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教员·维和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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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0多个日日夜夜、10000余公里的异域他乡、与十几个国家军事人员的交涉往来……这次旅途注定不是那么简单。
  不少人操着很不流利的汉语和他告别道:“中-国-池,欢迎你再来!”——池小泉:“三个官”的“诚信事”
  科特迪瓦在法语的意思是“象牙海岸”,曾是象牙贸易的集散地。在蔚蓝的天空下,象牙海岸拖着长长的尾巴,扫过洒在海平面上的落日余晖。
  对于这个在冷战时期曾是最繁华的西非热带国家之一,空军工程大学英语教研室主任池小泉却并不熟悉。
  第一次踏上科特迪瓦的国土,当接池小泉的汽车行驶在大街上时,他没有看到美丽的异域风光,而是衣冠不整的士兵、洗劫一空的商铺、零星可见的尸体……满目疮痍的科特迪瓦和心中想象的象牙海岸不再是同一个概念。
  2011年5月25日,池小泉一行三人抵达科特迪瓦的经济首都阿比让。虽说池小泉之前有过在津巴布韦执行翻译任务的经历,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20多年的军旅生涯,池小泉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中国军人没有理由退却,只能一往直前”。在阿比让观察队里池小泉是中校,算是维和人员当中的高级军官,可在业务上他仍然需要向队里的外国上尉请教。短暂的业务熟悉后,池小泉不到一个月就开始担任G4(后勤官)、G6(补给官)、G7(福利官)的职务,负责队里的财产安全和必需物品的申领。


  “每一句话,每一次行动都代表着祖国!”谈及和各国维和人员的交往池小泉感触颇深。一次,在阿比让进行武器核查时,核查小组除了有联合国的维和警察和军事人员外,还有法国的海关人员,小组专门负责清查有无禁运商品出入科特迪瓦。就在核查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位法国的海关人员把池小泉叫到卡车后面问他的头盔是不是中国产的?冷不丁冒出这样一个问题,池小泉有些蒙了。快速反应后池小泉反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可以看到有‘Made in China’的字样,又怎么确定是中国产的?”池小泉坚定的态度,让有些语塞的法国海关人员没有再纠缠下去。
  在当时,如果说是中国产的,那么当天的报告中一定会写到作为第三世界的中国在给科特迪瓦运送军用物资,那势必将给我国在国际上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和外交上的被动。一次不经意的举动,让池小泉深刻地感受到此时此刻,自己就代表祖国。
  一起执行维和任务的国外同事当中,有一位尼日利亚上尉本尼迪科特对中国的大红袍茶叶颇感兴趣。每次看到池小泉开口就呼:“大红袍池,大红袍池……”对于这位热爱中国文化的“中国迷”,池小泉也打心底里喜欢。在轮换休假期间他还特意给本尼迪科特上尉带了一些上好的大红袍。
  本尼迪科特是“中国迷”,同样也是一位聪明的“中国通”。当他和池小泉“大侃”中国西藏和台湾问题时,用到一个“入侵”的单词。池小泉立马打断他的发言,脸色略有些阴沉地向他质问:“本尼迪科特上尉,请问你对中国的西藏和台湾历史了解多少?”池小泉开始给他讲中国西藏、台湾的历史渊源和中国处理领土问题的立场。本尼迪科特上尉沉默了,他承认自己犯了错误,不该用一个不恰当的词汇去评论中国问题。
  面对这片贫瘠的土地,池小泉总想着能为这里的“老百姓”做点什么。可当他第一次接触当地的阿肯族人时,他们用近乎仇恨的语气称呼他为“晋江……”


  这是怎么回事?池小泉从前几批次的中国维和人员口中找到了答案。原来曾经有个福建晋江的商人在科特迪瓦做生意,这个商人以次充好,欺骗了当地的阿肯族人,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从此“晋江”就成了中国人的标签。了解情况后,池小泉每每遇到当地人都要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中国那么大,不是所有人都那样。”
  工作之余,池小泉经常去附近的法国语言学习中心学习法语。一天下午他找了辆出租车回家,到站后,却发现了一个万分尴尬的情况——身上没带钱!池小泉非常不好意思地作了解释,希望司机能允许他下车回去取。然而司机一言不发地驱车离开了。第二天,池小泉借了一辆自行车,把钱和一些小礼物送到了10公里外的出租车公司。司机看到他后十分意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中国人还是讲信用的嘛,没想到你还特意送过来!”这件事传开后,在当地人心中的中国人不再是“晋江”的样子了,更加相信了中国人是重诚信的。
  一年相处下来,当地人了解了池小泉的为人,也改变了对中国人的看法。在池小泉回国的时候,“超级营”附近的人们走出家门为他送行,不少人操着很不流利的汉语和他告别道:“中-国-池,欢迎你再来!”


  “飞行零事故、数据零差错、航班零延迟,这样的业绩无可厚非。”
  ——王宁武:“老宅男”的“零差错”
  “我在飞机上,听不太清楚……”电话那头能听到飞机刺耳的轰鸣声,王宁武语气中还带着一些紧张的气息,记者联系王宁武时,他正赶往尼泊尔。
  4月27日,中国空军第一架伊尔-76运输机开始投入到尼泊尔抗震救灾的任务中。王宁武作为随行的翻译人员,有幸参加了这次国际救援行动。
  其实,对于这种国际行动,王宁武也算是一名老同志了。英语水平一流、干工作很细心、不善言辞,有点“宅”是王宁武在同事们眼中的形象。2012年,王宁武曾赴南苏丹执行维和任务。优等的心,不必华丽,但必须坚固。在联合国驻南苏丹的特派团里,王宁武是“宅男”一族,一颗坚固的心天天和航空数据“打交道”。
  原来,王宁武在维和部队中任军事参谋一职,主要负责任务区自成立以来航空部门所有飞机的相关数据统计,但这看似远离“硝烟”的工作却并不乏挑战。在王宁武去南苏丹之前,有将近9个月的航空数据已经遗失,如果不及时补上,势必会影响任务区飞机的布署情况和日常航班的安排工作。翻阅以往的“海量”资料,在电脑上进行反复的数据对比,成为王宁武的标准工作“套餐”。背记近百架飞机的基本情况,仅仅只是工作的前提。王宁武每天还得从各个部门收集航空数据,然后进行逐项比对,反复地检查,才能得出最终结论。除此之外,根据航空数据精心制作分析表、每月撰写航空部门月报也需要耗费大量精力,有时忙活了一个星期,统计了几千项数据,但因为出了一丁点差错,一切又得重头再来。   维和期间,王宁武的表现得到了各国同事和领导的褒奖。因为,飞行零事故、数据零差错、航班零延迟,这样的业绩无可厚非。其中一位希腊的同事彼得斯,就特别欣赏王宁武认真细致的工作态度。可在此之前,彼得斯是不买中国人“账”的。
  “怎么可以把报表弄丢了,工作上的失误是作为军人的一大耻辱!”
  ——吴佶征:“书生男”的“暴脾气”
  清秀的脸庞、温文尔雅的谈吐,看上去略有几分柔弱书生的风范。细细地观察和体味,英语教员吴佶征身上有一种军人特有的刚毅和果敢。
  回国已经一年半的吴佶征,每每回想起在苏丹达尔富尔联合国非盟混合特派团维和的日子,总是有说不完的感受。相比如今在军校课堂上的“传经授道”,吴佶征感到自己很幸福,也很满足。
  “吴教员,照片上的达尔富尔就像是《喜羊羊与灰太狼》动画片里‘羊村’一般……”课堂上学员总喜欢听吴佶征讲他的“维和故事”。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吴佶征也特别喜欢汪国真的这句诗。在联合国非盟混合特派团,吴佶征担任的第一个职务是总部运输部门轮换办公室参谋。通俗点说,就是负责各个国家轮换部队的车辆通行证申请、国际飞行登记人员名单的许可登记等。在担任轮换参谋的三个月中,吴佶征共完成卢旺达步兵8个营,总计6400人次的轮换任务。
  平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和法希尔机场的海关和军事情报部门的工作人员。机场的海关穆巴拉克是出了名的“刺儿头”,吴佶征前任的轮换参谋不止一次地“吐槽”,穆巴拉克是个难搞的家伙!只要态度诚恳,语气和善,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吴佶征坚信中国人传统的处世之道,是对付穆巴拉克最好的“法宝”。一次,吴佶征因为轮换事宜,驱车赶到法希尔机场和穆巴拉克协调下一批次人员的轮换事宜。“尊敬的海关兄弟,由于这次轮换人员数目庞大,随行物资较多,劳烦您开辟绿色通道,让他们顺利登机,感谢!”吴佶征的话语不卑不亢,但又十分客气。穆巴拉克还从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客气和他协调工作,瞬间对眼前这个“中国小子”产生了好感。
  “当然可以,你会中-国-功-夫?”穆巴拉克饶有兴致地开始和吴佶征交流。一看疏通了穆巴拉克这道“关卡”,吴佶征瞬间心里有了底,给他讲起中国功夫的故事。从那以后,吴佶征就和穆巴拉克成了好朋友。以往需要当天用的文件,当天去盖章。现在,可以把计划内的轮换安排送到穆巴拉克那里,提前盖上法希尔海关的印章,这就给吴佶征省了不少事。一来二往,吴佶征也交上这位有点“小脾气”的海关朋友。
  有一天,大大咧咧的尼古尔上尉把当天需要及时上报的作战行动统计表弄丢了。刚从外面回来的吴佶征一听,大为光火,向尼古尔上尉发了一顿脾气:“您怎么可以把报表弄丢了,工作上的失误是作为军人的一大耻辱!”
  尼古尔上尉万万没有想到,外表看上去柔弱和善的吴佶征对工作居然如此认真,心中除了对工作失误深深愧疚之外,也对中国军人的敬业精神和认真态度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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