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弟兄》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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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7月底,一篇重提“六十一个阶级弟兄”的稿件到了《记者观察》编辑部的案头,这是山西省平陆县原纪委副书记李敬斋发来的。对于新闻而言,这一发生于1960年、曾经引起过全国轰动的历史事件,自然是陈年旧闻了,似乎报道价值不大。但出乎意料的是,编辑部的同仁却对此事表现得饶有兴致,“这61个人中还有多少人健在”“他们的生活有没有因为名人效应发生过什么改变”……最主要的是,一些中学和大学的课本中收录的《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弟兄》依然在以某种方式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对于这篇“革命气息”浓厚的文章,我们可以见仁见智地有着异彩纷呈的解读。不容回避的是,时代局限之下产生的新闻名篇,尽管影响深远,却也难免会在事件交代上有所缺失。这件演绎在中国大地上的真实故事,在一代又一代人以“共产主义互助友爱精神”为主要解读视角的背后,也难免疏忽了对包括投毒犯张德才在内的很多故事人物的悲剧性命运的关注。
  通过寻访依然健在的故事人物和查寻尘封的历史档案资料,我们以期补充还原相关历史细节,重点解读故事人物的真实命运。这也是我们进行这期专题报道的初衷吧!
  季羡林先生去世后,财产纷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从大半年前的盗画风波,到追悼会上的乌龟门事件……7月20日起,季羡林弟子钱文忠开始在博客中“连载”他所了解的事件真相,直指前秘书李玉洁隐匿季老的财产和藏画。并委托律师声明,自己和季老之子随时会对相关人提出诉讼。
  7月27日,季羡林独子季承接受记者专访,讲述了遗产风波背后的故事。“父亲的财产中,藏品多,金钱少。”季承说,季老曾书面授权自己全权处理他的一切事务,还手书李玉洁说:请将你掌管的钱、书稿和文物交给季承。李玉洁却说她那儿什么都没有。
  人物介绍:
  ◎季承74岁,季羡林独子。因父子矛盾与季羡林13年未相见。2008年年底,季羡林藏画被盗事件被报道后,季承经友人牵线回到父亲身边。
  ◎李玉洁季羡林前任秘书,被指与季家丢失藏画存款有关。
  ◎钱文忠1984年考入北大东方语言文学系梵文巴利文专业,师从季羡林、金克木。2007年登上《百家讲坛》开讲《玄奘西游》。
  钱文忠回忆过季羡林和儿子重逢的情景——季承一进来就跪下了,说:“老爷子,我给你请罪来了。”
  老爷子说:“你何罪之有啊,这13年里,我何尝不在想你啊。”儿子回来后,他高兴得不得了,对护工们说:“你们再也不要以为我是孤家寡人了,我是有儿子的!”
  记者:钱文忠博客上说季老在晚年最后的时光里终于享受到了亲情,这半年来,您一直在照顾季老?
  季承:对,我每天都去301医院,大部分时候我亲自下厨做好饭给他送去,我做(孩子)爷爷喜欢吃的东西最拿手,比如水饺、俄式红菜汤,每天晚上我们共进晚餐。我还给他做理疗,读书念报,陪他聊天。
  记者:季老和您聊些什么话题?
  季承:什么话题都有,家里的事情,社会的事情。他非常关心国内国际的大事,比如现在的甲型流感。
  记者:季老在他最后的时间里,做了什么?
  季承:他去世前一天下午,我去看他,感觉他身体比较弱,睡完午觉他坚持写了三幅字,一幅字是给臧克家先生写的“臧克家故居”;一幅是给孔子卫视写的“弘扬国学,世界和谐”,那是一家民间办的卫视,找上门来请父亲写;还有一幅字是给四川绵阳广济中学题的“抗震救灾,发扬中国优秀传统”。用了半个小时写完字,我给他按摩了一下手臂,当时我们说说笑笑,他很高兴。
  记者: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
  季承:他临终时什么交待也没有,突然就昏迷了,没有办法说话,也没有办法有什么表示。
  记者:这半年他有没有跟您谈到遗产?
  季承:有谈到,他说所有的遗产都是属于我的,经常讲:家里的财产都是你的,都归你,我只有这一个儿子。说过很多次。他还书面授权我全权处理他的一切事务。
  13年前季承与季老的关系闹僵之后,李玉洁就来到季老身边,担任季老的秘书,吃住都在一起。当时季老存折等都交给她管理。钱文忠在博客中称,李玉洁照顾季老不久,想方设法阻隔恩师和亲属朋友的来往;在给季老的版税方面她也动手脚。钱文忠还写道,恩师去世前不久,季承查出,季老在中国银行有20多笔存款,存单被李玉洁隐匿,数量惊人,其中有一笔就达25万美元,后来知道是范曾先生捐给恩师建资料馆用的。范曾先生有亲笔信,信中要李玉洁不要动这笔钱。其次,在李玉洁掌握钥匙、别人无法进入的一处房子里,发现了30多幅季老的藏画精品。
  近日李玉洁对媒体表示,已经多年没有经手季老的财产事务了,季承所提到的那些钱,她不知情。李玉洁对于辛苦照顾季老却被人“污蔑”感到伤心,她说,很多人之前没有照顾季老,现在却来对季老的财产说三道四。“盗画事件是没有任何根据的污蔑”,李玉洁曾告诉媒体,季老生前多次向她提及要把遗产捐给北大,并立有遗嘱,存放在北大的图书馆,明确表明不留给儿女一分钱。她表示现在还不是公开遗嘱的时候,关于季老的遗产问题总会弄清楚,但暂时不便说。
  记者:您跟父亲闹矛盾13年都没有见面,真的是因为别人阻挠而不让见吗?
  季承:是啊,我想见我父亲,李玉洁就是不让见,怎么说也不让见,她说季先生不见。
  记者:您见到季先生以后,父子俩有没有来说起这事?
  季承:说了,我告诉我爸,我十几年来见不着你。他说为什么这么多障碍,我说他们不让见。他说不让父子见面这个事,为什么,他不懂。
  记者:李玉洁说你父亲是很信任她的。
  季承:也许,只能是也许。据我了解,父亲对她是心中有数的,不像她那样讲的很信任她。我们全家都不喜欢她。
  记者:那批丢失的字画,李玉洁说仍然放在季家房子里,她想要贪污的话早就转移了。
  季承:是在季家,但她是从学校转移出来,藏在她住的那间屋子,她的柜子里头。这已经叫转移了,如果再转出去她就犯更大的错了。曾经有一个阶段,我们家里的钥匙都不在我们手里,有人在背后指使管家小方不让他交出来。我现在知道的就是李玉洁、王如(自称李玉洁干女儿)、施汉云(自称季羡林干女儿),至少这3个人。
  记者:李玉洁已经在医院里,是一个中风的八旬老人,她有什么实际权力?
  季承:她没有实际权力,但是她就这么做。
  记者:她的身份是北大的工作人员吗?
  季承:她不是北大的人,她就是给父亲打工的,“秘书”的称号是恭维她了。她就借着这个身份指挥管家小方,不交钥匙,不配合,拿东西。
  记者:家里都缺了什么?
  季承:那批字画,还有钱。得到父亲授权后,我从中国银行查到父亲的22笔存款,都被李玉洁隐瞒了,最大的一笔25万美元。其中19笔已被取走,我不清楚是多少金额,也不知道何时被取走的。而之前父亲的存折长期由李玉洁保管。现在有关的银行账户已经被冻结,藏画也被封存,我现在正在和律师联系,如果她盗窃我们家的文物和钱,这属于刑事问题,我要走法律途径对她进行起诉。
  记者:这笔25万美元的捐建资料馆的钱,如果完璧归赵,您会用它做什么?
  季承:这笔钱是特定的款子,我当然要遵照原来提供人的意愿使用它。父亲生前喜欢捐赠,这也是我的意愿。
  记者:您和父亲有没有讨论过希望捐助什么人群?比如说助学还是捐建?
  季承:具体比例、数量现在都还没有定。父亲拥有的财产,最多的是文物,并不是钱,实际上他应该没有多少钱,不可能去设立奖学金,只是要考虑怎么处理好他收藏的文物。
  钱文忠曾对媒体说:我只管一件事情,就是把不明去向的东西拿回来,拿回来以后怎么处理,这是季家的事情,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了。季老对我是有嘱托的。孙女季清曾回来问季老:“外面众说纷纭的,我们听谁的呀?”季老说:“你们可以去问文忠。”
  记者:您跟钱文忠的关系是否很好。
  季承:很好,我们很好。从他1984年进入北大念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我们父子断绝关系的13年中,我和钱文忠联系不那么频繁。恢复密切联系,是我去年11月回到父亲身边以后。
  记者:李玉洁说他根本不是您父亲的学生。
  季承:怎么可能呢?谁都知道钱文忠是我父亲的学生,这根本不用怀疑。这种事情李玉洁都在撒谎,别的事情,哪有她不撒谎的?李玉洁只知道去怀疑一些小事情,对于我父亲财产去向却不给一个说法,这不很能说明问题了吗?
  记者:钱文忠在博客上写他大学时代经常去你们家吃饭。
  季承:对,我父亲把他当成孩子一样。很多时候我都在场,我们是忘年交,我相当于他的父辈。
  记者:钱文忠这次扮演了仗义执言的角色,但是很多网友说他干吗参与人家家里的事。
  季承:是他们让我们拧成一股绳的,前两天闹乌龟事件时候,那些人点名攻击钱文忠,说钱文忠是我的后台,指使我抢财产,钱文忠和我共同害死了父亲,这是严重的诬蔑,他当然要挺身而出了。
  记者:这半年钱文忠来看过季老吗?
  季承:经常来,有时候他到北京来出差,就会顺便来301医院看望。
  记者:您有没有分析,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有没有正面质问过?
  季承:我们都很吃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样讲。他们跟媒体说钱文忠偷乌龟,这非常荒谬。
  前些年,北大曾接受了一大笔捐赠,来自于季羡林。这笔捐赠中,仅古字画就以百计。据透露,“季羡林收藏的最底线是齐白石,这些藏品中甚至有苏东坡的《御书颂》。”
  记者:季先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贝,怎么淘来的?
  季承:他偏爱收藏书画,从国民党时期开始,一直到解放初期,逐年逐月积累的,他并不是一次就有了很多。
  记者:他是通过什么方式收藏的?比如苏东坡的《御书颂》。
  季承:父亲的藏品都是书商送到家里来的。收藏《御书颂》是在解放初期,他花了500元买下的,这在当时是巨资了,是琉璃厂的一个书商给他送上门的。
  记者:他是逛琉璃厂的时候发现的?
  季承:那个时候他搜集东西不用自己去逛琉璃厂,就是在家等着,有琉璃厂的商人给送过来,琉璃厂的一些老书商定期上门服务。那时大家都知道季先生是教授,收集文物。 摘自《青年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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