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娘,什么让你为陌生人泣血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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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读多了亲兄弟分家产分得头破血流的新闻,也读多了儿子不赡养亲生父母的故事,我们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然而今天我们所说的这个妇女,与一个白血病孩子毫无关系,可她满腔热忱地帮助那个孩子,甚至为他跪地乞讨。我们不禁要问:这事是真的吗?最近,笔者赶赴湖南省株洲县,采访到了这个感人的故事……
  
  一、幼童遭遇绝症困扰
  
  6岁的帅帅是湖南省株洲县渌口镇某小学一年级学生,聪明伶俐,活泼可爱。2004年1月24日,他忽感头晕无力,鼻子鲜血直流,而且流血不止,马上被送到医院检查,全家人都惊呆了:竟是白血病!
  帅帅随即被家人送到湘雅医学院附二医院治疗。医生说,虽然这病非常危险,但幸亏这种类型的白血病还有希望治愈,但需要加紧治疗,而且需要四个疗程,长达四年漫长的时间,需要数十万的花费和大量的精力。
  帅帅的家境却非常困难:妈妈是一个单眼失明的残疾人,一家三口的生计都靠当搬运工的爸爸,要拿出这么一笔钱来治病,无异于痴人说梦。帅帅父母将家里所有的财物变卖一空,并准备将住房卖掉,但这些加在一起相对于这笔巨额医疗费仍是杯水车薪,陷入困境的他们整天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这时,有好心人将帅帅的不幸遭遇汇报给了县委和县政府。县妇联等部门联合向全县机关单位发出了挽救帅帅生命的倡议书,并一下子捐款上万元,送到了帅帅家人手中。
  
  二、好人横空出世将帅帅拉出死亡阴影
  
  帅帅的故事在县电视台播出后,渌口镇上一名叫谢玉莲的妇女无意中看到了这则新闻。当看到电视里面色苍白的帅帅躺在病床上,鼻子被皮管插得满是新伤旧疤的惨状时,谢玉莲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她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便到了帅帅家中。帅帅的父母在长沙照顾儿子,谢玉莲见到了帅帅的奶奶,听老人说帅帅又面临无钱的尴尬而准备回家时,她震惊了——她知道,回家只有等死!她想:我一定要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一家走出困境!于是,她爽快地将身上仅有的200元钱交给了帅帅的奶奶。接着,她又语重心长地安慰帅帅的奶奶等亲人:“干着急是没用的,只有积极想办法,争取社会上各方支持,众人拾柴火焰高,积少成多,这样才能挽救孩子!”
  但拯救行动如何着手呢?谢玉莲自家的生活非常困难,夫妇俩已下岗多年,靠种菜为生,哪里有什么积蓄?只有依靠社会各界好心人的力量。但她知道,如今有人冒充有困难而不择手段地骗取好心人的同情与慈悲,四处化缘必定困难重重。但她经过一夜的思考,已有了主意。她做好了充分准备,她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意志与诚意,无论困难有多大也一定可以打动好心人。随即,她说出了一个主意:明天,自己亲自带着帅帅的奶奶到伏坡庙前跪地募捐。伏坡庙是该县的一个名胜古迹,每天有很多人来此休闲娱乐。在此跪地募捐,必然引起很大的反响。她说出她的想法,帅帅的奶奶吃了一惊:第一,活到花甲之年,老人从没有向人求过情,更别说向人下跪,她实在不好意思;第二,更不好意思的是,还要连累谢玉莲一起跪地求款,这样欠的情也太多了吧?但谢玉莲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不要有顾虑,这是正确的事,为了挽救孩子,为了争取大家的同情与理解,什么苦都值得吃!什么面子观念都得放下!”帅帅的奶奶感动得热泪盈眶。
  回家后,谢玉莲便打电话给几个好朋友,说了帅帅的不幸遭遇,她动员她们积极捐款,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明天,我要在伏坡庙前跪乞,求大家发善心捐款!请你们都来助阵!”那些朋友了解她乐于助人的个性,被她的精神深深感动,并赞成她的提议,都纷纷解囊,一下子凑了一万多元钱,并答应于次日来到伏坡庙前声援支持。
  第二天一大早,谢玉莲便早早地来到了伏坡庙前。她的几个朋友也来了。谢玉莲将自己起草的倡议书挂在庙门上,便开始长跪在冷冰冰硬邦邦的地板上,请求大家大发慈悲,扶危济困,挽救帅帅危在旦夕的生命。好奇的人们围了过来,听完她声泪俱下的哭诉,议论纷纷。有人看过电视知道帅帅的事,也有些人死活不肯相信,认为这是她们的一种骗术,害怕上当。但众多好心人还是相信了她们,听说跪地的中年女人是一个与帅帅素不相识的人时,很多人感动不已,纷纷解囊相助。一天下来,募得了上千元钱。
  此后的几天,谢玉莲都是早出晚归,在伏坡庙前长跪不起,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前来捐款的人络绎不绝,几天里凑了数千元钱。而几天下来,谢玉莲的膝盖却已跪得又青又肿,疼痛难忍,连走路伸屈都很疼。她的几个好心的朋友被她的诚心打动,也陪着她跪在地上,祈祷上天给帅帅带来好运气。于是,最为感人的一道风景出现了:几个中老年妇女跪在凹凸不平的石板地上,一脸的焦灼与沉重,一脸的虔诚与渴盼,对旁边围观的路人哭诉着帅帅的故事,呼吁众人的同情。
  功夫不负有心人。谢玉莲的苦心得到了更多好心人的认同、敬佩与支持。许多单位和个人在听完她的哭诉后,慷慨解囊,大力赞助。株洲县本是一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地区,大家都不富裕,几个月下来,她们共募到了数万元钱。
  众多好心的人在听说帅帅的不幸与谢玉莲的爱心故事后,纷纷自动赶到帅帅家中进行赞助。一个小男孩带着他积攒下来的30多元的压岁钱,赶了好几里路送到帅帅手里。
  爱心唤醒了奇迹。这些钱如同救命的血液,使帅帅几乎枯萎的生命重新蓬勃起来。懂事的帅帅受到了感染,焕发了信心与斗志。化疗的感觉真是痛苦,一躺就是十多个小时不能动弹,吃饭只能靠喂。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四肢无力,恶心不已,好几次都呕得一地,胆水都呕出来了,全身虚脱一般。而且因为要提防受伤会流血不止,帅帅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自由玩耍游戏,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但他听说谢奶奶关心他的故事后,他勇敢地面对治疗中的痛苦。每次化疗之后,他都要马上给谢玉莲奶奶打电话,告诉她他感觉很好,虽然他非常难受。奶奶每次哪怕讨得了五毛钱、一两块钱,也会把好心人的名字记下来,订成一个本子,她对帅帅说:“你要永远记住这些好心人,是他们给了你生命。”帅帅懂事地点点头。帅帅结束第一个疗程化疗出院回家后,看见谢奶奶一脸的慈爱,他天真地问她:“谢奶奶,我会死吗?”她哭了,抱着他的头说:“孩子,你不会死,你会好好的。”帅帅说:“那我可以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喽?”谢玉莲点点头。帅帅破涕为笑了,他说:“我一定要好好读书,长大后挣很多的钱来回报你们,帮助那些和我一样需要帮助的人。”谢玉莲欣慰地笑了。因为暂时无法再坚持正常学习,帅帅在病床上拿起了书本,顽强地进行自学。经专家精心救治,帅帅的病情稳定下来,化险为夷。
  死亡,与他擦肩而过。目前,他已成功地接受完第二疗程的治疗,回家休养。
  
  三、伟大爱心后的巨大牺牲
  
  乞讨之路非常辛苦,充满艰难险阻:谢玉莲带着帅帅的奶奶,走街串巷,逢人便求,进东家走西家,渴了,就喝一口自带的水,饿了,就啃一口备好的干粮,累了,就在路边人家的屋檐下休息片刻。从日出走到日落,毕竟是五十岁的人了,一天下来,腰酸背痛,脚都抬不起了,回家想干别的事都没力气,倒头便睡,但她从来不叫一声苦,不叫一声累,几个月下来,她瘦了一大圈。
  就这样,她们就像两个虔诚的长途跋涉的苦行僧,向着她们朝觐的目的地坚毅地迈进。谢玉莲靠着一双裹在旧鞋子里的脚,踏遍了全镇及周围的村落,穿过城市与乡村,穿过无数的熙熙攘攘,无论炎天暑热,烈日当空,还是风吹雨打,寒风凛冽,她风雨无阻。几个月下来,别人都不认识她了:原本白皙圆润的脸又黑又瘦,憔悴不堪,头发里多了很多白发,像老了十岁。
  乞讨过程中的考验是严峻的,她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也有身体不适的时刻,何况她原本身体就很瘦弱。但她为了抓紧时间争分夺秒,都咬着牙关挺了过去。一次,她因为长期过度的劳累,又染了风寒,引发了重感冒,高烧使她头痛不已,全身无力,粒米难进,但想到与帅帅奶奶的约定,想到正在生死关头徘徊的帅帅,她又感到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与紧迫感,硬撑着爬了起来,硬挺着来到了帅帅家,帅帅奶奶见她脸色很难看,关切地说:“今天你休息吧,我一个人去。”谢玉莲故作轻松地笑笑:“没什么,小感冒而已。”于是,她拄着一根拐杖,又带着帅帅奶奶继续她们的征程。走着走着,她忽然眼前发黑,昏倒在地。帅帅奶奶急得大哭起来,连忙将她扶起,叫了一辆人力车将她送进了医院。在路上听帅帅奶奶哭诉谢玉莲的故事后,好心的人力车夫坚决不收她们的车费。经过医生的救治,谢玉莲苏醒过来了。医生说:“你这是因为长期劳累,缺乏营养的缘故。”并建议她卧床休息几天。但第二天稍有好转的谢玉莲便又不顾帅帅奶奶的坚决反对,执意带着帅帅奶奶上路了。
  谁能相信,就是这样一个乐善好施的人,对自己却苛刻得几近虐待:破旧而狭小的一室一厅的房子,连正规客厅都没一个,家里没有一件高档的家具,一碗剩菜能吃一两天。她从来舍不得乱花一分钱,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一双新鞋子,甚至长年舍不得买几个水果给自己吃……而且,她的部分家具,她穿的鞋子、衣服,都是亲友送的旧货,甚至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因为穿的都是捡来的旧鞋子,加上每天走路磨损厉害,鞋子没有多久便磨破了。半年来,她换了好几双旧鞋子。有好几次,因为长途跋涉,脚都磨出了青红的血泡,疼得要命,但她仍拄着拐杖,坚持着漫漫乞讨路。半年多下来,她的脚掌整整换了一层厚厚的茧。
  但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很贫寒很清苦,整天笑呵呵的,容光焕发,非常乐观,她说:“帮助别人的人本身就是最快乐的!”哪怕看到自家的菜尽数枯死,她都无怨无悔,没有一点伤感,而唯一令她痛苦的是,有人甚至是最好的亲友都不理解她舍己为人的爱心行为,笑话她傻:“你帮助别人是好事,但为此弄得自己的生计都有了困难,这就太傻了吧?”有人甚至说她是想出风头,想逞能。谢玉莲因此回家大哭了一回,几天没有出门。
  痛苦过后,她又坦然了:只要自己做得好,内心是纯净的,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她随即擦干了眼泪,因为,帮助帅帅的使命还远未结束。
  四、大爱无言,好大娘用行动谱写出人性最美的乐章
  近两年以来,谢玉莲早出晚归,一心扑在帅帅的事上,她家原本就很清贫,两口子早已双双下岗,她和老实厚道的丈夫本是以种菜为生,靠着女儿的支援和卖菜糊口。她两口子卖菜,别人想法子短斤少两,他们却要主动吃亏,给足了之后还要把菜多拿一把给顾客。附近一个五保户,经济困难,他们俩几次上门支援了好几百元钱。谁能相信,就是这么一对乐善好施的夫妇,他们赖以为生的卖菜收入,一天不过几块钱!其实,他们才是镇上最困难最需要救助的人,可他们从没向政府要过任何援助。当亲友要接济她时,她还会发脾气:“那么多比我苦的人需要帮助,你有钱不如去支援他们!”带笔者去采访她的一个朋友噙着泪对我说:“我真的不想去见她,甚至不想和她做朋友,因为她太苦了,见她一次我的心就受一次折磨!”
  目前,帅帅的病情只是暂时控制住,却已花费了十几万元医疗费!医生估计:要彻底治愈,还要花费十几万的医药费。他的家人在谢玉莲的带动下,已勇敢地四处乞讨。但帅帅爸要上班,妈妈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又要时刻看护着帅帅,怕他摔着,因为一旦摔倒,有可能流血不止。年过六旬的奶奶,就承担了上街乞讨的重担。而谢玉莲还在日夜为帅帅的医疗费四处奔波,想方设法,希望感动更多的好心人。谢玉莲继续着她的爱心行动:自家的菜出土了,她就要拿几把给帅帅家。只要自己卖菜有了些许收入,她便会捐给帅帅的家人。一年来,她个人捐助给帅帅家的财物也有两千元之多,这对于一个生活极其清苦的人家来说,已是一个了不起的壮举。三天两头,她都要去帅帅家跑一趟,看帅帅,安慰其家人,激励他们永不气馁,愈挫愈勇,坚持与困难作斗争。
  呈现在笔者面前的她,永远带着恬静而平和的微笑表情。谁能相信,就是这么一具外表羸弱而平和的躯体内,却孕育着一颗如此伟大而强大的灵魂!她非常谦虚,对善举一再回避不谈,当在场的她的好友对她的行为进行“揭发”时,她说:“这只是一点小事,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还做得很不够,我自己能力太小,不然就可以更多地帮助他。”
  
  编辑/刘祖光(E-mail.zuguangliu@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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