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零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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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公交车站旁站满了人,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似乎都未睡醒的样子。有的打着哈欠,有的啃着面包,有的则望着汽车来的方向呆呆地出神。
  我站在这群人中间也精神不到哪里去,总是感觉到好困。我不时地踮起脚看汽车有没有来。早上赶车就是这点麻烦,人多得要命,车一来,就立即围拢去一大堆人,都争先恐后地往上挤,希望还能够找得到一个座位。
  离公交车站不远处,还是那个瞎子乞丐拉着悠扬的二胡。今天拉的什么曲子,却怎么也听不出来,但有些软绵绵的,在这样的早上听到这样的曲子似乎有些不适合。乞丐每天早上都在这里——至少我每天上班时都能看见他以及听到他那优美的曲子。乞丐面前放着一个装皮鞋的纸盒子,里面散落着一些一角、伍角、一元的硬币和纸币。虽然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我很少见有人往他的纸盒子里扔钱。说实在,在这里等车的人多数都是上班族,每天都在这里,即使给钱也只是一次两次,哪能每天都给啊!说来惭愧,我也是在很久以前给过乞丐两次钱,以后再也没有给过。所以我想,乞丐每天的收入并不会多。其实他早该换个地方了,然而他却没有,一直在这里已经有一年了。或许他就住在这附近吧,我有时这样想。
  我每天早上等的这趟车,车次很少,有时要等半个小时以上,所以我每天都很早的来。今天早上,我又在这里站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了,却还是没有那趟车的影子。但我并不焦急,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这时,我突然发现我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青年人,靠得我非常近,而且还东瞅瞅西看看的。我立即警觉起来!人多的地方小偷也多,特别是在等公交车的时候。我曾经在车上因疏忽大意被偷过一次。我赶紧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地朝前踱了几步,以离那青年远一点。我的脸虽然朝着汽车来的方向,但眼睛的余光却瞟着那青年。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多一点,剪着平头,戴一副近视眼镜,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看着倒是蛮斯文的。我知道,现在的小偷狡猾得很,外表总是装着像个知识份子,手里拿着一本书或是公文包什么的,以此来麻痹人们。那书或公文包就是在行窃时遮挡别人视线的作案工具。哼!这些小把戏,我可见得多了!
  我一边等着车,一边留意着那小青年。不久,只见那青年突然打开公文包,在里面掏起东西来。看他掏了半天,却从里面掏了伍元钱出来。我想,这小偷又要耍什么新花样了?
  只见他朝四周望了望,看见了那个瞎子乞丐,便径直走了过去。我出于好奇,也跟着朝那边走了几步,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几步走到乞丐面前,居然把那伍元钱丢进了那个纸盒子里,却从里面捡出两个一元的硬币来!
  青年又往这边走来,我赶紧转过身去。这时正好开来一辆公交车,青年随着一群人很快就上了车。我看见,他把手里的两个硬币投进了投币箱,然后朝车厢的后面挤去。
  愣在车站的我此时才突然醒悟过来,脸不自觉地一红。我目送着那辆公交车远去,直到消失在茫茫车流中……
  (200023上海市徐家汇路555号广发银行二层川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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