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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21世纪经济报道》2008年1月31日报道:“来自广铁集团消息说,截至1月30日,广州地区已经滞留旅客80万人⋯⋯仅在广州火车站滞留的旅客达到了41.6万人。”而《南方周末》2008年1月31日头条《雪压中国》“拯救京广大动脉”中说出了广州春运指挥部副总指挥冼伟雄的无奈:希望旅客一到广州火车站就能感觉到“铁路受到影响,最好退票”。当旅客心存侥幸、最终陷入汹涌人潮后,“感觉”到的是后怕!博客北风写道:“又接到一个乘客的短信‘大家都说昨晚太可怕了,真的,一点不过分。’她或许不知道,最近这些天,这种可怕的场景,每天都要重复发生无数次。”
2008年2月1日晚上7点,李红霞在电话里对家里说:“等我挤上火车再给你们电话⋯⋯”2月1日晚上9点,“在人潮汹涌的广州火车站,湖北打工妹李红霞,成为几百万春运返乡者中,唯一一个因踩踏致死的人。”
我们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李红霞也能看到博客北风2月1日凌晨写的博客,她还会不会去广州火车站?或者她能从广州火车站广播中听到,从报纸、从自己(或同伴或周围人)的手机上了解到1月31日晚人潮汹涌的可怕一幕,她会不会离开火车站?
有学者指出媒体“最主要的功能就是提供环境守望这样一个信息安全保障者的角色。”而面对广州火车站汹涌的滞留人潮,我们没有看到官方通讯媒体充分发挥环境守望作用。尽管广东移动 “积极响应政府(市春运办)要求”,发送短信(包括区域短信),保证车站地区通讯等等。但是广东移动的行为还不能称之为手机媒体,那只是临时救急传达政府声音,称不上完成了环境守望使命!博客陈佼(广州《现代计算机》执行副总编)对手机媒体失望,直指手机媒体缺位:“本来在这场灾难面前,只要通讯没有中断,手机媒体是最有希望崛起的⋯⋯”栾轶玫博士说,“手机媒体在灾难中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广州日报》的手机报内容相当丰富”,但是手机报由于经济原因未能有效覆盖打工者人群。
中国移动在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曾经宣称“你是谁,你在哪里,我们全知道”。如果这次广东各地有手机媒体,能够根据“你是谁,你在哪里”及时通报“你”的目标地的天气,通报路途的交通状况,最最要紧的是即时通报广州站这样的交通枢纽的“你”的车次状况和人流状况,让数十万的“你”不至于盲目地拥挤到广州火车站;如果广州有手机媒体,能够实时告知车站实情,劝诫妇孺老幼离开车站,也不至于最终酿成惨祸。
这不是企图把责任全加在手机媒体身上,而是遗憾手机媒体错失机会。因为截至2007年12月,我国手机用户数达到5.47286亿,李红霞和其表哥两人应该至少有一个手机(她说过挤上火车再给家里电话)。而且手机可以做到 “你是谁,你在哪里,我们全知道”,能够提供个性化资讯和服务,做到“为您服务”。
手机媒体缺位的背后是:要能及时通报交通状况和车次状况,需要交通部门开放信息源;媒介所有者——移动运营商们没有媒体意识,只有服务概念;拥有新闻资质的媒体们后知后觉,缺乏新媒体洞察力,缺乏市场营销能力;而没有新闻资质的SP们由于忙于“抢钱”,而使整个行业仍在被整顿中;最要命的是,在手机媒体上,不管是媒体还是媒体人,都没想到媒体的环境守望的社会公益职能,都是经济效益至上。尽管各地都有手机报,但就是没有人想到要提供免费的新闻资讯,在手机用户中培养起通过手机获取新闻资讯的习惯,建立品牌,建立媒体影响力。等到遇上这场罕见的大灾难,再提供免费手机报资讯服务就有些“临时抱佛脚”了。这些也凸显了在媒体管理上的部门割据,就像互联网视频之前的管理事实缺位,信产部门和广电部门之前的“老死不相往来”也是重要原因。
手机媒体缺位更准确地说是以下三方面的缺位:现有手机媒体没有有效覆盖低端社会阶层,也就是这次雪灾中滞留在广州的外来务工阶层,尽管他们中多数有了手机这个媒介工具;没有成为春运中“及时、科学的告知制度”中的一环(当然,目前及时、科学的告知制度的整体系统也是缺失的);在回家的路被风雪阻断时,没有针对每个人给出有效的应对方案。对于滞留在广州火车站的外来务工阶层,手机是最有效的一个媒介,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有手机,尤其是当他们在路途中。当数十万人拥挤到广州、拥挤在火车站,现场发放传单、报纸明显不现实;高音喇叭再多也只能起到现场疏导作用;互联网、收音机也显然派不上用场。如果他们能通过手机被及时、科学地告知春运期间的天气状况、交通运输状况、车站的候车状况、候车或滞留旅客的安置状况,如果他们能在来广州之前就能被告知⋯ .他们将不至于盲目地拥挤到广州火车站,广州火车站前的一幕将可避免。
手机媒体要覆盖外来务工阶层,除了需要开发相应的春运资讯和服务外,移动服务包及其价格的设计也至为关键。外来务工阶层(打工者)是低收入阶层,对价格极度敏感,所以要求免费的手机媒体新闻资讯服务。广州火车站前的一幕对于广州城市也是一场灾难,不仅影响了广州市民的日常生活,也严重损害了广州的城市形象。紧急调集的武警、医护人员也是不小的开支,最终“春风行动”的花费也是不少。因此,不论是政府资助,还是移动运营商和手机媒体承担,春运期间春运资讯和服务免费,手机媒体所损失的收入一定是物有所值的。此外还可以采用媒体运营思路,免费提供资讯、积累信任和影响力资产,然后通过销售广告获得收入,比如春节回家礼物的广告。
至于手机媒体如何及时、科学告知春运新闻资讯,如何针对个人提供有效应的对方案(个性化互动春运服务),笔者认为:铁路、公路等交通部门开放订票、交通调度(何时发车、何时候车)信息;及时统计发布车站的候车状况、候车或滞留旅客人数等信息;采用类似互联网地图服务的自驾旅行的路线辅助功能模式,让旅客设定出发地和目的地,在整体大系统协调调度的基础上,向旅客提供路线选择、订票、住宿、何时可以候车等服务,即便是路途不通畅,根据旅客个人情况和整体调度,随时给出备选方案,让旅客心中有数;根据旅客回乡线路提供相关天气状况信息。 最后,最要紧的是要告知实情。博客北风一直在广州火车站短信直播,手机媒体应该提供这样的资讯实况直播。
这里的个性化互动春运服务还可以带来电子商务收入提成,比如订票、住宿等(类似的手机航班新闻资讯和个性化互动航班服务也将能缓解航班延误带来的混乱和痛苦)。当有了手机的春运新闻资讯和个性化互动春运服务,手机媒体将成为春运信息大系统中的有效环节,交通部门、各地政府和打工者所在企业可以井然有序地提前规划每年的春运,避免“突发事件”的发生(当然这也是一个社会系统工程)。即便面临2008年雪灾这样的自然灾害,政府要搞清楚:广州站到底卖了多少张票?退了多少张票?已经送了多少人走?他们想在一片混乱中弄清楚一点,广州火车站还将面对多少人流?我们的紧急应对措施(设计绕行线路、呼吁留下来过年),都需要手机媒体这样一个广覆盖、“在路上”、个性化、互动的媒体。
当年的SARS曾经让互联网行业受益,50年不遇的2008年雪灾暴露了我们社会系统的不足,但这也正是手机媒体的机遇所在。
作者系北京衡准科技有限公司战略副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