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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从许慎的“六书说”、方国瑜的“十书说”、王元鹿的“五书说”、郑飞洲的“字素组合说”到周斌的“异体字说”中比较发现，在纳西东巴文字字体构造中存在着明喻、暗喻、借喻、讽喻等构造方法，从修辞学角度研究东巴象形文字的字体构造，还原造字时的时代特征，对于汉字学研究和民族文化的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
[关键词]东巴象形文字；字体构造；明喻；暗喻；借喻；讽喻
[中图分类号]J292.14 [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009-3729.2013.02.020
在1980年代我国学者和志斌认为：“纳西象形文字既不是仍处于图画记事发展阶段的图画字，也还没有发展到能比较准确地代表语言的一种完整、系统的表意文字符号体系，而是一种介乎图画字和表意文字之间的象形文字符号体系。”[1]法国哲学家保罗·利科在《活的隐喻》一书中有这样一句话：“辞学的其他领域分为五类：表达式的修辞格、句法结构的修辞格、口头表达的修辞格和风格的修辞格、思想的修辞格。”[2]这一认识影响了我们对东巴象形文字字体构造的划分方法。因为许多语言文字都是在以象喻物的过程中产生的，所以，使用修辞手法对东巴象形文字的划分方法有其合理之处。本文将对东巴文的文字结构进行追本朔源的研究，其目的就是要结合这个民族的风俗习惯及所处的特殊地理环境，回溯东巴象形文字的起源、形成与发展，为解决东巴文字的计算机编程问题创造条件，为汉字学和民族文化的研究提供素材。
一、东巴象形文字构造的研究现状
1.国外对东巴象形文字构造的研究现状
最早研究东巴文字的国外学者有法国传教士佩伦·德斯古丁斯和学者吉尔上尉、梅斯内等，“1867年，法国巴黎伊特兰格教会的佩伦·德斯古丁斯第一次从云南把搜集到的东巴经摹本《高勒趣赎魂》寄回法国巴黎家中。其后数年间，英国的吉尔上尉和梅斯内在丽江旅居时搜集到3本东巴经书，其中一本寄往大英博物馆并被标以‘中国缅甸之间山地祈祷者的象形文稿’入藏该馆；1885年，法国的太伦·捡卡蹈里尔第一次发表东巴经典的文字资料”[3]。到了20世纪初，法国教授巴克和美籍奥地利人洛克对东巴文字有了更进一步的研究。“巴克于1907年和1908年分别两次深入云南纳西族生活地区考察，于1913年出版了第一本研究纳西东巴文化的专著《么些研究》，揭开了东巴象形文字研究的序幕。洛克于1920年到达中国丽江采集植物标本，接触到了东巴经典，对其产生浓厚兴趣。在此期间，他放弃了植物学研究，全身心地投入到东巴象形文字的研究工作中，编著了《纳西语—英语百科词典》，其对纳西象形文字的相关研究影响深远。”[4]
2.国内对东巴象形文字构造的研究现状
从1930年代开始，以方国瑜、王元鹿、郑飞洲、周斌为代表的学者，从不同角度对东巴象形文字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为本项目研究奠定了基础。
方国瑜[4]提出了“十书说”。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将甲骨文的造字形式划分为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6类。方国瑜在许慎的“六书说”基础上，根据东巴象形文字的造字特点将其划分为10类：依类象形、显著特征、变易本形、标识事态、附益他文、比类合意、一字数意、一意数字、形声相益、依声托事。其中“一字数意”这一“字”不同于音同或者音近的假借字，又不同于字义的引申，这种结构类型在汉字中几乎是找不到的，是对传统“六书说”的一大突破，是方先生的创新之举。但是方先生的“十书说”也存在的一些缺陷，如划分的种类太多，不利于记忆，有时难以确认某个字到底属于哪一种类型。
王元鹿[5]提出了“五书说”：象形、指事、会意、义借、形声。这是在总结前人观点的基础上提出的，特别是“义借”的提出合理地解释了东巴文中借用一现成文字来记录与另一事物原形体意义有关的词的形象，“填补了文字结构理论的空白”。王先生的“五书说”不承认转注是一种独立的造字形式，这一点比“六书说”有所进步，但它依然带有“六书说”的缺陷。
郑飞洲[6]提出了“字素组合说”，按照字素的组合方式将东巴文字分为6种：独素造字、加缀造字、合素造字、加素造字、省素造字、更素造字。郑飞洲从不同的字素组合方式对东巴象形文字的构造作了全新的建构，为进一步分析东巴字体的起源以及解决其图像问题打下了基础。
周斌[7]提出了“异体字说”。周斌在许慎的“六书说”和王元鹿“五书说”的基础上，按照异体字的形式将东巴异体字划分为6类：象形、会意、指事、义借、形声、兼类（包括会意兼指事、会意兼形声）。虽然周斌对异体字的研究有所发现，但是对东巴象形文字字体构造形式依旧是沿着传统的方法进行划分的。
综上，从德斯古丁斯等外国学者的研究成果看，他们虽然开创了象形文字的研究工作，但是由于语言不通、文化背景不同，他们关于东巴文字构造的研究还存在很多问题；国内关于东巴文字构成手法的研究也没有形成统一的观点，存在着继续探索的空间。笔者根据对东巴文字字体构造的研究，将东巴文字划分为明喻、暗喻、借喻、讽喻4种构成方式。
二、东巴文字的明喻构造方法
1.明喻字体类型的界定
所谓明喻字体，是指由独素造字（包括重复独素造字）组成的，以简单笔画描绘事物、其意易辨的象形文字。其基本类型包括：整体表整体、部分表部分、显著特征表整体、单素字体构成。从东巴象形文字的整体来看，这部分的象形文字共有435个字体，我们将其归类为“明喻”。
所谓整体表整体的字体类型，即由多个简单的单素字体构成，也即重复独素造字。单素造字与重复单素造字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单素造字表明喻，一个是复素造字表明喻。如“”意为天或者圆而覆，表示云覆盖了整个神州大地的形象。我们把这一类的单素造字归为一个类型的象形文字。再如“”（星），像星星散落于整个天空，其中“三”表示多数。我们把这样的多个简单字素的组合体归为另一个类型。那么，如何清晰地界定它们呢？这里有一个基本的界定方法，那就是明喻中的多素造字表多数，表达的意思也是一个整体。如“”（东方七座之一），它属于明喻，其理由为整体表整体。 明喻中部分表部分的形态与部分表整体的形态不同，即其形态为部分表达的意思也为部分，它与单素加缀表达的意思不同。例如“”意为手，像手的外形，重点突出手的形体特征，因此我们把它们划分为部分表部分的形态。再如“”意为鼠，尖嘴有毛、尖耳的形象，很明显为部分表整体，也即显著特征表整体。毋庸置疑，明喻应该是看形知意。这种情况占了整个东巴象形文字的39.2%，是最多的一部分，影响最大，为其他部分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2.基本类型
一是多素整体组合表整体的类型。此类文字形体由单素的重合组合而成。如图1中有2类：一类是星类，如东方七座之一，它由六个星的元素构成，其中横为两排，竖为三排，略由西南向东北方向朝向，所以，喻为其意思；另一类是其他自然物象，如“虎纹”看上去像老虎的纹样。明喻中的多素组合表整体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单个简单字素的重合组合体，一看即知其意。
二是部分表部分的类型。此类字体形体由单素的一部分构成。如图2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一类是自然现象的部分表部分，如“日蚀”“月蚀”都是由自然现象产生的象形；另一类与人有关，如“眼睛”“牙齿”表示人体的一部分。明喻中的部分表部分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字素的单一性和残缺性，但人们一看即知其意。
三是显著特征表整体的类型。此类文字，根据方国喻先生给出的定义，“形体相似之物，各有具体，把特征部分突出，则同类字形虽大体相似，而有着区别，不至于相混”[4]。如图3所示东巴文字也可分为2类：一类是动物类显著特征的文字，如“羊”像羊的头部，以此区别于其他动物；另一类是植物类显著特征的文字，如“树”像树的形象，“折”像树折断的形象，“葫芦”像其果实的形象，这些形象的共同特征是看上去像其立面效果图。明喻中的显著特征表整体的东巴文字，其字体的最大特征是描绘事物的局部性和喻意的完整性。“鸟兽取其头部，植物取其花叶果实，形体多相似。”[4]
四是单素字体构成的类型。此类字体，用方国瑜先生的话来说是：“大多是以简单笔画描绘事、物、意义来表达，初具形态”。[4]此类字体在识别的过程中，也是一看即知道其意。如图4所示东巴文字可划分为3类：第一类是自然物体的本来形态，如“坡”“水”“石”等形态，看上去像其自然形态。第二类是动物形态和人物形态，如“蛙”“蚂蚁”“子”等形态，看上去也是像其实物形态。第三类是形容人身的词汇，如“身体”等。单素字体构成的东巴文字，其字体最大特征是“随体诘诎，画成其物，不拘笔画之繁简于向背，视而可见”。[1]
3.明喻类型划分在研究东巴文字构造中的意义
笔者将东巴文字划分出以明喻构成的4种类型，其意义在于：（1）多素重合的整体表整体与部分表部分的类型划分，有利于丰富各类表整体的词汇，丰富了东巴字体构成；（2）显著特征表整体的类型
图1 整体表整体的明喻类东巴文字
图2 部分表部分的明喻类东巴文字
图3 显著特征表整体的明喻类东巴文字划分，解决了动植物的共性与个性区分问题，进而解决了物与物、形态与形态的区别问题；（3）单素字体构成的类型划分，解决了明喻中其他易识的象形文字认知的问题。
三、东巴文字的暗喻构造方式
1.暗喻字体类型的界定
所谓暗喻字体，是指由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字素构成的象形文字字体。许慎所说的会意字基本上都是暗喻，“会意者，比类合益，以见指会扌 为，武信是也”[8]。笔者说的暗喻包括如下四种类型：整体加整体的、部分加整体的、部分加部分的、其他多素造字的。
2.基本类型
一是整体加整体的类型。此类型文字是指由两个完整字素构成的，见而可识，仔细琢磨可以领悟其中奥妙的象形文字。如图5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划分为3类：第一类是自然形态与社会形态共同构成的，如“村落”“阴”“无量河”等象形文字，都是由两个表自然的字素形态构成。第二类是人物关系形态构成的，如“父子”等词汇，是由两个人物形态构成。第三类是自然形态和人物形态的共同组合体，如“白族之地”“汉族之地”“孙女”等词汇。暗喻中的整体加整体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文字的会意性。
二是部分加整体的类型。所谓的部分是指显著特征表整体的部分，它不是一个加缀成分，而是一个独立的字素；所谓的整体是指一个完整的字体，是以平面、立面的效果展现在阅读者面前的象形文字。部分加整体的文字实质是由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完整字素构成的象形文字。如图6所示的东巴文字可以分为3类：第一类是自然形态加自然形态的构成体，如“雾”“岩竖木”等；第二类是自然形态加动物形态的构成体，如“山麓”“树根”“水鸦”等；第三类是动物形态加植物形态及其他成分的共同构成体，如“鸳鸯”等。暗喻中的部分加整体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象形”。
三是部分加部分的类型。此类型是指由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部分表整体的独立字素共同构成的象形文字。如图7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3类：第一类是部分自然形态与部分自然形态的组合体，如“气”“结尾”“飞石柱”“桌”等；第二类是由部分动物形态与部分动物形态构成，如“人”“父”“雕”“母”等；第三类是部分自然形态与部分动物形态的组合体，如“兔子”“肝”“路”等。暗喻中的部分表部分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征是“会意”。
四是其他多素造字的类型。此类型的字是指由两个以上的独立字素构成的象形文字，包括一个部分加两个整体、两个部分加一个整体、一个整体加两个部分、三个部分或者三个整体组合的象形文字。
图4 单素字体构成的明喻类东巴文字
图5 整体加整体的暗喻类东巴文字
图6 部分加整体的暗喻类东巴文字如图8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划分为2类：一类是有“人”存在的成分，如“母女”“姐”“姻缘”等；另一类是无“人”存在的其他多素造字成分的构成体，如“变化发展”“酥油茶”“大村落”等。暗喻中的部分加部分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完整字素的多数性。此类字体构造要求阅读者有更高一层的会意能力。 3.暗喻类型划分在研究东巴文字构造中的意义
笔者将东巴文字划分出以暗喻构成的4种类型，其意义在于：（1）整体加整体的类型构成为其他多素成分划分提供了参照；（2）部分加整体的类型也是由两个独立的字素构成，其会意更抽象，为类型文字设计提供了参考；（3）部分加部分的类型，其会意成分、抽象程度又进一步加强，理解并掌握这一类型对分析东巴文字起源具有重要意义；（4）其他多素造字的类型，在整个暗喻型构造方式中其会意程度最高、分析价值最大、剖析难度也最大，解决其造字类型问题对理解东巴文字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四、东巴文字的借喻构造方法
1.借喻字体类型的界定
所谓借喻类型的象形文字，是指由独素造字构成字体或者多素造字构成字体与加缀成分共同构成的象形文字，也包括义借和指事造字成分的象形文字。借喻类型的东巴文字有4种情况：单素加缀造字、复素加缀造字、指事造字、假借造字。
2.基本类型
一是单素加缀造字的类型。所谓单素加缀造字是指一个完整形态的字体加上加缀成分（不是一个独立的字素），所表示的意思在原字的基础上侧重于加缀成分。“单素加缀造字是指加缀字素直接进入构字层面而产生的东巴文字。”[6]如图9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4类：第一类是关于自然现象方面的单素加缀成分的字体，如“虹”“天摇”“光线”等；第二类是关于植物形态方面的单素加缀成分的字体，如“芽”“落”“桧”等；第三类是关于人和物状态类的单素造字成分的字体，如“内”“外”“吼”“满”
图7 部分加部分的暗喻类东巴文字
图8 多素造字的暗喻类东巴文字
图9 单素加缀造字的借喻类东巴文字等；第四类是关于其他单素加缀造字成分的字体，如“天地之昏黑”“日晕”“月晕”等。借喻中的单素加缀造字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单素性和加缀性，且两者具有统一性，其加缀成分并没有削减构造成分的意思，反而给该字添加了浪漫的艺术色彩。
二是复素加缀造字的类型。此类型是指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独立字素构成的字体加上加缀成分所构成的复合造字体。如图10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3类：第一类为自然方面的多素加缀造字的象形文字，如“雹”“电光”“晴”等；第二类是自然形态与动物人物的组合字体，如“日光所致”“晒”等；第三类是人与其他成分复合而成的字体，如“良田”等。借喻中的复数加缀的东巴文字，其主要特征是字素的复合性和加缀性。
三是指事造字的类型。许慎在《说文解字·叙》指出，“指事者，视而可见，察而可视，上下是也”。这类文字有2个重要特征：一是图像化，二是符号化。如图11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第一类是符号化指事，如“百”“千”等数据化的象形指事文字；第二类是指事成分与其他成分的组合文字，如“春季”“夏季”“秋季”“冬季”等。借喻中的指事造字东巴文字，其主要特征是指事成分与图像成分相结合。
四是假借造字的类型。此类型是指用材料、方位、动作等词汇来表示其意思。如图12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第一类是借金银器物表材质，如“银”“银锭”“金”“铜”“铁”等；第二类是借一些基本的形态表方位，如“北方”“南方”“上”“下”“左”“右”等。借喻中的假借造字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本无其字，依义托事”。
3.借喻类型划分在研究东巴文字构造中的意义
笔者将东巴文字划分出借喻构造4种类型，其意义在于：（1）单素加缀造字弥补了东巴字体构造中图画性和具象性的不足，丰富了其造字构成手段；（2）复素加缀造字标志着东巴文字的造字方法和造字手段趋于成熟，这种划分有很强的实用性；（3）指事造字具有很强的符号性和图画性，易于书写，寓意深刻；（4）假借造字克服了东巴文字中字源不足问题，丰富和发展了东巴象形文字。
五、东巴文字的讽喻构造方法
1.讽喻字体类型的界定
所谓讽喻构造的字体是指借形表恶、表坏类的词汇，包括鬼神类的词汇和用其来比喻人的言谈举止的词汇。其基本类型包括3类：借黑色及黑色象征表恶、表坏类，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表鬼类，借其他不好的形态表恶、表坏类。
2.讽喻构造东巴文字的基本类型
一是借黑色及黑色象征表恶、表坏的类型。如
图10 复数加缀造字的借喻类东巴文字
图11 指事造字的借喻类东巴文字
图12 假借造字的借喻类东巴文字
图13 借黑色及黑色象征表恶、表坏的讽喻类东巴文字
图14 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表鬼类的讽喻类东巴文字
图15 借其他不好的形态表恶、表坏的讽喻类东巴文字图13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第一类是借本为黑色的植物形态表讽喻，如“毒草”“黑树”等；第二类是借黑色象征的人物和动物表讽喻，如“乌鸦”“鬼鸡”“怒言”等。讽喻中借黑色表恶、表坏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黑色”表征。
二是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表鬼类的字型。如图14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第一类是借人物形态表鬼神，如“苏鬼”“毒鬼”等；第二类是借其他形态表鬼神，如“恶鬼”。此类东巴文字的最大特点是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来表“鬼”的性质。
三是借其他不好的形态表恶、表坏的类型。如图15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3类：第一类是用黑色直接表恶、表坏；第二类是用围起的房子表“狱”等象形文字；第三类是借一些器材表“战败”的象形文字。此类文字的最大特点是借形、色、工具表示恶或坏的状态。
3.讽喻类型划分在研究东巴文字构造中的意义
笔者将东巴文字划分出讽喻构成的3种类型，其意义在于：（1）借黑色及黑色象征表恶、表坏的状态，充满生活气息，奠定了讽喻的第一层意义；（2）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表鬼类，体现了人们长久以来的鬼神观念；（3）借其他不好的形态表恶、表坏的文字类型也充实和发展了东巴文字。
六、结语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信息化社会的不断推进，研究者和使用东巴文的相关人员对东巴象形文字信息化的需求越来越强烈，传统的手抄形式已经不能满足目前研究的需要，东巴文典籍的出版、有关东巴文书刊的排版与东巴文研究资料的整理等，都迫切需要信息化处理手段的介入，进而建立一个科学的东巴文字库，以推动东巴文的信息化进程。当前唯一能够输入东巴文的软件，是由杨晓辉先生在2001年开发的电子东巴（全称“东巴象形文字计算机处理系统”）一共收入了1 562个文字，这一输入法的创建对推动东巴象形文字的信息化进程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但是，它的缺点是明显的，比如说输出来的字体是字符的形式或者图片的形式，存在着不稳定性，还有大量的异体字无法进行计算机编程。笔者从修辞学角度将东巴象形文字划分为明喻、暗喻、借喻和讽喻4种构成方式，从图形学角度剖析了东巴文的字体构造，为解决东巴象形文字的计算机编程问题提供有效方法，对于汉字学和民族文化的研究也有一定意义。
[参考文献]
[1]和志斌.试论纳西象形文字的特点——兼论原始图像文字、象形文字、表意文字的区别[J].云南社会科学，1981（3）：71.
[2][法]保罗·利科.活的隐喻[M].汪堂家，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97.
[3]张玉金.汉字学概论[M].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2001：153.
[4]方国瑜.纳西象形文字谱[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
[5]王元鹿.《纳西象形文字谱》评价[J].辞书研究，1987（4）：125.
[6]郑飞洲.纳西象形文字字素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4.
[7]周斌.东巴文异体字研究[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43.
[8]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2004.
[关键词]东巴象形文字；字体构造；明喻；暗喻；借喻；讽喻
[中图分类号]J292.14 [文献标志码]A [DOI]10.3969/j.issn.1009-3729.2013.02.020
在1980年代我国学者和志斌认为：“纳西象形文字既不是仍处于图画记事发展阶段的图画字，也还没有发展到能比较准确地代表语言的一种完整、系统的表意文字符号体系，而是一种介乎图画字和表意文字之间的象形文字符号体系。”[1]法国哲学家保罗·利科在《活的隐喻》一书中有这样一句话：“辞学的其他领域分为五类：表达式的修辞格、句法结构的修辞格、口头表达的修辞格和风格的修辞格、思想的修辞格。”[2]这一认识影响了我们对东巴象形文字字体构造的划分方法。因为许多语言文字都是在以象喻物的过程中产生的，所以，使用修辞手法对东巴象形文字的划分方法有其合理之处。本文将对东巴文的文字结构进行追本朔源的研究，其目的就是要结合这个民族的风俗习惯及所处的特殊地理环境，回溯东巴象形文字的起源、形成与发展，为解决东巴文字的计算机编程问题创造条件，为汉字学和民族文化的研究提供素材。
一、东巴象形文字构造的研究现状
1.国外对东巴象形文字构造的研究现状
最早研究东巴文字的国外学者有法国传教士佩伦·德斯古丁斯和学者吉尔上尉、梅斯内等，“1867年，法国巴黎伊特兰格教会的佩伦·德斯古丁斯第一次从云南把搜集到的东巴经摹本《高勒趣赎魂》寄回法国巴黎家中。其后数年间，英国的吉尔上尉和梅斯内在丽江旅居时搜集到3本东巴经书，其中一本寄往大英博物馆并被标以‘中国缅甸之间山地祈祷者的象形文稿’入藏该馆；1885年，法国的太伦·捡卡蹈里尔第一次发表东巴经典的文字资料”[3]。到了20世纪初，法国教授巴克和美籍奥地利人洛克对东巴文字有了更进一步的研究。“巴克于1907年和1908年分别两次深入云南纳西族生活地区考察，于1913年出版了第一本研究纳西东巴文化的专著《么些研究》，揭开了东巴象形文字研究的序幕。洛克于1920年到达中国丽江采集植物标本，接触到了东巴经典，对其产生浓厚兴趣。在此期间，他放弃了植物学研究，全身心地投入到东巴象形文字的研究工作中，编著了《纳西语—英语百科词典》，其对纳西象形文字的相关研究影响深远。”[4]
2.国内对东巴象形文字构造的研究现状
从1930年代开始，以方国瑜、王元鹿、郑飞洲、周斌为代表的学者，从不同角度对东巴象形文字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为本项目研究奠定了基础。
方国瑜[4]提出了“十书说”。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将甲骨文的造字形式划分为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6类。方国瑜在许慎的“六书说”基础上，根据东巴象形文字的造字特点将其划分为10类：依类象形、显著特征、变易本形、标识事态、附益他文、比类合意、一字数意、一意数字、形声相益、依声托事。其中“一字数意”这一“字”不同于音同或者音近的假借字，又不同于字义的引申，这种结构类型在汉字中几乎是找不到的，是对传统“六书说”的一大突破，是方先生的创新之举。但是方先生的“十书说”也存在的一些缺陷，如划分的种类太多，不利于记忆，有时难以确认某个字到底属于哪一种类型。
王元鹿[5]提出了“五书说”：象形、指事、会意、义借、形声。这是在总结前人观点的基础上提出的，特别是“义借”的提出合理地解释了东巴文中借用一现成文字来记录与另一事物原形体意义有关的词的形象，“填补了文字结构理论的空白”。王先生的“五书说”不承认转注是一种独立的造字形式，这一点比“六书说”有所进步，但它依然带有“六书说”的缺陷。
郑飞洲[6]提出了“字素组合说”，按照字素的组合方式将东巴文字分为6种：独素造字、加缀造字、合素造字、加素造字、省素造字、更素造字。郑飞洲从不同的字素组合方式对东巴象形文字的构造作了全新的建构，为进一步分析东巴字体的起源以及解决其图像问题打下了基础。
周斌[7]提出了“异体字说”。周斌在许慎的“六书说”和王元鹿“五书说”的基础上，按照异体字的形式将东巴异体字划分为6类：象形、会意、指事、义借、形声、兼类（包括会意兼指事、会意兼形声）。虽然周斌对异体字的研究有所发现，但是对东巴象形文字字体构造形式依旧是沿着传统的方法进行划分的。
综上，从德斯古丁斯等外国学者的研究成果看，他们虽然开创了象形文字的研究工作，但是由于语言不通、文化背景不同，他们关于东巴文字构造的研究还存在很多问题；国内关于东巴文字构成手法的研究也没有形成统一的观点，存在着继续探索的空间。笔者根据对东巴文字字体构造的研究，将东巴文字划分为明喻、暗喻、借喻、讽喻4种构成方式。
二、东巴文字的明喻构造方法
1.明喻字体类型的界定
所谓明喻字体，是指由独素造字（包括重复独素造字）组成的，以简单笔画描绘事物、其意易辨的象形文字。其基本类型包括：整体表整体、部分表部分、显著特征表整体、单素字体构成。从东巴象形文字的整体来看，这部分的象形文字共有435个字体，我们将其归类为“明喻”。
所谓整体表整体的字体类型，即由多个简单的单素字体构成，也即重复独素造字。单素造字与重复单素造字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单素造字表明喻，一个是复素造字表明喻。如“”意为天或者圆而覆，表示云覆盖了整个神州大地的形象。我们把这一类的单素造字归为一个类型的象形文字。再如“”（星），像星星散落于整个天空，其中“三”表示多数。我们把这样的多个简单字素的组合体归为另一个类型。那么，如何清晰地界定它们呢？这里有一个基本的界定方法，那就是明喻中的多素造字表多数，表达的意思也是一个整体。如“”（东方七座之一），它属于明喻，其理由为整体表整体。 明喻中部分表部分的形态与部分表整体的形态不同，即其形态为部分表达的意思也为部分，它与单素加缀表达的意思不同。例如“”意为手，像手的外形，重点突出手的形体特征，因此我们把它们划分为部分表部分的形态。再如“”意为鼠，尖嘴有毛、尖耳的形象，很明显为部分表整体，也即显著特征表整体。毋庸置疑，明喻应该是看形知意。这种情况占了整个东巴象形文字的39.2%，是最多的一部分，影响最大，为其他部分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基础。
2.基本类型
一是多素整体组合表整体的类型。此类文字形体由单素的重合组合而成。如图1中有2类：一类是星类，如东方七座之一，它由六个星的元素构成，其中横为两排，竖为三排，略由西南向东北方向朝向，所以，喻为其意思；另一类是其他自然物象，如“虎纹”看上去像老虎的纹样。明喻中的多素组合表整体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单个简单字素的重合组合体，一看即知其意。
二是部分表部分的类型。此类字体形体由单素的一部分构成。如图2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一类是自然现象的部分表部分，如“日蚀”“月蚀”都是由自然现象产生的象形；另一类与人有关，如“眼睛”“牙齿”表示人体的一部分。明喻中的部分表部分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字素的单一性和残缺性，但人们一看即知其意。
三是显著特征表整体的类型。此类文字，根据方国喻先生给出的定义，“形体相似之物，各有具体，把特征部分突出，则同类字形虽大体相似，而有着区别，不至于相混”[4]。如图3所示东巴文字也可分为2类：一类是动物类显著特征的文字，如“羊”像羊的头部，以此区别于其他动物；另一类是植物类显著特征的文字，如“树”像树的形象，“折”像树折断的形象，“葫芦”像其果实的形象，这些形象的共同特征是看上去像其立面效果图。明喻中的显著特征表整体的东巴文字，其字体的最大特征是描绘事物的局部性和喻意的完整性。“鸟兽取其头部，植物取其花叶果实，形体多相似。”[4]
四是单素字体构成的类型。此类字体，用方国瑜先生的话来说是：“大多是以简单笔画描绘事、物、意义来表达，初具形态”。[4]此类字体在识别的过程中，也是一看即知道其意。如图4所示东巴文字可划分为3类：第一类是自然物体的本来形态，如“坡”“水”“石”等形态，看上去像其自然形态。第二类是动物形态和人物形态，如“蛙”“蚂蚁”“子”等形态，看上去也是像其实物形态。第三类是形容人身的词汇，如“身体”等。单素字体构成的东巴文字，其字体最大特征是“随体诘诎，画成其物，不拘笔画之繁简于向背，视而可见”。[1]
3.明喻类型划分在研究东巴文字构造中的意义
笔者将东巴文字划分出以明喻构成的4种类型，其意义在于：（1）多素重合的整体表整体与部分表部分的类型划分，有利于丰富各类表整体的词汇，丰富了东巴字体构成；（2）显著特征表整体的类型
图1 整体表整体的明喻类东巴文字
图2 部分表部分的明喻类东巴文字
图3 显著特征表整体的明喻类东巴文字划分，解决了动植物的共性与个性区分问题，进而解决了物与物、形态与形态的区别问题；（3）单素字体构成的类型划分，解决了明喻中其他易识的象形文字认知的问题。
三、东巴文字的暗喻构造方式
1.暗喻字体类型的界定
所谓暗喻字体，是指由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字素构成的象形文字字体。许慎所说的会意字基本上都是暗喻，“会意者，比类合益，以见指会扌 为，武信是也”[8]。笔者说的暗喻包括如下四种类型：整体加整体的、部分加整体的、部分加部分的、其他多素造字的。
2.基本类型
一是整体加整体的类型。此类型文字是指由两个完整字素构成的，见而可识，仔细琢磨可以领悟其中奥妙的象形文字。如图5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划分为3类：第一类是自然形态与社会形态共同构成的，如“村落”“阴”“无量河”等象形文字，都是由两个表自然的字素形态构成。第二类是人物关系形态构成的，如“父子”等词汇，是由两个人物形态构成。第三类是自然形态和人物形态的共同组合体，如“白族之地”“汉族之地”“孙女”等词汇。暗喻中的整体加整体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文字的会意性。
二是部分加整体的类型。所谓的部分是指显著特征表整体的部分，它不是一个加缀成分，而是一个独立的字素；所谓的整体是指一个完整的字体，是以平面、立面的效果展现在阅读者面前的象形文字。部分加整体的文字实质是由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完整字素构成的象形文字。如图6所示的东巴文字可以分为3类：第一类是自然形态加自然形态的构成体，如“雾”“岩竖木”等；第二类是自然形态加动物形态的构成体，如“山麓”“树根”“水鸦”等；第三类是动物形态加植物形态及其他成分的共同构成体，如“鸳鸯”等。暗喻中的部分加整体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象形”。
三是部分加部分的类型。此类型是指由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部分表整体的独立字素共同构成的象形文字。如图7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3类：第一类是部分自然形态与部分自然形态的组合体，如“气”“结尾”“飞石柱”“桌”等；第二类是由部分动物形态与部分动物形态构成，如“人”“父”“雕”“母”等；第三类是部分自然形态与部分动物形态的组合体，如“兔子”“肝”“路”等。暗喻中的部分表部分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征是“会意”。
四是其他多素造字的类型。此类型的字是指由两个以上的独立字素构成的象形文字，包括一个部分加两个整体、两个部分加一个整体、一个整体加两个部分、三个部分或者三个整体组合的象形文字。
图4 单素字体构成的明喻类东巴文字
图5 整体加整体的暗喻类东巴文字
图6 部分加整体的暗喻类东巴文字如图8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划分为2类：一类是有“人”存在的成分，如“母女”“姐”“姻缘”等；另一类是无“人”存在的其他多素造字成分的构成体，如“变化发展”“酥油茶”“大村落”等。暗喻中的部分加部分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完整字素的多数性。此类字体构造要求阅读者有更高一层的会意能力。 3.暗喻类型划分在研究东巴文字构造中的意义
笔者将东巴文字划分出以暗喻构成的4种类型，其意义在于：（1）整体加整体的类型构成为其他多素成分划分提供了参照；（2）部分加整体的类型也是由两个独立的字素构成，其会意更抽象，为类型文字设计提供了参考；（3）部分加部分的类型，其会意成分、抽象程度又进一步加强，理解并掌握这一类型对分析东巴文字起源具有重要意义；（4）其他多素造字的类型，在整个暗喻型构造方式中其会意程度最高、分析价值最大、剖析难度也最大，解决其造字类型问题对理解东巴文字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四、东巴文字的借喻构造方法
1.借喻字体类型的界定
所谓借喻类型的象形文字，是指由独素造字构成字体或者多素造字构成字体与加缀成分共同构成的象形文字，也包括义借和指事造字成分的象形文字。借喻类型的东巴文字有4种情况：单素加缀造字、复素加缀造字、指事造字、假借造字。
2.基本类型
一是单素加缀造字的类型。所谓单素加缀造字是指一个完整形态的字体加上加缀成分（不是一个独立的字素），所表示的意思在原字的基础上侧重于加缀成分。“单素加缀造字是指加缀字素直接进入构字层面而产生的东巴文字。”[6]如图9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4类：第一类是关于自然现象方面的单素加缀成分的字体，如“虹”“天摇”“光线”等；第二类是关于植物形态方面的单素加缀成分的字体，如“芽”“落”“桧”等；第三类是关于人和物状态类的单素造字成分的字体，如“内”“外”“吼”“满”
图7 部分加部分的暗喻类东巴文字
图8 多素造字的暗喻类东巴文字
图9 单素加缀造字的借喻类东巴文字等；第四类是关于其他单素加缀造字成分的字体，如“天地之昏黑”“日晕”“月晕”等。借喻中的单素加缀造字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单素性和加缀性，且两者具有统一性，其加缀成分并没有削减构造成分的意思，反而给该字添加了浪漫的艺术色彩。
二是复素加缀造字的类型。此类型是指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独立字素构成的字体加上加缀成分所构成的复合造字体。如图10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3类：第一类为自然方面的多素加缀造字的象形文字，如“雹”“电光”“晴”等；第二类是自然形态与动物人物的组合字体，如“日光所致”“晒”等；第三类是人与其他成分复合而成的字体，如“良田”等。借喻中的复数加缀的东巴文字，其主要特征是字素的复合性和加缀性。
三是指事造字的类型。许慎在《说文解字·叙》指出，“指事者，视而可见，察而可视，上下是也”。这类文字有2个重要特征：一是图像化，二是符号化。如图11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第一类是符号化指事，如“百”“千”等数据化的象形指事文字；第二类是指事成分与其他成分的组合文字，如“春季”“夏季”“秋季”“冬季”等。借喻中的指事造字东巴文字，其主要特征是指事成分与图像成分相结合。
四是假借造字的类型。此类型是指用材料、方位、动作等词汇来表示其意思。如图12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第一类是借金银器物表材质，如“银”“银锭”“金”“铜”“铁”等；第二类是借一些基本的形态表方位，如“北方”“南方”“上”“下”“左”“右”等。借喻中的假借造字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本无其字，依义托事”。
3.借喻类型划分在研究东巴文字构造中的意义
笔者将东巴文字划分出借喻构造4种类型，其意义在于：（1）单素加缀造字弥补了东巴字体构造中图画性和具象性的不足，丰富了其造字构成手段；（2）复素加缀造字标志着东巴文字的造字方法和造字手段趋于成熟，这种划分有很强的实用性；（3）指事造字具有很强的符号性和图画性，易于书写，寓意深刻；（4）假借造字克服了东巴文字中字源不足问题，丰富和发展了东巴象形文字。
五、东巴文字的讽喻构造方法
1.讽喻字体类型的界定
所谓讽喻构造的字体是指借形表恶、表坏类的词汇，包括鬼神类的词汇和用其来比喻人的言谈举止的词汇。其基本类型包括3类：借黑色及黑色象征表恶、表坏类，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表鬼类，借其他不好的形态表恶、表坏类。
2.讽喻构造东巴文字的基本类型
一是借黑色及黑色象征表恶、表坏的类型。如
图10 复数加缀造字的借喻类东巴文字
图11 指事造字的借喻类东巴文字
图12 假借造字的借喻类东巴文字
图13 借黑色及黑色象征表恶、表坏的讽喻类东巴文字
图14 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表鬼类的讽喻类东巴文字
图15 借其他不好的形态表恶、表坏的讽喻类东巴文字图13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第一类是借本为黑色的植物形态表讽喻，如“毒草”“黑树”等；第二类是借黑色象征的人物和动物表讽喻，如“乌鸦”“鬼鸡”“怒言”等。讽喻中借黑色表恶、表坏的东巴文字，其最大特点是“黑色”表征。
二是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表鬼类的字型。如图14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2类：第一类是借人物形态表鬼神，如“苏鬼”“毒鬼”等；第二类是借其他形态表鬼神，如“恶鬼”。此类东巴文字的最大特点是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来表“鬼”的性质。
三是借其他不好的形态表恶、表坏的类型。如图15所示的东巴文字可分为3类：第一类是用黑色直接表恶、表坏；第二类是用围起的房子表“狱”等象形文字；第三类是借一些器材表“战败”的象形文字。此类文字的最大特点是借形、色、工具表示恶或坏的状态。
3.讽喻类型划分在研究东巴文字构造中的意义
笔者将东巴文字划分出讽喻构成的3种类型，其意义在于：（1）借黑色及黑色象征表恶、表坏的状态，充满生活气息，奠定了讽喻的第一层意义；（2）借人或物的特殊状态表鬼类，体现了人们长久以来的鬼神观念；（3）借其他不好的形态表恶、表坏的文字类型也充实和发展了东巴文字。
六、结语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信息化社会的不断推进，研究者和使用东巴文的相关人员对东巴象形文字信息化的需求越来越强烈，传统的手抄形式已经不能满足目前研究的需要，东巴文典籍的出版、有关东巴文书刊的排版与东巴文研究资料的整理等，都迫切需要信息化处理手段的介入，进而建立一个科学的东巴文字库，以推动东巴文的信息化进程。当前唯一能够输入东巴文的软件，是由杨晓辉先生在2001年开发的电子东巴（全称“东巴象形文字计算机处理系统”）一共收入了1 562个文字，这一输入法的创建对推动东巴象形文字的信息化进程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但是，它的缺点是明显的，比如说输出来的字体是字符的形式或者图片的形式，存在着不稳定性，还有大量的异体字无法进行计算机编程。笔者从修辞学角度将东巴象形文字划分为明喻、暗喻、借喻和讽喻4种构成方式，从图形学角度剖析了东巴文的字体构造，为解决东巴象形文字的计算机编程问题提供有效方法，对于汉字学和民族文化的研究也有一定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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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张玉金.汉字学概论[M].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2001：153.
[4]方国瑜.纳西象形文字谱[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
[5]王元鹿.《纳西象形文字谱》评价[J].辞书研究，1987（4）：125.
[6]郑飞洲.纳西象形文字字素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5：4.
[7]周斌.东巴文异体字研究[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43.
[8]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