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她父亲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
苏娅是我在此前供职的那家外贸公司认识的。因为同在一个部门，又出奇得投缘，所以当我后来决定辞职离开、另谋高就的时候，我们已经成了几乎无话不谈的闺密。
苏娅的家在外地，我和父母亲同住。于是有了什么心事，譬如和男友生气了、不想听爸妈的唠叨了等等，我都会去她那儿住上一晚。两个人喝着红酒，直到聊得山穷水尽，才会在半醉中睡去。
这样难得的友情，一直顺风顺水地向前走着，或者花香、或者眼泪，都是分享。我们各自谈恋爱的时候，彼此相约和对方找的另一半也要谈得来。那样的话，婚后也可多多走动，在多变的生活中，彼此好有个温暖的依傍。
结婚不到一年，我就发现那个男人有了外遇，然后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离了婚。那段伤心的日子，是苏娅陪我度过的。后来她老公被公司派往新加坡培训，我更是以她的家为温暖无碍的宅地。
一个周末，我去她家，开门的不是苏娅，而是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阿姨。苏娅的声音随即从厨房传来：“那是我妈，我爸妈来了。拖鞋自己换，进来吃西瓜。”
说着，苏娅穿着家常的布裙，端着一大盘西瓜，从厨房里闪了出来。然后，她冲着书房喊道：“爸，来吃西瓜吧！”
苏娅的爸爸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清凉”的着装，非常不自然地喊了一声：“叔叔您好！”
苏娅大大咧咧地介绍道：“这是雪儿，我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我比她大两个半月，她就相当于我妹妹。”然后她又对有些拘谨的我笑着说：“他们也是你爸妈了。”
苏娅的话让大家都放松了下来。
吃完西瓜，我和他们一家三口聊了一些诸如这个夏天好像太热之类的话题，就准备离开了。因为两个老人不常来，自己不能影响人家的天伦之乐，这点儿眉眼高低我还是有的。
苏娅把我又推坐在椅子上，说：“我爸妈都退休了，以后要多住我这边了。你何必拘礼，正好熟悉一下嘛。等下我妈要做家乡的打卤面，可好吃了。”
于是我留了下来。苏娅和她妈妈去了厨房忙活。我坐在小厅的长沙发上，她的爸爸坐在另一边。电视里在放一部韩剧。我的眼睛虽然盯着电视，但还是感到旁边有目光不时地瞄向我，眼神有点儿怪怪的，绝对不像是长辈看下一代的眼光。我心里很怪苏娅，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爸妈来了，不然我也不至于穿着肉粉色吊带和热裤就来了。
饭后，我们又坐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天。聊天的过程中，我能感到苏娅的爸爸有意无意瞟向我的眼光，我的感觉不会错，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我有些坐立不安，推说还有约，起身告辞。苏娅笑我说：“不会是相亲吧？”我笑说不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忍不住习惯性的温暧，我又去了
坐上出租车后，我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把尴尬的感觉全都呼出去了一样，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这是我认识苏娅以来，感到最不舒服的一次。她爸爸的眼神，让我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想，看来苏娅这个根据地以后是不能去了。虽然心里失落，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是如常的工作、生活；生活、工作。一下班我就回到自己的住处，不再给苏娅打电话。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接到了苏娅打来的电话，她劈头盖脸地对我一阵吼：“你是大小姐吗？以前不是每个周末都来的吗？我爸妈来了你就不来？懂不懂事？赶紧过来，咱妈做了绿豆排骨汤，你不来不开饭！”
我呆坐了好久，想着上一次苏爸的眼神，真是怕了。我决定找理由不去。但是，我在叠衣服的时候，忽然看到上次穿的清凉装，是不是因为我穿得过于“清凉”了？我极力说服着自己。
实在忍不住从前习惯性的温暖，我还是去了。但这一次，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穿着长裤和衬衫。苏娅开门的时候，一下子笑喷出来：“你没病吧？穿这么多！外面可是30多度耶。”
我也笑了，说：“拜托，人家真是感冒了好几天呢，吹空调吹的。”
照例是打招呼吃饭。苏娅穿得非常少，她是大方爽直的山东妞，她妈是山东人，她爸是上海人。这是我在这次吃饭时得知的。
苏爸非常整洁，应该属于老得非常好看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我心里忽然有了转变，人家只是把我当女儿看吧。想到这儿，心一下释然了，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饭后，苏妈要去洗碗，为了防止像上次那样和苏爸一起坐在客厅里，我抢着去洗碗。苏爸在我和苏娅洗碗时进来三次，都是问苏娅有没有需要他的地方，苏娅不耐烦地说：“爸，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要进来捣乱，我们两个还要说悄悄话呢……”
我决定冒险赴约说清楚
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一天中午，我突然接到了苏爸的电话，他说路过我公司，想和我吃个饭。
我当场吓得手冰凉。冷静了一下，我还是下了楼，带着苏爸来到附近一家披萨店。我强作笑颜道：“阿姨呢？要不要打个电话，我请你们一起吃披萨，苏娅一定还没有请你们吃过这个呢。”
苏爸的脸居然红了一下，“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让我感到我又年轻了。也许你会说我老而不尊，但是，人的感情很难说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你的那天，我就感到心乱了。像个年轻人不是吗？”
说着，苏爸自嘲地笑了笑。
直到这时我才得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苏爸的脸，那是一张布满沧桑却不失魅力的脸，粗犷、坚毅、慈祥这些元素巧妙地融在了一起。当你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眼神的杀伤力绝对不输给梁朝伟。难怪这样的眼神会让我心神不宁。我是个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的人，我的父母似乎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在吵，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婚。在心理上，我是需要年长男人的引导的。我之所以和苏娅要好，也是因为她的阳光心态和稳定的情绪。
苏爸看我若有所思，便说：“我不会冒犯你的。有时间喝喝茶，讲讲你的烦恼和快乐就好。”
莫名其妙地，我好像被催眠了一样，竟然点了点头。 也许是我太孤独了，也许是这种罪恶的秘密对我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我和苏娅的爸爸竟然开始了一种精神上的依恋。在我不忙的下午，我们坐在茶馆里聊天，居然非常的舒服。而我也没有或者是不愿发现我们两个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冷静下来的时候也会想，人性难道真的都有自己无法控制的一面吗？
在这样的黑暗之恋中，我的罪恶感越来越重，开始失眠和掉发……
不再将这个游戏进行下去
奇怪的是，整个进展，苏娅和她妈妈居然都在无知无觉之中。我知道，我和苏爸距离上床只有一步之遥，这也是我还能偶尔面对苏娅和她妈妈的理由。如果越过了那条线，我估计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去她的家、去见她全部的亲人了。
事情总得有个结束，我知道，男人都是只能向前的动物。而我，潜意识里也许只是想弥补自己童年的缺失，却无法把握住游戏的进展和性质，因为我只是一个感性的缺爱的女人，当爱来到时，不管它是不是有毒，我总是想自私地先占为己有。对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压得我几近崩溃。
我想随便找个男朋友，去苏娅家吃饭，让她爸爸自动停下来，但我根本不敢这么做。再说，苏爸这么有经验的男人，会一眼看穿我的把戏的。
我又想换掉我的手机号码，再换一家公司，然后永远地在她们一家三口面前消失……
正在我左右为难之际，苏爸约我见面。我想，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下定决心，告诉他不要再来打扰我。
苏爸看我的表情紧紧地绷着，温和地笑了，说：“要分手对吗？我想，如果我不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你这个小女孩儿就会一生背着罪恶感生活下去。”
然后，苏爸平静地告诉我，他已经时日无多，他和苏妈这次来就是看病的，但是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而你，”他深情地看着我说，“你长得非常像我从前的爱人，我们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在一起。是我不好，我贪恋人生的美好，我不想要我的人生有遗憾。一个半百的老人招惹你，是我的自私。”说完，他深深地低下了头。
怪不得，和苏爸约会后，我就发现他越来越瘦，我还以为那是被爱煎熬的，原来他是得了绝症。他和苏妈高高兴兴地陪在女儿身边，就是想度过这最后的天伦之乐。碰到我，到底是他的幸福，还是他的劫？他也许都没来得及想。
苏爸说完了，我的罪恶感减少了。这是约会以来的第一次，我和他长久地拥抱在一起，久久无言。
三个月后，苏爸走了。而我和他的秘密，也就此埋葬，再无任何人知晓。
办完苏爸的葬礼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苏娅家，因为一看到苏妈的脸，我还是会在内心审判自己，会感到深深的难过。
今年春节的时候，苏娅找到我，骂我为什么不去她家了，我笑着说：“你老公不是回来了吗？我吃醋呗，所以只好到处找人相亲，省下去你家的时间，兴许会早点儿碰到我的真命天子……”
说到这儿，我和苏娅拥抱在一起，却突然都泪流满面……我们谁都没说，其实我们流的泪，是为了同一个人……
“亲爱的朋友，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里轻轻地说。
我们的友谊还在，但是我，却再也不会去闺密家了。因为，在心理上，苏爸已经让我真正长大！
责编/毕春晖
E-mail： bchaa@163.com
微博网址： http：//weibo.com/bchaa
苏娅是我在此前供职的那家外贸公司认识的。因为同在一个部门，又出奇得投缘，所以当我后来决定辞职离开、另谋高就的时候，我们已经成了几乎无话不谈的闺密。
苏娅的家在外地，我和父母亲同住。于是有了什么心事，譬如和男友生气了、不想听爸妈的唠叨了等等，我都会去她那儿住上一晚。两个人喝着红酒，直到聊得山穷水尽，才会在半醉中睡去。
这样难得的友情，一直顺风顺水地向前走着，或者花香、或者眼泪，都是分享。我们各自谈恋爱的时候，彼此相约和对方找的另一半也要谈得来。那样的话，婚后也可多多走动，在多变的生活中，彼此好有个温暖的依傍。
结婚不到一年，我就发现那个男人有了外遇，然后我们以最快的速度离了婚。那段伤心的日子，是苏娅陪我度过的。后来她老公被公司派往新加坡培训，我更是以她的家为温暖无碍的宅地。
一个周末，我去她家，开门的不是苏娅，而是一个长得和她很像的阿姨。苏娅的声音随即从厨房传来：“那是我妈，我爸妈来了。拖鞋自己换，进来吃西瓜。”
说着，苏娅穿着家常的布裙，端着一大盘西瓜，从厨房里闪了出来。然后，她冲着书房喊道：“爸，来吃西瓜吧！”
苏娅的爸爸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清凉”的着装，非常不自然地喊了一声：“叔叔您好！”
苏娅大大咧咧地介绍道：“这是雪儿，我在这个城市最好的朋友。我比她大两个半月，她就相当于我妹妹。”然后她又对有些拘谨的我笑着说：“他们也是你爸妈了。”
苏娅的话让大家都放松了下来。
吃完西瓜，我和他们一家三口聊了一些诸如这个夏天好像太热之类的话题，就准备离开了。因为两个老人不常来，自己不能影响人家的天伦之乐，这点儿眉眼高低我还是有的。
苏娅把我又推坐在椅子上，说：“我爸妈都退休了，以后要多住我这边了。你何必拘礼，正好熟悉一下嘛。等下我妈要做家乡的打卤面，可好吃了。”
于是我留了下来。苏娅和她妈妈去了厨房忙活。我坐在小厅的长沙发上，她的爸爸坐在另一边。电视里在放一部韩剧。我的眼睛虽然盯着电视，但还是感到旁边有目光不时地瞄向我，眼神有点儿怪怪的，绝对不像是长辈看下一代的眼光。我心里很怪苏娅，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爸妈来了，不然我也不至于穿着肉粉色吊带和热裤就来了。
饭后，我们又坐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天。聊天的过程中，我能感到苏娅的爸爸有意无意瞟向我的眼光，我的感觉不会错，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我有些坐立不安，推说还有约，起身告辞。苏娅笑我说：“不会是相亲吧？”我笑说不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忍不住习惯性的温暧，我又去了
坐上出租车后，我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把尴尬的感觉全都呼出去了一样，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这是我认识苏娅以来，感到最不舒服的一次。她爸爸的眼神，让我一想起来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想，看来苏娅这个根据地以后是不能去了。虽然心里失落，但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是如常的工作、生活；生活、工作。一下班我就回到自己的住处，不再给苏娅打电话。
半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接到了苏娅打来的电话，她劈头盖脸地对我一阵吼：“你是大小姐吗？以前不是每个周末都来的吗？我爸妈来了你就不来？懂不懂事？赶紧过来，咱妈做了绿豆排骨汤，你不来不开饭！”
我呆坐了好久，想着上一次苏爸的眼神，真是怕了。我决定找理由不去。但是，我在叠衣服的时候，忽然看到上次穿的清凉装，是不是因为我穿得过于“清凉”了？我极力说服着自己。
实在忍不住从前习惯性的温暖，我还是去了。但这一次，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穿着长裤和衬衫。苏娅开门的时候，一下子笑喷出来：“你没病吧？穿这么多！外面可是30多度耶。”
我也笑了，说：“拜托，人家真是感冒了好几天呢，吹空调吹的。”
照例是打招呼吃饭。苏娅穿得非常少，她是大方爽直的山东妞，她妈是山东人，她爸是上海人。这是我在这次吃饭时得知的。
苏爸非常整洁，应该属于老得非常好看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我心里忽然有了转变，人家只是把我当女儿看吧。想到这儿，心一下释然了，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饭后，苏妈要去洗碗，为了防止像上次那样和苏爸一起坐在客厅里，我抢着去洗碗。苏爸在我和苏娅洗碗时进来三次，都是问苏娅有没有需要他的地方，苏娅不耐烦地说：“爸，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要进来捣乱，我们两个还要说悄悄话呢……”
我决定冒险赴约说清楚
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一天中午，我突然接到了苏爸的电话，他说路过我公司，想和我吃个饭。
我当场吓得手冰凉。冷静了一下，我还是下了楼，带着苏爸来到附近一家披萨店。我强作笑颜道：“阿姨呢？要不要打个电话，我请你们一起吃披萨，苏娅一定还没有请你们吃过这个呢。”
苏爸的脸居然红了一下，“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让我感到我又年轻了。也许你会说我老而不尊，但是，人的感情很难说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你的那天，我就感到心乱了。像个年轻人不是吗？”
说着，苏爸自嘲地笑了笑。
直到这时我才得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苏爸的脸，那是一张布满沧桑却不失魅力的脸，粗犷、坚毅、慈祥这些元素巧妙地融在了一起。当你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眼神的杀伤力绝对不输给梁朝伟。难怪这样的眼神会让我心神不宁。我是个从小就没有安全感的人，我的父母似乎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在吵，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离婚。在心理上，我是需要年长男人的引导的。我之所以和苏娅要好，也是因为她的阳光心态和稳定的情绪。
苏爸看我若有所思，便说：“我不会冒犯你的。有时间喝喝茶，讲讲你的烦恼和快乐就好。”
莫名其妙地，我好像被催眠了一样，竟然点了点头。 也许是我太孤独了，也许是这种罪恶的秘密对我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我和苏娅的爸爸竟然开始了一种精神上的依恋。在我不忙的下午，我们坐在茶馆里聊天，居然非常的舒服。而我也没有或者是不愿发现我们两个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冷静下来的时候也会想，人性难道真的都有自己无法控制的一面吗？
在这样的黑暗之恋中，我的罪恶感越来越重，开始失眠和掉发……
不再将这个游戏进行下去
奇怪的是，整个进展，苏娅和她妈妈居然都在无知无觉之中。我知道，我和苏爸距离上床只有一步之遥，这也是我还能偶尔面对苏娅和她妈妈的理由。如果越过了那条线，我估计我就再也没有勇气去她的家、去见她全部的亲人了。
事情总得有个结束，我知道，男人都是只能向前的动物。而我，潜意识里也许只是想弥补自己童年的缺失，却无法把握住游戏的进展和性质，因为我只是一个感性的缺爱的女人，当爱来到时，不管它是不是有毒，我总是想自私地先占为己有。对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压得我几近崩溃。
我想随便找个男朋友，去苏娅家吃饭，让她爸爸自动停下来，但我根本不敢这么做。再说，苏爸这么有经验的男人，会一眼看穿我的把戏的。
我又想换掉我的手机号码，再换一家公司，然后永远地在她们一家三口面前消失……
正在我左右为难之际，苏爸约我见面。我想，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下定决心，告诉他不要再来打扰我。
苏爸看我的表情紧紧地绷着，温和地笑了，说：“要分手对吗？我想，如果我不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你这个小女孩儿就会一生背着罪恶感生活下去。”
然后，苏爸平静地告诉我，他已经时日无多，他和苏妈这次来就是看病的，但是已经没有治愈的希望了。“而你，”他深情地看着我说，“你长得非常像我从前的爱人，我们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在一起。是我不好，我贪恋人生的美好，我不想要我的人生有遗憾。一个半百的老人招惹你，是我的自私。”说完，他深深地低下了头。
怪不得，和苏爸约会后，我就发现他越来越瘦，我还以为那是被爱煎熬的，原来他是得了绝症。他和苏妈高高兴兴地陪在女儿身边，就是想度过这最后的天伦之乐。碰到我，到底是他的幸福，还是他的劫？他也许都没来得及想。
苏爸说完了，我的罪恶感减少了。这是约会以来的第一次，我和他长久地拥抱在一起，久久无言。
三个月后，苏爸走了。而我和他的秘密，也就此埋葬，再无任何人知晓。
办完苏爸的葬礼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苏娅家，因为一看到苏妈的脸，我还是会在内心审判自己，会感到深深的难过。
今年春节的时候，苏娅找到我，骂我为什么不去她家了，我笑着说：“你老公不是回来了吗？我吃醋呗，所以只好到处找人相亲，省下去你家的时间，兴许会早点儿碰到我的真命天子……”
说到这儿，我和苏娅拥抱在一起，却突然都泪流满面……我们谁都没说，其实我们流的泪，是为了同一个人……
“亲爱的朋友，对不起，对不起……”我在心里轻轻地说。
我们的友谊还在，但是我，却再也不会去闺密家了。因为，在心理上，苏爸已经让我真正长大！
责编/毕春晖
E-mail： bchaa@163.com
微博网址： http：//weibo.com/bch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