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最亲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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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汪海平静地离婚
  
  1998年春天和汪海结婚时,我才22岁,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汪海是我父亲一位老同事的孩子,我们在父母的安排下认识了,交往了不到半年,我们就结婚了。
  汪海比我大4岁,是那种不爱说话的男人,但对我很体贴。我在一所小学当老师,婚后,我渐渐对这份看似稳定的工作失去了兴趣。2000年9月,我不顾汪海的反对向学校提出了辞职。我的不顾后果令他很失望。好在我很快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在三好街一家电子公司做销售,薪水很高也很有挑战性。换了新的工作环境,我性格中好胜而精明的一面被挖掘出来了,半年后我被提升为业务经理。这份新工作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另一方面天分,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自信。
  也许是受商场氛围的影响,我感觉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平淡。汪海在市里一家事业单位做后勤,工作几年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长进。随着我在外面接触的圈子越来越大,每天都要与那些成功男人打交道,我心里很不平衡,真希望自己老公能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可汪海是那种很恋家的男人,没什么野心与抱负,交际圈小,朋友也很少。而且我发现,自己和汪海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什么新鲜事物在他的眼里都那么无足轻重。我喜欢忙完一天的工作后躺在床上和汪海聊天,而他呢,一般是三言两语。看得出来,他有时很想回应我,但却有心无力。常常我在谈得兴高采烈时,却突然发现身旁的他已经睡着了。
  从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感受不到默契与共鸣,渐渐地,我陷入痛苦之中。在我看来,睡在身边的这个人尽管非常爱我,但这种爱却像封闭于瓶中的水,看得见,却无法止渴。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几乎没有话说。他似乎也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变化,但并没有说什么,连起码的愤怒都没有,就算我对他发脾气他也不动声色。
  夫妻做到这样的地步,我觉得实在没有再过下去的理由了。离婚前没有任何征兆。有一天我问他:“你和我在一起幸不幸福?”汪海说:“挺好的,但是感觉有点累。你需要有共同语言的人,而我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怕你受了委屈,把自己弄得也很累。要不,咱们离婚吧?”我说,“也行。很多时候,放弃也是一种获得。”他点头。就这样,没有太多的挽留与牵挂,我们离婚了,一开始连双方的父母都不知道。
  
  前夫支持我的“姐弟恋”
  
  离婚后,汪海从我们居住了三年的房子里搬了出去,到外面租房子住。因为不放心我一个人生活,汪海每个月都会来看我,顺便还带些生活用品什么的。我知道他薪水不高,每个月还要给父母生活费。有一次,看到他急匆匆帮我送来一袋子大米,手里还拎着给他妈妈买的中药,我一阵心酸,就对他说:“实在不行,你就搬回来住吧!我们还可以相互照应。”汪海想了想,没有说话。几天后,在我的坚持下,汪海还是搬了回来,在客厅里支起一张沙发床。于是,我们开始了城市里很流行的“男女合居”的生活。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像兄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紧张与失望。
  也许正因为放松了婚姻这根弦,我们才意外地收获了这份温存长久的情谊。
  由于工作业绩突出,我被提升为公司的营销总监。在公司招聘新员工时,我认识了大学毕业不久的王晓瑞。王晓瑞是一个很阳光的男孩子,一副踏实肯干的样子,我当场就录用了他。果然,他到公司后,工作非常卖力。晓瑞最大的优点是细心体贴、善解人意。比如一起过马路时,他会用一只大手挡住旁边的车护送我;一起吃饭时,他总能记住我爱吃的菜。有时我想,如果哪个女孩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很幸福。
  公司新年聚餐会时,大家闹着叫晓瑞表演节目,晓瑞突然走到我身边说:“菲菲姐,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唱首歌。我们就唱那首《夫妻双双把家还》好不好?”大家一听,顿时哄笑起来。我的脸“刷”地红了。可想想又觉得红得似乎不应该:晓瑞才23岁,我都26岁了,怎么也不该往一块儿想啊!可事实证明,晓瑞真的爱上我了。
  一开始,我还不好意思,总觉得事情有点荒唐。可渐渐地,我发现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之处:我们都热爱运动、音乐和文学。平时在公司里,往往是我们谈笑风生愈说愈起劲时,才发现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
  不久,公司以莫须有的罪名炒了晓瑞的鱿鱼。晓瑞虽然离开了公司,可他每天下午5点都会赶过来,目的就是和我在一起吃晚饭。
  晓瑞的关怀和追求让我很矛盾。我不是一个保守传统的女人,但在这件事上还是却步了。一天下班回家后我对汪海说:“不得了,有一个比我小3岁的男孩子喜欢上我了。”汪海说:“你不是遇见人贩子了吧?让我见见他。”
  汪海和晓瑞约在一家西餐厅见面。我心里忐忑不安,于是偷偷跑去看个究竟。隔着窗子,我看见这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显得很绅士,互相敬着酒。我看到汪海很仔细地询问,晓瑞娓娓地述说。虽然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那个场面还是让我十分感动,我知道自己遇到了两个最好的男人。我当时就许愿:无论情缘如何,我都会很真诚地对待他们,一如自己最亲爱的兄弟。
  回来之后,汪海对我说:“晓瑞这小伙子不错。虽然年轻,但是很成熟,很懂事,而且有理想,应该和你合得来。菲菲,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就这样,我和晓瑞开始恋爱了。
  
  同甘共苦,创业三人行
  
  晓瑞离开公司不久就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主要经营电脑配件以及网络产品,投资者是他和他的一个大学同学。
  而我则因为和晓瑞的“姐弟恋”正式公开,在公司里惹来众多的非议。为此,公司老总还专门找我谈了一次话。从他异样的眼神中,我感觉到老总已经不像从前一样信任我了。2003年春节过后,与晓瑞一起投资的那个同学突然提出要撤股,想去南方发展。晓瑞于是找到我,邀请我一起经营公司。我想了一下,很快就做了决定:辞职,与他一起创业!
  尽管股份是一人一半,可晓瑞还是态度坚决而诚恳地让我担任公司法人。他说:“菲菲姐,以后公司的大事小事我全听你的。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有信心。而且我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你永远都是我的”领导’。”
  到年底,我们的公司渐渐走上了正轨。圣诞平安夜那天,晓瑞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向我求婚。我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晓瑞说:“我从小就有一种感觉,自己将来要和一个比我大的女人结婚。自从见到你之后,我突然发现,你就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女人!”看着他那副满足而自信的样子,我心里十分感动。
  从2004年开始,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扩大了经营规模。为了方便送货运货,公司特意买了—辆面包车。
  快要过年的时候,我听汪海说最近他们单位要裁减人员,我很替他担心。在和他聊天时,我也对他说了自己公司的现状。汪海很替我们高兴,可又不无担心地说:“你这个人一向胆子大,做事马虎,一定要有危机意识,多想想将来如果公司遇到困难该怎么办。”想到汪海的现状,我突然灵机一动,我们公司正好准备招人,为什么不叫他到我们公司来干呢?回去和晓瑞一商量,我就让汪海加入了公司。汪海会开车,在公司的职务是业务经理兼司机。
  就这样,我们三人一起经营着公司。为了提高汪海的业务能力,我和晓瑞出台了种种鼓励政策:每月月薪2000元,还按销售量提成。汪海工作很努力,人品也好,很快熟悉了公司的主要客源。有时我和晓瑞外出洽谈,就放心地把整个公司的业务都交给汪海打理。
  晓瑞和汪海很合得来,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下棋、聊天,还经常一起送货、进货,就像一对亲兄弟。
  
  两个男人相伴的快乐生活
  
  一晃又过了一年多,由于我们三个人团结合力,公司已经开始稳定地运转。
  我和晓瑞结婚以来,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到了周末,我和晓瑞经常会回到我和汪海以前的那个家。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是这个带回了好吃的,那个讲笑话笑痛了肚子。赶上天气好的时候,我们还会开着车,一起到郊区野营扎帐篷。我负责野餐的主食,汪海帮我打下手,而晓瑞总是把故事书里的主人公换成我们讲给大家听——当然,故事中最英俊、最勇敢聪明的那个主角就是他本人。
  2006年9月,我和晓瑞在距离公司不远的湖畔花园买了套三室二厅的公寓。听说我们买了新房,汪海很是替我们高兴。可在庆祝乔迁之喜的晚饭上,我看出了汪海脸上的一丝落寞。这时,晓瑞突然说:“汪哥,这个新家里可有你一间房子哦!”汪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我和晓瑞事先商量好的。这套新房子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有些大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汪海已经习惯经常和我们在一起了,一个人住难免孤独。此外,汪海原来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远,每天上班都要在路上浪费大量的时间,住在一起也有利于公司业务的开展,所以,新家装修时,我们特意留了一间朝阳的20平方米的房间给汪海。我们约定好,汪海可以一直住下去,直到他找到生活中的另一半。
  虽然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光非常快乐非常幸福,但晓瑞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汪海,觉得他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轨道了。所以晓瑞和我商量,给汪海提供资金,开一个分公司。
  前不久,汪海在业务往来中认识了一个在一家保险公司当文员的女孩,一个月后他们恋爱了。汪海告诉我们这一好消息后,我和晓瑞狠狠地“宰”了汪海一刀:三个人一起到“北来顺”火锅城美美地撮了一顿。
  生活永远是现在进行时,我们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对于汪海和晓瑞,我能肯定的一点是:我们永远是亲人。其实我们的方法很简单:在努力选择自己幸福的同时,善待他人。
  (责编/邓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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