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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下水道”很忙,除了中国,世界上一些大城市的下水道更忙,因为它们不仅要排除城市生活的污水和大自然给予的雨水,还要负责展览、接待旅游,甚至见证恋人求婚的美好瞬间。
地下博物馆
走在巴黎充满时代感的大街上,常能看到从人行道边涌出的湍急水流,将路边脏物冲刷得一干二净。游客不禁发问:“每周冲洗一遍,要用掉多少吨水?”巴黎下水道博物馆能解开这些疑团。
巴黎下水道博物馆位于埃菲尔铁塔东侧的塞纳河阿尔玛桥畔,这里没有显眼的建筑,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售票亭旁就是入口。它曾出现在音乐剧《剧院魅影》和小说《悲惨世界》里,但并非里面提及的阴森黑暗,这里其实趣味横生。从狭窄的旋梯进入地下50米的深处,巴黎下水道博物馆不再“低调”,甚至非常有格调。一排排漂亮的排水管道沿着宽敞的岩壁而建,在灯光的照耀下辉煌明亮,恍如身处中古世纪的皇家殿堂。
玛丽·克里丝汀·阿玛贝尔(Marie·Christine·Amable)是巴黎下水道博物馆的新闻发言人,5年的工作经历使她对这里的设施如数家珍。“巴黎下水道就像一张蜘蛛网,总长近2300公里,相当于从巴黎到伊斯坦布尔之间的距离。每年,我们从污水中回收1.5万立方米的固体垃圾,有4座污水处理厂,每天净化300多万立方米的水排入塞纳河,再从中抽取40万立方米的非饮用水冲洗巴黎街道和浇灌花草。”难怪,这里不见黑水横流,也没有臭气熏天的腐烂物,道路干爽,只透着股淡淡的土腥气,还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宁静整洁。每隔一段路,就能见到一架通往地面的铁梯,爬上去就是街边的井盖。
博物馆大约有2.6万个下水道井盖、6000多个地下蓄水池,但一点也不用担心迷路。因为每条蜿蜒的水道都标着路面上的街道名,“我们正位于博斯凯大街的污水干道,楼上就是我的家。”玛丽指着3米来宽的水道介绍着,旁边则是一排排玻璃橱窗,里面摆放着古今所用的与下水道有关的机械。与历史展厅里只陈列各个时期的图片说明不同,这里还有一部配英、法两种文字说明的LED电视,20分钟的历史短片制作精良,人文感十足。
从1867年以来,这里就向游客开放,不少外国元首也到这座地下迷宫取经,如今已发展成一处著名的观光旅游点,每年接待游客超过9万人次。负责接待游客的工作人员,就是巴黎下水道博物馆里的1300多名专业工人,他们除了维护下水道,还会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寻找各类遗失物品,包括犯罪凶器和人们不小心掉落在排水道里的贵重物品。无论是钥匙还是戒指,完全可以根据地漏的位置找回来,几率高达80%。而打捞的一些古董级物品,则会被搁置在陈列馆的玻璃橱窗展示,刀、剑、手提袋和假牙,甚至还有一条长约32英寸的短吻鳄。
如今,巴黎下水道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打算继续扩展主题,他们在通道里开设纪念品小商店;改装排污船,让游客坐上一叶扁舟畅游地下河,体验雨果笔下的人物从下水道逃生的经过。作为现代下水道的鼻祖,巴黎下水道博物馆已经远远超出了排除污水的功用,成为巴黎独特风情的一部分。
音乐之都的浪漫情怀
一些城市正热衷发展“下水道旅游”,唯美的音乐之都维也纳就是其一,并且这项产业欣欣向荣。
约瑟夫·戈特沙尔(Josef Gottschall)在4年前开始担任维也纳下水道公司的公关经理,他一直苦苦寻找推广这个深埋在城市地下的世界, “下水道这样的东西可不好宣传。”幸运的是,美国导演奥森·威尔斯的经典电影《第三人》曾在维也纳下水道里上演戏剧性的追捕,他充分利用这部电影的效应,推出了一个名叫“第三人旅游”的下水道旅游项目。
“一切都在地下,这种感觉难以说出口。”诱人的广告词激起人们对下水道的好奇,只花10美元,游客就能追随主角的足迹,沿着螺旋式下降的砖砌楼梯来到地下,体验下水道的风景、声音和气味,寻幽探秘。那些废弃的瓦砾堆,常被游客想象成谋杀、走私等惊悚片的场景。
参观下水道后,电影粉丝布里琪特·蒂默曼恩(Brigitte Timmermann)竟撰写了一部长达420页的小说《第三个人的维也纳》,并一直推动维也纳下水道的“第三人旅游”活动,因此她收藏的有关《第三人》电影里的各式工艺品和纪念物也被允许放在陈列馆里售卖。最重要的,是约瑟夫争取到在下水道放映《第三人》的三分钟片段授权,让游客通过污水过滤室面上的投影观看影片中在这儿拍摄的追逐场面。之后游客们再鱼贯而出,进入一条通向维也纳河的广阔拱顶隧道上演真实版“追逐”。
最出人意料的,是房地产商史蒂夫·斯巴克斯(Steve Sparks)在游览下水道时向女友求婚。他回忆道:“那是在一个由红砖砌成的暴雨排水洞内,我单膝跪下,说实话,真有点担心会把戒指丢了。不过我相信,这个下水道建成这么多年以来,还没有人在里面求过婚。”女友自然感到无比震惊,“这里非常美,就像大教堂,尽管有股不同寻常的气味,但淹没不了浪漫情调。”
作为每座城市必备的公共设施,不同地域的下水道也各有特色。它们除了扮演为建筑物排除污水和雨水的角色,也被智慧的人们赋予各项功能,或探险、或旅游,甚至居住。
① 辉煌与趣味同在(日本 东京)
日本东京的下水道,堪称世界上最先进的下水道排水系统,由一连串混凝土立坑构成,地下河深达60米,在下水道仰望,气势恢宏。日本特地成立了“下水道协会”管理排污问题,尤其是烹饪产生的油污也不允许直接导入下水道中,为此下水道局配备了专门介绍健康料理的网站和教室,向市民介绍少油、健康的食谱。东京的下水道不仅地底辉煌,路面上的下水道井盖也趣味无穷。车站广场、商店街、观光场所等人群集中的地方,大多铺上鲜艳夺目、图案美丽的彩色井盖,甚至有的还装上彩色暗灯,艺术感十足,成为一座城市给人最惊喜的地方。
② 2500年的生命(意大利 罗马)
城市排水的文明史起源于古罗马。古罗马下水道建成2500年后,现代罗马依然在使用。这里的下水道全部由岩石所砌,渠道系统中最大的一条截面为3.3米×4米,当时的营造官为清洁下水道,需乘坐一叶扁舟在宽敞的水面游历。
③ 可以住人的下水道(美国 拉斯维加斯)
灯火通明的赌城拉斯维加斯,繁华的地面下却有着另一个世界。200英里的下水道竟然住着上千人。Steven和Kathryn的“家”就在赌城底下,他们在下水道居住了5年,在此期间他们把一个水冷器改装成了淋浴,墙上挂有装饰画,这里的人还建了一个迷你图书馆,有的人还为“家”铺上“地毯”。这些物品都是蜗居在此的人们捡回来的。他们大多是曾因吸毒失去工作的美国穷人,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捡富豪留下的零钱过活。一名叫Matthew O’Brien的记者就为这些生活在下水道中的人写了一本名为《霓虹灯下》的书。而蔓延数百米的地下道也成为涂鸦爱好者的天堂。由于宽阔敞亮,这里深受城市探险者喜爱,它们更是《007》、《碟中谍》系列电影中的常客。
④ 地下奇迹(英国 布莱顿)
上电视,对下水道来说不足为奇,但英国布莱顿的下水道却吸引BBC为它拍摄了一套纪录片——《工业革命以来世界的七大工业奇迹》。布莱顿下水道从每年5月至9月对游客开放,导游会带你穿越30公里的排污地段,了解所有排污过程,旨在让人们珍惜水资源。当地商会在2007年曾一致投票赞成这里是布莱顿的“最佳旅游地点”,得票数超过了英国最古老的电影院约克公爵影院等其它名胜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