人上汽车跳板,当年曾经应熟人之约和那个全国著名的气功师较量过,在我们看来,双方功力相当,走了好几个照面,都只是手脚相碰。没有接触到身体,后来,他抢步上前,一个扁腿扫倒了对方,就不再理会,准备离开了,因为在我们那里较量,都是以“倒桩”为胜负标准的,没有想到那气功师却趁他不注意,跳起来一个“翻花掌”打伤了他的眼睛。后来那气功师对我们辩称他仰躺在地上那“招术”叫做“捕鼠式”,并不是被打倒,是源自西门庆在狮子楼对付武松的功夫。不过他也坦白地承认,那一腿少不了三百斤,如果不是他。一般人肯定会断腿折骨的。当时,我听了他的解释,加之对他有点迷信。完全相信了他的话,不过到了今天,不说我不相信,所有的略懂武功的读者都不会相信的。
  许多年后,更有人在某杂志上发表《峨眉剑侠某某》的中篇传记,在其中大肆渲染了这次较量,把这次普通的比武称为“惩治当地恶霸”,竭力地夸张了那“剑侠”的功夫。大家看了都相当气愤,朱老师劝住了他的儿子,没有通过法律讨公道,说是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犯不着,也太麻烦。那气功师我看过他打的拳,有“少林马捶”,还有别的拳套,路子打得潇洒漂亮,也有真功夫,对敌经验也老到,但说到真打实斗,那天他的确是技不如人,至于手段,我就不说了。
  我也亲眼看到过一个青年在我们街上餐馆里提条板凳,把十多个手拿凶器的恶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后来和他结识,才知他姓苏。是饶老师的大徒弟。
  至于刘姓老师,人们从来不和他切磋武功,他也从来没有正式收过一个徒弟,但是没有听说他在哪里输过,也从不服输。我看到一个上过朝鲜战场的军官问他:你能打过冲锋枪吗?他偏要说,怎样的冲锋枪?人家说,当然是上了膛的,拨到连发的。他仍然不以为然,说是只要枪口还没有对准,你就还是没有机会。难怪他有这自信,他的一招“混身滚肘”,真的是快如闪电,眨眼就在你的眼前消失,无论你如何小心防备,都很难躲开他混到身后的一招致命的倒肘。可惜这一招看起来简单,但实在是太难练了,除他外,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练好。
  如今这几位师傅全都已经去世,也许更没有人能够完全解释关于苏派的种种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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