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会唱歌的牙医写了一本《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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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不会把他的心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音乐事业如日中天的1991年,他又对电影产生浓厚兴趣,不顾家人反对关掉诊所远渡美国。
  


  困住天才的只有亲情
  只要愿意,张洪量几乎做什么都能成功。
  “万般皆下品,唯有当医生。”父亲不厌其烦地对孩子们重复这句话,张家行医,读医学院成了下一代唯一的选择。
  尽管自称是家里唯一的逆子,张洪量还是满足了父亲的心愿,1986年考取台北医学院牙医学系,大学毕业后担任了自家牙医诊所的院长。
  牙医体面,收入也高,但毕竟是父亲的心愿,不是他的兴趣。做歌手收入低,可他自小就爱音乐,家里不让学,还是国小学生的他就私下找老师学编曲和配器。
  当了几年牙医,张洪量再受不了其枯燥辛苦,要转行。一番讨价还价后和家人达成最终协议:牙医的饭碗不能丢,一周出诊至少一天;其他空余时间可以做音乐。
  1990年,张洪量红了。《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囊括当年香港各主要颁奖典礼所有国语奖项,包括词、曲、制作、编曲、演唱。这首歌背后的故事也成了传奇:年轻的牙医想当歌手,按照内心对音乐的理解发行了第一张专辑《祭文》,扑街了。愤愤不平之下,他以做学术论文的严谨态度对音乐市场做了分析,将畅销歌模式从曲式、曲调到歌词进行了肢解,“写这种畅销情歌很容易,一个晚上就ok。”他轻描淡写。
  不像歌手,反像学者,这份分析报告立刻进了老板的眼。他的音乐天赋在理论支持下所向披靡,《美丽花蝴蝶》《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广岛之恋》……首首都成传唱两岸三地的热门金曲。
  成功来得容易,天才的心开始不安分。音乐事业如日中天的1991年,他又对电影产生浓厚兴趣,不顾家人反对关掉诊所远渡美国。
  那年纽约大学电影研究所有个短期研修班,在全球6000名报名者中选拔30人,张洪量毫无悬念入选。三个月念完,他对电影由热爱变成了挚爱。1995年起他减少了唱片公司的工作量,考入纽约大学研读电影制作专业,成为大导演李安的校友。此后3年,他跟着李安混,去对方剪辑室看如何工作;又认识了陈凯歌,蹲在《霸王别姬》的摄影棚里看导演如何拍摄;最后藉由在片场认识的施南生搭线,去徐克身边做了一段时间副导。
  张洪量玩得开心,父亲却不开心了。儿子的成就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就是个戏子。”10年后,他看着父亲的满头白发,突然有了悔意:“我爸竟然那么老了,他说我诊所关掉那一天起,就没有真正快乐过。”
  音乐才子张洪量消失了。诧异、惋惜、怀疑,别人用各色眼光看他,他不为所动地当回牙医,“这辈子好歹要为爸爸做件事。”此后不论如何折腾,出于对父亲的尊重,他的牙医事业一直没有间断,最终成为台湾最顶级的种植牙医生。
  身份栏里多了“牙医歌手”的称号,他挺满意。“歌手站在舞台上听万人欢呼,牙齿却要反过来服务病人。”二者互补,相得益彰。
  思想者张洪量的《黄书》
  “消失”的14年里张洪量做了很多事,但所有事加起来却变成了一本书——因这本书他又多了“思想者”的称号。
  书名在24年前就定下了。《黄书》,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书名,内容却极其严肃,涉及人类学、经济学、政治学、宗教学、历史学等,“讲述的是黄种人的过去和未来。”
  1991年在纽约留学时,他看到人种差异带来的融合与杂糅,冲突与碰撞,这为他提供了一个更为开阔的国际化的视角,“我决心要写一本给黄种人看的书。”
  念头生根了十余年,但一直忙着音乐和电影,直到恢复牙医身份才有时间深度思考,一边旅行一边满世界取材。
  对于未知际遇的着迷,是内心不安分者的“通病”。张洪量的旅程随心所欲又充满戏谑的浪漫,上午想到去哪里,下午就订机票出发。背包里只塞三件快干快洗的衣服,欧洲、北美、东南亚,没有一个地方难倒他。
  旅行有时是独自的,危险重重。冰岛不是华人的旅行热地,他的出现引起了小酒馆里金发美女的兴趣,两人正相谈甚欢,突然蹿出一位彪形醉汉,一拳打向他,幸好他有功夫底子快速闪过。后来才明白,原来美女早已名花有主。
  他还在拉斯维加斯遭遇枪战。和朋友聊完天离开小酒吧时,街道上突然跑过一个人,边跑边用手枪射击身后20多米的两人。恍惚间,张洪量以为误入了片场,津津有味地围观,几秒后他惊恐地发现这些是真家伙,“如果继续围观的话,大概枪子儿就进我脑袋了!”
  一家人的出游也不一定安全。在柬埔寨吴哥窟,他和妻子轮流背着刚满两个月的儿子爬石阶,半途中遇到一群野猴抢他的背包。为了保护家庭财产,他和猴子撕扯起来,还被抓伤,当晚便高烧不止。医生警告他:猴爪可能会携带艾滋病毒。提心吊胆了一个月,检查结果下来才松了口气。可此时该关注的焦点不该是孩子的健康吗?活泼的老爸竟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我是当医生的,小孩子就是不能娇惯。”
  每一段旅程都带给张洪量更多思考,也许他的所经之路便是黄种人的祖先们当年迁徙的线路。在这些路上是否也曾发生过种族间的战争?是否也有疾病带来的死亡?是否兴起和湮灭过我们不知道的信仰?
  谜团和答案最终成为他写在书中的故事。
  


  写情歌的人不懂爱情
  《黄书》实现了张洪量的夙愿之一,之二是那张念念不忘的扑街专辑。当年《祭文》惨败后,他写了几年情歌又旧态复萌,创作了《孔子不要打我》《老子有理》《东风》,市场还是不接受。
  几年后他听到周杰倫+方文山的作品,那张管不住的嘴忍不住又说了“大实话”:“这根本不是中国风,是从日本传承过来的,得归类为‘日本风’。”   我做的才是中国风!2014年11月,他睡在隔绝人声的录音棚里,脑海里突然波涛汹涌,一个意念说:你必须回去做音乐了。
  这是一张比当年的《忐忑》还要晦涩拗口的《神曲》。歌词字数打破世界纪录,足有2000字。张洪量絮絮叨叨着歌词,伴着几乎没有节奏感的古曲《流水》。
  旁人听不懂神人的音乐,倒是听出了里面讲述的失恋案例。8个失败的爱情,概括了张洪量婚姻前全部的感情经历。
  其实每首经典情歌都是他的恋爱血泪史,“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文艺工作者离不开爱情,张洪量的20多段恋爱就一个模式:女生喜欢上他,然后又抛弃他。
  1989年,他暗恋上一个台湾女孩,无奈别人有一位高富帅男友。某个台风夜他独自等待在她家楼下,对方没有下楼。伤心之余,有了《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1992年,专辑《蜕变》大卖,各种通告邀约如雪花般砸来,他在中山合唱团当指挥的女友却突然对他说“我要去美国念书”,张洪量二话没说跟着就去了美国。公司被他的神转折逼疯了,一年后,他却带着新歌《心爱妹妹的眼睛》回到台湾——女友有了新欢,他成了前男友。
  至于《广岛之恋》,故事的女主角是加拿大魁北克人。女生环游世界落脚台湾时认识了张洪量,两人相约同游贝加尔湖。多年后两人在北美再续前缘。这段甜蜜的时光维持了一个月,张洪量回台湾,两人异地恋了一年,他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再回美国,女孩却说:“你再也不用来找我了。”
  “我不明白她们喜欢我什么,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把我抛弃。”56岁的张洪量像个懵懂委屈的孩子,“我从来没有主动离开过她们。”但所有的失败总有原因,他想了良久,“应该是我太被動。”
  被动到他从不会主动示好,在“广岛之恋”中,直到那个加拿大女孩钻进他的被窝,他才明白对方的心。


娇妻在侧,儿女双全,张洪量说自己现在最爱的角色,是父亲。

  终于找到最喜欢的角色,父亲
  唯一不抛弃张洪量的人,最终成了他太太。妻子是一位立陶宛的前体操运动员,小他20岁。可就算结婚多年,这个感情上糊涂的男人还是坦言:“我也不知道她喜欢我什么。”因为被抛弃太多次,他总担心妻子会像前任们一样明天起床就离开他。好在太太不计较他的被动,一起生活多年,如今他成了10岁儿子和7岁女儿最温柔的父亲。
  当了父亲,创作灵感又不一样了。2015年12月1日的演唱会上,他非常隆重地向歌迷们推介新单曲《bpmf宝拉》。在这首歌中,那个飘在云端、不安分的张洪量落地了,化身超级萌爸。因为一双混血儿女不喜欢学普通话,他干脆为他们写了这首拼音歌,用四种语言的版本教孩子学习拼音,爱上普通话。
  随着他的付出,一家四口告别了小岛上的多年隐居生活,暂时搬到北京。在他最红的10年间,他的眼里曾只有美女、音乐、电影;而在过去的15年里,他收了心,享受家庭生活:给妻子送上一束浪漫的花,给孩子辅导功课,陪他们玩游戏。“现在走在街上看到的全都是小孩,他们怎么会那么可爱。”
  那么多角色,“父亲”是他最喜欢的。“我一生最大的期望就是过中等的生活,也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在一个范围内。”他一直都在为家庭妥协,为父亲当了牙医,环球旅行时带上家人,玩得再疯也不会忘记回家陪孩子做功课。
  张洪量已经实现了他过“中等生活”的愿望。
  台北市新生南路金华国中的前一站
  开住永和南势角的O南公交车
  装满了一个十六岁师大附中少年
  对一个金华国中少女的初恋
  人生中再也没有比这更纯洁的爱了
  虽然她让我大学联考前还荒废学业
  十八岁时台北医学院
  与师大国文系的皇帝殿登山联谊
  男女配对的丢钥匙游戏
  我们就这样天注定似的走在一起
  最终还是被不够爱她的我祝福了给别人
  ——摘自《神曲》
  因为低调惹出的绯闻
  不知道是不是感情失败太多次的原因,张洪量对婚姻生活保护得非常好。
  2011年,在滚石30周年北京鸟巢演唱会,张洪量带着一名立陶宛籍女子出席。原本滚石工作人员以为两人只是情侣,直到看到工作手册的艺人名单,该女子被注明是“张洪量夫人”,才惊觉,原来他结婚了!后经过盘问,张洪量才肯透露一点信息,称两人已经交往八年,在2010年结的婚。
  前不久,沉寂多年,感情一直很低调的张洪量竟然被爆出绯闻。新闻标题还很劲爆:歌手张洪量密会当红女星,激吻照片遭曝光。
  被网友爆出的照片中,张洪量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在餐厅角落处亲密交谈,有人猜测,那是美国影星查理兹·塞隆。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时,张洪量的澄清微博让大家大跌眼镜,原来,那个金发碧眼的“女星”正是他结婚多年的太太。因为平时露面太少,才会让大家误会。
  看吧,都是低调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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