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少女闹市遭强暴,血泪见证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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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12月10日凌晨2时左右,一歹徒闯入大同市市中心大东街上的特莱维美容院,粗暴地对一名17岁的打工妹顾小丽实施殴打和强奸,事后还凶残地将她的两个乳头咬掉,将一根长六七十厘米的不锈钢管深深地插进了顾小丽的下身……
  令人惊讶的是:案发当时,顾小丽的床底下躲着她的好姐妹罗琦红,在歹徒对顾小丽一个多小时的施暴过程中,罗琦红竟没有勇敢地想办法去解救同伴;而美容院地处闹市,楼上就是居民住宅,难道当时就没有一个人听到顾小丽的惨叫而出来看看?顾小丽曾在歹徒破门而入前几次拨打110报警,为何悲剧还是发生了?是什么使罪犯手段如此残忍?罪犯和受害人有着怎样的隐情?是因情生孽还是图财害命?
  虽然案发后,凶手很快被抓获归案,使得案件尘埃落定,然而此案带给我们的,是无限而沉重的反思……
  
  打工妹凌晨惨遭强暴,好姐妹躲在床下保身
  
  顾小丽家住大同市南郊的一个村庄,姐姐在外读大学,弟弟在村里上小学,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顾小丽从小就很乖巧懂事,初中毕业后,她觉得自己学习成绩差,不如外出打工补贴姐姐和弟弟上学。随后,顾小丽来到大同市,在繁华热闹的大东街上的特莱维美容院做了一名学徒工,暂住在美容院里。
  2006年12月9日晚,顾小丽忙完工作后,和好友罗琦红及其朋友一起去吃了晚饭,又一同到“大世界旱冰场”溜冰。罗琦红比顾小丽大一岁,两人是初中同学,感情一直很要好。罗琦红初中毕业后也辍了学,比顾小丽早半年到了大同市,在同一条街上的一个影楼打工。顾小丽来后,因为人生地不熟,罗琦红便经常下班后过来陪伴她,有时也留宿在美容院,两人以姐妹相称,感情越来越浓。
  三个人高高兴兴地滑完旱冰后,又一起到顾小丽住的美容院聊天,直到10日凌晨时分,顾小丽和罗琦红才将朋友送出了门。随后,顾小丽锁上外面的玻璃门,又拉下了卷闸门,因为老板没有留下卷闸门钥匙,所以门无法上锁。二人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继续谈论溜冰的快乐体验,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踹门声,还有一个男人含含糊糊的咒骂声。
  罗琦红大声地问道:“谁?”没有人回答,踹门声还在继续。两个女孩感觉事态不好,顾小丽慌乱地给同事和朋友打电话求助,可连打了几个都没打通,而罗琦红拨打110报了警。可过了一会儿,外面忽然没有了声音,隐约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和车辆过往的疾驰声。两人披上衣服蹑手蹑脚走到门前,朝外面瞅了瞅,发现根本就没人,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没想到,大约过了20分钟,急剧的撞门声再次响起,二人惊吓得从床上蹦起来,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突然“咣”一声,店外铝合金门上的玻璃被踹烂了,只听见有人跌跌撞撞朝屋里走来。罗琦红下意识地钻到了美容床底下。顾小丽刚想蹲下身子躲藏,但一个中等个头、身材偏瘦的男人已经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房间。
  这个男人酒气熏天地操着大同方言,凶神恶煞地看着她说道:“屋里就你一个人吗?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顾小丽下意识地朝罗琦红躲藏的床下看了一眼,却马上转过头胆怯地望着歹徒,声音颤抖地说:“就、就我一人,你饶了我吧!求求你!”
  残暴的歹徒抬手就甩了她一记耳光:“老实点儿,小心老子做了你。”没等顾小丽反应过来,他就像恶兽一般猛扑过来,一把揪住她,开始翻她的衣服口袋。
  搜索一番后,歹徒发现只有13块钱,气急败坏的他抡起拳头照着顾小丽的面部狠狠一击。伴着顾小丽一声声惨叫,响亮的巴掌和坚硬的皮鞋都狠狠地打在了这个手无寸铁的少女身上。而此时躲在床下的罗琦红吓得两腿发软,一动也不敢动。
  暴打一直持续了20多分钟,顾小丽的喊声越来越微弱,可她仍然不停地哀求着歹徒,没有向床下的罗琦红呼喊求助。顾小丽心想歹徒已经毫无人性了,不能让同伴也受到伤害,而且罗琦红已经报了警,警察应该马上来解救自己,所以要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让歹徒进一步伤害自己。然而,顾小丽最害怕和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她,被兽性大发的歹徒强奸了。而此时离报警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警察仍没有出现。
  暴戾的歹徒发泄完兽欲后,仍不肯罢休,竟残忍地将顾小丽的两个乳头咬下,顾小丽痛得尖叫一声后昏死过去。
  顾小丽多次呼救无望,让歹徒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想尽办法继续折磨着顾小丽,最后竟将一根长六七十厘米的不锈钢管深深地插进了顾小丽的下身,然后扬长而去。
  头顶上方的声声惨叫让罗琦红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尽管看到歹徒走了,她也不敢出来。直到过了四五分钟,她想歹徒应该走远了,这才战战兢兢地从床下爬了出来:只见顾小丽奄奄一息地倒在床上,脸被歹徒打得面目全非,浑身血淋淋的,情景惨不忍睹。
  充满内疚和害怕的罗琦红不停地哭着叫着顾小丽的乳名,昏迷的顾小丽慢慢睁开了眼睛,试图抬起手想要告诉她什么,却无法动弹,眼神一直往下身瞟。罗琦红这才看清顾小丽血淋淋的下半身里竟然插着一根钢管。惊恐之下,她想帮顾小丽把钢管抽出来。但顾小丽痛苦地呻吟说:“疼,疼,别动!你快给我妈打电话,我想见她最后一面。”说完又昏迷了过去。
  罗琦红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却怎么也拨不动电话。情急之中,她疯也似的跑出店门,大声地站在街上呼救。很快,一些邻居跑了出来,有的帮忙拨打了120和110,有的帮忙通知了顾小丽的家人。
  这时已经是凌晨3点左右,大同市第三人民医院接到了求助电话后,急救车紧急赶到现场,在25分钟后,将顾小丽送进了医院。
  
  数次报警为何惨案仍发生,花季少女遭受如此浩劫谁之过
  
  顾小丽伤势非常严重,她的头部肿胀,脸上多处软组织挫伤,眼睛被殴打得难以睁开,两个乳头一个只剩下一点点,另一个则完全没有了。更可怕的是那根钢管,插入她的身体足有20厘米之深。一个花季少女竟然被摧残成这样,主治医生深感震撼,愤恨地说:“歹徒太没人性!”
  由于钢管插入身体过深,急诊科的医护人员不敢贸然取出,立刻将顾小丽转入妇科进行手术。而这根钢管贯通了顾小丽的阴道与腹腔,造成其阴道后穹隆5厘米裂伤,导致伤势复杂,手术一直持续了五个多小时才成功结束。
  随后,顾小丽的父母和亲属闻讯赶到了医院。得知女儿遭受如此浩劫,顾爸爸悲恸欲绝。顾妈妈则哭得几次昏厥,嘴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老天爷为啥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啊,110为什么不来救我的女儿?”在场的亲友和医护人员听闻,无不伤心落泪,而顾小丽做完手术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第四天才完全清醒过来。
  “12·10”恶性强奸案引起了社会的强烈反响。受害人的家属和大同市市民不禁质疑当时110究竟在做什么,为何几次报案却不见警方前来,导致惨剧发生,让凶手逃之夭夭?有热心人专门驾车从东城1号出发,计算到案发地需要多长时间。结果显示:沿途经过5个红绿灯,总行程7公里,耗时只需7分钟。
  为此本刊特约记者做了一个追踪调查,将110提供的一份出警情况说明,加上采访受害人顾小丽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后来犯罪嫌疑人供述的情况,进行了一个对比。
  当天110指挥中心是这样记录的:
  12月10日凌晨1时45分,接到报警人电话称,东街街心公园特莱维美容中心有人踹门,现在已不踹了。
  凌晨1时46分,通知东城1号出警。
  2时10分,东城1号回话称没有踹门的,经与报案人联系,电话打不通。
  2时58分,再次接到报警称,其朋友被刺伤。
  2时59分,通知东城1号。
  3时04分,东城1号回话说刚才去了没有人。还问第一次去了没有,东城1号说去了,还敲了门里面已没人了。让其现在马上再次出警。
  3时10分,通知城区刑警四队。
  3时21分,东城1号回话说到了现场门开着里面没人。
  3时24分,通知东城1号到三医院。
  3时35分,东城1号回话,已到三医院,让刑警队和技术队到现场。
  3时53分,东城1号回话说,刑警队已到现场,他们收队。
  很明显,110的出警记录存在着许多让人不解的疑点:如果东城1号在1时46分出警,为何到2时10分才回话,而且没有发现异样?可那时歹徒已经闯入了美容院,那被砸得稀烂的玻璃门难道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即使110是之前到达,是否也应前往询问,对歹徒形成震慑?还有,歹徒走后,罗琦红马上求助并报了警,救护车很快赶到了,将受害人送进了医院,而且有很多街坊邻居都在现场,110竟说没发现人?
  这当中的种种疑问,让人们在呼吁警方尽快破案、严惩凶手的同时,纷纷谴责110不负责任的行为:“110这样办事,我们的治安环境能由谁来维护?百姓的安危又由谁来保护?”
  顾小丽的遭遇在当地报纸上披露后,罗琦红明哲保身的行为也引起了社会广泛的议论。大多数人都指责她的懦弱和自私:歹徒不是人高马大的壮汉,如果在一开始她就能冲出来和顾小丽一起与之搏斗,惨案或许就不会发生。
  社会道德的谴责让罗琦红备受良心的煎熬。在顾小丽被送进医院后,她自知无脸再面对顾小丽,也无颜回家面对村里的邻里乡亲。不久,罗琦红就默默地远走他乡。
  另外,美容院地处闹市区,当晚难道没有一个人听到异常的声响?记者进行了调查走访发现,当晚其实有不少人都听到了玻璃门被击碎和女孩的惨叫声,但他们也不知道声音具体是从哪儿传来的,而且响了一会儿又没动静了,就没放在心上。还有人讲,深更半夜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歹徒那么残忍,那女孩那么可怜。他们不知道,这也是一种可怕的漠然和自私啊!就在他们一个个抱着事不关己和怕惹麻烦上身的态度,选择重新闭上眼继续睡觉的时候,一个花季少女正遭受着恶魔的摧残,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
  在社会舆论的督促下,公安部、山西省委、省政府、省公安厅及大同市委、市政府等各级领导都对此案表示出高度关注,分别作出批示,要求尽快破案,严惩犯罪分子。公安部还将此案列为2007年度督办案件。
  
  紧锣密鼓侦查凶犯终落网,各界爱心援助让无辜少女不再流泪
  
  经过民警们夜以继日的调查,四处搜集线索,最后将嫌疑犯锁定为一个叫韩登兵的内蒙古籍男子。2007年1月21日,也就是案发后第41天,在内蒙古包头市韩登兵被抓获。案件的真相随之水落石出。
  犯罪嫌疑人韩登兵,1985年9月出生于内蒙古自治区兴和县,案发前一直在大同从事卖肉生意,暂住在大同市南郊区。2006年12月9日,韩登兵到一个朋友的肉铺帮忙,干完活朋友就请他多喝了几杯,直到10日凌晨1时左右,他才摇摇晃晃地离开朋友家。走到东关下坡处时,一对打情骂俏的男女迎面走来,亲昵、放荡的行为刺激了韩登兵,他乘机摸了女子一下,双方因此发生争执,男子重重地打了韩登兵一记耳光后搂着女友扬长而去。韩登兵越想越觉得憋气,一边走一边骂,又跌跌撞撞走到了大东街。路过特莱维护肤中心时,他看到店内有两女一男有说有笑地在聊天,心里极度不平衡。为了发泄刚才的怨气,韩登兵等店内的男子走后,就用肩膀用力撞美容院的玻璃门,因为声响很大,他怕被附近居民听见,就转身离开,在周围徘徊了一会儿。后来他发现四周没有什么动静,就大起胆子用砖头将玻璃门砸烂,破门而入,制造了血腥惨案……
  躺在医院里的顾小丽清醒后,病情慢慢稳定,可情绪却因为罗琦红的不辞而别变得十分低落。更令人寒心的是,顾小丽出事后,美容院老板却从未露过面,也未曾到医院探望。记者还看到,这家美容院外面已经贴出了新的招聘启事,唯一不同的是店里的打烊时间提前了一小时。
  110不负责任的态度、朋友的自私、老板的无情以及美容院周围居民的冷漠,让身心都备受重创的顾小丽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她每天不吃不喝也不说,晚上总是做噩梦,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记者再三安慰,顾小丽的大眼睛才眨了几下,只是默默地流泪。父母焦急心疼,可又不知道怎么办。
  然而,就在顾小丽被送进医院后,大同市第三人民医院院长容有平、书记马洪山就针对她的情况专门召开了会议,决定免除她的全部医疗费,越来越多的人到医院看望顾小丽,给予她精神上的安慰和物质上的帮助。山西丰喜肥业股份有限公司的5名职工来到医院,纷纷赞扬她舍身保护同伴的大义和勇敢,希望她坚强起来,同样勇敢地面对以后的生活,还捐赠了1万元现金。大同市“北京馄饨侯”饭店的老板带着水果、鲜花和200元现金看望顾小丽,告诉她所有正义的人都将与她一起,等待歹徒被绳之以法。一名小朋友在来信中写道: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养病,等我长大了就去当警察,帮你把那个坏蛋抓住。这稚嫩的话语却蕴涵着人世间最质朴的善良和真情,让顾小丽感动得热泪盈眶。
  就这样,顾小丽在社会各界人士的共同关爱和帮助下,经过医院3个多月的精心治疗,身体创伤基本痊愈,已于2007年3月15日出院。而此案正在进一步的审理过程中,犯罪嫌疑人韩登兵将会受到法律的严惩。大同市公安部门随后也对110三名民警以涉嫌玩忽职守罪刑事拘留,现已批捕。
  至此,备受关注的“12·10”强奸案终于尘埃落定,但它留给人们心里的阴霾却一时无法散去,让人们不得不去自省和反思。
  编辑 / 尤 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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