烩烩“无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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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生活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时尚的文化现象:小资文化现象、文化论战现象、美女作家现象等等。今天 “无厘头”正在成为时尚文化的一个象征。其代言人周星驰亦今非昔比:想当年,他被主流文化列为低俗、无聊、浅薄的三流“搞笑”行列,如今星爷及其作品已登堂入室、人气骤升——大街小巷都传诵着《大话西游》的经典对白;与之相关网站不下百个。
  每一种文化现象都不是孤立的,它与我们所生存的这个时代有着种种密切的血缘关系,关注这些现象,也许有助于我们体验当代的文化脉搏和生活潮流。
  
  说说“无厘头”
  
  “无厘头”原本只是一个地域性词语,流行于广东佛山一带,意谓一个人言行无目的、无中心,粗俗随意,莫名其妙。这个词绝对是贬义词,与北方方言中的“二百五”、“不着调”的含义近似。今天,这个词作为一种文化现象迅速流传开来。相信有许多人都听说过这个词,词义也发生了变化,现在一提无厘头,人们就会想到观念反转、思维跳跃、过分紧张、调侃自嘲和玩世不恭。
  无厘头主要分为三类。一类无厘头迷就是纯粹的年轻,他们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以后,衣食无忧,喜欢蹦极、玩滑板、看日剧、在网吧聊天、和漂亮的MM约会,《第一次亲密接触》《沙僧日记》《缺钙水浒》酷得令人百读不厌,至于星爷的《大话西游》《少林足球》还有《功夫》更是字字珠玑,如数家珍。这就是他们,飞舞的乱发,挑染着几绺沧桑感的白色,下面却是张年轻得一塌糊涂的脸。他们快乐、疯狂、好奇、无知无畏、真诚、无使命感,喜欢标新立异却又常常盲从。然而他们对无厘头文化的迷恋是盲目不自觉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心态的成熟,他们最终会抛弃这种迷恋。无厘头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成长岁月中懵懂的一页,一如理想主义对于上代人,漂泊流浪文化对于70年代出生的我们。
  另一类无厘头迷则是大学校园内的部分莘莘学子。当代大学生早已不再是象牙塔或故纸堆里的书呆子,他们成了流行文化的缔造者和追捧者。所以,当无厘头的祖师爷周星驰从民间走进高校之时,获得了出人意料的轰动效应,而且在北大校园内掀起一股追“星”热。周星驰被莘莘学子所认同,只是无厘头找到了归宿而已,这些前卫文化的播种者们浩浩荡荡地加入了无厘头的队伍,正以比周星驰更无厘头的面目出现在网上的各个角落,释放包袱,轻松游戏,及时行乐,把魔力无限的汉语言经营得更加魅力无穷。
  真正将无厘头升华为一种文化,并对其进行深刻剖析解读的则是另一类无厘头迷。对他们很难作出具体的界定,年龄不一,职业不一,收入不一,惟一的共同点就是拥有年轻的心态。他们是时代的宠儿,具有高智商高素质,从事最具挑战性的新锐行业,接触的是最丰富多彩的信息和最前沿的科技,他们推崇创新、冒险、浪漫、多元化,喜欢自由自在、天马行空,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没有年龄感……与前两类的无厘头迷不同,他们成熟、理性、睿智,真正理解无厘头文化的精华,并赋予其最具冲击力的内容。清华BBS的精英们将周星驰剖析得入木三分,打响了“大话”风的冲锋炮;IT专业高手以绝对敬业的作风,将盗版碟里的每句台词敲下,贴到网上;更有无数网络奇才发挥无穷的想像力和创造力,一遍遍刷新《大话西游》的“生活版”、“考研版”,将银幕上的无厘头文化培植到现实生活中——他们使无厘头和周星驰突破市井娱乐的局限,投射到更为广阔的现实空间。
  
  品品“无厘头”
  
  “无厘头文化”正在解构一切传统和权威,它的特点是平民化、虚拟化、反权威、英雄不问出处甚至是反英雄的,传统的道德观、价值观、生存方式都受到最强烈的冲击。它让我们在一夜之间冲破了思想的牢笼,获得了话语的权力,张开了想像的翅膀。于是,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说话了,漫无边际、答非所问、疯言疯语、胡言乱语、自言自语、自相矛盾、言不由衷、言不及义、牛头不对马嘴、风马牛不相及......这就是无厘头的表达方式。在无厘头的辞典里,“玩深沉”成了愚不可及,“搞笑”成了大智若愚。
  但你不能不承认,无厘头充满了机智与幽默,一切玩深沉者在无厘头面前,都显得愚蠢而又丑陋。有人说,无厘头是聪明者的通行证,以游戏的形式出奇制胜,在力不从心之际轻轻松松四两拨千斤。也有人说,无厘头是弱者的生存之道,不斤斤计较,不患得患失,不瞻前顾后,不耿耿于怀,不愤世嫉俗,不痛心疾首。一言以蔽之,得快乐且快乐。
  现代人的工作和生活节奏日益加快,在生存的压力下,无厘头们渴望释放,渴望发泄,渴望轻松,渴望自由。他们出口便是搞笑,无论是面对父母,还是面对朋友和情人,包括面对师长和领导,也常常是一说就没个休,犹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让你摸不着脑门,一头雾水。他们在BBS、沙龙、社区里想说就说,想说谁就说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在他们眼里,有名人,但没有权威;有时尚,但没有经典。这就是无厘头们的生命哲学。
  
  评评“无厘头”
  
  众口难调,对于无厘头的大热,也有唱反调的一群。于是,一场关于无厘头的文化论战,正在如火如荼地打响。赞成者,以彻底摧毁传统的思维定势和陈腐的语言表达方式而后快;反对者,以无情揭露无厘头的玩世不恭的本质,警示年轻人应该以更高尚的趣味为己任。 论战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孰是孰非,尚无定论,也很难有定论。
  品味无厘头,当爱情不是爱情,当英雄不是英雄,当经典不是经典,当善恶不是善恶,当忠诚不是忠诚,当搞笑不是搞笑,当美不是美,当理想不是理想,当是非不是是非,当我不是我,当你不是你……也许,你便读懂了无厘头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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