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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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什么好什么  王小姿
  
  大学文字学老师教导说:
  “好什么好什么”这种用法,好香港好香港哦。
  今儿哼歌忽然想到——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这咋说?又及,我没事儿哼哼这歌,看来真的离神经不远了。
  小时候,《知音》还是《故事会》还是《读者》上有篇文章。
  说美国宇航局(啊,忽然简直不好意思复述该故事)想找一种在太空使用的笔。
  这种笔不需要灌水儿,可以不受重力影响,云云吧。
  “把科学家难坏了!怎么也发明不出来!于是登报向公众求助。”
  唉。接下来如你所料,“信片如雪花般飞来”。群策群力,全民都在发明太空笔。“雪花般飞来”的信片中,有一封,只有一行字,上面写着:
  “请问,试过铅笔了么?”
  在天涯看到一个长帖讨论到底什么洗面奶好用。
  日系韩系欧系美系洗面奶正面交锋,热烈PK,血肉,不是不横飞哇。有说某洗面奶卸妆很好,有说某洗面奶去油很赞,有说某洗面奶“洗得超干净”。
  我就很想雪片般飞去一封信,问问她们:
  “请问,试过香皂了么?”
  我外甥,4岁男童。
  到现在,只要电视屏幕上出现一美丽女性。
  他必指着那位女性,大声宣布——“姨妈!”
  据反映,他平时的口头禅就是——“姨妈漂亮。姨妈漂亮。姨妈漂亮。”
  啊,不好意思各位,该姨妈,区区在下是也。
  so啊,教育果然就要从娃娃抓起!
  亲爱的邢家猪宝宝、孙家猪宝宝:
  我是你们小姿美女阿姨,你们虽然还在襁褓中,但一定要及早确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胖瘦观,标准如下——
  1.你们小姿阿姨这样的人,都是好人;
  2.你们小姿阿姨做的事情;都是好事;
  3.你们小姿阿姨类似模样,都是美女;
  4.你们小姿阿姨类似胖瘦,都是标准。
  预祝你们只喝奶不吐奶,白天玩晚上睡,奥运会开幕后,不跟着瞎兴奋胡闹腾、尿尿清亮以及拉屎不臭,以每周一公分的速度匀速长大。
  此致,行挠脚心礼!
  
  帅比啥重要  任 田
  
  表妹昨天结婚2周年纪念,向我汇报她的消费明细。在西安那个地方真是便宜:两人看电影(办卡)20元,吃牛排(没点太贵的)70元,消磨几小时浪漫时光居然花不到100块,真让我郁闷。但她随后补充,因为买了一件大衣,所以又超支了。
  同事陪嫂子逛街,遇到嫂子男粉丝,粉丝好年景里赚了些钱,怯怯地伸出橄榄枝。嫂子笑道:“切,我娃都10岁了。”粉丝突遭打击,眼巴巴泪光闪烁,不信。嫂子马上致电老公,叫娃出来见叔叔。娃果然10岁,粉丝退一步问:“那,可否离婚?”
  前一个男主角,有点帅;后一个男粉丝,有点钱。未嫁时,我们先是喜欢帅的,长了点头脑和经验后,我们倾向有钱的。因为帅看惯了,就无所谓帅了,再帅到陈冠希那份上,不仅无用,更兼有毒了。有媒体做专题说,好看的男人普遍介于笨跟很笨中间,因为帅哥从小就忙着收情书,哪来时间翻书,没笨死就要偷笑了。等工作了,大家看重的是你的职位,车子款式,每月进项……因为钱是永远不会看习惯的——如果乔治·克鲁尼是个捡破烂的,梁朝伟是个送快递的,没有电影角色包装,谁也不会多看两眼。在男女的世界里,男人不喜欢帅哥,嫌他“娘”;女人不放心帅哥,怕他花,帅一旦被看作洪水猛兽比不帅更糟糕。
  大S和小S曾经私下议论,说陈冠希有一种让女人想占有的气质。但她俩台上装羞涩,台下没行动,可见帅就帅了,帅不重要。倒是电脑修一修全世界都自动发艳照,到现在都不知是谁发的,真是男颜祸水。这年头,帅靠后,想嫁进豪门的人越来越多,陈文媛临门一脚射偏,不仅她自己蔫了,看客都跟着唏嘘,怎么没人说:“哎呀,钱算什么呀。金少爷明明没陈GG帅呢。”
  曾有一朋友,不帅且无钱,长年无工作在家打游戏。老婆(那时候还是女朋友)做“野模”赚钱养家,每天也没有多少收入,但永远一盒饭一包烟不短他的。后来怀孕了,在逼仄的家里扶着腰拖地,老公还是一味打游戏,大家纷纷置喙:“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呦,女人真瞎了眼,当初也不知图他什么……”再后来,他突然发迹了,孩子满月的时候老婆养尊处优,左右搀扶,满月酒摆得隆重光鲜,大家啧啧称赞:“这女人真是有眼力……”唉,什么帅不帅,钱不钱,缺少的那一方永远觉得彼岸花开。还是善于等待比较重要。
  
  难以取悦的旅行  独 眼
  
  办公室的人把我说成“衰神”,误火车、遇暴雪,还曾在机场里和飞机上各喝了水吃了饭,睡了一觉,彻底醒了,飞机仍然没开,每当大家出差遇到特殊情况时,我总亲临现场,出场率太高,欲哭无泪。
  去埃及,他们也做好了把不如意归结到我身上的准备。从另外的角度讲,组织内部有我这样以供怪罪的人,是好的。
  登上那架要开14个小时的飞机,座位全在最后一排,靠背不能调节,紧贴着卫生间,我背后的声音像宇宙吸尘器正吸走整条银河。紧接着,我们落地就赶上机场过街楼失火,警察们端着冲锋枪大喊:“Go!Got Go!”去金字塔的路上堵车,夜里火车晚点。
  钻进我们的“尼罗河上的惨案”游轮,不仅房间被安排在了船尾发动机的上面,一路阴天,举着香槟在甲板上晒太阳的想象换以裹着毯子河风中瑟瑟发抖的木乃伊式惨相。更令人意难平的是,我们跟同船的日本团铆上了,每每紧张兮兮去往一个神庙,他们都比我们早到十几分钟;我们急匆匆在“就要开了”的威胁声中跳上船,十几分钟后绅士贵妇们才谈笑风生优雅地回来。我们早上5点坐来回8个小时的车去看1个小时的阿布辛贝隆,人家飞机来回。风尘仆仆只想趴下地回到船上,他们正在酒吧愉快地唱着歌。好不嫉妒。
  挨到下了船,先是想看的几个特色帝王陵都没看成,再是站在著名的里面净是华丽壁画的王后墓前,才被告知保护维修中,不开放。旁边的凉亭里,日本团的先生太太们听过讲解出来排队,鱼贯而入。“他们有埃及博物馆开的特别通行证。人手一份。”我们自以为做足功课,每人手里有厚达50页以上的参观资料,却从没见有人提到远在开罗的埃及博物馆还提供这种服务。我只好掏出中英文工作证,说“保护!我们就是搞文物保护的。让我们进去!”无论是清凉油还是美元都没能贿赂倒管理员。在持续被埃及那恢宏又过于悠久的神庙、陵墓们摧毁了历史优越感之后,又被日本团在经济和组织方式上比了下去,这简直就是隐喻。
  衰运并未终结。晚上在著名的卡纳克神庙看声光表演,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雨声逐渐超过了抑扬顿挫的讲解声。我们只好把屁股底下的垫子翻上来铺在腿上,再把背后的垫子顶在头上。你能想象么,在雨中,三个人顶着一个长垫子的造型。身经百战衰气逼人如我,内心也涌动着想哭的凄凉。   直到我们看到瓦蓝瓦蓝的红海,之前种种不悦都暂且尽收身后,纷纷在小艇里换了泳装纵身跳海。……啊,这海水……原来非洲也有冬天……看船上那一排埃及人笑得多甜。
  
  我的名字叫……  何袜皮
  
  以前新开学上台介绍自己,大家都会拿名字组词,比如美丽的“丽”,智慧的“慧”,英俊的“俊”。我是晴天的“晴”,爸爸的解释是这样的:那一年冬天江南连绵大雪,就在我出生那刻突然雪停天晴,阳光直打在妈妈的肚子上。加上一个表达疑问的姓氏“何”,是想知道以后的人生道路是否永远晴天。这么幼稚的问题,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上小学后爸爸又想为我改名,家里信基督教,我幸运地出生在圣诞夜,那么就叫何圣诞吧。可没几天,我的绰号就从何仙姑变成了何生蛋。为了严肃的学习气氛,只好还原。
  这证明大学生爸爸取名时非常草率。因为在出生前以及出生中,医生都料定是名男婴,所以男名已有ABCD待选了。结果姑妈出来说是女孩。他当即脸色一沉,拂袖而去。两年后堂妹出生。记得“晴雯”这姑娘吗?父亲于是同样草率地把雯字拆出来给了堂妹。但他可不敢加上那一句:以后人生道路上是否永远是阴天?
  小时候特别羡慕复姓同学,学校里有叫欧阳、皇甫、司徒的,那四个字的名字在榜单上很好找,而且至今觉得他们生来不凡(如果你身边有一个复姓的窝囊者,欢迎向我举证)。还有那些不像名字的名字也都让我嫉妒,比如我认识的史书、是非、伶俐、黄山、黄河。后来看武则天传,开始好奇名字和命运的关系。这个命特别好的女皇有改名的癖好,在虐杀情敌王皇后和萧淑妃后,将她们家族的姓分别改为“蟒”和“枭”,又给自己造了个“曌”字为名,意为日月当空,照耀山河大地。
  有人给我推荐大山里的改名先生,报上名,他不假思索、滔滔不绝,最后在电话那头叹起来不好,不好!你要立刻改名,否则将来一无所有!那可怎么办呢?别急,他已报上银行账号。一问,买名费可真贵。再问推荐者,他已乖乖汇钱去,换得好名若干。我借来在算命网上一一验证,都是99.5分!于是大胆推测一下,这位深山里的神仙是不是正用同一套系统给人改名呢?
  我决心自力更生,以节省千元取名费。三天之后,尝草药般试遍各种名字之后,终于挖到了宝贝:99.5分的何袜皮!这三个字凑在一块儿,立刻挂上了我的MSN。某天一位成都女孩再也坐不住了,跳出来问我,这词是上海话里用来骂人的吗?晕后又醒来,我决定给武望、某领导和在好莱坞红得发紫的大陆女明星测算分数,果真,得分平平。我终于能破除迷信面对人生了。
  又逢百年罕见大雪,直到婚礼前一天,愁煞爸妈的阴霾终于过去,阳光普照大地。站在酒店门口,妈妈赞许道:你爸爸给你取的这名字真是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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