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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视频
那段视频疯狂地在网络上传播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连续几天,报纸上的头版头条都是在报道我的事情,什么“高中生痛失双亲,姐姐死因不明”,什么“惨遭变故,姐姐惨死,少年寻死不遂后被救”,什么“变态杀手残杀少女,杀人视频疯传网络”等等。
一夜之间,我几乎成了“名人”。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中逐渐出现了一些不相干的人,他们给我写信,给我寄钱,甚至有些人直接找到我,这些人当中也包括警察。
当我局促不安地站在警局里,对面的老警察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他指指一旁的凳子,让我坐下来跟他说话。
“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警官。”张警官这样对我说。
我点点头。他又问:“视频里的人是你姐姐?”我继续点头,双手不停地搓动着。
张警官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你不用紧张,如果你想尽快知道你姐姐的事,就要积极配合我们。”
我抬起了头:“那个视频是真的吗?我的姐姐真的已经死了……”我说不下去了,那段视频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张警官转移了话题,“在你姐姐失踪前的几天里,她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我摇了摇头,又突然想起什么,说:“姐姐失踪的前一天,她接到某个公司打来的面试电话,便高高兴兴地出门了,可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再也忍不住,用手捂住脸,哽咽起来,“请一定要帮我找到杀害姐姐的凶手,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现在连姐姐也……”
张警官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坚强起来,我们一定会帮你的,相信我们。”
之后张警官还问了一些问题,我情绪混乱,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些。
最后,外面的天空暗了下来,张警官突然抓起我的手,看着我手腕上一道长长的伤痕说:“一定要坚强,好好活下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掩藏不住的不忍和同情。
回到家里,我打开电脑,点开了那个引起轰动的视频。
视频里,那个漆黑而肮脏的仓库出现在我的眼前。
起初,画面里除了空荡荡的仓库,什么都没有,十秒左右后出现了声音,姐姐陆果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她披散着长长的头发,穿着黑色的裙子。
姐姐匍匐着,艰难地在地上爬动着,镜头正对着她的后脑勺,她的脸渐渐转过来,苍白如纸。她绝望而恐惧地哭泣着:“救命!救……救我……”
我的心脏被狠狠揪住,紧张得手心满是汗水,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切换了,这之后,姐姐已经站在一堆箱子上。那些箱子堆得很高,大概有一个人那么高,而她的面前还悬挂着一根粗麻绳,麻绳悬在房顶一根裸露的钢筋上。
镜头后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也许是那个摄像的人碰倒了什么?
这个时候画面又转变了,那根粗麻绳已经套住了姐姐的脖子,她的头被绳子勒住,脸都涨红了……她不断地挣扎着,可是没有人帮她。
姐姐是被吊死的,她的舌头伸得很长,眼睛向上翻着,身子挂在仓库中央,临死时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趴在电脑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刻,我想起了死去的父母,想到出车祸之前四口之家其乐融融的景象,想到了那场改变一切的车祸,想到了那笔天文数字一般的外债……
没有人能够帮我。夜很静,房间里只有我隐忍的哭泣声。
2.救助
姐姐死后的两个月零八天,警方依然毫无进展,而我却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那时我正在教室里做作业,同学梁杰突然兴高采烈地跑过来,让我去办公室接个电话。
我拿起电话,惴惴不安地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男人沉稳的声音:“请问是陆实吗?”
我“嗯”了一声,男人又继续说:“我叫方宏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们全家商量后,决定给你捐一笔钱,我想这些钱不但可以帮你还清父母的外债,还可以补贴一些你上高中的学费。我现在还在外地,你同意的话,等我回去就汇款给你吧。”
我的手有些颤抖,甚至是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说:“方先生,你真的要帮我吗?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钱。”
电话那头的方宏易发出爽朗的笑声:“孩子,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命没了……”说到这里,他似乎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孩子,相信我,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希望,没有了家人也要好好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回到教室,梁杰搂着我的肩膀问我:“怎么样?”
我把方宏易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他。梁杰似乎比我还高兴,他说:“这下可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记得来找我,哥们儿我一定帮你。”
我点了点头,回到座位上继续写作业。虽然脸上并无多少表情,可是心里终归生出了一丝希望,也许,未来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一个星期后,我在学校门口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孩。
女孩戴着夸张的红色边框圆形眼镜,穿一条泛白的牛仔裤,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破洞。她拦住了我的去路,狡黠一笑,问:“你就是陆实?”
我愕然地点了点头。
“我叫白优子。”女孩自我介绍,“我可是特意来帮你的。”
我愣住,问:“你怎么帮我?”
“我要帮你找出杀死你姐姐的真凶。”白优子得意地抬抬下巴,见到我眼睛里的不信任之后,又补充了一句,“白进你知道吗?本市最有名的高级刑警……他是我爸。”
莫明其妙的,我把白优子带回了家。坦白来说,我对她能否查出真凶一事很是怀疑。毕竟她看起来年纪和我相仿,而且說话语速太快,这种人一般来说做事比较急躁,有欠周全,根本不适合做一名侦探。
可再怎么说,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光凭这一点,她的要求我就无法拒绝。
进屋后,白优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电脑在哪里,然后把随身携带的U盘插进电脑,里面只有两个文件,一个视频和一个文档。 她把视频点开了,那是我姐姐死亡的视频。画面最后定格在姐姐吊死的那一刻,白优子并不害怕,她看着画面良久,侧过头问:“你发现了什么?”
我摇摇头,她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又把画面放大,然后把画面往下移,我看见了姐姐那双白色的旅游鞋。
白优子把视频往前回放了一点,姐姐的脚在画面里不停地踢动着,这个时候,画面又被白优子暂停了,她指着视频里的某一点说:“注意看,你姐姐的脚底还有鞋面上有很多红色的泥土,这种土在本市并不常见。况且,前一阵子都是大晴天,踩在干燥的路面根本不会沾上那么多土,除非你姐姐踩在了满是这种红土的水坑里。”
她又把视频往前拨了拨,画面停在姐姐站的箱子上。
她看着我,说:“你听到了吗?声音是从镜头后方传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摄影者传出的声音,就是说,”她顿了一下,缓缓说道,“是凶手传来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侧耳细听,那是一种尖锐的刺耳的轻微声响。我摇摇头:“我听不出那是什么声音。”
白优子告诉我,镜头后的声音,极有可能是鞋跟碰到铁块的声音。
“根据声音判断,这个仓库的铁块数量应该不会少。”白优子沉思了一下,又分析道,“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有那么多的铁块,可竟然都没有收破烂的人去捡,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赞成地点点头,说:“难道是因为这个仓库很偏僻,所以收破烂的人都没有发现吗?”
“有可能。”白优子同意了我的推测,又补充了一些见解,“但我觉得肯定还有另一个可能。这个废弃的仓库一定有着某种诡异的传说,才会让那些收破烂的人望而却步。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凶手才会选择在那里杀死你的姐姐。”
我打心底对这个女孩生出一丝钦佩,说出了心里所想的地方:“我记得在市郊好像有个化工厂,两年前发生了爆炸,很多化学物品渗进土里,导致周围的土壤都变成了红色。后来,这个化工厂就一直荒废着,据说曾经有两个收破烂的人因为化学物品中毒死在了里面,所以就一直没有人去过了。”
“没错,我也怀疑是那里。”白优子打了个响指。
“这么说,我们马上就能找出真凶了?”我抑制不住激动。
“也不能这么说。”白优子皱了皱眉,“只能说稍微有点突破吧。事不宜迟,我得去搜集点别的线索,相信我,过几天,你还会有惊喜的。”
3.发现
第二天,当白优子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聪明。
她手里扬着一本红色的学生证,解释道:“我去过那个废弃的化工厂了,这个是我在化工厂外面捡到的。”说着,她把学生证扔给我,表情有点严肃,“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打开学生证,竟然是梁杰,我的同班同学。
白优子拍拍我的肩膀,说:“陆实,在那种地方捡到梁杰的学生证,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抬起头,不敢相信地问:“可是他是我的好朋友啊,他为什么要杀我姐姐?我姐姐跟他有什么仇?
“你别激动,想找到凶手吗?”白优子出奇的冷静,她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竟藏有我看不懂的理智和智慧。
于是,我点了点头。
放学后,我找到梁杰,告诉他目前警方已经找到了新的线索,发现了重要证据。
梁杰似乎很高兴:“这样啊,太好了,相信案子不久就可以破了。”
他对我笑了笑,我瞥开视线,又凑到他耳边对他说了些事,他的脸色变了,神色煞白地点了点头。
等梁杰走远了,白优子才从角落里走出来:“梁杰的脸色不太好,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说警方已经找到那间仓库了,据说有目击者某天晚上看见有个男生正匆匆忙忙地从仓库里出来,似乎还掉了什么东西,但目击者称不敢太靠近仓库,所以也没太在意,现在警方正在努力寻找那天晚上男生掉下来的东西。”
这之后,我和白优子都密切地关注梁杰的一举一动,果然,放学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坐上了去市郊的公交车,我和白优子赶紧跟了上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梁杰终于下车了,朝化工厂走去。我和白优子对望一眼,她使了个眼色,拉着我一起在外面守着。
透过墙上的小窗户,我们看到梁杰在里面找着什么,神情很慌张,他找了大概十多分钟,却什么也没找到。
这时候,他表情抑郁地拿出手机,突然打起了电话,不过手机放在耳边好一会儿,大概对方没有接听,他只能沮丧地挂断了,然后朝外面的车站方向走去。
我们这次没有跟上去,而是走进了化工厂,在里面仔仔细细地搜寻了几圈,可除了一堆堆锈迹斑斑的废铁之外,并没有任何发现。
白优子有些丧气地向我摊摊手:“奇怪,如果这里是凶案现场,为什么我一点线索都发现不了?”
“是啊。”我有些遗憾地摇头,说,“但梁杰的确很可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姐姐,可他今天过来这里就说明他很可疑,与其在这里瞎找,不如直接盯着他更靠谱。”
“也对。”白优子赞同道,“回去吧,以后多盯着点他,说不定还能有别的发现。”
4.暴露
之后的日子,我一直私下密切地關注着梁杰,可他每天除了上学回家,似乎就没有别的活动,也不见他与什么奇怪的人联系。
三天后,我再度接到白优子的电话:“陆实,我已经有了新的发现,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今天晚上九点半到化工厂来吧,我保证能帮你找出真凶。”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晚上九点半,我来到了市郊荒废的化工厂里,天气很冷,夜晚静悄悄的,月光暗淡。可我一眼就看到靠近仓库后面的小窗口边站着一个人,是白优子。
我走了过去,勉强笑了一下,问:“你来很久了吧?到底发现了什么?”
白优子转过头来,眼镜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她突然说了一句:“陆实,我知道是你。”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当然是我,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可白优子并没有接我的话,反而自顾自地说:“这一切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
我的脸明显地抽搐一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不懂你的意思。”
“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白优子皱紧眉头,继续说,“那天我们通过视频查出凶杀现场是这个化工厂的时候。”
我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表任何言论。
白优子顿了顿,又说:“一个失去至亲的高中学生,在得知一条新线索后,却没有报警,这不是很奇怪吗?当时你就引起了我的怀疑,这之后,与你接触越多,疑点也就越多。
“第一,当时我们通过视频判断凶杀地点是在化工厂时,你不但没有报警,而且也没有跟我一起去凶案现场,似乎太镇定了吧?
“第二,你竟然对那个废弃的化工厂那么了解,不但知道闹鬼的传说,还知道周围的土壤是红色的,更知道里面有许多废弃的铁块。如果不是去过现场,又怎么会那么熟悉?
“第三,当我捡到梁杰的学生证后,你和我一起去试探他。可最后一句话你是凑到他耳边说的,所以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只能看着他顺着你的圈套来到了这里。”
我静静地听白优子说完一切,突然觉得这真是一个很好笑的游戏,不禁笑问:“就算一切都是我做的,可又能说明什么呢?证据在哪里?我杀死亲姐姐的动机又在哪里?”
“证据就是那个电话!”白优子打断我,“梁杰来化工厂的那天,找不到东西后,他打了个电话。当时我就觉得纳闷,如果他是凶手,为什么要打电话呢?这只说明一个可能,他在打给同伙。”
白优子顿了顿,又说:“后来,我回去后便动用警局的关系查了一下,结果显示,他打给的人就是你。”
没错,这是在这场布局里我惟一失误的地方。原本我只是想让白优子的视线转移到梁杰身上,可我没想到他会在那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多亏当时我的手机调的是“静音模式”,可我更没想到白优子竟会注意到這个细节。
“一个电话能证明什么问题?”我冷冷地反问。
“不能。”她这样回答我,“但因为这个电话,却不得不让我详细调查了你,我通过一些网络公司的熟人,找到那段视频的首发网站,同时也破悉了发件人的IP。”
“通过那个IP,我们找到了地址,是市郊旁边的一个网吧的某台电脑,而就在那个网吧当日的视频中,我看到了使用者。”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就是你,陆实!”
我面如死灰,额角有冷汗渗出。
没错,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手设计的,摄影者是我,上传视频的人是我,博取同情的人也是我!
“陆实,你杀害了姐姐,把视频传到网络上,只为了博取人们的同情,得到社会的捐助,早日摆脱困境。”白优子怜悯而惋惜地看着我,“我真没想到,你竟如此冷血。”
“这一切的确都是我设计的。但是,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卑微地活下去。”我抬眼看她,无奈地说,“将梁杰的学生证扔到化工厂外让你捡到,就是想引开你的注意力,可还是被你看穿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不知道到底该将你怎么办。”
“怎么?你想要杀了我?”白优子戒备地看着我,“我劝你还是去自首吧。”
我不再理她,将自己隐没于黑暗之中,而这个时候,屋顶的上空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咯吱”,像是活动筋骨时骨头发出的声音,“咯吱”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突然,屋子上空亮起了灯光,很微弱,甚至不停地闪动着,而“咯吱”声也越来越清晰。
白优子猛然抬起了头,她的脸瞬间变得恐惧而扭曲。
房顶上吊着一个人,穿着的黑色裙子诡异地摆动着,脖子挂在绳子里,而那个本应该被吊死的人却低下头来,用只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住了白优子。
“啊──”白优子发出一声尖叫后,疯了似的冲出了仓库。
而那个吊在仓库里的人,是我的姐姐陆果。
5.意外
白优子离开仓库后,姐姐眨了一下眼睛,眼睛恢复了正常,她转头对我说:“阿实,快把我放下来。”
我把箱子搬过来,先把套在姐姐脖子上的绳子取下来,再解开套住腰部的绳子。
这根绳子一直藏在宽松的黑色裙子里,而绳子的另一头固定在仓库的一根柱子上,有了这根绳子的支撑,姐姐才不会被真正吊死。
你想的没错,我的姐姐没死,而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我们姐弟俩设计的圈套。
自从父亲酒后驾驶出了那场车祸后,我们不仅成了孤儿,更成了赎罪者。我们很努力地去还债,可连自己的生活都成了困难。
在网络发达的现代社会,我和姐姐最好的自救方法就是炒作。父母双亡的姐弟,承担着债务的姐弟,本来是坚强地活着,相依相靠。可因为还不起债务,姐姐便被复仇者杀害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弟弟。
果不其然,这段视频一发出,我便得到了整个社会的同情,终于有好心人士愿意帮我们偿还巨债。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中间会出现白优子这个小插曲。
我和姐姐走出仓库,不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我们加快了脚步,刚拐到前面的岔路口,发现深更半夜的,大街上却围了好些人,问了才知道,刚刚有个女孩跑到这里的时候被车撞了,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我下意识地往那里看了一眼,地上只有一副破碎的红色边框眼镜。
我顿时僵硬得说不出话来,紧紧抓住姐姐的手:“那个人……”
姐姐谨慎地把我拉着走了很远,突然抱着我哭了起来:“别怕,别怕,不是我们的错,是她跑到马路上才出的车祸,和我们没有关系……等善款一到,所有困难都会过去的。”
6.希望
我把那段日子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面前的中年男子。他拧衣服的手突然顿住了:“那个叫白优子的女孩后来没事了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不敢去医院看她。”我摇了摇头,“听说她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那个方宏易先生的善款到了吗?”男子继续问。
“没有,你相信天意吗?”我问他。
男子摇摇头。
“后来我们才知道方宏易不过是化名,只是捐款时不想让别人知道罢了,他其实就是白进,也是白优子的父亲。白优子本来是特地来帮我找出真相的,可是我和姐姐扮鬼吓她,没想到害她出了车祸……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白优子其实已经报了警,作为警察的父亲白进也了解到真相。现在,他肯定不会再帮我们的……”
“即使这样,你也不该跳河啊。”男子责备地看着我。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叹息了一声,“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被曝光,到时候我和姐姐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如果我现在死去,将所有的责任承担起来,姐姐应该会稍微好过一点。”
“傻瓜!”男人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死了,你姐姐将会更加自责,以她的性格,你以为她会独自苟且地活下去吗?”
“这……”我愣住了。
“快回家吧,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以后别再想不开了。”男人拍拍我的肩膀,“记得我说过的话,活着才有希望。”
从这之后我没有再寻死,也终于和姐姐鼓起勇气去医院悄悄探望白优子。
奇怪的是,事情过去两个月,没有警察找过我们,新闻媒体也没有任何动静。
而最大的惊喜莫过于,白优子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再度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个在河边救我的中年男人就是她的父亲——白进。
当那笔捐款寄到我们手上的那天,我和姐姐都哭了。
原来是真的,活着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