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反贫困成功的内在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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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中国将告别绝对贫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完成第一个一百年奋斗目标。这是人类反贫困斗争的辉煌胜利。无论是纵览历史,还是横向对照,一个大国彻底告别绝对贫困,都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
  中国政府主动反贫困,即有计划地扶贫,是改革开放后开始的。1978年,中国农村贫困发生率为97.5%,42年时间里,有超过7.7亿人脱贫,贫困发生率在今天已经非常低,很快就会马上归零。其中,十八大以来,与贫困“八年抗战”,至今减贫近亿人。
  改革开放以来的市场化改革,让中国融入世界发展大潮,经济快速发展,贫困发生率在发展过程中会自然下降。下降到一定幅度,再往前掘进就非常艰难,市场的淘汰机制,本身会维持一定的贫困数量。而且,中国有许多农民生活在高山深林、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市场不达的地区,市场机制与他们几乎无关,再是聪明上进,也不可能完全依靠自身力量脱贫。
  水涨船高效应消失了,并且,政府主动作为的对象,也从连片贫困进入到贫困的散落式分布,要找到贫困家庭,诊断独特的致贫原因,再开出独特的帮扶药方,投入合适的资源扶持,就变得非常困难。这就是扶贫从大水漫灌转向精准滴灌的社会背景。
  反贫困战争越往后推进,对政府的依赖就越强。这个时候,政府可不可依赖,就变成了最为重要的问题。而这,也就是中国在反贫困领域与世界各国最大的不同。
  许多发展中国家,要么因为贫穷而无力扶贫,陷入恶性循环,在国际丛林竞争中被抛弃;要么局势动荡,百姓难以安生,人人自顾不暇,也就不可能组织起一种社会机制,来照顾最底层和最边缘的人口;要么因为政府失能,缺乏治理能力,政府行为经常表现为利益扯皮;而政治体制未能实现现代化的国家,则政府之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问题,何能解决问题。
  富裕国家剩余的贫困,是市场主义制造的,是社会强势阶层进行利益收割的结果。政府的工作方向和财政等公共资源的使用方向,都需要强势阶层的同意,美国的政治游说和国会博弈就是典型。同时,贫富分殊,在无碍于“机会平等”和不违背程序正义的情况下,本身就被意识形态解释为一种正义结果,被全社会普遍接受:命苦不能怨政府。
  中国的独特之处在于,命苦可以怨政府。这是中国整个国家体制建立于其上的基础决定的,这个基础就是:社会主义制度,理想主义政党,全能型政府,还有背后的思想支撑—马克思主义。
  在这个意义上说,中国今天的扶贫成就,基础是从100年前就开始打下的。
  最远,可以追溯到五四前后,一批先进知识分子接受了马克思主义,并且切切实实付诸改造社会的行动。社会主义向往一个平等团结的社会,因此要解决平等问题,就必须解决所有制问题;而解決所有制问题,需要发动和领导人民起来革命,因此就必须凝聚社会,实现社会团结;社会之所以能团结,又是因为生产资料所有权上实现了平等。在一个互为因果的逻辑当中,螺旋向上,互相加强。由马克思主义赋予的理想,从来不是说辞,而是立身之本。
  新中国成立后的土地改革,为建设一个平等的社会奠定了基础,共产党忠诚于马克思主义的理想主义属性,以及它作为政党而非党派的广泛代表性,使得中国政府有意愿也能排除阻力,去进行大面积的扶贫行动。改革开放带来的巨量经济资源,则为其意愿提供了可行性。
  理想不死,使命必达,所以习近平总书记代表党中央对人民作出的庄严承诺:“到2020年现行标准下的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是党中央向全国人民作出的郑重承诺,必须如期实现,没有任何退路和弹性。”
  全面小康是一场非常宏伟的战役,每一个阶段的集体努力,都呈现不同特点,可歌可泣,而其内在逻辑,便如上述。全面小康不是结束,接下来还有如何防止返贫,如何对抗相对贫困等一系列艰巨任务需要去完成。一个更加平等但却又不致因为平等而丧失活力的社会,是全体中国人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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