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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石涛“搜尽奇峰打草稿”之古画,写胡索文野岭造林献祖国之征文!两者怎么会扯到一块儿?有其形似之处!
在贵州大方县高店乡的箐梁子,有一位老人只身山野植树造林30载。几百亩人工造的杉树林,酷似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置身于这幅美轮美奂的画境中,令人不禁沉醉于绿色的梦里。此画的作者就是已经逝去的贵州省大方县高店乡胡家寨的老农胡索文。
1928年出生的胡索文,1949年以前吃尽无地少地之苦,新中国成立后亦经过有地失地之难,参与“大跃进”对森林之毁坏,后半生则一头扑入山野,只身植树造林30载,绿化高店数重山。
那还是1961年,“大跃进”的破坏始被遏止,农村集体食堂解散,上有父亲、下有妻儿的血性汉子胡索文,想到家中穷的连甑子(古代炊具,主要用于蒸米饭,现四川等农村地区仍然广泛使用)都没有,便砍下一株小杉树做甑子,不料被公社干部五花大绑残酷斗争后交群众管制。因此,他被迫逃到几百里外的边远林区油杉河去帮人家种树换口饭吃。翌年,他回到家乡,妻子早已被迫出走,农村自留地、责任山已划分完毕。失了家,无耕地,他成了“黑人”。好在当地有个叫“红头儿冲”的荒山主人弃农外出了,他便去开垦种洋芋、养子等杂粮为生。
一天他去山上看庄稼,不禁想起自己被斗争的原由——一株小杉树。凝思良久,他悟出道道,如果树多了,也不至于砍一株小树就挨斗争;进而想到应该发挥自己学到的种树特长,于是,他决定在荞地中套种杉树苗。两年后终于套种成功,他便一发而不可收……其树大了,其父死了,其女嫁了,剩下孤苦伶仃的他,这还算个家吗?怎么办?他离开自己的小茅屋,搬进公社弃置于山间的一个养猪场里。猪场周边有上千亩无人问津的荒山秃岭,正好任他自由种树。从此,他便成了深山里的“专业植树人”。
土地承包到户时,别人争着要好地,他却只要别人不屑的荒山秃岭,生产队求之不得,于是手指为界,他便承包了一大片荒山。
进入深山,他极少走出山林,日夜同树木生活在一起,只看日出日落,不知春夏秋冬。他通过多年实践,摸索总结出“一锄一个鸦雀嘴、一锤一个灯盏窝”和切根栽培等宝贵的栽杉技术,并由《贵州日报》报道推广。
树木长大了,偷树的也来了。他白天植树,夜里还要巡逻护林。绕山巡视,没有灯光,摸着山道前行,一不留神儿便会滚下坡,摔了一跤又一跤,不知摔了多少次,有一次竟险些掉进煤洞里。他这一惊受到启迪:挖煤卖买来电池,老胡有手电护树了!
物换星移,改革开放的春风绿了箐梁子,唤醒了人们的经济意识,乡镇干部喊着“胡员外”的绰号为他总结种树成绩,还将他作为植树标兵层层往上汇报。胡索文的名字登上省报,响在省电台,形象上了电视台。箐梁子上车来人往。检查指导,参观学习……胡索文当选为大方县政协常委,被评为贵州省劳动模范。县里奖励他500元现金,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第一笔巨款,可他不知这500元钱该怎么花?好心人劝他买点衣服和铺盖,改善改善自己那乞丐般的生活现状,但他最后还是决定买种子、肥料培育杉苗,继续种树。
1984年春天,他将已种上杉树的小箐口山头赠与高店小学的少先队,作为红领巾育林基地,亲手辅导学生植树造林。
这时,他总算从“黑人”变成“红人”了。但几十年的“野人”生活他是怎样度过的呢?在幼林地内套种荞麦、洋芋、玉米等杂粮度日,衣被多亏一位区民政干部救济。那段时间里。有人说他是“林产上的员外,吃穿中的乞丐”,因此便有了“胡员外”的绰号。
县劳模颁奖会上安排他作大会发言,主持人说他二十多个寒来暑往,种植几十万株成材杉树,掌握了丰富的栽杉经验,“请听胡劳模的精彩发言”。可他上台只说了一句“我要把我栽的杉树全送给国家”!经县林业局实地测量他的栽杉地面和验收成材杉木材,最后,省里奖励他15000元,可他多用于购买珍贵树种和肥料,培育出上百万株优质树苗,无偿提供给周围的农户栽种。后来,有人出400万元购买他的杉林,他不卖;外地有单位高薪聘他当植树技术指导,他不干。他仍然乐在当地指导农民绿化荒山,还为相邻的箐梁子国有林场种了十几亩示范杉,劝该场改造原有松林成功,收到很好的绿化效果和经济效益。
1985年,有个中年妇女嫁给了他,笔者为之发表了一篇《绿线结良缘》的通讯。1990年秋的一天,我正在埋头写材料,他走进我的办公室,我与他早已在采访中成了朋友,寒喧敬烟沏茶后,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回答的还是那句话:“我要把(我种的)杉树献给国家。”看来他向国家献树的决心已下。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促膝谈心,我了解了他献树的内心:他已知自己身染绝症,将不久于人世。他对死不足惜,就是担心他的几百亩成林杉保不住。近些年,常有人偷砍他的杉树,还有商人向他高价争购。他料定,只要他一闭眼睛,杉林肯定保不住。一旦杉林遭到破坏,稻田被沙壅的历史悲剧就要重演。只有把树交给政府才保得住。他已自感来日无多,献树心情更加迫切,他流着泪对我说“如果政府不收我的树,我死了也不闭眼睛!”事后,我立即将他的想法向时任县委副书记胡高云作了汇报。
几经讨论,1990年底,县委答复了他的献树要求。县委领导指派我办理他向县国营林场的“赠林”工作。
次年初,他患癌症住院,县里安排他住最好的床位。我到病房去看他,他已处于病危,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他说希望政府管好山林。他病故后,县里为他举行了隆重葬礼。
他的女儿继承了父亲的事业,继续坚守箐梁子。而今,老胡赠予的杉林已经成了干亩林海。山风吹来,绿波荡漾,林涛滚滚,风景如画。凡来过这里的人,无不赞颂胡索文的无私奉献精神。因他的奉献,国有林场获利,当地群众受益,生态环境优化,绿化泽荫后人……
而今,人们登上箐梁子,便会听到百鸟齐鸣,林涛滚滚,其间仿佛夹杂着胡索文那难得的笑声。
县里计划为胡索文立丰碑。听到这个消息,我乘车上了箐梁子,默默地面对杉林三鞠躬……
在贵州大方县高店乡的箐梁子,有一位老人只身山野植树造林30载。几百亩人工造的杉树林,酷似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置身于这幅美轮美奂的画境中,令人不禁沉醉于绿色的梦里。此画的作者就是已经逝去的贵州省大方县高店乡胡家寨的老农胡索文。
1928年出生的胡索文,1949年以前吃尽无地少地之苦,新中国成立后亦经过有地失地之难,参与“大跃进”对森林之毁坏,后半生则一头扑入山野,只身植树造林30载,绿化高店数重山。
那还是1961年,“大跃进”的破坏始被遏止,农村集体食堂解散,上有父亲、下有妻儿的血性汉子胡索文,想到家中穷的连甑子(古代炊具,主要用于蒸米饭,现四川等农村地区仍然广泛使用)都没有,便砍下一株小杉树做甑子,不料被公社干部五花大绑残酷斗争后交群众管制。因此,他被迫逃到几百里外的边远林区油杉河去帮人家种树换口饭吃。翌年,他回到家乡,妻子早已被迫出走,农村自留地、责任山已划分完毕。失了家,无耕地,他成了“黑人”。好在当地有个叫“红头儿冲”的荒山主人弃农外出了,他便去开垦种洋芋、养子等杂粮为生。
一天他去山上看庄稼,不禁想起自己被斗争的原由——一株小杉树。凝思良久,他悟出道道,如果树多了,也不至于砍一株小树就挨斗争;进而想到应该发挥自己学到的种树特长,于是,他决定在荞地中套种杉树苗。两年后终于套种成功,他便一发而不可收……其树大了,其父死了,其女嫁了,剩下孤苦伶仃的他,这还算个家吗?怎么办?他离开自己的小茅屋,搬进公社弃置于山间的一个养猪场里。猪场周边有上千亩无人问津的荒山秃岭,正好任他自由种树。从此,他便成了深山里的“专业植树人”。
土地承包到户时,别人争着要好地,他却只要别人不屑的荒山秃岭,生产队求之不得,于是手指为界,他便承包了一大片荒山。
进入深山,他极少走出山林,日夜同树木生活在一起,只看日出日落,不知春夏秋冬。他通过多年实践,摸索总结出“一锄一个鸦雀嘴、一锤一个灯盏窝”和切根栽培等宝贵的栽杉技术,并由《贵州日报》报道推广。
树木长大了,偷树的也来了。他白天植树,夜里还要巡逻护林。绕山巡视,没有灯光,摸着山道前行,一不留神儿便会滚下坡,摔了一跤又一跤,不知摔了多少次,有一次竟险些掉进煤洞里。他这一惊受到启迪:挖煤卖买来电池,老胡有手电护树了!
物换星移,改革开放的春风绿了箐梁子,唤醒了人们的经济意识,乡镇干部喊着“胡员外”的绰号为他总结种树成绩,还将他作为植树标兵层层往上汇报。胡索文的名字登上省报,响在省电台,形象上了电视台。箐梁子上车来人往。检查指导,参观学习……胡索文当选为大方县政协常委,被评为贵州省劳动模范。县里奖励他500元现金,这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第一笔巨款,可他不知这500元钱该怎么花?好心人劝他买点衣服和铺盖,改善改善自己那乞丐般的生活现状,但他最后还是决定买种子、肥料培育杉苗,继续种树。
1984年春天,他将已种上杉树的小箐口山头赠与高店小学的少先队,作为红领巾育林基地,亲手辅导学生植树造林。
这时,他总算从“黑人”变成“红人”了。但几十年的“野人”生活他是怎样度过的呢?在幼林地内套种荞麦、洋芋、玉米等杂粮度日,衣被多亏一位区民政干部救济。那段时间里。有人说他是“林产上的员外,吃穿中的乞丐”,因此便有了“胡员外”的绰号。
县劳模颁奖会上安排他作大会发言,主持人说他二十多个寒来暑往,种植几十万株成材杉树,掌握了丰富的栽杉经验,“请听胡劳模的精彩发言”。可他上台只说了一句“我要把我栽的杉树全送给国家”!经县林业局实地测量他的栽杉地面和验收成材杉木材,最后,省里奖励他15000元,可他多用于购买珍贵树种和肥料,培育出上百万株优质树苗,无偿提供给周围的农户栽种。后来,有人出400万元购买他的杉林,他不卖;外地有单位高薪聘他当植树技术指导,他不干。他仍然乐在当地指导农民绿化荒山,还为相邻的箐梁子国有林场种了十几亩示范杉,劝该场改造原有松林成功,收到很好的绿化效果和经济效益。
1985年,有个中年妇女嫁给了他,笔者为之发表了一篇《绿线结良缘》的通讯。1990年秋的一天,我正在埋头写材料,他走进我的办公室,我与他早已在采访中成了朋友,寒喧敬烟沏茶后,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回答的还是那句话:“我要把(我种的)杉树献给国家。”看来他向国家献树的决心已下。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促膝谈心,我了解了他献树的内心:他已知自己身染绝症,将不久于人世。他对死不足惜,就是担心他的几百亩成林杉保不住。近些年,常有人偷砍他的杉树,还有商人向他高价争购。他料定,只要他一闭眼睛,杉林肯定保不住。一旦杉林遭到破坏,稻田被沙壅的历史悲剧就要重演。只有把树交给政府才保得住。他已自感来日无多,献树心情更加迫切,他流着泪对我说“如果政府不收我的树,我死了也不闭眼睛!”事后,我立即将他的想法向时任县委副书记胡高云作了汇报。
几经讨论,1990年底,县委答复了他的献树要求。县委领导指派我办理他向县国营林场的“赠林”工作。
次年初,他患癌症住院,县里安排他住最好的床位。我到病房去看他,他已处于病危,问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他说希望政府管好山林。他病故后,县里为他举行了隆重葬礼。
他的女儿继承了父亲的事业,继续坚守箐梁子。而今,老胡赠予的杉林已经成了干亩林海。山风吹来,绿波荡漾,林涛滚滚,风景如画。凡来过这里的人,无不赞颂胡索文的无私奉献精神。因他的奉献,国有林场获利,当地群众受益,生态环境优化,绿化泽荫后人……
而今,人们登上箐梁子,便会听到百鸟齐鸣,林涛滚滚,其间仿佛夹杂着胡索文那难得的笑声。
县里计划为胡索文立丰碑。听到这个消息,我乘车上了箐梁子,默默地面对杉林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