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幻象

来源 :今古传奇·故事(月末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yellowerriver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一、虚假的婚姻


  当眼科的周医生沉重地宣布我的右眼如果不能及时地移植角膜,很快就会失明的时候,我仿佛看到杨骏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冷的嫌弃的眼神。
  我佯装不知地仰起脸,担忧地问:“亲爱的,你不会嫌弃我吧?我可能会变成半个瞎子呢!”
  “当然不会,”杨骏连忙紧张地握住我的手,用真诚的目光注视着我,“就算你真的失明,我也会做你的眼睛,我说过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你当然不会,我心里冷笑着,就算你真的嫌弃我,也不会嫌弃我老爸留给我的上亿身家和那几处豪宅。
  杨骏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们两个还没结婚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在等适合我的眼角膜,他在挑适合他的婚房。
  我们本来马上就要结婚了,只是突如其来的眼疾将婚期一再地推迟,本来他可以如愿得到一栋作为婚房的别墅和一个拿得出手的老婆,然后舒舒服服地提前退休,从此不用再为生计烦恼,只需操心驾游艇去哪个海域出海,或是哪个牌子的窖藏红酒最好喝。可是未婚妻如果真的失明,对他的后半生来说,将是一个永远甩不掉的麻烦。
  我是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的,他需要一个有钱的老婆,而我需要一个能干的老公,至于雇佣这个人是用爱情,还是用金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担心他怎么替我找到合适的角膜,就像我不关心他是不是真的爱我,这场婚姻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命运,他适时地表现一个丈夫的温柔体贴,而我做一个适时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妻子,就像一张白纸黑字的合同一样的可靠。爱情这个附加条件,就像他充满真诚的眼神一样的廉价。
  果然,不到一个月,杨骏就神秘兮兮地将我带到了医院,准备接受移植手术。
  我没有问他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角膜,我知道医院有太多等候角膜的患者,而我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排到第一位。我想他一定花了不少的人力财力,而这些作为投资很快就会为他带来更大的收益,这一点他一定比我更明白,于是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手术。
  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当医生将纱布一层一层揭开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右手被杨骏攥得紧紧的,隐隐有些发痛,我不悦地抽出手,扭正了身子。
  纱布终于拆下来了,我闭着眼,缓缓转动着眼珠,在黑暗中感觉到疲惫的右眼有些微微的胀痛,我再转动了几下眼珠,终于慢慢地睁开来。
  左边,是穿着白大褂的周大夫,旁边是端着医用托盘的护士,右边是杨骏那张熟悉又焦急的脸。突然,他面目狰狞地怒视着我,恶狠狠地张大了嘴巴,挥舞着拳头,像是在咒骂着什么,接着猛地冲了过来!
  “ 啊!”我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惊恐地尖叫着,不停拍打着前方的空气。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我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杨骏诧异地看着我,旁边的大夫和护士紧张地问:“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我再转向杨骏,他就安静地坐在离我几步远的椅子上,丝毫没有刚才我看见的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目瞪口呆地坐在病床上。
  我再死死地盯着杨骏,他没有任何的异常。我环顾着病房四周,小小的病房一目了然,没有任何陌生人,我彻底呆住了,难道,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二、恢复


  我的眼睛很快康复了,视野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我每天游走于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贪婪地享受着健康的眼睛带来的美丽世界,医院发生的事情早就被我抛在了脑后。
  那天,我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游乐场里发现了一个古老的旋转木马,大概是因为设施太过陈旧,根本没有人愿意光顾,我兴奋地买了票,打算重温一下童年的快乐。
  突然,我的右眼又感到一阵胀痛,我微微闭上眼,再睁开,发现旋转木马上多了一个女孩,乌黑的长直发柔顺地垂在耳后,在木马上开心地笑着。
  我也笑了,竟然有跟我一样喜欢这种老式木马的女孩,我走上前去,打算打个招呼。
  突然,一股凉意慢慢从脚底升起来,渐渐爬上了我的后背,一层细细的冷汗渗了出来,我感到手脚一阵冰凉。
  在我的左眼看过去,那是一个没有人的旋转木马,而我的右眼,分明看到那个女孩,她甚至冲我露出一个微笑。
  我的头皮一下炸开了!
  我闭上了左眼,眼前的那个女孩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她穿着一条花裙子,披着一个白色的小披肩,上面垂着细细的流苏。
  我再闭上右眼,睁开左眼,空无一人的木马在“吱吱呀呀”地安静旋转着。
  我打了一個冷战,不由得想起一部很早的香港电影——《左眼遇到鬼》。
  可是,为什么我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我曾经看到的那个凶恶的杨骏,也并不是什么鬼啊?
  我朝四周看了看,旁边有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望着木马发呆。于是我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对不起先生,打扰一下,请问……您看到的旋转木马上,有……有人吗?”



  他惊讶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木马:“没有人啊。”
  果然是……我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这种事情竟然会被我遇到,我哭笑不得地捶了捶头,看着他,忽然,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占了上风,我说:“你相信我能看见鬼吗?”
  旁边的黑夹克男人怔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我真的希望我自己能看见鬼,这样我就能知道她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他叫张晨,本来跟世界上的大多数男女一样,他和女朋友林晓恋爱五年,正打算结婚,谁知就在结婚前一天,她没有打一声招呼,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张晨找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找不到一点线索。   “我不知道她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像电影里的落跑新娘一样逃走了,”张晨苦笑着说,“如果我们那天举行了婚礼,今天都该度蜜月回来了,可是我找不到她,不知道她是生是死,只能在这个她以前最喜欢玩的旋转木马旁,等着她,也许有一天她会回来。”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干净得如水晶一样的爱情,如果是我失踪了,大概杨骏会高高兴兴地申报失踪,接着欢天喜地地代管我留下的财产吧。我看着那个旋转木马,心底不由得泛上一股酸意。
  “我相信林晓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而不得不离开,”我劝慰着他,“她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张晨低着头,缓缓地说,“她最喜欢穿着我送她的那条花裙子坐在旋转木马上,冲着我笑……”
  我的心中一动,接着问他:“她是不是有一条白色的小披肩?”
  张晨愣了一下,接着马上抓住了我的肩膀,激动地问:“你见过她?你在哪里见过她?什么时候?”
  我被这一连串连珠炮般的问题吓呆了,模模糊糊中,一个不祥的念头袭来,如果,我的右眼看到的真的是鬼,那么……林晓真的已经不在了?
  我告诉张晨关于曾经看到林晓的景象,他激动地将我抱起来就地转了好几圈,那坚实的臂膀上传来的力量,竟然让我有一丝久违的沉醉。
  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让我在游乐园看见了那个并不存在的她,又遇到了正在找寻她的他,我决定帮张晨找到林晓的下落。
  可是,不管我再怎么眨眼,那个木马上仍然空无一人,只有木马孤零零地旋转着。
  我的右眼又恢复了正常,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也许,她去了其他喜欢去的地方,走,我带你去!”张晨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向他停在不远的车走去,我感到自己的脸“腾”地一下子热了起来。
  我们来到一个别致的咖啡屋外,原木装饰的暖黄色的咖啡屋里缓缓流淌着动人的爵士乐,我不由自主地走进去,缓步来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前。
  右眼又开始莫名地胀痛,接着,一幅景象缓缓地在我的眼前展开。
  林晓依然穿着那条花裙子,坐在这个靠窗的座位上,用搅拌勺慢慢地搅拌着咖啡,不时地抬起头向窗外张望。
  我颤抖地伸出手,右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她的身体,就像穿过一团光怪陆离的空气,她毫无反应地继续看着窗外,嘴角不时地微微上扬,像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情。
  “林……林晓,”我颤抖地叫她的名字,她毫无反应。我转过头,求助似的望着张晨,嘴唇不停地发抖。
  “那个位置,是她每次来都抢着坐的位置,”张晨缓缓地说,“你问她都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不是还……活着?”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再叫林晓的名字,她仍然若无所觉地搅拌着咖啡。我的右眼再一次刺痛起来,随着眼痛的增加,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不可触及的海市蜃楼一样猛烈地旋转扭曲起来,接着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能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连串无法解释的怪事,我似乎也并不能像电影中的情节一样,看到满大街各式各样的鬼怪,也无法跟他们沟通,一切都只像是录像一样在我面前放映。
  “你看到的林晓,手上有没有戴着戒指?”张晨问我。
  我歪头想了想,她搅拌咖啡的似乎就是左手,而左手上并没有任何戒指,于是我摇了摇头。
  “你确定?”张晨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望着我,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他颓然地倒在车子的座椅上。
  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失踪了,杨骏会不会有一丝丝像张晨这样的痛苦?
  我望着张晨的侧脸发呆,胡思乱想着。猛然间,我感到一阵风袭来,我抬起头,看到张晨举起了一根硕大的棒球棒,毫不留情地挥了下来,我的头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三、绑架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张晨一脸阴沉地坐在我的面前,直视着我的眼睛。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惊慌失措地地问。
  他紧紧地盯着我,问:“你到底把林晓怎么样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林晓在哪儿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再装了!”张晨愤怒地说,“一定是你杀了林晓,然后她冤魂不散,才时不时地出现在你面前!”
  “可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林晓啊,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我大声争辩着。
  “我……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定知道林晓的下落!告诉我,不然你别想离开!”张晨蛮不讲理地大吼。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这一连串莫明其妙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落在我身上?我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猛然间,一道灵光闪过,我不禁感到身上一阵发冷。一切,仿佛都是从那个角膜移植手术开始的。
  我脑海里一遍遍地闪过一幅幅的场景:旋转的木马,搅拌咖啡的左手,杨骏那一闪而过的狰狞的面孔……
  原来,阴魂不散地缠着我的,不是林晓的冤魂,而是林晓的记忆啊!
  所以,她才完全听不到我叫她,所以她脸上才仍然挂着那么快乐和幸福的笑容,所以她手上没有戴着那枚结婚钻戒,因为那些都是她过去的记忆,而不是现在的她。
  冥冥之中,某种神秘的力量将我和她的记忆连结了起来,熟悉的场景就像是催化剂,将她看到的一切和她的记忆一起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猜想,将她看到的记忆和我的视野联系在一起的,就是我右眼上那片眼角膜。
  这么说来杨骏那张狰狞的脸,也是她的记忆。甚至有可能,是她的眼睛看到的最后一幕世间的景象。 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和我的想法告诉了张晨,他愤怒地冲出门去,我及时阻止了他。
  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是杨骏做的,总不能告诉警察我的一只眼睛看到了杨骏杀人,而另一只眼睛却什么都没看到吧。
  “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张晨愤怒地望着我。
  有,那就是我再看到一次林晓的记忆,我心里想着,但是我没有说话,只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
  我敲响了杨骏的大门,他惊喜地把我迎了进去,接着给了我一个熟悉的微笑。
  那微笑在以往我會觉得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暖,但是现在,我觉得心里一阵恶心。
  他忙前忙后地给我端茶倒水,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跟随着他的背影,等待那种熟悉的感觉。
  右眼又慢慢地胀痛起来,接着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袭来,仿佛身体里连结眼睛的神经在拼命地挣扎、扭曲、纠结,我闭上了左眼,眼前的一切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我的视野里昏暗无光,仿佛是晚上,一种黑暗压抑的感觉压得我心头,沉甸甸的。
  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杨骏的脸,他直视着我,嘴边似乎挂着一个冰冷的微笑。他慢慢朝我走来,接着,左手举起一把尖刀,直直地伸向我的右眼,一阵剧痛传来!
  猛然之间,我眼前的场景一百八十度地倒转了过来,就仿佛摄影师拿倒了摄影机,眼前的景象一下一下地上下跳跃颠簸着,而最后看到的一幅景象,是一个穿花裙子的女孩倒在楼梯下不停地抽搐着,她的右眼已经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汩汩地流着鲜血。
  这么说,林晓的眼睛被挖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
  我的拳头攥得发白,右眼传来剧烈的疼痛,就仿佛真的有个人在拿一把刀慢慢地剜我的眼球。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杨骏微笑的脸,我无法将眼前这个一脸和善的男人和那个为了早日跟我结婚,而活生生地剜掉一个女孩眼珠的男人联系起来,我推开他夺门而逃,背后传来杨骏诧异的声音:“亲爱的,你的眼睛怎么流血了?”
  一切都结束了,警察在杨骏的地下室的楼梯下找到了林晓的血迹,并且找到了杨骏的指纹和凶器,经过调查,他很快被定了罪。
  而我和张晨走到了一起,我不介意他的心中还放不下林晓,我也相信林晓一定会祝福我们两个,因为在杨骏被行刑那天,我仿佛看到了林晓仍然穿着那条花裙子,冲着我微微一笑,接着转身走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她,我的右眼也恢复了正常,仿佛发生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其他文献
上个周末,倩倩猪买了一桶爆米花,一个人去看电影。但电影太无聊,她中途睡着了。等她醒来,盯着怀里的空桶,环顾四周正在聚精会神看电影的人,开始怀疑人生。  这期,就和大家分享在电影院的那些趣事吧。电影之后一  蔡梦凡(成都读者)  我泪点太低,看电影时被剧情感动得一直哭,用完了身上一包纸。旁边有个小哥一直转头看我,我想着他是不是要给我递个纸巾什么的(剧情不是经常这样发展吗),然后过了一会儿,小哥也开始
期刊
又到了一年的最后一个月,不知道各位,关于2018年的年终总结写好了没有呢?  年轻时,年终总结是任务,或是父母师长、单位领导吩咐下来,才绞尽脑汁地写上几百上千字,等到慢慢成熟,年终总结就成了一个自我评估的标杆:我这一年做了什么?  越长大,越沉默。  以往少年明媚,藏不住心事,即便举杯邀明月,也是亲朋好友满席,后来光阴一寸一寸,爬上的不只是我们的皮肤,更是我们的内心,它将每一颗心脏都装上了一层厚厚
期刊
引子  圣诞节刚过,随后几天气温骤降十几度,这让习惯了暖冬的市民呵气感叹,冬天真的来了。  晚上21:00,秦鹏山哼着小曲从外面消遣回来,心情十分惬意,跟往常一样,他进门后脱了外套,准备去浴室冲个凉,然后看会儿电视再睡觉。  他从阳台上取了条换洗的内裤,来到浴室,打开热水器麻溜地搓洗起来。整个过程里,他留意到浴室里有根水管一直在“啪嗒、啪嗒”往外漏水,像个惹人厌恶的小贼。  那根管子几个月前就有问
期刊
大学毕业,林强换了几份工作,但是都不太称心,最后索性呆在家里开始“啃老”。  林强是由母亲独自抚养大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小的时候,他还会追问父亲的行踪,只是母亲都沉默不语,他也就不再问了。  母亲的工资也不高。刚开始,她以为是林强找工作受了打击,怕伤了他的自尊心,便由着他去了。谁知道,几个月过去,他还是没有振作起来的意思。  这天,母亲下班回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林强,终于忍不住了,她怒从心
期刊
小雷是一个大学生,平时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生活很安逸。但是最近,他身上发生了件奇怪的事情。他得了夜游症,每天凌晨三点,他会准时起床,望着窗外临近学校公园的方向。  这还是他那个夜不能寐的室友发现的,并且为了证明真实性,室友还拍了视频给他看。寝室在六楼,小雷生怕自己哪天看不开从寝室跳了下去。  于是他来到医院检查病情,医生说要住院观察。小雷欣然同意,之后住在了病房里。奇怪的是,连续几天晚上,小雷都没
期刊
楔子  我出生的时候,替人卜卦占象的爷爷就断定了我的一生:波折重重,坎坷不断。而且,命薄如纸,身体病弱,但八字硬刑,克父母双亲。  一语成谶。  在父母过世后,年幼的我站在一脸白须,身形瘦削,很有些仙风道骨气质的老人面前,那仿佛看透了我的一生的双眼,如寒星一样冷漠。  我战战兢兢地等着他发话,但他却只是扔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玉坠给我。  “戴上它,你也许能活得久点。”他说完,便背着手,转身进了房间。 
期刊
楔子  “我想要老去。用最迅速、最果断的法子变成鹤发鸡皮的老妪。”她握紧了手里的茶盏,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  对面男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比了比,饶有趣味地提醒:“旁人都想要青春永驻,你却要放弃它?你的脸上、手上、身上,都会爬满褶皱……可不能后悔啊。”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二八年华的妙龄,却要过生不如死的生活,那才会让我后悔。”少女抬起眼睛,“空颜斋的顾老板能通灵,满足客人所求,我这点愿望一定可以实
期刊
我与苏小姐相识多年,这几年来,她一直是我周围活得最生龙活虎、快意洒脱的人,她鲜活到要不是我们曾同住数月,我永远不会想到她是个会在深夜痛哭,有重度抑郁的女孩。  我最近因为一个男人食不甘味,气息奄奄,整日缩在床上唉声叹气,活得像个见不得光的蛀虫。一日我在床上昏昏睡去,忽然被微信语音震醒,一按接听键,苏小姐熟悉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炸出来了。  “老子受不了了!老子要换名字!”  这位苏小姐原名苏青,和最
期刊
钢管舞  闺蜜最近在学钢管舞,说是可以减肥,还能展示女人的魅力和柔美。于是,我对老公说:“我也想去学钢管舞。”  老公听后,说:“我去网上查一下!”  我心想,老公应该是看看哪家教得比较好吧。  我走近老公,看到他在手机里输入:钢管舞的钢管能承受180斤的体重吗?紧接着,他又输入:弄断一根,一般要赔多少钱?作 业  昨晚,嫂子辅导侄子写作业,被气得半死。老妈劝嫂子:“儿媳妇,气大伤身。你看我,身体
期刊
夜阑更深,孤灯一点如豆。院落里只闻几声疏落的蝉鸣,这时候似乎连虫儿都倦得睡着了。  书房内那一点火光微微飘摇跳动,少年把书扣在桌上,一面掩口打了个哈欠,复又拨了拨灯心,继续背道:“乾龙勿用,阳气潜藏。见龙在田,天下文明……”  背到中途只觉眼皮愈发沉重,挣扎少顷便跌进梦乡。  恍惚间有声音从辽远的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仿佛是被扼住喉咙的濒死之人发出的呼号,呜咽著,挣扎着,最终化作凄厉的悲鸣,线似的钻进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