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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成名的神话让她迷失了方向，通往幸福的道路从来没有捷径。
博客兴起，成就了流氓兔、木子美、芙蓉姐姐；紧随其后的播客更是造就了数不清的网络达人。对成名的渴望再加上网络传播的便捷、低成本，似乎成了一些青年男女追逐功利的捷径。王海鸰，一个有着出名成星梦想的女孩，在参加众多电视选秀节目屡屡受挫后，在“高人”指点下，另辟蹊径，想通过微博来推广自己，达到大红大紫的目的。然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为了提高人气和关注度，王海鸰不惜血本花钱买来微博“粉丝”，最后债台高筑，用租来的车去套取现金，走上犯罪道路，一朵青春之花凋谢在成名路上……
选秀屡败
“专家”支招
今年25岁的王海鸰，出生于北京市朝阳区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名工程师，母亲是会计。虽然家庭不是特别富裕，但王海鸰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父母还花费了许多金钱和时间去培养孩子的各种兴趣爱好，从小学到高中，王海鸰一直是班里的文艺骨干。慢慢地，王海鸰不再满足于在学生圈里表现自己，渴望有更大的舞台。
2004年6月，王海鸰坚持己见报考北京一所艺术类院校，她渴望有一天成為一个耀眼的明星。进入大学后，王海鸰很是刻苦，还积极参加许多社会实践活动。可是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社会让她捉摸不透，扎实的专业知识在包装和炒作面前显得微不足道，自己离成名成星的路好像越来越远。
2008年6月，王海鸰大学毕业后，发现自己面临着失业的尴尬境地，大多艺术院团都在改制裁员，根本进不去。万般无奈之下，她通过父亲的关系进了一家办公用品公司做销售。但她不愿放弃自己的梦想，只要听说哪个电视台或是别的媒体有选秀活动，都会报名参加，梦想着有一天可以一夜成名。虽然在北京的演艺圈内，她颇得一些音乐人的认可，可是每次选秀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2009年3月，王海鸰报名参加一个在全国很有影响力的省级卫视唱歌选秀节目，这档节目也是无数少男少女梦寐以求的“造星梦工厂”。一开始，王海鸰凭借扎实的声乐基础和良好的舞台表现力，通过层层海选，进入华东赛区100强。在100强进50强的比赛中，尽管王海鸰使出浑身解数，最后还是被淘汰了。这次打击之后，王海鸰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参加选秀节目。
5月1日，王海鸰在一次户外活动中，认识了知名网站策划人李杰，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她谈起了自己参加各种选秀的失败经历。李杰听完后，安慰道：“选秀节目并不能完全体现一个选手的实力，每个评委有自己的喜好，每个选手也不可能次次发挥良好，除此之外，再加上一些人为因素的干扰，以及电视台出于节省成本和广告盈利考虑，淘汰机制和程序设置会制约到某些选手。所以，你也没必要太失落。现在想展现自己的途径多种多样，只要你把握住机会，有一个好的渠道，一样可以大红大紫。”道别时，李杰提醒道：“微博现在是一种新兴的传播方式，日趋火爆，越是在它快速发展壮大的过程中，越容易成为舆论和人们关注的焦点和热点，你可以试着借助这个渠道，给自己造势……”
李杰的一番话，一下子又点燃起她压抑许久的梦想。王海鸰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因博客和播客而家喻户晓的网络红人：流氓兔、木子美、芙蓉姐姐……她暗下决心，剑走偏锋微博造势也许就是一条路呢，自己这次一定要把握住。
剑走偏锋
死拼微博
说干就干。6月，王海鸰在国内好几家知名网站开通了微博。她还认真研究了众多网络红人走红的套路，大多是语言出位或是一裸成名，但她认为这些都太低俗，她要靠“硬实力”来打造自己的粉丝团队。
王海鸰在微博里和大家交流一些选秀经验和注意事项，还把自己参加过的比赛和选秀DV放在网上。为了提高人气和关注度，每天不管多晚她都会坚持“织围脖”，还不断地转帖回帖，生怕错过一个“粉丝”。为此，她的工作业绩一落千丈，多次受到部门主管的批评。
眼看三个月过去了，“粉丝”依然寥寥无几，就在她为此苦恼不已时，发现自己的微博里有一个广告帖，正要删除，一句话吸引了她：1角钱，就可以在网上购买一个微博“粉丝”，如果你够慷慨，多花些钱，就可享受和大明星一样的众星捧月。王海鸰接着看下去，原来微博出现以后，一些人瞄准了微博用户想提高人气的心理，催生了一种新的经济——“粉丝”买卖。在王海鸰微博里发广告帖的人声称，除了出售新浪微博“粉丝”外，还出售腾讯、搜狐、网易的“粉丝”。
关注度就是资本！如果有人帮忙提升微博人气，即使花点钱也无所谓，想到这里王海鸰急不可待地按照帖子里的联系方式和卖家取得了联系。这个网名叫“职业粉丝”的卖家告诉王海鸰：“购买‘粉丝’的消费者多以年轻时尚一族居多，也有一些歌手和模特，以这样的方式增加自己的被关注度。”这名店主说，还有一些年轻人，互相之间会攀比，购买“粉丝”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一些公司也参与其中，大量购买“粉丝”，让自己公司的排名靠前，提升知名度。听完这些，王海鸰已经下定决心购买“粉丝”了。她通过网上银行给对方打款1万元，一下子就购买了10万个“粉丝”。对方信誓旦旦地承诺，第二天就可以看到效果。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里，王海鸰的“粉丝”团队从原来的几万人一下子猛增到十几万，她激动不已，照此下去，自己很快就可以蹿红网络了。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人气又停滞不前了，那些“粉丝”似乎集体失语，不再发表任何评论，也不转帖。
王海鸰不明原因。直到12月，在浏览别人的微博时，看到这样一则报道：广州著名主持人陈扬因不满自己微博上出现“僵尸粉”而宣布停止更新微博。王海鸰不懂“僵尸粉”的意思，通过搜索才知道，所谓的“僵尸粉”，就是微博上的虚假“粉丝”账号，这些账号由系统自动注册或人为大量添加而成，因注册后基本不发帖，也不做转帖等任何动作而得名。大多数“僵尸粉”是手机用户注册时自动生成的，但网上更多的“僵尸粉”是一些网友从专业微博“粉丝”网店批发回来的。
王海鸰这才注意到，自己买来的微博“粉丝”都没有头像，名称都是一串数字或字母；没有或很少发博文；没有或只有寥寥几个“粉丝”；这些“僵尸粉”关注很多人，却从不转发、评论关注对象。
王海鸰有了上当受骗的感觉。因为购买“粉丝”，再加上此前参加各种选秀活动，她已债台高筑，为了早点还清借朋友的钱，不得不晚上到一些酒吧做兼职歌手，从酒吧回去常常是凌晨两三点钟了。
2010年1月5日，因为销售业绩一直太差，公司不再与她续聘合同。王海鸰一下子陷入失业状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有一家演艺公司表示了和王海鸰签约的初步意向，但还需要王海鸰多积累一些人气。为此，王海鸰决定把微博造势坚持到底。
通过一个微博好友，王海鸰了解到，随着微博名人、微博网站和淘宝网相继封杀“僵尸粉”，微博“粉丝”卖家们推出了“僵尸粉”的升级版——“活粉”。所谓的“活粉”就是有头像，资料齐全，由专人逐个添加并长期保持其活跃度，这类“粉丝”会在微博上不停地关注、转发和评论，而且由于是手工操作，所以“粉丝”量不会瞬间暴增，而是每天陆续增加，不会惊动微博管理员，可以长久提高微博的人气和关注度。这种“活粉”每个都由专职或兼职网友“养”着，会定期更新博文、发评论，看上去跟真的“粉丝”没什么两样，技术含量大大提升。不过当王海鸰问起价钱时，不禁吃了一惊，价钱竟然是“僵尸粉”的10到100倍。
吸取上次的經验教训，王海鸰这次货比三家，搜索出一百多家店。“你的‘粉丝’超过一百，你就像是本内刊；超过一千，你就是个布告栏；超过十万，你就是一份都市报；超过一百万，你就是一份全国性报纸；超过一千万，你就是电视台；超过一亿，你就是CCTV了。”这样的广告语随处可见。
王海鸰最后选中一家网店，这位名叫“众星捧月”的店主极力向王海鸰推销：“我这里的‘粉丝’绝对高质量，真人操作，由专人‘养着’，每天更新各种微博或是发表自己的言论，积累一定经验值的时候，才能卖得上价钱。活跃程度越高的‘粉丝’，价钱也相应越高。从我这里购买的‘活粉’，关注后不会取消，会持续更新，绝对不是空号。”“众星捧月”还说，让“粉丝”转发微博内容是7分钱一次，另外一次性购买500个以上“粉丝”可以得到特别优惠。
王海鸰犹豫不决，一方面想购买“活粉”给自己造势，另一方面，“活粉”的价格又高得惊人。
造势受挫
铤而走险
王海鸰犹豫了几天，可看到一个又一个靠网络走红的女生条件还不如自己，就再也坐不住了，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可是面对购买“活粉”的资金压力，她两眼发黑，束手无策：缺钱，快要把她逼疯了。
这天在浏览网页时，看到有人在论坛里发布求购二手车的信息，她动了心思：把自己昨天租来的别克车卖掉，就有一大笔钱到手了啊！但仔细一琢磨，自己手里没有购置税凭证呀，而且那可是一大笔钱，几十万，那是犯罪啊！
但一想到自己为了拼微博人气，不但丢了工作还四处举债，王海鸰万分不甘心，既然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一不做二不休，这次只要拿到一笔定金，在大批“活粉”的拉升下，就能够和演艺公司签约，拿到签约定金再补上租车套现这个窟窿，应该没有问题。这样一想，王海鸰拿定了主意，找人做了一本假的车辆购置税凭证。
随后，王海鸰在网上发布了一条卖车信息，称自己有高档轿车一辆，因为要出国工作，急于脱手，以最优惠的价格20万元出售。
没过几天，一位周先生打来电话，王海鸰高兴地把他带去看车。周先生对车子非常满意，看了伪造的凭证，没有发现破绽，便说：“你一定要把车给我留着，我今天就可以付给你5万定金。”王海鸰一听说：“好啊，如果你现在就把定金给我，我就把车辆购置证质押在你手里。我们再签个合同，这个事就没有问题了。”两人当场签下了一份二手车买卖合同，付了5万定金，其余款项两个月内付清。
王海鸰拿到这笔定金，不但还上了一些催得紧的借债，还购买了大量“活粉”，整天忙得不亦乐乎，似乎成名就在眼前。
周先生几次打电话给王海鸰，说要把余款打给她，要求办理车辆过户手续，王海鸰怕事情提前败露，总是以各种理由拖延，有时干脆把电话关机。很快两个月过去了，她越想越害怕：如果拿不回来5万元，这事怎么了结？
4月2日，王海鸰觉得一直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就主动给周先生打了一个电话，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事情发生了一点变化，我的出国签证没有办下来，所以车子不能卖给你了，5万定金你放心，我肯定会还给你，不过你要给我一段时间。”周先生一听，当时就在电话里吵了起来。事后，周先生越想越不对劲，就到北京市朝阳区车管所调查有关这辆车的信息。这一查，周先生吓了一跳，自己付了5万定金拿到的车辆购置凭证竟然是伪造的！他立即报了警。
7月7日，王海鸰接到周先生打来的电话，周先生在电话里说：“车子你不想卖了也没关系，但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见一次面，把问题当面说清楚，我也就放心了。”王海鸰看周先生好讲话，没加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11日，王海鸰刚到达见面地点，就被冲过来的两个警察死死抓牢。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王海鸰因犯诈骗罪被批捕，目前此案正在审理中。锒铛入狱的王海鸰，回想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为明星梦所做的一切，尤其是不惜代价采用购买“粉丝”这样的手段来博人气，真乃当局者迷，后悔不迭。一夜成名的神话让自己迷失了方向，不惜铤而走险触犯刑法，走进铁窗内才真正懂得，通往幸福的道路从来就没有捷径。
（责编/方堃）
E-mail:fangkun212@sina.com
博客兴起，成就了流氓兔、木子美、芙蓉姐姐；紧随其后的播客更是造就了数不清的网络达人。对成名的渴望再加上网络传播的便捷、低成本，似乎成了一些青年男女追逐功利的捷径。王海鸰，一个有着出名成星梦想的女孩，在参加众多电视选秀节目屡屡受挫后，在“高人”指点下，另辟蹊径，想通过微博来推广自己，达到大红大紫的目的。然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为了提高人气和关注度，王海鸰不惜血本花钱买来微博“粉丝”，最后债台高筑，用租来的车去套取现金，走上犯罪道路，一朵青春之花凋谢在成名路上……
选秀屡败
“专家”支招
今年25岁的王海鸰，出生于北京市朝阳区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名工程师，母亲是会计。虽然家庭不是特别富裕，但王海鸰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父母还花费了许多金钱和时间去培养孩子的各种兴趣爱好，从小学到高中，王海鸰一直是班里的文艺骨干。慢慢地，王海鸰不再满足于在学生圈里表现自己，渴望有更大的舞台。
2004年6月，王海鸰坚持己见报考北京一所艺术类院校，她渴望有一天成為一个耀眼的明星。进入大学后，王海鸰很是刻苦，还积极参加许多社会实践活动。可是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社会让她捉摸不透，扎实的专业知识在包装和炒作面前显得微不足道，自己离成名成星的路好像越来越远。
2008年6月，王海鸰大学毕业后，发现自己面临着失业的尴尬境地，大多艺术院团都在改制裁员，根本进不去。万般无奈之下，她通过父亲的关系进了一家办公用品公司做销售。但她不愿放弃自己的梦想，只要听说哪个电视台或是别的媒体有选秀活动，都会报名参加，梦想着有一天可以一夜成名。虽然在北京的演艺圈内，她颇得一些音乐人的认可，可是每次选秀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2009年3月，王海鸰报名参加一个在全国很有影响力的省级卫视唱歌选秀节目，这档节目也是无数少男少女梦寐以求的“造星梦工厂”。一开始，王海鸰凭借扎实的声乐基础和良好的舞台表现力，通过层层海选，进入华东赛区100强。在100强进50强的比赛中，尽管王海鸰使出浑身解数，最后还是被淘汰了。这次打击之后，王海鸰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参加选秀节目。
5月1日，王海鸰在一次户外活动中，认识了知名网站策划人李杰，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她谈起了自己参加各种选秀的失败经历。李杰听完后，安慰道：“选秀节目并不能完全体现一个选手的实力，每个评委有自己的喜好，每个选手也不可能次次发挥良好，除此之外，再加上一些人为因素的干扰，以及电视台出于节省成本和广告盈利考虑，淘汰机制和程序设置会制约到某些选手。所以，你也没必要太失落。现在想展现自己的途径多种多样，只要你把握住机会，有一个好的渠道，一样可以大红大紫。”道别时，李杰提醒道：“微博现在是一种新兴的传播方式，日趋火爆，越是在它快速发展壮大的过程中，越容易成为舆论和人们关注的焦点和热点，你可以试着借助这个渠道，给自己造势……”
李杰的一番话，一下子又点燃起她压抑许久的梦想。王海鸰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因博客和播客而家喻户晓的网络红人：流氓兔、木子美、芙蓉姐姐……她暗下决心，剑走偏锋微博造势也许就是一条路呢，自己这次一定要把握住。
剑走偏锋
死拼微博
说干就干。6月，王海鸰在国内好几家知名网站开通了微博。她还认真研究了众多网络红人走红的套路，大多是语言出位或是一裸成名，但她认为这些都太低俗，她要靠“硬实力”来打造自己的粉丝团队。
王海鸰在微博里和大家交流一些选秀经验和注意事项，还把自己参加过的比赛和选秀DV放在网上。为了提高人气和关注度，每天不管多晚她都会坚持“织围脖”，还不断地转帖回帖，生怕错过一个“粉丝”。为此，她的工作业绩一落千丈，多次受到部门主管的批评。
眼看三个月过去了，“粉丝”依然寥寥无几，就在她为此苦恼不已时，发现自己的微博里有一个广告帖，正要删除，一句话吸引了她：1角钱，就可以在网上购买一个微博“粉丝”，如果你够慷慨，多花些钱，就可享受和大明星一样的众星捧月。王海鸰接着看下去，原来微博出现以后，一些人瞄准了微博用户想提高人气的心理，催生了一种新的经济——“粉丝”买卖。在王海鸰微博里发广告帖的人声称，除了出售新浪微博“粉丝”外，还出售腾讯、搜狐、网易的“粉丝”。
关注度就是资本！如果有人帮忙提升微博人气，即使花点钱也无所谓，想到这里王海鸰急不可待地按照帖子里的联系方式和卖家取得了联系。这个网名叫“职业粉丝”的卖家告诉王海鸰：“购买‘粉丝’的消费者多以年轻时尚一族居多，也有一些歌手和模特，以这样的方式增加自己的被关注度。”这名店主说，还有一些年轻人，互相之间会攀比，购买“粉丝”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一些公司也参与其中，大量购买“粉丝”，让自己公司的排名靠前，提升知名度。听完这些，王海鸰已经下定决心购买“粉丝”了。她通过网上银行给对方打款1万元，一下子就购买了10万个“粉丝”。对方信誓旦旦地承诺，第二天就可以看到效果。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里，王海鸰的“粉丝”团队从原来的几万人一下子猛增到十几万，她激动不已，照此下去，自己很快就可以蹿红网络了。可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人气又停滞不前了，那些“粉丝”似乎集体失语，不再发表任何评论，也不转帖。
王海鸰不明原因。直到12月，在浏览别人的微博时，看到这样一则报道：广州著名主持人陈扬因不满自己微博上出现“僵尸粉”而宣布停止更新微博。王海鸰不懂“僵尸粉”的意思，通过搜索才知道，所谓的“僵尸粉”，就是微博上的虚假“粉丝”账号，这些账号由系统自动注册或人为大量添加而成，因注册后基本不发帖，也不做转帖等任何动作而得名。大多数“僵尸粉”是手机用户注册时自动生成的，但网上更多的“僵尸粉”是一些网友从专业微博“粉丝”网店批发回来的。
王海鸰这才注意到，自己买来的微博“粉丝”都没有头像，名称都是一串数字或字母；没有或很少发博文；没有或只有寥寥几个“粉丝”；这些“僵尸粉”关注很多人，却从不转发、评论关注对象。
王海鸰有了上当受骗的感觉。因为购买“粉丝”，再加上此前参加各种选秀活动，她已债台高筑，为了早点还清借朋友的钱，不得不晚上到一些酒吧做兼职歌手，从酒吧回去常常是凌晨两三点钟了。
2010年1月5日，因为销售业绩一直太差，公司不再与她续聘合同。王海鸰一下子陷入失业状态。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有一家演艺公司表示了和王海鸰签约的初步意向，但还需要王海鸰多积累一些人气。为此，王海鸰决定把微博造势坚持到底。
通过一个微博好友，王海鸰了解到，随着微博名人、微博网站和淘宝网相继封杀“僵尸粉”，微博“粉丝”卖家们推出了“僵尸粉”的升级版——“活粉”。所谓的“活粉”就是有头像，资料齐全，由专人逐个添加并长期保持其活跃度，这类“粉丝”会在微博上不停地关注、转发和评论，而且由于是手工操作，所以“粉丝”量不会瞬间暴增，而是每天陆续增加，不会惊动微博管理员，可以长久提高微博的人气和关注度。这种“活粉”每个都由专职或兼职网友“养”着，会定期更新博文、发评论，看上去跟真的“粉丝”没什么两样，技术含量大大提升。不过当王海鸰问起价钱时，不禁吃了一惊，价钱竟然是“僵尸粉”的10到100倍。
吸取上次的經验教训，王海鸰这次货比三家，搜索出一百多家店。“你的‘粉丝’超过一百，你就像是本内刊；超过一千，你就是个布告栏；超过十万，你就是一份都市报；超过一百万，你就是一份全国性报纸；超过一千万，你就是电视台；超过一亿，你就是CCTV了。”这样的广告语随处可见。
王海鸰最后选中一家网店，这位名叫“众星捧月”的店主极力向王海鸰推销：“我这里的‘粉丝’绝对高质量，真人操作，由专人‘养着’，每天更新各种微博或是发表自己的言论，积累一定经验值的时候，才能卖得上价钱。活跃程度越高的‘粉丝’，价钱也相应越高。从我这里购买的‘活粉’，关注后不会取消，会持续更新，绝对不是空号。”“众星捧月”还说，让“粉丝”转发微博内容是7分钱一次，另外一次性购买500个以上“粉丝”可以得到特别优惠。
王海鸰犹豫不决，一方面想购买“活粉”给自己造势，另一方面，“活粉”的价格又高得惊人。
造势受挫
铤而走险
王海鸰犹豫了几天，可看到一个又一个靠网络走红的女生条件还不如自己，就再也坐不住了，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可是面对购买“活粉”的资金压力，她两眼发黑，束手无策：缺钱，快要把她逼疯了。
这天在浏览网页时，看到有人在论坛里发布求购二手车的信息，她动了心思：把自己昨天租来的别克车卖掉，就有一大笔钱到手了啊！但仔细一琢磨，自己手里没有购置税凭证呀，而且那可是一大笔钱，几十万，那是犯罪啊！
但一想到自己为了拼微博人气，不但丢了工作还四处举债，王海鸰万分不甘心，既然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一不做二不休，这次只要拿到一笔定金，在大批“活粉”的拉升下，就能够和演艺公司签约，拿到签约定金再补上租车套现这个窟窿，应该没有问题。这样一想，王海鸰拿定了主意，找人做了一本假的车辆购置税凭证。
随后，王海鸰在网上发布了一条卖车信息，称自己有高档轿车一辆，因为要出国工作，急于脱手，以最优惠的价格20万元出售。
没过几天，一位周先生打来电话，王海鸰高兴地把他带去看车。周先生对车子非常满意，看了伪造的凭证，没有发现破绽，便说：“你一定要把车给我留着，我今天就可以付给你5万定金。”王海鸰一听说：“好啊，如果你现在就把定金给我，我就把车辆购置证质押在你手里。我们再签个合同，这个事就没有问题了。”两人当场签下了一份二手车买卖合同，付了5万定金，其余款项两个月内付清。
王海鸰拿到这笔定金，不但还上了一些催得紧的借债，还购买了大量“活粉”，整天忙得不亦乐乎，似乎成名就在眼前。
周先生几次打电话给王海鸰，说要把余款打给她，要求办理车辆过户手续，王海鸰怕事情提前败露，总是以各种理由拖延，有时干脆把电话关机。很快两个月过去了，她越想越害怕：如果拿不回来5万元，这事怎么了结？
4月2日，王海鸰觉得一直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就主动给周先生打了一个电话，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事情发生了一点变化，我的出国签证没有办下来，所以车子不能卖给你了，5万定金你放心，我肯定会还给你，不过你要给我一段时间。”周先生一听，当时就在电话里吵了起来。事后，周先生越想越不对劲，就到北京市朝阳区车管所调查有关这辆车的信息。这一查，周先生吓了一跳，自己付了5万定金拿到的车辆购置凭证竟然是伪造的！他立即报了警。
7月7日，王海鸰接到周先生打来的电话，周先生在电话里说：“车子你不想卖了也没关系，但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见一次面，把问题当面说清楚，我也就放心了。”王海鸰看周先生好讲话，没加思索就答应了下来。
11日，王海鸰刚到达见面地点，就被冲过来的两个警察死死抓牢。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王海鸰因犯诈骗罪被批捕，目前此案正在审理中。锒铛入狱的王海鸰，回想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为明星梦所做的一切，尤其是不惜代价采用购买“粉丝”这样的手段来博人气，真乃当局者迷，后悔不迭。一夜成名的神话让自己迷失了方向，不惜铤而走险触犯刑法，走进铁窗内才真正懂得，通往幸福的道路从来就没有捷径。
（责编/方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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