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来拍摄时尚大片的模特传授安全拍摄经验,与远道而来的投资人谈马术生意,得空还要招呼三五好友落座吃茶,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冬日周末,褚文忙得不亦乐乎。
　　褚文的颐和马房坐落在康西草原边上,一个会所,两排马房,50匹马。由于不对外接待散客,只做培训,所以大多数时候,他在这里更像是自得其乐。大片的场地,只有馬在遛达、长嘶。“这里夏天更美。”褚文说。
　　褚文说,马术现在还算不上是门生意,就北京目前大约150家马术俱乐部来说,绝大多数都赔钱。他知道的只有两家在盈利。包括他自己在内,更多的人是靠别的生意来贴补马术俱乐部的亏损。“保守计算,我每年砸在马身上的钱也有160万元,几年下来,总投入大约在2500万元左右。”
　　私人马术俱乐部成立之初,几乎都不是奔着钱去的。创始人往往首先是爱马,接着成了骑手,买了马成了马主,最后成立了马术俱乐部。成立后的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清晰的规划、合理的盈利模式。很少有人只做马术俱乐部,因为“保准饿死”。
　　褚文的50匹马,纯血、半血等品类都有,算上饲料、医疗、场地、人工等,一个月需要15万元的投入。
　　马术俱乐部为什么不挣钱?首先,投资庞大,光马匹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由于国内缺乏良种好马,几乎所有的比赛用马都从国外进口,一匹马动辄几十万、几百万元。何况买马仅是第一步,后续的饲养、调教都要跟上,“花1块钱买马,后续就得投入3块钱。”
　　马术俱乐部怎样才能挣钱?在褚文看来,大致有三种类型:
　　其一,按时收费。接待会员和散客,每匹马每小时收费几百元不等。“但这种方式赚钱最难,也最低端。时间短了赔钱,时间长了赔马。”
　　其二,马匹交易。这是圈内公认目前最挣钱的业务。但是由于国内没有规范的马匹交易规则,所以往往随口叫价、看人叫价,被坑、被蒙的现象普遍存在。
　　其三,参加比赛赢奖金。
　　褚文自称“国际马贩子”,他说马匹交易是一定要做的,全靠它挣钱弥补马房的亏损。不过,赛事才是他极力推动、认为最有前途的商业模式。“如果有一种方式,既能玩也能赚钱,那不是更好?”
　　提起马术比赛,你可能首先会想到奥运项目“盛装舞步”——人和马都风度翩翩、优雅华丽。而褚文选择的比赛项目你可能都没听过——“美式牛仔西部绕桶”。
　　西部绕桶赛起源于美国德克萨斯州,是牛仔们常玩的一种骑马游戏,后逐渐流行,演变成一种马术赛事。美国几乎每周都有各种级别的正规绕桶比赛,最著名有美国绕桶协会(NHBA)的世界锦标赛和美国牧人竞技联盟(NFR)的全美大奖赛等,最高奖金可达千万美元级别。西部绕桶赛进入中国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目前有十几家马术俱乐部参与其中。褚文是其中一个积极推动者,他的马房开始在圈内出名也缘于此。
　　为什么选择西部绕桶?一个很现实的原因——门槛低,无论是对马匹、人、资金的要求都低,同时观赏性也很强。与以盛装舞步为代表的英式马术不同,它属于更为奔放激越的西部马术体系。
　　“盛装舞步、障碍赛,几千万欧元砸在里面都算不上什么,那是阳春白雪级的,那是真烧钱。”褚文说,西部绕桶赛则不同,最好的绕桶马在国外也就是二三十万美元,场地100米见方、摆3个汽油桶,也很容易。“你一个月花2000元,就能来参加训练了,不算多吧?”
　　与盛装舞步、障碍赛等是奥运项目、全运会项目,有国家层面、省队的支持不同,西部绕桶赛这样的商业赛事,目前主要是民间在推动。
　　褚文把打比赛称作是繁荣中国马术行业的“捷径”。不仅是赛事奖金,褚文还看好后续的收入。在国外,成熟的马术赛事中,赛事奖金和后续收入(比如培训、马匹繁殖等)的比例一般在3:7左右。“目前,优良马匹、教练等都可以先从国外引进,有了市场,一切都好了。”
　　“国内大部分马房和俱乐部都在真金白银地亏损,他们当中有些人的日子真得很拮据。” 褚文说,即便是实现了盈利的马房,盈利也非常微薄。北京的马术俱乐部中,只有约1/5有系统的马术培训,剩下的只能算是“大众娱乐”——没人教你骑马,没人保障人马安全,更不用说给你买一份人身保险了。
　　在马术行业,资金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技术。“没钱就离马远点儿。免得弄得马生不如死,你自己也别别扭扭。”褚文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特别是有商业头脑、有国际视野的人加入到马术俱乐部这个行业中来。否则,就当前的情况怎么吸引高端消费人群呢,“来了一看,马是土马,教练也是外行,叫我怎么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