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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宗(Francois Ozon)的所有电影中,《5×2》是有些特别的,这是一部可以媲美伯格曼《婚姻关系》和罗伯特·本顿《克莱默夫妇》的伦理片(窃以为此三部可以列入“婚前必看电影”的前三位),它从女性视角出发,叙述了一段婚姻破碎的经过,平淡中的尖锐异常出彩。
如果要说里面有什么东西特别打动我的话,我想是导演的真诚。
当然奥宗老兄之前也有《沙之夏》、《泳池谋杀案》,都以刻画女性心理为主,一点点悬念、一点点温暖,做得非常成功,百看不厌。可能有人还会提到《八美图》,但必须承认我在根本上排斥《八美图》这个故事,觉得结尾处的闹剧式处理几乎带着不可告人的恶意,它成了本人发誓今生不再看第二遍的电影之一,一旦说起,必定咬牙切齿的口气。由此而生对奥宗的不满持续了很久,一直到看完《5×2》之后才彻底消除。
《5×2》中,设置了5个片段,关于2个人,关于他们的初识、婚礼、得子、危机和分手,每一个片段都是世界上无数人正在演绎着的,非1即2,非2即3……你一准是瓮中物,无论性别地接受着承受着享受着,如此而已。
1.初识,在海滨,不约而同去度假,女人4个月前刚刚离婚,而男人身边带有美丽的女伴。当女伴一个人去爬山(女伴与他趣味不投是造成这次移情别恋的重要原因),男人走到海滩上,并排坐在女人旁边,他不断地问:“你就一个人吗?”“没有交往的对象吗?”“一个人是不是意味着冒险?”再后来,她建议“一起下水吗?”
2.“玛丽小姐,你愿意接受费隆先生成为你的丈夫吗?”“我愿意。”——他们结婚了。宴会上放肆跳舞、极尽狂欢,所有人眼中这两个人是最最完美的一对。回到婚房,疲惫不堪的男人倒头便睡,女人衣服脱到一半,又穿上,走出房门,走进黑暗,一个陌生男子的纠缠让她有了一次背叛。
3.“孩子胎位不正。”她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男人有些焦躁,不过还是镇定地处理完了手头工作。分娩那天,他迟迟未来,到了医院以后隔着玻璃看了看孩子,岳母在旁边絮叨,他有些烦了,找理由出去。产房内女人一直在等,“不用等了,男人都这样,你出生的时候你父亲也不在。”
4.他的兄弟是同性恋,携同恋人来到他们家作客。用餐时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各自聊起对“忠贞”一词的看法,讲述潜在的欲望与怀疑。女人哭了,为一个来自丈夫口中的“故事”。他们在那一天都强烈地意识到某种情感的必然失去。
5.“玛丽小姐,对于财产的处置你还有什么意见吗?”“没有。”——她第二次离婚。最后相处的一夜,男人几乎是强奸了这个深爱过的女人。次日清晨,相对无言。彼时男人已经有了同居的对象,在臆想中对方似乎也该如此。他问她“那个人是谁”,还问她接下来的打算,女人回答说:“一个人度假。”
以上顺次发生的五场戏,在真正的《5×2》里面,奥宗采用的是54321排列方式,不过他另外还剪了一个《2×5》,就完全按照12345顺序讲述,除在1部分增加了几个镜头,所用素材基本上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两个版本,分别适合给不同的人观看。
如果你是一个或多或少具有女性主义倾向的观众,建议像我一样先看《2×5》,从当中你可以清晰地发现爱情与战争拥有惊人的相似性。两性之间的“火并”不是爆发型的,而是一个长久酝酿的过程,在曾经出现过的每一道罅隙上有迹可寻,是一次不快的话语、一个游离的眼神、一点无意的疏忽……造成了最后的无可挽回。生而为人是不幸的,特别当你身为女人的话,还要稍微地不幸一些,因为每个阶段,不管爱或不爱、走或者留,都更加孤独,那种孤独与生俱来命中注定。
如果你是一个头脑中唯美主义色彩胜过一切的观众,就只能看《5×2》了,为了保证你“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的信念,保证你回忆的柔软度和清新,保证你对下一次感情的憧憬……导演全都考虑好了,最后给出的画面将会是他们共同走向幸福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