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被错换了28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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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28年,曾在河南开封同一医院相隔十几小时诞下男婴的两个家庭,于4月30日在江西九江重逢。为了这次相聚,手术后还在恢复期的杜女士提前出院,从河南赶赴江西。错换人生28年后,曾经的两个男婴如今均近而立之年,他们以“兄弟”相称,感叹“世界上能感同身受的只有你”。
  忐忑
    两个孩子被错换28年的真相,是在不久前才被揭开的。
    今年3月,江西九江的许女士准备割肝挽救晚期肝癌的儿子姚斌时才发现,自己和丈夫姚先生与儿子并无血缘关系,姚斌实为河南的杜女士和郭先生的亲生儿子——28年前,许女士与杜女士在开封医专第二附属医院(现河南大学淮河医院)生产,相隔十几小时出生的两个男婴被错抱。
    4月30日9时许,车辆从河南驻马店出发前往九江。导航信息显示,全程约520余公里。根据行程安排,预计晚上7点左右能到达。这是郭氏夫妇时隔28年后第一次与亲生儿子姚斌重逢。这天早晨,杜女士不停给自己“鼓劲”。“希望精神面貌能好一点,让孩子看到最好的一面。”路途上的她既忐忑又迫切,一路都在想象,却又“难以想象”见面时的画面。由于担心会发生意外,原本心脏不好的她还带上了速效救心丸。
    同样忐忑的还有他们的亲生儿子、在九江的姚斌。姚斌告诉记者,之前一直知道河南的亲生父母要过来,但直到4月29日晚上才知道具体的时间。4月30日上午,他特意去理了发,想让自己更精神一些。这几天,他有些疲劳,但又不想把这份疲劳展现给远道而来的父母。
    这次见面,也是在河南成长28年的郭彬,第一次来到“家乡”九江。约两周前,郭彬已在驻马店和亲生父母许女士、姚先生见面。许女士告诉记者,几天来,她一直和郭彬保持联系。“相处得很好,他非常懂事,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这两个孩子都是非常优秀的。”
  团聚
    当天15时许,郭家一行在湖北散花服务区暂作休息,他们离江西九江还有100多公里。
   与此同时,在九江的姚斌,已在两个家庭约定见面的酒店会议室待了一个多小时。中午他本打算休息一下,但是“睡不着觉”。同样紧张的还有姚斌的妻子,她向记者坦言,很在意姚斌亲生父母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已结婚育有一子的她,再次面临第一次“见家长”。
    近18时,郭家的车辆离九江市区只剩下数公里。许女士和姚先生已经在一楼徘徊多时。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10多分钟后,郭家的车辆终于到达酒店楼下。在亲人搀扶下缓慢走近约定见面的酒店时,杜女士已经忍不住掩面,时而捂住胸口。姚斌走到楼道口迎接,一见面就把她搂住。杜女士泪流不止。她说,自己本来不想哭,“想着要坚强”,但还是没能忍住。“我的儿子又回到怀抱了,高兴。”
    姚斌拉下口罩,让母亲看到自己的脸,劝她“先缓一下”,并握住她的手安抚,用面巾纸给她擦拭额上的汗。“他和照片上不一样,比照片上更帅。”杜女士感慨,在有生之年能见到亲儿子特别幸运。一旁的亲生父亲郭先生表示,真的要感谢养育姚斌28年的许女士和姚先生的坚持寻找。
    28年前相隔十几小时在同一医院出生、后被错换的两个男婴,如今均已近而立之年。他们以“兄弟”相称,笑着拥抱、拍打对方的肩膀。姚斌对郭彬说:“在这世界上,能够感同身受的,也就只有你了。”
    如今已是一名辅警的郭彬笑言,养育他的郭先生接到姚家电话说儿子并非亲生的时候,他曾说:“都是诈骗,放心吧,没事儿。”郭先生为了避免骚扰,曾一度取出了电话卡。一同前来的郭彬的舅舅(非血亲)向记者表示,郭彬的长相、走路的架势都跟郭先生很像,如果不是DNA鉴定结果确凿,他根本不会多想。
    在媒体的见证下,两家父母与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齐坐在一起,照了一张特殊的“全家福”。
  未来
    分别了28年,错过了太多,两家人也想关起门来说说话,了解孩子们小时候的故事,成长过程的一点一滴。
    对于两家之后的打算,姚斌和郭彬都表示,自己对养父母的态度不会变化。郭彬说,知道了亲生父母另有其人,不会影响他对养父母的感情。很感激亲生父母找到自己,希望以后回报他们的关爱。姚斌此前也告诉记者,会永远把养父母当作父母。“毕竟将近30年的感情,这种感情是怎么剪都剪不断的。”
    救治儿子姚斌,是兩对父母如今最急切的诉求。许女士透露, 已经和涉事医院达成初步协商,对方未提及费用垫付问题,但已答应协调医疗资源来给姚斌治病。
    认亲之后,关于“错换人生”的追问仍在继续。针对这起事件的责任划分,许女士表示,“他们(涉事医院)说可以走法律程序,由法院判定。”
    对于28年前两名男婴被错抱一事,4月27日,开封市卫健委工作人员向记者表示,淮河医院已经成立了工作专班进行调查,卫健委会及时跟进。(摘自《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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