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孽情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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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上帝的安排,不然我怎么无法逃避
  
  第一次来姐姐家,姐夫刚从南方回来。我很吃惊姐夫没有那些民营企业家的粗俗和张扬。相反,温雅、内敛。晚上,隔壁隐约传来姐姐的娇声笑语。我睡得很晚。
  第二天早饭时,我还睡意朦胧,姐夫笑着打趣:小猪,跟我一样爱犯困。我这才知道,姐夫也属猪,正好大我一轮。姐姐上班去了。迷迷糊糊中,姐夫在给我盖毛巾被,婉儿,小心着凉。姐夫体贴的微笑在我心田涌过一股温热的潜流,我的脸红了。
  漂亮的姐姐大学毕业留在电视台当了记者。农民出身但已资产千万的姐夫空运999朵玫瑰向正在南方采访的姐姐求婚,如此浪漫终于打动了姐姐那颗公主般骄傲的芳心。姐姐结婚时我正中考没回家。高考落榜,我郁郁寡欢。正好4岁的小外甥航航死活不上幼儿园,姐姐便叫我来带他。
  来姐姐家后,我才领略了航航的小皇帝性格。姐姐中午不在家,为哄他午休我挖空心思,他还是耍赖。有天中午我都气哭了,他却笑着把一瓶可乐泼到我脸上跳着脚鼓掌,正好姐夫回来,给了航航一巴掌:不许欺负小姨!好不容易把这个小无赖哄睡,姐夫内疚地看着我:婉儿,委屈你了。好好洗洗脸,女孩子家,小心伤着皮肤。姐夫的细腻让我心里充满了温馨的遐想:要是找个姐夫这样的男朋友该多好啊!
  慢慢我才发现,姐姐姐夫经常吵架。姐夫因为生意总飞来飞去。平时也事务繁忙,应酬多。姐姐总唠叨姐夫的不是。其实我留心,作为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姐夫算个好老公,别说节日买礼物,平时买这买那讨姐姐开心,有空了还下厨房呢。姐姐高兴了旁若无人地冲姐夫撒娇耍嗲,不高兴了任性霸道,甚至拿航航出气。
  有一天晚上姐姐发烧,姐夫陪客户午夜才回家,姐姐不问青红皂白一顿哭闹,姐夫正为订单的事发愁,酒也喝高了,俩人又吵了起来,我怎么也没拉住,姐姐一气之下跑到女友家去了。姐夫坐在沙发上,黑暗中只看到他手里一亮一灭的烟头:“婉儿,我在外面活得累,压力大。回家了你看你姐,就不知道体谅点。”我递过去一杯水,姐夫直起身子,头不慎碰到了水杯,撒了一身,我赶紧拿过毛巾帮他擦拭贴在身上的衬衣,越紧张越慌乱,手碰到了他的喉结,空间原本就逼仄,我开始手足无措,姐夫的酒气扑了过来,他一把揽我入怀,头抵住我的发,摩挲着:“婉儿,我喜欢你,要是你姐姐和你一样多好啊!”大脑瞬间短路,我仓皇挣脱开姐夫,逃回卧室。
  那一夜,我的爱情东张西望,最后不顾一切地破土了。
  一连几天,姐夫没回家。一周后的一个中午,姐夫回家拿东西,说是去上海。收拾好,姐夫欲说还休地看着我,叹口气下楼了。我冲到阳台,黑色奔驰已绝尘而去。当爱情蔓延到脚下,我只能醉卧在他怀里呻吟出幸福。
  航航终于去了一家幼儿园。在姐夫介绍下,我来到一家食品超市。凭着出色的能力,我很快脱颖而出,提升为销售部经理。
  我从姐姐家搬了出来。姐姐成为大型节目制作人后更忙了,我们只是通电话,见面机会越来越少。
  后来我才知道,一切都是姐夫的安排:这个食品超市是由姐夫控股的。
  我回避着和姐夫的单独见面,努力让自己骚动的情愫平静下来。因为我知道,走下去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深秋时节,我突然间歇性高烧住院,脖子上长了一个包块,医生担心是淋巴癌,做了进一步检查。姐姐开始过来照顾我,后来出差,就安排了保姆。等待出结果的日子,我万念俱灰,动辄泪流满面。一个萧萧雨歇的黄昏,姐夫突然手持鲜花出现在病房! “婉儿,我一下飞机就过来了。”看了看那个包块,姐夫说:“我当什么大病?小猪吃多了撑出来的疙瘩,饿两天就没了。”我破涕为笑,半个月没这样开怀了。
  最后的检查结果出乎意料:甲肝,包块是持续高烧的应急反应。但因为前面的误诊耽误了病情,我被迅速隔离治疗。想不到的是,姐夫居然说服了护士钻进病房,百忙中买来我最喜欢的芒果牛奶,一口一口喂我吃。后来,姐夫有空了就陪我。听着熟悉的敲门声,我的心总是柔软地渴望着。甚至,希望自己的病情好得慢点。
  出院那天,姐夫说没空,我估计他是有意回避和姐姐一起接我。姐姐把我抱上车,我百感交集地想:此刻把我抱上车的要是姐夫该多好啊。
  那晚,姐夫来到我的出租屋,把该吃的药一粒粒数好,放在我掌心,看我服下。记不清是我先扑到他怀里,还是他先拥住我的,好像盼了千年万年一般,我们滚烫的嘴唇久久胶合在一起。我在姐夫宽厚的胸前颤栗着,大胆表露了对他的暗恋。姐夫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告诉我一见面就喜欢上了我的乖巧聪明懂事。说姐姐的骄矜霸道让他自始至终压抑、苦闷、无奈着。还说如果我愿意,他会把爱分成两半,他绝对不会亏欠爱他的和他爱的女人。
  当姐夫热烈的吻渗透在我光洁美丽的每一寸肌肤时,我柔软滑嫩的身体像金属导体接通了电源,开始了风生水起的舞蹈……
  我知道我在侵吞姐姐的幸福,太不道德。但是,我已无法拒绝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召唤。
  
  噩梦醒来,沉重的心灵枷锁让我生不如死
  
  姐夫不忙了就过来。我喜欢听他诉说心情,知道这是他最放松的时候。他喜欢从后面搂住我的腰,轻咬我的耳垂,柔声唤我:宝儿,吃饭的时候把菜夹到我嘴里,微笑着看我吃下去。我们相拥一起看碟,入睡前,姐夫总把我抱进卧室,温柔而霸道。我们毫不掩饰对对方身体的迷恋和沉醉。我明白了和自己心爱的人缠绵悱恻一件多么享受的事情。
  想到姐姐,我羞愧交加。可我已经中了无药可救的毒蛊,抽不出自己的身心。在这种偷来的陶醉甜蜜中,我麻醉着自己,不去想太多。
  一场大雪把街道染成了银色。傍晚,姐夫出差回来,我们正情不自禁,敲门声骤起,我以为房东来催房租,挪开一条缝儿:门口站着姐姐!姐姐拎LV手袋的手树叶一样颤抖着,抓过姐夫狠狠抽了两巴掌,夺身冲进夜幕。这时,一辆失控的面包车撞翻护栏跌撞着向我们冲了过来,惊恐的我不知所措,姐夫本能地把姐姐推了出去,自己则被撞倒在地,殷红的血从头上汩汩流出。
  检查结果,伤口无大碍,因头皮血管丰富才血流如注。尽管没殃及颅内,但头部受到震荡,医生说可能要留下后遗症。姐夫出院后,我很快换了房子。我不想让姐姐姐夫找到我。我知道我的爱情列车再也不能疯奔狂驰了,因为前面已是悬崖绝壁。
  这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当姐夫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镇定地告诉他:我想分开。明显憔悴的姐夫双眸荡漾起悠远而深邃的惆怅,他一把搂过我:“不,婉儿,我不能没有你。”我告诉姐夫,我不想扮演掠夺者的角色了,何况是掠夺自己的亲姐姐。姐夫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发疯般地扑向我,把我从床上推了下去: “你敢离开我,我杀了你。”我不认识似的打量着暴跳如雷的姐夫,一阵揪心的疼痛,失去了知觉。
  当医生告诉姐夫,我再也不能做母亲了,姐夫 瘫跪在我面前,痛心疾首地忏悔着。后来听公司的人说,车祸后,姐夫像变了个人,易怒,暴躁,生意也因此受到影响。喝酒了还动手打姐姐。但是他无法遏制自己的行为,事后的忏悔并不代表他下一次不会再做同样的举动。
  姐姐给过我几次电话,希望和我好好谈谈,我拒绝了。罪孽深重,在姐姐面前我已无地自容。
  整夜整夜地头痛,失眠,我心死如灰。
  
  
  卸下爱的十字架我的天空风雨之后见彩虹
  
  在我心里悲戚绝望得无以复加的时候,我认识了田豆,我的心理医生。
  那天在心源动力咨询中心,接待我的就是田豆。他优柔清亮的目光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他耐心听完,说:“你压抑太久了,需要释放需要哭,来这里不哭才可怕呢。”田豆的话像一枚催泪弹,顿时我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奔流而下。他扶我躺在治疗床上:“哭够了就慢慢睡会儿吧。”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催眠疗法起了作用,我竟沉沉睡去,醒来已是夜幕降临。本来一个小时的应诊时间,我竟然在这里睡了3个多小时!那天下午,因为我,田豆没有再接待其他病人。
  一个多月后,我接到了田豆的电话,他说从资料上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希望我抽出时间参加咨询中心组织的患者泰山旅游。
  “没经你同意我替你报了名。我只是希望你给自己一个亲近大自然的机会,这是最好的疗伤方式。”
  泰山之行,是我3年来第一次身心释放。穿行在迤逦的青山绿水间,所有的阴翳像大雨涤尘,还得清净。
  我曾怀疑田豆对我的感情是一种保护弱者的同情,但一看到他令我怦然心动的眼神,我便不再怀疑他除了爱还有任何其他动机。
  在十八盘等待买缆车票的蜿蜒人流里,田豆提醒着大家不要着急。凛冽的山风阵阵袭来,衣着单薄的我冻得瑟瑟发抖,田豆脱下自己的风衣从后面给我披上,不自觉地拉住了我的手。坐缆车的时候,田豆见我惊慌地闭上了眼,悄悄搂住我,小声叮咛:别怕!
  下了山,我们的手还一直握着。十指交缠,田豆眼里的万丈柔情让我心头的阴郁慢慢消融着……归途中,田豆说: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天,严阳尊者去参见赵州禅师,他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带东西来。禅师说:你放下吧!严阳尊者更不好意思了:我没有带东西来。禅师笑了:既然放不下,那就带着吧!说到这里,田豆扳过我的肩膀:“卸下所有的悲情,轻装前进,做个,决乐的人,放爱一条生路!”
  当姐夫再一次对我咆哮时。我平静地把准备好的辞呈放在他的老板桌上。姐夫一把撕掉,抱住我:“婉儿,别这样!我已经把这个食品超市的股权划到了你名下。我说过,绝不会亏欠爱我的和我爱的女人。”我坚定地摇摇头,挣脱开这个我曾经付出一切的男人,头也没回。
  传来姐姐忍受不了姐夫虐待一口气吃下50片安定自杀未遂的消息后,我心碎了,拿起刀片,对着静脉深深划去,一掬鲜红喷薄而出……
  醒来看到的竟是眼里布满血丝的田豆!他把我的手放在唇边,一遍遍地说我好傻!我用缠满纱布的手轻抚着田豆的脸,两行清泪悄然而落:感谢这个赋予我生命与爱的人。
  我重新找到了一份工作。田豆给了我阳光一样温暖、健康、明朗的爱,3年了,我的爱一直潮湿,阴郁,直到后来的千疮百孔。
  当慈祥的田妈妈拉住我的手,告诉我天天盼望田家这颗“大豆”尽快结出新的“小豆”时,沉积心底的满目创痍再次滴滴渗血。田豆说他不介意,但是我在乎。既然都是我的错,让他来承担后果是不公平的。
  我还是走了。
  田豆说让我自己冷却一段日子,他一定会来找我,无论天涯海角。
  
  记者手记:
  虞婉是个看上去纤秀温柔的女孩儿,在朋友的美容院打工。朋友告诉我远方的她是来此“疗伤”的。我做护理,慢慢和她熟悉后,她便告诉了我她的情感遭遇。希望我写出来,听听大家对她这段感情的认识。
  我们都知道,偷别人东西是很不光彩的行为,提心吊胆,发现了还要挨打。
  爱原本是很美好的字眼,一旦成了偷,就玷污了它的圣洁,变得龌龊。
  爱原本是无罪的,一旦采撷它时,侵犯、伤害到了别人,就变成了罪过。
  千万不能傻乎平地觉得谁好,就傻乎平地爱谁,爱得勇往直前,爱得品所顾忌,岂知这世界上许多值得爱的人是不能爱的啊!不管他有没有爱,都有一种东西给他定植了爱的藩篱。想穿越藩篱,必定被扎得遍体鳞伤。
  离开是唯一走出困局的解决方式。迷途知返,好在虞婉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那些爱与恨,情与仇,悲与苦、笑与泪都是生活不可或缺的经历,过去给我们启迪与教益,未来则让我们憧憬与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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