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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后现代主义以反对传统、中心、权威、追求多元化为基本特征。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方法的影响集中体现在两个方面:在认识论上,后现代主义反对方法中心主义的研究取向,主张心理学研究应以问题为中心;在具体研究方法上,后现代主义推崇质化研究范式,认为质化研究方法能够非常好地弥补心理学实证研究方法的缺陷。从而对人的心理生活的丰富性、多样性、复杂性做出更好的理解和阐释。
关键词:后现代主义 后现代主义心理学 心理学研究方法
中图分类号:G4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875(2010)02-001-02
一、后现代主义的起源和基本特征
1、后现代主义的起源
后现代主义(postmodern)是20世纪中期西方发达国家由现代工业社会转入信息社会的过程中出现的一种文化思潮。[1]1870年,英国画家切帕曼最早提出“后现代”(postmodern)绘画来批判印象主义画派; 1934年,F·奥尼斯在文学批评领域最早用“后现代主义”(postmodernism)描述对现代主义的反叛;从60年代起,美国L·费德勒和哈桑等人首先在肯定意义上阐扬后现代主义文学,在西方文学界激发论战,形成一种文学艺术思潮。之后,后现代主义研究在社会与人文学科的各领域展开,汇成强烈的冲击热浪,并向世界辐射开来。[2]
2、后现代主义的基本特征
后现代主义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流派或理论,它包含着各种各样以至相互矛盾的思想。因此,对后现代主义很难给予一个明确而严格的界定。它是针对现代主义而提出的,现代主义是18世纪以来工业化的产物,它以科学、理性、自由、民主博爱、绝对、统一性、一体化,以及经验性和终极关怀为基本特征。后现代主义以西方发达国家的现代主义社会为背景,在对现代主义的理论基础、价值取向和思维方式进行反思和批判中发展和成长,它是对一切崇尚为中心、秩序、总体性的理性体系的背叛,因此,后现代主义以反对传统、中心、权威,追求多元化、不确定以及异质文化的尊重与追求为基本特征。[3][4]
二、后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心理学
1、后现代主义心理学的出现
后现代心理学是后现代主义与心理学结合产物,它是指近20年来西方心理学中出现的一种后现代主义取向,它包含了许多不同的理论流派,如建构主义心理学、解释学心理学、解构主义心理学、女权主义心理学、后认知主义、后实证心理学和话语心理学等分支。1988年,美国社会心理学家格根(K.Gergen)在国际心理学大会上作了一场“走向后现代的心理学”的专题报告,成为后现代心理学正式兴起的标志。[5]
2、后现代主义心理学的特征
科学心理学建立后,心理学进入现代主义取向的发展时期。现代主义心理学重视科学的价值,强调科学的方法、信奉经验主义以及个体的中心地位。后现代心理学传承了后现代主义的基本思想,它针对现代心理学的内在矛盾和固有缺陷进行了诸多的解构与建构。后现代主义心理学对现代心理学的反叛集中体现在:(1)反主客二元论,现代主义心理学的首要预设是人生活在主客二元的世界中,在主体的经验之外存在着一个客观世界,主体的心理、知识是对客观世界的反映。后现代心理学认为,这种二元世界的划分只是一种无法“证伪”亦无法“证实”的预设。(2)反实在论,实在论主张任何事物都是有其自身独特内在规定性的客观实在。因此,现代主义心理学相信心理是一种客观实在,心理学的任务就是揭示或发现它们。后现代心理学则认为心理现象并非独立存在的实体,心理学的知识、概念和理论完全是社会文化建构的产物。(3)反科学至上论,科学主义心理学坚定地认为科学方法是追求真理的唯一途径。后现代心理学对此给予了严厉的批判,并认为方法中心主义使得心理学降格成了一门主要由方法驱动和界定的学科,从而使理论探索只具有次要意义。(4)反个体中心论,现代主义心理学聚焦于个体的心灵与理性,将个体心灵视作意义行为发生和解释的中心。后现代心理学将这种个体中心主义斥之为盲目“自大”和“自恋”的心理学。[6]
在后现代心理学与现代心理学的论战中,心理学研究方法是后现代心理学与现代心理学分歧最明显、对峙最尖锐的地方。现代主义心理学认为,要在自己的基本领域中找出具有普遍性的特征,或者说推演出有关人类行为的真理,最可靠的就是实证的方法,尤其是那种可以对变量加以严格控制的实验法。但是后现代心理学却认为,现代心理学所标举的实证方法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所谓的实验法、元分析以及那些以归纳和假设演绎推理为基础的心理学核心方法都是不可取的。
三、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方法的影响
科学心理学贯彻自然科学模式,在追求自然科学理想的指引下,心理学力图通过采纳自然科学的信条,模仿自然科学的方法而成为自然科学客观的、独立的分支。因此,心理学力图发现超越个体、社会、文化、历史和时间等维度的抽象、普遍真理,以便成为标准的自然科学。在这一模式的影响下,心理实验与心理统计方法的应用在心理学的发展中被一再强化,据统计,国内《心理学报》、《心理科学》、《心理发展与教育》等几种权威心理学杂志在1981—1998年期间,真实验设计、心理测量、调查法三种研究方法的应用明显上升,由最初的均不到10%分别上升为34.5%、25.2%、15%;《心理学报》2001年刊发的论文中实验报告更是高达55%。那些被认为是不科学的方法,如内省、思辨、假设演绎等被长期排斥在主流心理学的方法论之外。[7]
但是,把心理学当作自然科学来进行建设的倾向受到了人文科学的心理学家的批评。批评者们指出,自然科学模型下的心理学家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即自然科学研究的是相对稳定的自然现象,且其研究对象是独立于人的意识而存在的,心理学则不同,它研究具有文化和历史特征的社会心理现象,其研究对象既依赖于人,也依赖于社会,同自然现象存在着根本的不同。[7]美国前心理学会主席比万认为,自培根肇始的理性至上、科学霸权的局面越来越遭人非议,已经深入人心的关于科学进步的观念也有所动摇,人们越来越倾向于接受后现代主义的思想。[8]
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方法集中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上:
1、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认识论的影响
科学心理学独立之后,出现了许多学说和流派。这些流派在学术观点上的差别,在很大程度是因方法论和研究技术的不同引起的,实证主义方法论和现象学方法论构成了各心理学流派发展两大主线。[9]现代心理学和后现代心理学出现争论,主要根源也在于认识论的不同。在认识论上,现代主义强调现实独立于观察者,强调客观现实与主观意象的判然二分。现代心理学真理的一元性,即真理(truth)能够独立于人而存在。后现代心理学则认为,真理是由人建构的,它不是在镜射(mirroring)真实(reality)而是在绘制(mapping)真实。一切所谓的真理都是“发明”的,而不是“发现”的。[1]后现代主义强调“建构”是一种社会现象,它需要通过人与人之问的互动来实现,单个个体无法建构。用格根的话说,“眼睛不仅仅是神经的一部分,它同时也是传统的一部分”,“令人愉快的味道是社会传统的产物”。因此,后现代主义心理学主张从历史的跨文化比较的视角出发,来探讨认知、动机、感知和信息加工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基于此,后现代心理学普遍反对方法中心主义的研究取向,认为由于人们所处的时代背景、文化氛围和生活环境各不相同,只采用定量分析的方式无法对人心理生活的丰富性、多样性、复杂性做出恰如其分地理解和阐释。主张心理学研究应以问题为中心,强调问题中心主义的多元方法论。因而,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方法的认识论的影响集中体现在强调科学方法上的多元主义和理论上的多元主义。
2、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具体方法的影响
心理学现在已经涉及到人类活动的几乎每一个领域,因此,传统的以量的研究为中心的实证主义因过分强调心理学研究结果的可重复性,从而使得心理学的研究成果外部效度和生态效度不尽如人意。因此,后现代主义的反权威、反普适性等思想在心理研究的具体方法和手段的影响集中体现在重视质化研究的应用和发展、强调质化研究与量化研究的紧密结合、强调对话语的分析等方面。
西方主流的心理学家坚持可验证性的原则。因而,长期以来定量研究一直在心理学研究领域占据着支配性的地位,质化研究的发展则较为缓慢。质化研究主要表现为如下典型特征:(1)在研究目的上,更重视对事实的解释性理解;同时还强调研究者必须从当事人的视角来看待研究问题,了解被研究者本人的想法与行为方式。(2)在研究情景上,更强调研究情景的自然性,主张在现有的环境下开展研究。(3)在研究策略上,更为开放和灵活,主张在研究前不对研究问题作详尽的假设,只提出大体的研究思路。(4)在具体的研究方法上,更多地采用访谈、观察、档案分析等方法,强调在研究过程中研究者自身的体验,主要以文字化的描述为主。(5)在资料分析思路上,多以归纳分析为主,强调一边进行研究,一边分析资料,同时还应根据分析的结果对研究加以修正。(6)在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关系上,质化研究反对定量研究的价值中立原则,主张研究者应当积极与被研究者交往,并认为这是研究不可缺少的部分。[10]
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后现代主义心理学思潮、生态化运动(the Ecological Movement)、跨文化研究等新的研究潮流的蓬勃兴起,由于量化研究将复杂多变的社会现象作形式化、凝固化、简约化和静态化处理时,损害了社会现象的整体性、意义性、动态性。在此背景下,一些研究者开始重新发掘和整理心理学的定性研究方法,积极探讨定性研究在心理学研究中应用的可能性与途径。经过20余年的实践,目前,质化研究已经在研究方法、研究策略、检测手段等方面取得了较大的突破,建立了一套程序化、规范化、结构化的研究方法体系,在社会心理学、发展与教育心理学、咨询心理学、组织心理学、犯罪心理学、文化心理学等领域的研究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并呈方兴未艾之势。
四、总结
现代心理学最推崇的实验法,由于其严格限制的实验条件使实验结果不能具有很好的外部效度和生态效度,从而限制了心理学的实际应用和发展。后现代心理学提倡心理学采用多元的研究方法,多视角地思考问题,这些建议对陷入“方法中心论”困境的现代实证心理学有不少的帮助和启发。但是,质化研究等方法似乎也并不像后现代心理学宣称的那样完美,它与后现代心理学者提出的很多新研究方法一样,其信度和效度仍然受到质疑。因此,后现代主义所提倡的心理学研究研究方法还有待进一步的发展和完善。心理学的许多研究实践表明,在一定程度上结合采用质化与量化两种范式进行研究可以丰富研究结果,提高研究质量。由于这两种范式在研究姿态、研究角度、研究方法、研究策略以及研究者自身的位置等方面都存在显著的差别,二者的结合才可以更好地发挥各自的优点,组成最适合研究所需的混合型研究模式,从而对现实生活呈现的纷繁复杂的心理现象给予更好的研究。
参考文献:
[1]杨英,郭永玉.后现代心理学与现代心理学的对话[J].心理科学进展,2005, 13 (3 ):379-384
[2]姚介厚.“后现代”问题和后现代主义的哲学与文化[J].国外社会科学,2001(5)
[3]田薇.后现代主义研究综述[J].教学与研究,1999(4)
[4]仇毓文.后现代主义与后现代心理学[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1)
[5]蒋京川,叶浩生.论后现代心理学的定位与理论存疑[J].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2)
[6]况志华,叶浩生.当代西方心理学的三种新取向及其比较[J].心理学报,2005,37(5):702-709
[7]叶浩生.当代心理学的困惑与争论[J].社会科学,2006(6)
[8]高峰强,车文博.后现代心理学思想的基本观点[J].心理科学,2001,24(1)
[9]莫雷,王瑞明,陈彩琦,温红博.心理学研究方法的系统分析与体系重构[J].心理科学,2006,29(5):1026-1030
[10]张红川,王耘.论定量与定性研究的结合问题及其对我国心理学研究的启示[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4)(总166)
关键词:后现代主义 后现代主义心理学 心理学研究方法
中图分类号:G4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875(2010)02-001-02
一、后现代主义的起源和基本特征
1、后现代主义的起源
后现代主义(postmodern)是20世纪中期西方发达国家由现代工业社会转入信息社会的过程中出现的一种文化思潮。[1]1870年,英国画家切帕曼最早提出“后现代”(postmodern)绘画来批判印象主义画派; 1934年,F·奥尼斯在文学批评领域最早用“后现代主义”(postmodernism)描述对现代主义的反叛;从60年代起,美国L·费德勒和哈桑等人首先在肯定意义上阐扬后现代主义文学,在西方文学界激发论战,形成一种文学艺术思潮。之后,后现代主义研究在社会与人文学科的各领域展开,汇成强烈的冲击热浪,并向世界辐射开来。[2]
2、后现代主义的基本特征
后现代主义并不是一个统一的流派或理论,它包含着各种各样以至相互矛盾的思想。因此,对后现代主义很难给予一个明确而严格的界定。它是针对现代主义而提出的,现代主义是18世纪以来工业化的产物,它以科学、理性、自由、民主博爱、绝对、统一性、一体化,以及经验性和终极关怀为基本特征。后现代主义以西方发达国家的现代主义社会为背景,在对现代主义的理论基础、价值取向和思维方式进行反思和批判中发展和成长,它是对一切崇尚为中心、秩序、总体性的理性体系的背叛,因此,后现代主义以反对传统、中心、权威,追求多元化、不确定以及异质文化的尊重与追求为基本特征。[3][4]
二、后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心理学
1、后现代主义心理学的出现
后现代心理学是后现代主义与心理学结合产物,它是指近20年来西方心理学中出现的一种后现代主义取向,它包含了许多不同的理论流派,如建构主义心理学、解释学心理学、解构主义心理学、女权主义心理学、后认知主义、后实证心理学和话语心理学等分支。1988年,美国社会心理学家格根(K.Gergen)在国际心理学大会上作了一场“走向后现代的心理学”的专题报告,成为后现代心理学正式兴起的标志。[5]
2、后现代主义心理学的特征
科学心理学建立后,心理学进入现代主义取向的发展时期。现代主义心理学重视科学的价值,强调科学的方法、信奉经验主义以及个体的中心地位。后现代心理学传承了后现代主义的基本思想,它针对现代心理学的内在矛盾和固有缺陷进行了诸多的解构与建构。后现代主义心理学对现代心理学的反叛集中体现在:(1)反主客二元论,现代主义心理学的首要预设是人生活在主客二元的世界中,在主体的经验之外存在着一个客观世界,主体的心理、知识是对客观世界的反映。后现代心理学认为,这种二元世界的划分只是一种无法“证伪”亦无法“证实”的预设。(2)反实在论,实在论主张任何事物都是有其自身独特内在规定性的客观实在。因此,现代主义心理学相信心理是一种客观实在,心理学的任务就是揭示或发现它们。后现代心理学则认为心理现象并非独立存在的实体,心理学的知识、概念和理论完全是社会文化建构的产物。(3)反科学至上论,科学主义心理学坚定地认为科学方法是追求真理的唯一途径。后现代心理学对此给予了严厉的批判,并认为方法中心主义使得心理学降格成了一门主要由方法驱动和界定的学科,从而使理论探索只具有次要意义。(4)反个体中心论,现代主义心理学聚焦于个体的心灵与理性,将个体心灵视作意义行为发生和解释的中心。后现代心理学将这种个体中心主义斥之为盲目“自大”和“自恋”的心理学。[6]
在后现代心理学与现代心理学的论战中,心理学研究方法是后现代心理学与现代心理学分歧最明显、对峙最尖锐的地方。现代主义心理学认为,要在自己的基本领域中找出具有普遍性的特征,或者说推演出有关人类行为的真理,最可靠的就是实证的方法,尤其是那种可以对变量加以严格控制的实验法。但是后现代心理学却认为,现代心理学所标举的实证方法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所谓的实验法、元分析以及那些以归纳和假设演绎推理为基础的心理学核心方法都是不可取的。
三、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方法的影响
科学心理学贯彻自然科学模式,在追求自然科学理想的指引下,心理学力图通过采纳自然科学的信条,模仿自然科学的方法而成为自然科学客观的、独立的分支。因此,心理学力图发现超越个体、社会、文化、历史和时间等维度的抽象、普遍真理,以便成为标准的自然科学。在这一模式的影响下,心理实验与心理统计方法的应用在心理学的发展中被一再强化,据统计,国内《心理学报》、《心理科学》、《心理发展与教育》等几种权威心理学杂志在1981—1998年期间,真实验设计、心理测量、调查法三种研究方法的应用明显上升,由最初的均不到10%分别上升为34.5%、25.2%、15%;《心理学报》2001年刊发的论文中实验报告更是高达55%。那些被认为是不科学的方法,如内省、思辨、假设演绎等被长期排斥在主流心理学的方法论之外。[7]
但是,把心理学当作自然科学来进行建设的倾向受到了人文科学的心理学家的批评。批评者们指出,自然科学模型下的心理学家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即自然科学研究的是相对稳定的自然现象,且其研究对象是独立于人的意识而存在的,心理学则不同,它研究具有文化和历史特征的社会心理现象,其研究对象既依赖于人,也依赖于社会,同自然现象存在着根本的不同。[7]美国前心理学会主席比万认为,自培根肇始的理性至上、科学霸权的局面越来越遭人非议,已经深入人心的关于科学进步的观念也有所动摇,人们越来越倾向于接受后现代主义的思想。[8]
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方法集中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上:
1、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认识论的影响
科学心理学独立之后,出现了许多学说和流派。这些流派在学术观点上的差别,在很大程度是因方法论和研究技术的不同引起的,实证主义方法论和现象学方法论构成了各心理学流派发展两大主线。[9]现代心理学和后现代心理学出现争论,主要根源也在于认识论的不同。在认识论上,现代主义强调现实独立于观察者,强调客观现实与主观意象的判然二分。现代心理学真理的一元性,即真理(truth)能够独立于人而存在。后现代心理学则认为,真理是由人建构的,它不是在镜射(mirroring)真实(reality)而是在绘制(mapping)真实。一切所谓的真理都是“发明”的,而不是“发现”的。[1]后现代主义强调“建构”是一种社会现象,它需要通过人与人之问的互动来实现,单个个体无法建构。用格根的话说,“眼睛不仅仅是神经的一部分,它同时也是传统的一部分”,“令人愉快的味道是社会传统的产物”。因此,后现代主义心理学主张从历史的跨文化比较的视角出发,来探讨认知、动机、感知和信息加工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基于此,后现代心理学普遍反对方法中心主义的研究取向,认为由于人们所处的时代背景、文化氛围和生活环境各不相同,只采用定量分析的方式无法对人心理生活的丰富性、多样性、复杂性做出恰如其分地理解和阐释。主张心理学研究应以问题为中心,强调问题中心主义的多元方法论。因而,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方法的认识论的影响集中体现在强调科学方法上的多元主义和理论上的多元主义。
2、后现代主义对心理学研究具体方法的影响
心理学现在已经涉及到人类活动的几乎每一个领域,因此,传统的以量的研究为中心的实证主义因过分强调心理学研究结果的可重复性,从而使得心理学的研究成果外部效度和生态效度不尽如人意。因此,后现代主义的反权威、反普适性等思想在心理研究的具体方法和手段的影响集中体现在重视质化研究的应用和发展、强调质化研究与量化研究的紧密结合、强调对话语的分析等方面。
西方主流的心理学家坚持可验证性的原则。因而,长期以来定量研究一直在心理学研究领域占据着支配性的地位,质化研究的发展则较为缓慢。质化研究主要表现为如下典型特征:(1)在研究目的上,更重视对事实的解释性理解;同时还强调研究者必须从当事人的视角来看待研究问题,了解被研究者本人的想法与行为方式。(2)在研究情景上,更强调研究情景的自然性,主张在现有的环境下开展研究。(3)在研究策略上,更为开放和灵活,主张在研究前不对研究问题作详尽的假设,只提出大体的研究思路。(4)在具体的研究方法上,更多地采用访谈、观察、档案分析等方法,强调在研究过程中研究者自身的体验,主要以文字化的描述为主。(5)在资料分析思路上,多以归纳分析为主,强调一边进行研究,一边分析资料,同时还应根据分析的结果对研究加以修正。(6)在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关系上,质化研究反对定量研究的价值中立原则,主张研究者应当积极与被研究者交往,并认为这是研究不可缺少的部分。[10]
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后现代主义心理学思潮、生态化运动(the Ecological Movement)、跨文化研究等新的研究潮流的蓬勃兴起,由于量化研究将复杂多变的社会现象作形式化、凝固化、简约化和静态化处理时,损害了社会现象的整体性、意义性、动态性。在此背景下,一些研究者开始重新发掘和整理心理学的定性研究方法,积极探讨定性研究在心理学研究中应用的可能性与途径。经过20余年的实践,目前,质化研究已经在研究方法、研究策略、检测手段等方面取得了较大的突破,建立了一套程序化、规范化、结构化的研究方法体系,在社会心理学、发展与教育心理学、咨询心理学、组织心理学、犯罪心理学、文化心理学等领域的研究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并呈方兴未艾之势。
四、总结
现代心理学最推崇的实验法,由于其严格限制的实验条件使实验结果不能具有很好的外部效度和生态效度,从而限制了心理学的实际应用和发展。后现代心理学提倡心理学采用多元的研究方法,多视角地思考问题,这些建议对陷入“方法中心论”困境的现代实证心理学有不少的帮助和启发。但是,质化研究等方法似乎也并不像后现代心理学宣称的那样完美,它与后现代心理学者提出的很多新研究方法一样,其信度和效度仍然受到质疑。因此,后现代主义所提倡的心理学研究研究方法还有待进一步的发展和完善。心理学的许多研究实践表明,在一定程度上结合采用质化与量化两种范式进行研究可以丰富研究结果,提高研究质量。由于这两种范式在研究姿态、研究角度、研究方法、研究策略以及研究者自身的位置等方面都存在显著的差别,二者的结合才可以更好地发挥各自的优点,组成最适合研究所需的混合型研究模式,从而对现实生活呈现的纷繁复杂的心理现象给予更好的研究。
参考文献:
[1]杨英,郭永玉.后现代心理学与现代心理学的对话[J].心理科学进展,2005, 13 (3 ):379-384
[2]姚介厚.“后现代”问题和后现代主义的哲学与文化[J].国外社会科学,2001(5)
[3]田薇.后现代主义研究综述[J].教学与研究,1999(4)
[4]仇毓文.后现代主义与后现代心理学[J].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1)
[5]蒋京川,叶浩生.论后现代心理学的定位与理论存疑[J].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2)
[6]况志华,叶浩生.当代西方心理学的三种新取向及其比较[J].心理学报,2005,37(5):702-709
[7]叶浩生.当代心理学的困惑与争论[J].社会科学,2006(6)
[8]高峰强,车文博.后现代心理学思想的基本观点[J].心理科学,2001,24(1)
[9]莫雷,王瑞明,陈彩琦,温红博.心理学研究方法的系统分析与体系重构[J].心理科学,2006,29(5):1026-1030
[10]张红川,王耘.论定量与定性研究的结合问题及其对我国心理学研究的启示[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4)(总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