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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对面那座楼,住着几个打工妹,罗罗是其中最漂亮的一个。每天上下班,我都能看见她,盯着她的背影,就要热血沸腾一下。想到自己又穷又丑,是人堆里的货,要娶罗罗做媳妇好像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于是回出租屋除了干咽唾沫,就是希望早点睡。
罗罗爱唱歌,嗓子特好,宋祖英那种,被洞庭湖的水浸润过的。打工妹爱唱歌很正常的,连五音不全的人都爱吼几句,以此解闷抒发乡愁。罗罗的最大特点,是爱将歌抠着唱,哪段好听唱哪段,让人听得正过瘾,没了。无首无尾地唱、即兴发挥地唱,是罗罗的特点。如此唱法最惹人的情思,有好几次将我从床上唱得跳起来,想跟两句,那边却没声了。
有次周末,我房里有聚会,家伙们开口闭口就是泡妞,一天嘴上不泡妞就没法过日子。说来难以令人置信,我不仅没泡过妞,连恋爱都没谈过,绝对的童男!家伙们基本上都是开过荤的,就老拿童男我开涮说事,将泡妞说得天花乱坠,说得我两眼发绿,然后很同情地问我想不想。
如此煎熬一个童男,实在很残忍!
我自尊心很受伤,气鼓鼓的,恨不得逮住谁揍一顿。奶奶的,你们不就泡过妞吗?很伟大啊?我靠!
当天晚上,正好罗罗又开唱了。嘴上泡妞正来劲的家伙们更兴奋,我灵机一动,觉得该涮家伙们一把了。漫不经心地说:“靠,我媳妇真烦人,又喊春了!”
媳妇?语惊四座。
“我说,哥们,有没有搞错?”座中一帅哥急得嘴眼歪斜,酸溜溜地问。
我嘣出那句,脚板心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见大家都紧张地伸着脖子,像是被人抢了心肝宝贝的样子,实在开心。于是继续编道:“是啊,咱俩都偷偷约会好长时间了……反正罗罗是我媳妇,信不信由你们。”
尽管将信将疑,屋里的椅子仍然倒了一排。
“说说细节。”座中有个爱好文学的家伙说。
我心想,不拿出真东西,家伙们是不信的,识破谎言,自己今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前不久我到厂人事部有事,顺手拿走了罗罗一张登记照,这会儿派上用场了。从床铺底下翻呀翻,突然多了个心眼,恶着眼神说:“哥们,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我曾答应罗罗,打死也不说的。我承诺,等我混到车间的拉长,再公布咱们的关系。否则,罗罗说死给我看。”
家伙们急着看秘密,都将胸脯拍得山响。看过照片,家伙们全没了力气,沉默了。
“睡过否?”有家伙估计暗恋罗罗也有些时日,仍然不死心地问。我吓了一跳,这可是个原则性问题呀,但事情闹到这份上,也只好硬撑了。
“操!如此幼稚的问题,也问?”
家伙们走后,我躺床上抖了一夜,越想越怕。要是罗罗知道有人在背后如此糟踏她的清白,还不操刀子砍人?
好在家伙们都很够意思,事后果然没透半点风声。不过,每晚罗罗一开唱,家伙们再不愉悦,而是小声地抱怨。“喊个鸟啊,都落花流水了,还喊……骚包!”我听见,心里刀割一般,觉得自己太缺德,对不起罗罗。
从那以后,我再在上班路上碰见罗罗,腿肚子就抽筋。过去欣赏美女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看见罗罗像看见了鬼,吓得头都不敢抬。
我决定辞工回家躲一躲了。
临走那晚,我就趴被窝里给罗罗写了份检讨书,又跑到夜市买了尊大肚子弥勒佛铜像。令人奇怪的是,罗罗居然在两天前也辞工回湘西老家了。
我没回湖北老家,绕道去了湘西。
罗罗正坐家门口切猪菜。见我突然出现,大吃一惊。我坐下后,诚恳地说明来意。罗罗像听天书一般,更惊讶地问:“有这种事?”我羞愧得半天没敢喘气。只在罗罗家呆了两个多小时,我就打转身了。虽说自己的道歉行动像一个玩笑,但我已感到一身轻松。走在湘西的小道上,竟忘了疲劳哼起了歌。哼着哼着,才发现自己哼的是罗罗经常唱的那歌,黑脸顿时红得像火烧。
我承认,心里的确爱罗罗,但漂泊者的爱,如果没有缘分,也只能留在记忆中。
罗罗爱唱歌,嗓子特好,宋祖英那种,被洞庭湖的水浸润过的。打工妹爱唱歌很正常的,连五音不全的人都爱吼几句,以此解闷抒发乡愁。罗罗的最大特点,是爱将歌抠着唱,哪段好听唱哪段,让人听得正过瘾,没了。无首无尾地唱、即兴发挥地唱,是罗罗的特点。如此唱法最惹人的情思,有好几次将我从床上唱得跳起来,想跟两句,那边却没声了。
有次周末,我房里有聚会,家伙们开口闭口就是泡妞,一天嘴上不泡妞就没法过日子。说来难以令人置信,我不仅没泡过妞,连恋爱都没谈过,绝对的童男!家伙们基本上都是开过荤的,就老拿童男我开涮说事,将泡妞说得天花乱坠,说得我两眼发绿,然后很同情地问我想不想。
如此煎熬一个童男,实在很残忍!
我自尊心很受伤,气鼓鼓的,恨不得逮住谁揍一顿。奶奶的,你们不就泡过妞吗?很伟大啊?我靠!
当天晚上,正好罗罗又开唱了。嘴上泡妞正来劲的家伙们更兴奋,我灵机一动,觉得该涮家伙们一把了。漫不经心地说:“靠,我媳妇真烦人,又喊春了!”
媳妇?语惊四座。
“我说,哥们,有没有搞错?”座中一帅哥急得嘴眼歪斜,酸溜溜地问。
我嘣出那句,脚板心已经开始冒冷汗了。见大家都紧张地伸着脖子,像是被人抢了心肝宝贝的样子,实在开心。于是继续编道:“是啊,咱俩都偷偷约会好长时间了……反正罗罗是我媳妇,信不信由你们。”
尽管将信将疑,屋里的椅子仍然倒了一排。
“说说细节。”座中有个爱好文学的家伙说。
我心想,不拿出真东西,家伙们是不信的,识破谎言,自己今后的日子更不好过。前不久我到厂人事部有事,顺手拿走了罗罗一张登记照,这会儿派上用场了。从床铺底下翻呀翻,突然多了个心眼,恶着眼神说:“哥们,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我曾答应罗罗,打死也不说的。我承诺,等我混到车间的拉长,再公布咱们的关系。否则,罗罗说死给我看。”
家伙们急着看秘密,都将胸脯拍得山响。看过照片,家伙们全没了力气,沉默了。
“睡过否?”有家伙估计暗恋罗罗也有些时日,仍然不死心地问。我吓了一跳,这可是个原则性问题呀,但事情闹到这份上,也只好硬撑了。
“操!如此幼稚的问题,也问?”
家伙们走后,我躺床上抖了一夜,越想越怕。要是罗罗知道有人在背后如此糟踏她的清白,还不操刀子砍人?
好在家伙们都很够意思,事后果然没透半点风声。不过,每晚罗罗一开唱,家伙们再不愉悦,而是小声地抱怨。“喊个鸟啊,都落花流水了,还喊……骚包!”我听见,心里刀割一般,觉得自己太缺德,对不起罗罗。
从那以后,我再在上班路上碰见罗罗,腿肚子就抽筋。过去欣赏美女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看见罗罗像看见了鬼,吓得头都不敢抬。
我决定辞工回家躲一躲了。
临走那晚,我就趴被窝里给罗罗写了份检讨书,又跑到夜市买了尊大肚子弥勒佛铜像。令人奇怪的是,罗罗居然在两天前也辞工回湘西老家了。
我没回湖北老家,绕道去了湘西。
罗罗正坐家门口切猪菜。见我突然出现,大吃一惊。我坐下后,诚恳地说明来意。罗罗像听天书一般,更惊讶地问:“有这种事?”我羞愧得半天没敢喘气。只在罗罗家呆了两个多小时,我就打转身了。虽说自己的道歉行动像一个玩笑,但我已感到一身轻松。走在湘西的小道上,竟忘了疲劳哼起了歌。哼着哼着,才发现自己哼的是罗罗经常唱的那歌,黑脸顿时红得像火烧。
我承认,心里的确爱罗罗,但漂泊者的爱,如果没有缘分,也只能留在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