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世家

来源 :少年文艺(1953)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hansi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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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生在一个制造玩具的家族,从我的曾祖父开始,就以制作玩具为生。
  我的曾祖父从制造万花筒起家。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一个货郎,背着纽扣、顶针之类的杂货和自己做的万花筒走街串巷,沿街叫卖。当他发现他的万花筒受到了孩子们的欢迎时,他果断舍弃了杂货的生意,专心制作并售卖万花筒。
  心灵手巧的祖父也热爱玩具,他堪称是手工制造玩具的天才。他十岁那年就做出了人生第一只铁皮小船。随后,他不断改良他的小船,直到小船能在河道里欢快地行驶,赢得伙伴们的艳羡。
  后来他用一只娃娃会跳出来跳舞唱歌的机械音乐盒赢得了美丽的祖母的心,并用祖母的嫁妆开了一间手工小作坊。当他有了孩子,也就是我的父亲和我的姑母之后,他开始制作娃娃来逗弄他们。
  祖父制作的会动的荡秋千的娃娃和打鼓的娃娃很快成为了玩偶界的明星,受到热烈的追捧。尝到甜头的他随后开发了一系列会动的娃娃:踢足球的娃娃、骑在猪上的小丑娃娃、亲吻的新郎新娘娃娃,凭着这些别出心裁的娃娃,祖父的事业登上了一个新的高峰。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厂房、自己的工人,他被人尊敬地称为“老板”。
  祖父去世后,玩具制造业传到了我父亲的手上,父亲不再局限于生产简单的几种产品,而是大规模制造各种各样的玩具,从儿童小算盘到儿童厨房玩具,从智力拼图到彩色积木,从各种玩偶到娃娃屋,简直包罗万象。我们的厂房比之前扩大了十五倍,产品也比以前多了几百种。
  我是这个家族的逆子。我从小喜欢活生生的小动物,厌恶玩具。我认为它们没有生命,冰冷冷的,我没有办法对它们付出一丁点儿感情。
  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父亲就说:“以后要把玩具的产业留给我唯一的儿子。”每次他抱着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是哭闹就是踢他。
  稍微长大一些后,无论父母送我什么玩具,我都丢弃到一边。我想要的是活生生的动物。
  父亲对此非常苦恼,他甚至认真地和我谈过,问我到底为什么不喜欢玩具,他到底怎么做我才可以爱上玩具,继承家族的产业。
  他带着一些痛苦的表情,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玩具世家,而你是这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不能让我们玩具制造业断在你的手上啊。”
  我冷冷地告诉他,只要玩具没有生命,我就不会喜欢玩具,我也绝不会继承家族的玩具产业。我说我将来要做一个动物学家,在野外四处探险,寻访珍稀动物的足迹。
  有一天,父亲的一个朋友来造访我家。他留着白色的大胡子,穿着古怪的黑色大袍子,吸着不合时宜的大烟斗,古老得好像是从时光缝隙里漏出来似的。
  “孩子,作为一个出生在玩具世家的人,来说说你最喜欢哪个玩具。”他笑眯眯地问我。
  
  我怀里搂着一只金色的小狗,吸吸鼻子,毫不在意地说:“我不喜欢玩具,他们没有生命。我喜欢的是有生命的动物。”
  我的小狗发出得意的咽呜声来应和我,我也得意地把小狗举给那位朋友看。
  父亲的朋友并没有理会小狗骄傲的撒娇,他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玩具士兵:“喜欢这个吗?”
  “不喜欢。他没有生命。”我摇摇头。
  “如果他得到了生命。你会喜欢他吗?”他喷出了一个烟圈。那烟圈竟然徐徐上升,在空中变成了一个灰白色的问号。
  “也许会吧。”我撇了撇嘴。他们大人总是喜欢把小孩当白痴来逗弄。可我已经十五岁了。他们也许忘记了,十五岁的孩子最恨这点。
  我有点不高兴被当作小白痴,抱着小狗跑出了客厅,跑到了院子里。
  我决定教小狗玩一个新的把戏。
  吃过晚饭,我已经把父亲朋友说过的令我不快的话完全忘记了。我专心致志地继续教小狗玩叼球的把戏。
  父亲的朋友已经走了,那个被他提到过的玩具士兵依然站立在架子上。
  我像往常一样,把小狗放到狗窝里,拿着一本书爬到了温暖的被窝里,只翻了几页,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
  我感到口渴,光着脚,踏着银色的月光,走出房间,想穿过客厅,到厨房去弄点牛奶喝喝。
  我打开客厅的灯,有什么声音,很微弱,但是我听见了。
  我的小狗在我的房间睡得正香。隔壁借来的三花猫一周前已经把我家的老鼠消灭干净了。
  是什么在发出声音?
  声音是从架子那边传过来的。
  我悄悄地向那个方向走去,有点后悔没有把小狗一起带来。
  那个玩具士兵正在沿着架子往下爬,他的胳膊触动了一个发条母鸡,小母鸡扑扇着翅膀旋转起来,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我想起了父亲那位朋友的话。
  “如果他得到了生命,你会喜欢他吗?”
  我光脚站在客厅的瓷砖上,寒意从脚底一直传到头皮。
  父亲的那个朋友,一定是个巫师。
  该死,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答应他,如果那个玩具士兵得到生命就喜欢他呢。我虽然是个男孩,可是从小讨厌和战争有关的一切,我不喜欢玩具士兵,不喜欢手枪玩具,还有什么战斗机、坦克,统统都不喜欢。
  
  模拟真正的武器制成供孩子玩耍的玩具,那些大人的用意在哪里?当然这大人里也包括作为玩具制造商的父亲。
  我只爱那些柔软的生命,那些有着呼吸的芬芳的活物。草地上纵情奔跑的兔子、春天的河水里新出现的小鱼、在枝头跳跃啁啾的鸟儿,甚至是荒野中危险的野狼。   可是一个冰冷的玩具士兵,在午夜时分得到了生命,正沿着架子爬下来。
  我该如何兑现我的承诺?父亲的那位朋友此刻一定正捻着白胡须,对着水晶球得意地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呢。
  我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已经爬下架子,正迈着正步向我走来的玩具士兵,光着脚快步地走回自己的卧室,全然忘记了自己口渴出来寻找牛奶的事实。
  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跟过来的玩具士兵关在了门外。
  我钻进变冷的被窝里,依稀听到微弱的敲门声。
  我用被子把耳朵捂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已经十五岁了,可是我的心还是怦怦乱跳,身体发着抖。我意识到自己是个胆小的少年,我在害怕一个变活的玩具士兵。
  我在害怕他那杆扛在肩头的枪吗?那东西几乎比我的钢笔还小,根本不会有什么杀伤力。
  那我在害怕玩具士兵身上的什么东西?
  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楚,那一刻,我被恐惧给紧紧攫住了。那士兵,他想干什么?爬上我的肩膀,吮干我的生命,然后代替我,在我家生活下去吗?
  我被自己的想象给吓住了,抖得越发厉害起来。
  过不了多久,我就发烧了。
  我在自己灼热的体温中混混沌沌地进入了睡眠中。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守在了我的床边。
  “孩子,你昨天半夜忽然大喊大叫起来。我和你父亲都被你吓坏了。我一摸你的额头,才发现你发烧发得厉害。”母亲说。
  我隐约记得梦里玩具士兵变得如建筑物一般高大,对我张开大嘴,想把我吞下去。于是,我就喊叫了起来。没有想到,梦中的喊叫惊醒了母亲。
  我看到她发间竟然有一丝白发,黑眼圈更加明显了。
  我有些愧疚。我都十五岁了,母亲还要把我当作婴孩一般照料。
  “母亲,我昨天午夜路过客厅,看到玩具士兵从架子上爬下来,后来,他还跟我跟到卧室门口,来敲我的门。”我故意说得很镇定。
  母亲用粗糙的手拂过我的脸孔:“孩子,你是发烧了,做噩梦了。没事,我已经请了医生过来。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她的眼睛里充满温柔的爱意。哦,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母亲的长命百岁。我是多么爱她。可是连她,都不相信我。
  我没有再辩解。再说一遍她也不会相信。
  等我病愈起床,发现玩具士兵已经骑在小狗的背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和邻居的三花猫展开了厮杀,而只有我见到这等童话场景,父亲和母亲均对此视而不见。
  过了一段时间,玩具士兵已然成为了我家一员,他四处溜达,用长枪射杀蟑螂,用刺刀和刺猬搏斗。可是无论他怎么卖力战斗,都无法得到我的喜爱。相反,我愈加讨厌小士兵和他引发的那些毫无意义的战斗。
  我试图用扫帚赶走他,他顽固地抓住门把手,在把手上荡来荡去,死活不肯离去。我把他丢到门外的垃圾桶里,可是第二天,他依旧神气活现地出现在我家的院子里,浑身散发着垃圾桶的腐败气味。
  我是个有着柔软心肠的人,我也无法痛下杀死他的决心,所以我只能无视他的存在,并在适当的时机对我的父母诉说对小士兵的不满。
  面对在微型战斗中打翻的花盆和满地的泥土,还有我的满腹牢骚,父亲和母亲无法不再正视小小士兵的存在。父亲在一个春日的午后对我坦陈,正是因为我憎恶没有生命的玩具,他担心我无法继承家族的玩具制造业,才请了巫师来对玩具士兵施以咒语,让他得到生命,好让我做下承诺,爱上玩具,将来好继承他的玩具制造业。
  “我们是玩具世家啊。”他意味深长地说。可我怎么觉得,父亲就像一个孩童,对待我,就像对待一个玩具。
  2
  春天转眼过去,随着萧瑟的秋季到来的,除了满地的落叶,还有征兵的锣声。
  战争打响了。到处都是母亲送别儿子的哭声和企图盖过慈母哭泣声的征兵高音喇叭声。
  我以为这一切与我们无关,我依旧逗弄我饲养的动物,小士兵依旧到处和动物们作战,留下满地的狼藉让母亲打扫。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征兵的红色信函竟然发到了我家。
  上面用刺眼的大字体写着,我已年满十八岁,需要服从国家的需要,进入军队,开赴战场。
  我们个个愕然,是不是弄错了?到了秋天,我才刚满十六岁啊。
  父亲和我拿着征兵函,来到了征兵的办公室,结果在那里碰了壁,被人粗暴地赶了出来,然后我们又到了登记身份的地方。
  “没有弄错。年满十八岁了。国家怎么会骗你?”办事员抬起戴着圆眼镜的脸。
  登记簿上把我的出生年月改过了,提早了两年。
  这时候,父亲才明白,有人故意做过手脚。
  父亲和我颓丧地回到家。
  “为什么会这样?”母亲的眼睛里噙着泪水。
  父亲吞吞吐吐地说:“我想大概是我得罪了将军。两个月前,将军找过我,要征用我的玩具厂做兵工厂。他的兵工厂缺乏厂房和人手。”
  “你怎么说的?”
  父亲懊悔地用拳头敲了敲桌子:“我当时拒绝了将军。我现在后悔啊。”
  母亲像一个麻袋一样瘫倒在藤椅上。
  战争对着每一个人的生活张开血盆大口,把那些个幸福、甜美、安逸,甚至空虚无聊、浑浑噩噩的过去、未来都一股脑儿吞了下去。
  第二天,我就被来征兵的人强行抓上了车。当我在隆隆的卡车上睁开疲惫的双眼,竟然感到了口袋里嗖嗖的响动。
  我往口袋里一看,小士兵正在对我微笑。那一刻,我感到一丝慰藉。对他的反感竟然在这个特殊的情境中被稀释了。
  十六岁的我和我的小士兵就这样被送上了战场,懵懂无知地面对着烽火硝烟、残肢断腿。
  战场上的一切都是残酷的。
  我甚至没有勇气去交朋友。因为今天刚刚交上的朋友,也许明天就命丧黄泉。我无法承受天天告别朋友的伤感。   在这种环境下,小士兵成了唯一一个和我说话的人。
  他经常摆出一副对战争懂得比我多的样子教导我,什么身为士兵就要勇敢,要为国争光。
  可是我在战场上看到的不是荣耀,而是死亡。
  “我连这场战争为什么要打响都没有弄清楚呢,我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去。”
  “我才十六岁,我连女孩的手都没有碰过,我连出国旅行都没有去过,我怎么会甘心死去?”
  “父亲还有一家玩具厂让我继承呢。虽然我不怎么情愿,可是比起在战场上莫名其妙地死去,我还是愿意回去当那个玩具世家的继承人。”
  深夜的营地里,我常常对小士兵抒发心中的牢骚和对死亡的恐惧。
  我害怕死去。我也害怕身边的人死去。
  我是如此热爱生命的一个人。
  我因为看到战友死去而流下眼泪的时候,小士兵还会爬到我的肩膀上,来擦我的眼泪。
  “千万不要让你的战友看到你哭。对于士兵来说,流眼泪不是光荣的事情。”他在我的耳边说。
  我点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3
  没有人预料到那场偷袭。
  那天晚上,我们在帐篷里睡得正酣。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以为是附近的野猪来偷吃东西。我爬起来往外走,紧接着,我听到一声枪响。
  躲在我口袋里的小士兵忽然跳了出来,我感到胸口猛烈地震动。
  小士兵代替我中了一枪。
  我把他带回帐篷,小士兵的伤口流着血,我笨拙地替他包扎伤口,他一脸无怨无悔的表情。
  敌人的偷袭并没有成功,我们的士兵用更猛烈的火力反击,来偷袭的那队敌军终于撤退了。
  战争终于结束了,我带受伤的小士兵回到了家。
  “父亲,你看看小士兵吧。他为了我而受伤了。”
  躺在床上的父亲睁开了眼睛:“我早就知道了。因为小士兵就是我。”
  
  我惊诧不已,一边的母亲点了点头,对父亲说:“你应该把关于小士兵的一切都告诉我们的儿子。他经历过战争,对生命有了自己的理解,他不再是孩子了。”
  “现在我把关于小士兵的一切告诉你。一开始,巫师把一个在我们工厂偷东西的顽皮男孩的生命连到了小士兵身上,作为对男孩的惩罚。我们本来说好期限是一个月,不让小士兵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没有想到,战争这么快来了。你上战场前一夜,我让巫师把我的生命连到了小士兵身上,这样,即使到了战场上,我也能陪着你。”
  父亲的胸口有一个伤口,虽然包了纱布,却依然有血从里面渗出。我这位充满奇思异想的父亲把自己的生命和小士兵连接在了一起,怪不得到了战场上的小士兵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父亲,你代替我中了一枪。”我握住了父亲枯瘦的手。一直以来,我总是以为他只把我当作继承人看待,而没有把我当作活生生的生命。我因此而怨恨过他。我为此后悔不已。父亲最珍爱的就是我的生命啊,他怎么可能不把我当作活生生的生命呢。
  我的眼泪滴到父亲的手上。
  他抬起头,用充血的眼睛看着我,发出一声低低叹息:“孩子,我以前满脑子就是我们家的玩具产业,总是跟你念叨我们是玩具世家。以后我再也不会逼你了。”
  父亲吃力地抬起他的胳膊,颤颤巍巍地抱住我,我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心跳。听着他的心跳,我好像又回到了被父亲整天抱着的婴孩时期,一句话莫名地跳到我的脑海里:父亲从来都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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