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 追求内心上做一个硬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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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开年大戏《平凡的世界》里,王雷出演了灵魂人物孙少安,头上系着羊肚肚手巾,操一口地道的陕北话,那种不屈不挠死磕到底的执着劲儿打动了无数人。从阳光暖男金太狼到陕北农民孙少安,王雷用过硬的演技把经典形象深深印在了人们心里。下半年,他有三部作品来袭。在《裸嫁时代》里,他化身“北漂男”;在年代戏《铁在烧》、《怒火英雄》里,他再次演绎硬汉。问他是否感觉在经历一个事业的高潮呢,他的回答颇淡定,“高潮不在于数量,在于质量。就算有一百个戏一块儿播,如果都是烂戏也不是事业高潮,如果时隔三年有一个好戏播出,就是高潮。”


  采访当天,酷热难耐,拍外景时王雷还得穿着毛衣搭西服外套。大家伙儿都忙着扇风擦汗,有人心疼地对他说:“这么热的天儿,真难为你了。”“一点都不热,你们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当人们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时,他解释道,“在嘉兴,38度的天,我还穿着夹克,砰砰砰地打枪,你们想想,比这热多了,这点儿算什么!”几天前,正是数伏天儿,王雷还在嘉兴的马场里拍《怒火英雄》,这是一部年代英雄戏,王雷饰演一位热血青年。毒辣的日头儿下,跑在马场里,人们眼里的困难,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儿。于是,默默地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不要演讨巧的,你要演有挑战的
  初见王雷,觉得他有点酷。并不是因为他的衣着打扮有多特别,而是他周身散发出的气质。他只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搭黑色休闲裤,见面时化妆师已经给他打好了粉底,看上去比在电视里更精神更帅气也更加硬朗。不说话时,他的表情有些严肃。他的话不多,一开始面对记者的提问,他的回答只寥寥数语。直到谈起最近拍摄的《怒火英雄》里的一个长镜头,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在逼仄的火车车厢里,被敌人紧紧地追逐,王雷一边奋力逃脱一边与敌人厮打……这个长镜头足足有2分钟。看得人惊心动魄,王雷讲起来也兴致盎然。为拍摄这两分钟,他花了整整一天练习,真正拍摄时则一气呵成。不过有个小插曲:镜头拍摄过半,打斗时的碎玻璃顺着靴子掉进了他脚底,为了不中断,他一直踮着脚完成了剩下的戏。镜头结束,王雷靴子一脱,一大块儿玻璃碴掉了出来,把导演吓了一跳。然而这发生在王雷身上,一点不意外。话剧演员出身的他擅长处变不惊,举重若轻。
  1982年出生的王雷,被认为是年轻演员里为数不多的演技派。尤其在由路遥同名小说改编的热播剧《平凡的世界》里出色地塑造了灵魂人物孙少安,他的表演实力有目共睹。
  其实,当毛卫宁导演找他演《平凡的世界》时,他是拒绝的。当时他已准备要拍另外一部戏,且觉得《平凡的世界》不够商业。然而毛卫宁是这样说服他的:“你一定要来演,演这个戏才能证明你跟同一代演员有什么不同,我必须要用最好的演员来演《平凡的世界》。”这话打动了王雷。但起初,王雷想演的却是孙少平,文绉绉的,像他,而且讨巧,导演对他说,“你不要演讨巧的,你要演有挑战的。”
  演孙少安确实挑战不小。这挑战主要来自距离——“他关注的是怎么能吃饱饭,而我们关注的是要少吃。”琢磨来琢磨去,王雷找到了他们俩惟一的共通之处——执着,“他执着于追求有一天能吃饱,我执着于对艺术的追求。”以此为突破口,加上他很快学会了一口地道的陕北话,有一天,话一出口,感觉就出来了,“我发现,他所有的我都相信了,他的一切我都当成了自己的,演完我都有点后怕。”
  说到这里,王雷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陕北山村。他回忆起令他至今难忘的一场戏。他偷着给村民分地而被村书记田福堂告发时,他找他理论,气愤又委屈。演到中间,他的情绪一度失控,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然而他却不能哭,不然会显得太脆弱,他就得使劲儿克制,“最后,眼睛在抽搐,嘴和脸也在抽搐,这种表演才达到了非常好的一种状态。”回忆着,王雷似乎又感受到了相似的情绪,眼睛泛了红。“我已经完全融入到村里了,我已经就是孙少安了。”别人演戏需要酝酿情绪,而他演这场戏,却要把自己往外拽,得拼命给人讲笑话。
  特别有哥哥范儿
  这之后,王雷被问的最多的问题是:“你花了多长时间来做准备?”他则回答:“从我97年学表演就开始准备了,你让我演这个戏临时准备一个月没有用。”1997年,15岁的王雷考进入辽宁省艺术学校学习表演,踏上了演艺之路。2000年他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后顺利地进入了人艺。18年的表演经验,加上在人艺舞台上打磨出的表演功底让王雷在《平凡的世界》里迎来了一个高潮。他说,《平凡的世界》证明了他的实力,而且,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追求——成为一个艺术家。
  王雷热爱表演,并且喜欢钻研。从第一次拍电视剧开始,他就自己带着DV,每一个镜头都录下来,反复琢磨。他说演员得特别了解镜头才能演好,“什么时候变焦点、焦点在哪儿我都能知道,这个对表演有很大帮助。”每到一个剧组,他都被封为“演员队队长”,带着大家熟悉剧本,对台词,有时改编下剧本,还指导表演,“请了我来等于请了八个人,我又表演又做表演指导,又帮着改词儿,还弄调度。跟我合作过的年轻演员,都觉着学到了很多东西。”因此,人们都喜欢叫他雷哥。
  而对于他的妻子李小萌,王雷既是爱人又像一位兄长。十年前,王雷和李小萌因拍摄电视剧《大浴女》而相识相恋。后来,他们又合作拍摄了《我是老板》、《十送红军》等多部作品,包括《平凡的世界》。2013 年 7 月5 日,李小萌的毕业典礼上,王雷冲上台跪地向她求婚,李小萌喜极而泣,二人将近八年的爱情长跑进入了一个崭新的篇章。现在,已经结婚将近两年的他们,甜蜜如初。
  “在人艺排练时我就能感受得到他是个特别负责任的师哥,对很多年轻演员会保护,且有耐心,特别有哥哥范儿。”妻子李小萌这样评价他。王雷说因为自己是摩羯座,总想做得更好,操心的命。在军队大院里长大的他,从小就是孩子王,组织院里的孩子们吃饭,踢足球。后来发现,到哪儿他都是组织者,在中戏排练他组织,在人艺排练时他组织,在外拍戏时他也组织,于是,哥哥的角色算是坐实了。   和王雷对话时,的确能感受到他的自信和大哥一样的霸气。妻子李小萌在《平凡的世界》里饰演他的弟媳田晓霞,在同时出席一场活动时,她曾说,在戏里,她引领着一个男人(孙少平),而在生活中,她则被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引领着。当初她考中戏,就是王雷的主意。李小萌看王雷的目光总是充满爱意,甚至带着崇拜,在一次采访中她说了很经典的一句话,“不仰望自己的男人,仰望谁呢?”
   Q = 《北京青年》周刊A = 王雷
  这一代演员里终于有一个真正能演戏的了
  Q:你今年带着《平凡的世界》参加上海电视节,但最终没能拿到奖项,那一刻失落吗?
  A:失落?没什么啊,我觉得我在那儿有个七分钟的独白,比拿奖还来劲呀,给个奖都不换!一个人撑着这全场,下边也那么多人呢,这个心理素质我觉得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了的。
  Q:最初演孙少安时,你觉得和他距离很远,后来怎么走近的他?
  A:遇到一个角色不是说只准备了几天,不是说我演《平凡的世界》就去陕北体验生活一个月,没有用,那顶多让你皮毛上有一些了解,但是其实还是需要长期在表演上的积累,创作方法的形成。很多人还不大明白,其实作为演员,是有自己积累的一套方法的,不管是什么角色,都用这种方法来套,从而塑造出角色的形体、语言、表情、动作等等。
  Q:为什么只有你是一以贯之地说陕北话,其他人好像还是说的带陕北味儿的普通话。
  A:只要是那儿的人就必须说那儿的话,这很正常的。比如宋丹丹,她是个北京人,但演小品说东北话说得那么好,这就是水平嘛。现在表演这个行业里,大家经常会忽略一个水平的概念,只重视了态度,其实很多事儿没有态度问题只有水平问题。
  Q:拍完戏会不会不自觉地开始说陕北话?
  A:那还不至于。很多演员说拍了个戏走不出来了,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因为表演是个技术,千万不要迷信,它不是宗教,也不是神话,这个技术你掌握了以后,开拍,你就运用这个技术,关机,就不用了。不是说你演个军人,后来走到街上还觉得身上还有个弹片没取出来,那不可能。
  Q:你觉得哪些努力让你觉得特别值得或者难忘?
  A:每个戏里我都付出了很多,不管是拍了个烂戏,还是精品,只不过有可能这个作品出来后没达到我的预期,但是我付出的精力是一样的。
  Q:《平凡的世界》和孙少安这个角色对你来说意义在哪儿?
  A:意义就是,很多人评论说,这一代演员里终于有一个真正能演戏的演员了,这话说出来也显得有些不谦虚,但这个戏真能证明一个演员的实力嘛。一个80年代的城市人去演那个年代陕北农村的农民,演好是不容易的。现在好多片方来找我都是因为我演了孙少安,他们就认为我什么都能演,我觉得这就是这个戏带给我的。对于我人生和演艺生涯的意义就是,让我坚定了做艺术家的追求。
  Q:你眼里的艺术家是什么样的?
  A:我眼里的艺术家就是朱旭老师。艺术家其实是一种追求,我不能说我是一个艺术家,我永远要说我追求做一个艺术家。艺术家首先就是不停地有突破,具备一定的水平,然后要有一个比较健康的心态,有很好的人品。我从上中戏就开始说我想当一个艺术家,形成了一个比较正确的表演观。我觉得我对表演艺术的热爱已经不用走哪儿说哪儿,已经埋在心里了。
  Q:人们评价你是80后演员中对演技非常有追求的,你觉得80后演员大多是怎样的状态?
  A:我感觉,现在大部分演员还是追求热度吧,追求点击率关注度收视率票房啊,好像追求演技和艺术的挺少的,基本上都是对数据比较追求。不知道被谁洗脑了,都这样。其实艺术和热度这两点不冲突。我做这个首先是追求艺术,但追求艺术的过程中经常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名气、热度、关注度也好,但我们绝对不是为了热度去演一个戏、去塑造一个人物,我还是要奔着一个艺术形象去塑造人物,而且我一直是这么做的,不也成明星了嘛。
  Q:你现在排话剧和拍电视剧的精力怎么分配?
  A:人艺要是有话剧找我我就会去,外面的话剧目前还未考虑。
  穿着毛衣就叫暖男?
  Q:孙少安和你演过的很多角色都是血气方刚的,
  你觉得自己和他们有像的地方吗?
  A:有,因为我是军人家庭出身,从小就在军人堆儿里长大,所以我演军人比较容易找到感觉,比较能懂军人的许多情结。
  Q:你本身性格是什么样的?
  A:我比较随性,经常媒体采访的时候我得稍微搂着点儿,要不说得就太开了。
  Q:你是硬汉吗?
  A:“硬汉”的标签就像“艺术家”一样,太虚了太宽泛了,我觉得比较有追求和责任心的男人就叫硬汉吧。我觉得我还是追求做一个硬汉吧,追求内心上做一个硬汉。
  Q:如果用三个词来形容自己,你会选择哪三个词?
  A:随性,童趣,执着。
  Q:你的童趣表现在哪?
  A:我的微信名就叫“大男孩”,比较了解我的人也都知道我比较像大男孩。比如说拍戏的时候,我一看到哪座山、湖边、树林,特别漂亮,我可能跟导演建议,这会儿先等一会儿,我们几个演员到那边去拍张合影。然后跟道具服装说,给我们换一身跟环境比较搭的衣服。好像显得挺任性的,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童趣吧。搞艺术有一个赤子之心还是很重要的,所以经常提醒自己不能忘了童趣。
  Q:你有细腻的一面吗?
  A:有啊,就是逢年过节,跟父母一起吃吃饭,买买小礼物,这些事儿。
  Q:在妻子李小萌眼里你是个引领她的人?
  A:我确实对她的生活是有帮助的,夫妻当然要互相帮助了,她对我也有帮助。没有谁引导谁,说的好像我是她精神导师似的。她说的“引导”应该是我在某些方面比较成熟,可能比她更有经验,或者是想得更多一些。因为我们俩比较习惯于交流,所以她觉得自己也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成长。   Q:你觉得小萌最吸引你的特质是什么?
  A:善良,单纯,漂亮,可爱。
  Q:在爱情里,你和金太狼像吗?
  A: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他能让人轻松,我也差不多。但是不会天天想着法儿逗别人笑,多累啊。
  Q:你觉得自己是个浪漫的人吗?
  A:中戏求婚那事儿都浪漫到顶了我觉得,那是我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情。当时是临时起意,觉得挺有意思的,中戏那个地方也挺有意义的,就策划了两天。平时浪漫的小事儿做的比较少。
  Q:小萌说过你是个暖男吗?
  A:那倒没说过,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暖男啊,穿着毛衣就叫暖男?
  Q:就是让别人觉得很温暖。
  A:如果这样就是的话我肯定算。
  Q:你们俩平时在一起做的比较多的一件事儿是什么?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唱歌,她也喜欢。
  A:平时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儿是睡觉。
  Q:你能分享一下你和小萌的爱情保鲜秘诀吗?
  A:互相理解,互相包容,互相把对方当个事儿,互相把对方感兴趣的事儿当成事儿,在乎对方,多用用心,就是这样。
  Q:你和小萌会不会特意接同一个戏?
  A:有合适的就在一块儿拍呗,多好呀,没合适的也没办法。
  Q:你还会自己创作歌曲是吗?
  A:对,有想法了或者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写一写。我第一首歌就是拍《平凡的世界》的时候写的。也写过关于旅行的歌曲。我最近写了一首歌是关于神仙的,有点像李宗盛的《凡人歌》,表达了一种“世上没有神仙,你快乐就是神仙”的想法,得到了周围几个好朋友的好评,现在已经写了十几首歌了。
  Q:演戏的时候你都会带着吉他吗?
  A:会。就是收工以后没什么事儿,在房间里弹一弹。
  Q:以后会出唱片吗?
  A:会,有这个梦想,人总有权利想吧,既然要想,就想得好一点、难一点。
  Q:除了音乐,平时还喜欢做什么?
  A:足球,跟好朋友一块儿聚会,健身,聊天。
  Q:你每天都运动吗?
  A:对。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动方式,我是每天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如果时间太长的话很难每天坚持。只有把时间缩得很短,才能每天都拿出这么一个小时。这是跟奥巴马学的,奥巴马是每天40分钟。尤其在开工拍戏的时候,我永远知道我有一个小时是用来健身的,心里就特别有数。
  Q:听说你有做父亲的打算,你觉得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
  A: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跟孩子玩儿得不错,因为拍戏的时候跟小演员合作得都特别好,而且我都能把小孩儿给制住,很听我话。
  Q:你怎么理解优雅生活?期待的优雅生活是什么?
  A:优雅的生活,应该是一种生活的乐趣吧,是对生活的一种态度。你自身首先心灵上是优雅的,你的生活才会是美好的、有品质的。我期待的优雅……现在就还不错,有我爱的人,爱我的人,我热爱的工作、家庭,生活充实,美好。
  Q:听说你在拍《怒火英雄》时还给大家做好吃的,被称为“王大厨”,你平时喜欢下厨吗?你的拿手菜是什么?
  A:还好。偶尔有兴致了,或者朋友来家里做客,就来那么两下,但是一年也做不了几回。不过只要有食材,别太考验刀功,我什么菜都会做。烤大虾,糖醋虾,糖醋排骨,糖醋鱼,清蒸鱼,咖喱牛肉,牛排啊……什么都会。做菜跟演戏一样,能把一种菜做好,就能把所有菜做好;演戏能把一种角色演好,就也能把别的角色演好,这是个方法。
  Q:小萌最爱吃你做的哪一道菜?
  A:只要能做的都爱吃。
  Q:你喜欢什么颜色?今年的流行色是什么?玫瑰金是你喜欢的颜色吗?
  A:喜欢纯粹的颜色,比如黑色、白色。今年的流行色……没太关注,我觉得白色就是永远的流行色啊。玫瑰金也还好,但还是更喜欢纯粹的颜色。
  Q:你对英伦风格怎么理解?
  A:英伦风也是品位的一种象征吧,我觉得是一种含蓄的优雅和高贵。我自己也挺喜欢这种风格,比如西装,除了纯色的,有时候也会尝试格子的,英伦范的,看起来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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