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境外存款罪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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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区供销社主任,为了在妻子和女儿面前表演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角色,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大肆疯狂贪污受贿。在短短的10年里。他聚敛了大量的财富。除了拥有18套房产外,还有1300多万元存款。财产加上存款,总数额居然达到了2800万。而更让办案人员吃惊的是。为怕来路不明的钱被有关部门查处,他竟然将一些钱存到了境外银行。也正是这种行为,让张伟民在多了一个罪名的同时。还创造了又一个贪官第一记录,成为上海的和中国隐瞒国外存款的第一个贪官。
  
  公款出国旅游
   
  与同龄人相比,张伟民应该算是一个幸运儿。45岁的张伟民曾经担任过上海嘉定烟草专卖分局局长、嘉定区供销合作总社主任、嘉定商业总公司总经理兼上海烟草(集团)嘉定烟草糖酒有限公司党委书记、副董事长等职务。拥有这些令人艳羡的职位和头衔,张伟民本应该好好工作。让人失望的是。在大权在握后,随着私欲的急剧膨胀。张伟民将手中的权力变成了为自己和家人敛财的工具。就在张伟民用双手大肆聚敛财富构筑自己天堂梦想的同时,他的双手也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张伟民出生于上海嘉定的一个农民家庭。从一所师范学校毕业后,成了一名小学语文教员。刚参加工作时,张伟民意气风发,工作努力负责。曾经被评为先进教师。随后。张伟民被调到县团委工作。县委有关领导人的垂青让张伟民兴奋不已。他心里很清楚。在这期间。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只要自己的表现获得了领导人的赏识,自己将来就能在仕途的台阶上爬得更高。
  机遇好像特别垂青张伟民。他再次等来了机会。领导人看到张伟民积极上进,决定对他委以重任。1995年,张伟民被任命为嘉定区供销总社主任。并担任烟糖公司总经理及烟草专卖局局长。
  如同一切贪官一样,张伟民也很善于伪装自己。在公众面前,张伟民竭力表现出一副廉洁的形象。以至于在供销社大多数人的眼中,张伟民给他们的印象是做事低调。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在穿着上,张伟民也从来不穿名牌。给人的感觉是生活简朴。
  拥有了实权后。主动讨好张伟民的人自然多了起来。看到找自己的老板一个个都有巨额财富,张伟民的心理开始不平衡起来。感觉到自己得到的实惠太少。特别是当张伟民看到和他一起参加工作的人,下海经商后有的成了亿万富翁,他更感觉到自己亏了。张伟民忽略了一个事实。如果没有组织上的培养,他可能永远都只能从教,就更别谈担任领导职务后年收入几十万元了。
  看到父亲做了大官,张伟民的女儿提出要去国外读书。对于宝贝女儿的要求,张伟民有求必应。事实上,即使女儿不主动提出,张伟民也会送女儿出国去读书。
  张伟民决定先出国考察一下,看有无适合女儿读书的学校。如何顺利地出去呢,张伟民决定以旅游的名义带女儿出去。按照张伟民的经济收入,陪同女儿出国旅游一趟没有任何问题。但张伟民可不愿意自己花钱。他寻思着如何能找到一个办法:既满足了自己和女儿旅游的想法。又不需要自己掏腰包。
  想来想去。张伟民想到了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可以操作的一家商场的经理周超勇。周超勇的商场是嘉定区供销总社管辖下的一个单位,而且与张伟民手下的糖酒公司有业务上的联系和往来。张伟民告诉周超勇,要带他出去旅游,顺便考察一下国外的市场。面对张伟民的邀请。周超勇受宠若惊。在周超勇看来,张伟民要带自己出国考察。分明是欣赏自己,说不定自己将来还有被他提携的机会。
  张伟民向周超勇又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这次出国考察时。还要带上女儿增长一下见识。周超勇明白了张伟民的用意。马上笑着说:“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好了。”
  同年8月初。张伟民和女儿以及周超勇和一名财务人员共4人,以旅游的名义办理好了出国手续。出国后。为了掩人耳目,张伟民特意与周超勇和财务人员分开进行所谓的旅游考察。尽管张伟民煞费苦心。可同行的人最后还是发现了他到欧洲考察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替女儿考察合适的读书学校。“他到欧洲后,和我们分开走。他都是陪同女儿去看大学,看了许多大学。他看的很仔细,教室、实验室、食堂等。”同行的一个人如是说。
  在外面“考察”了20天。张伟民陪同女儿游览了好几个国家的名胜。考察了好几所世界名校。看着女儿在游览当中满脸笑容。张伟民的心里荡漾起了一种做父亲的自豪感。短短20天时间,张伟民便花掉了12万。
  为了报销出国的花费。张伟民让周超勇单位承担一点,再虚列一些购买食品的假发票。由烟糖公司等几个单位解决其他余款。于是。周超勇按照张伟民的主意。给4家单位连续开票4张,由张伟民签字后共报销了12万元。那些单位知道是张伟民要求报销的,自然不敢多说一句话。
  周超勇从四家单位替张伟民报销掉12万元后,为了讨好张伟民。又私下交给张伟民4万元。当然,这4万元是周超勇从自己的单位拿出后。以某种名义报销的。
  出去游玩不但一分钱没有花,还多赚了4万元,张伟民眉开眼笑。张伟民称赞周超勇头脑灵活。很会办事情。
  
  向属下低价“买”房
  
  自从陪同女儿到国外考察了学校后,为女儿积攒一笔巨额的读书费用,成了张伟民所思考的问题。张伟民决定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大捞一把。
  张伟民首先利用一些属下想升迁的愿望,接受他们的贿赂。在张伟民担任嘉定烟草专卖分局局长后,他的一个手下为了得到张伟民的提拔。决定用钱笼络感情。每次面对那个下属送来的钱。张伟民总是如数笑纳。在前后接受了那个手下30余万元后。张伟民利用手中的职权实现了对方的目的。将他提拔到了他所追求的位置。
  其他人看到用钱可以得到张伟民的重用,也想法给张伟民送钱。后据检察机关查证,费尽心机给张伟民行贿的。不下10人。
  在接受属下行贿的同时。张伟民还通过供销社的改制设法捞钱。
  张伟民在担任供销总社主任的时候,恰逢供销社进行改制,许多供销社都向企业方面改制。这种改制行为,让张伟民感觉又找到了弄钱的好机会。原来供销社的位置都处在当地的黄金地段。改制成企业后的房产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张伟民眼红了,他不想失去这个好机会。
  张伟民让下面一些供销社主任给他买房子。他只出很少一部分钱,然后办理了产权证,这些房子就成了他的战利品。因为下面的供销社改制要经过张伟民的签字同意。这些供销社主任为了改制成功,只好满足张伟民出小价钱买好房子的要求。通过这样的方法,张伟民有了多处房产和门面房。他将门面房低价买进。然后高价租给国家作为烟草专卖店。
  2002年,嘉定区安亭供销社在墨玉路上开发了一个楼盘。底层是商铺。当时,上海的房价已经开始上涨,张伟民从中嗅到了商机。张伟民心里想,如果弄一两套商铺,无论是出租还是等房屋价格上涨后售出。都能够赚一大笔钱。张伟民找到安亭供销社主任吴江洪。说要购买一间商铺。可当时安亭供销社所 开发的墨玉路上的商铺已经全部销售掉了。既然张伟民开口了。吴江洪就一定要满足他的要求。吴江洪心里清楚,如果不满足张伟民的要求。只要张伟民稍微为难一下的话。他这个镇供销社主任的位置能否坐稳不但是个未知数。供销社能否顺利改制都不好说了。2003年。吴江洪找到了镇上另一套300多平方米的商铺。张伟民看了后,说商铺地理位置还可以,就是价格太贵。吴江洪听出了张伟民的话外之音,忙对张伟民说:“我贴给你100万元。余下110万元你自己支付总归可以了吧!”
  其实,吴江洪给张伟民所贴的100万元也不是自己拿出的,而是从镇供销社底下的一个企业那里“借”来的。找个机会做账报销掉就是了。少花100万。能买到一个大商铺,张伟民当时表示愿意买下那个商铺。张伟民拿出110万元交给吴江洪去办手续。在得知100万是吴江洪向某公司“借”的钱款后。张伟民感觉到心里不踏实。为了不留下什么漏洞,张伟民和吴江洪经过商量后,最后决定以借款的形式掩盖张伟民受贿的实质。随后,在张伟民的指导下。吴江洪就写了一张“儿子出国到加拿大留学。向张伟民借款10万美金”内容的借条,落款日期提前到“2000年6月8日”。这样一来,吴江洪给张伟民购买商铺行贿的100万元,将来万一有人查的话,就可以说成是吴江洪给张伟民的还款。看到吴江洪很会来事。张伟民于2003年7月签字同意安亭供销社转制。
  第一次从吴江洪那里买商铺尝到甜头后。张伟民的贪欲更大了,他决定利用嘉定区其他供销社转制需要他签字的机会。狠狠再捞几笔。
  胡建龙是嘉定区另一个镇供销社的主任。该供销社和吴江洪的供销社一样,也面临着供销社的改制转型。但同样需要经过张伟民的签字许可。2003年9月,胡建龙在镇上建了一批商铺。这次张伟民更大胆。直接向胡建龙提出要以十分优惠的价格购买一套商铺。上司要买商铺,胡建龙哪敢得罪。结果。价值100余万元的商铺。张伟民只交付了40万元购房定金。为了让这套商铺尽早过户到自己的名下,2004年4月。张伟民夫妇称其女儿出国,急于办房产证,让胡建龙垫付余款。胡建龙垫付了23.5万元。还向朋友借了40万元为张伟民支付余款。如同第一次买商铺一样的操作,张伟民提出让胡建龙写一张假的借了他40万元的借条,用来规避受贿指控。
  拿了别人的东西,心里总归是虚的。2004年拿到房产证后不久,张伟民听到举报风声。便与妻子潘学华找到胡建龙。让他想办法把商铺转租或卖掉。这样就失去了证据。胡建龙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虽然在当初买商铺时张伟民对胡建龙说,日后会还掉63.5万元,但到最后案发。他一分钱也没有还。
  2005年12月初。潘学华约胡建龙见面,说:“40万元张伟民早就让我来还的,现在张已‘双规’。如果你接受调查,就讲这笔钱在2004年10月已归还。”案发后。胡建龙说:“这笔63.5万元并不是我主动给张伟民的。看在老领导的面子才付的。是张伟民知道我公司转制后赚了钱而敲诈的。”
  
  夫妻合谋损公肥私
  
  贪官的背后。大多数有他们的家属。张伟民的妻子潘学华也不例外。看到丈夫张伟民掌管着国家公司,有相当的实权,潘学华在退休后也难耐寂寞,决定“合理”地利用丈夫的资源。在没有投资多少钱的情况下,居然成了广侯公司和永粮公司两家公司的主要负责人。这两家公司成了夫妻损公肥私的工具。
  2004年上半年,一家建筑公司为广侯公司的一个门面做改建工程,用去400多万工程款。一直没法收回。该公司老板吕某在向潘学华讨要不到后,便找到了张伟民。张伟民知道广侯公司一时无法筹集资金,就把黑手伸向了公款。张伟民找到区烟糖公司总经理何某,让其划200万元资金到建筑公司。因为烟糖公司效益好。区区200万元对烟糖公司来说不算大数目。在张伟民的授意下。烟糖公司在账面虚列出了该公司与建筑公司之间有过工程业务往来。
  虚列了工程。总得有工程项目。为了掩人耳目。何某的烟糖公司与吕某的建筑公司就假造了场地改造等两个工程,以总价180余万元结算。至于为什么何总经理会一口答应并积极策划。当然也是利益驱动的缘故。因为广候公司是由张伟民的妻子潘学华和何某的妻子等四人投资入股,是他们大家的摇钱树。
  张伟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当张伟民家里装修花去50多万后,他轻车熟路地以烟草公司维修费的名义进行报销。
  有了大笔的赃款。张伟民用赃款购置起了豪宅。在嘉定区某房产公司顶楼,张伟民买了整整一层楼面做为自己的家。尽管后来案发后被国家收回,可往日的奢华仍然依稀可见。当时公司员工对第5层完全不了解,还一直以为是一家公司买下的。“陌生人也无法上去,他上面有监视器。”一名公司员工说。几乎对所有的员工来说,5楼是一个禁地。
  张伟民的贪婪疯狂敛财行为。早已经引起了职工的强烈不满。2006年年初。上海市嘉定区检察院接到一份署名老部下的举报信。说张伟民的存款有1000多万,和十几套房产加起来总资产超过2800万元。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数字可谓天文数字。在收到这份举报材料后,办案人员曾经有所怀疑:一个国家干部,哪来这么多钱。可从举报信的内容来看,不但说张伟民有十几套房屋。而且存款超过了千万,罗列的也很详细,不像是有人故意捏造陷害。这份举报材料引起了检察院的高度重视。因为单凭张伟民年薪收入,是不可能累积到如此巨额财富的。
  检察机关决定进行秘密侦查。经过详细的查对,张伟民确实有很多资产。在办案人员找到张伟民谈话后。他仍然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始终不承认自己的问题。对于巨额财产。张伟民早就想好了对付办法。张伟民称自己的1000多万元存款是从一个房产公司老板那里借的,想借来投资做生意。对于18套房产。张伟民声称就是这一千多万元升值后买来的。张伟民称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投资项目,一下子赚了许多钱。“我是一年前借的钱。购买的房子现在都升值了。”
  表面上看。在房价飞涨的上海,张伟民借钱所买的房屋升值是可能的,可办案人员知道张伟民在说谎。检察官问张伟民最多的一次借过多少钱,张伟民回答说一次借过400~-现金。检察官接着问张伟民400~-人民币有多重。张伟民说有几十斤重,他自己一人当时拿起来很累。也正是张伟民的这一回答,让他的谎言被彻底揭穿。因为办案人员从银行工作人员那里咨询过,100元面值的400万元人民币,要100公斤左右重。在强大的证据面前。张伟民最终低下了头。
  
  将赃款转移境外
  
  不义之财越聚越多。张伟民打起了把钱转移到海外的算盘。因为此时张伟民已经感觉到,上面可能要来调查自己的问题。张伟民自作聪明地认为,只要将钱存入境外银行,不但保住了赃款,而且也给女儿留下充裕的教育储备金。
  2005年初,张伟民以妻子潘学华的名义在香港 汇丰银行设立了一个账户,随之将部分黑钱源源存入。2005年6月。区委下发通知要求领导干部申报个人收入,张伟民故意隐瞒了境外存款的事实。这年的11月底,张伟民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妙。考虑再三,委托他人直接赴香港将上述账户内的253万余元港币转汇至美国。案发后,其在香港汇丰银行存款还有9.9万余美元。
  张伟民自以为将钱存在境外没有人知道,可他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办案人员的注意。
  在有关部门的支持下,检察官到了香港并通过当地廉政公署的帮忙进行了取证。查至2005年11月28日账单反映有一笔253万余港元的汇出记录。这是张伟民委托他人赴港将253万余元港币汇给其在美国一所大学读书的女儿。
  经过调查后,办案人员依法扣押、冻结了张伟民夫妇的房产、银行存款、股票等资产合计人民币2800余万元。对此,扣除张伟民能说明来源的合法收入350余万元。涉嫌贪污犯罪的101万元,受贿犯罪的人民币443万元以及违法所得的人民币393万元,扣除潘学华的合法收)k497余万元及其涉嫌犯罪所得人民币27.5万元,其余财产合计人民币1390余万元,张伟民不能说明其合法来源。
  2006年底。检察机关以张伟民犯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隐瞒境外存款四项罪名向法院提起了公诉。当庭审进行到法庭辩论阶段时,张伟民的辩护人提出。张伟民涉案的4项罪名都是特殊主体犯罪:我国刑法规定,只有国家工作人员从事了相关的行为,才能构成上述4项犯罪。而张伟民恰恰不属于国家工作人员。至少不应当以国家工作人员论。辩护人的理由是张伟民所担任的供销合作社主任一职是由单位内部决定和选举产生,并非区委委派。
  法院认为: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人民团体中从事公务的人员和国家机关、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委派到非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从事公务的人员。以及其他依照法律从事公务的人员。以国家工作人员论。这是法律明文规定的。张伟民担任供销合作社主任确实经过社员大会聘任这一程序。但他是以国家工作人员的身份,经干部管理部门正式批准后到非国有企业的供销合作社担任领导职务。从事组织、领导、管理等项职责,属于国家机关委派到非国有企业从事公务的人员。应当以国家工作人员论。他所担任的烟草专卖分局局长一职也是由国家机关上海烟草专卖局任命的。只是与此同时他还兼任了烟糖公司的经理而已。这一切,都足以证明张伟民完全符合上述4项犯罪的主体资格。法院决定对辩护人的辩护意见不予采信。
  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做出判决:张伟民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10年。并处没收财产10万元;犯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12年,并处没收财产15万元,犯隐瞒境外存款罪。判处有期徒刑1年;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判处有期徒刑3年。非法所得予以追缴。决定执行判处有期徒刑20年,并处没收财产25万元。非法所得予以追缴。赃款、赃物予以追缴。对此判决,张伟民没有上诉。
  张伟民因未向组织如实申报其在香港的巨额存款。被认定为隐瞒境外存款罪,这在上海市和全国都属第一例。
  “我想做一个好父亲,给女儿更多的幸福。可是现在都落空了。面对我的是漫长的监狱生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种下的苦果。要自己吞下去。”张伟民说。
  “我很后悔。21年前的4月份,我在党旗下宣誓,要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21年以后,我将面临法律严厉的制裁。”在铁窗内,张伟民发出了真诚的忏悔,可惜这份忏悔来得太迟了。
  
  (责编:大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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