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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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在中国共产党农民运动领袖彭湃的领导下,广东的农民运动风起云涌、声势浩大、如火如荼,成为全国农村革命的中心。彭湃被捕牺牲后,古大存在极其艰苦的情况下,“解带结缰牵战马,扯袖割袍补征旗”,带领劳苦大众不屈不挠、奋勇抗争,建立革命根据地,成为广东革命斗争的一面旗帜。当时国民党的报纸也评论道:“古在东江深入人心,妇孺皆知”,可见其影响之深远。革命失败后,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盼望着革命的复兴。当时东江流行着这样的对唱山歌:几多流泪无人知,人民痛苦真惨凄。尽喊天来天不应,尽喊地来地不理。……你莫苦来你莫愁,还有“张炳”(古大存)农民头。革命终有成功日,老屋烧了住房楼。
  1939年,古大存按中共中央指示,带领南方代表团赴延安参加党的“七大”,离开了广东。十年过去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中国成立了,古大存又重返广东,并协助叶剑英主持省政府的工作。由于广东党内反“地方主义”的错误,古大存受到不公正的对待,他重返广东后的岁月,没有较为完整的叙述。藉此古大存诞辰115周年之际,发表本文,展现古大存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磊落的胸怀和崇高的品格。
  重返广东 再擎红旗
  1949年3月,古大存(时任东北行政委员会交通部部长)通过封锁区到达河北平山西柏坡,参加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回到东北后,于同年9月到北京参加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为华南解放军代表团代表。10月1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举行第三次会议,任命叶剑英为广东省人民政府主席,方方、古大存、李章达为副主席。与此同时,党中央决定古大存任中共中央华南分局常委。
  11月8日,古大存离开沈阳,取道津浦、沪杭、浙赣铁路,途经上海时,受到饶漱石、张云逸同志的热情接待。由于古大存曾任中央党校一部主任,离开上海后,一路还受到浙江的江华、江西的杨尚奎同志的热情接待。到达南昌后,会同张云逸、吴奇伟改乘汽车南下。一行人沿吉安、赣州、大余进入广东韶关。在沿途,都张贴了“欢迎张云逸将军南下”、“欢迎古大存将军南下”、“欢迎吴奇伟将军南下”的标语。1949年12月3日,古大存到达广州。
  解放初期,广东省领导的分工是,叶剑英同志主持党政军全面工作。方方同志主要在华南分局办公,主持党政工作。省政府的日常工作由古大存主持。此外,古大存还兼任民政厅厅长,工作繁忙,经常工作到深夜。
  广东是祖国的南大门,毗邻港澳,靠近台湾,建国初的形势错综复杂。面临新生的广东省人民政权,古大存全力协助华南分局第一书记、广东省人民政府主席、华南军区司令员叶剑英做好工作。他把组织接管旧政权,清匪剿霸,打击敌特和不法奸商,稳定财政金融秩序,同时结合农村土地改革、城市民主化改革和司法改革,镇压反革命,迅速建立市、县、区、乡各级新的人民政权机构,强化组织和领导全省人民展开支前、剿匪、恢复经济、救灾渡荒等任务,放在建立首届省人民政府后初期的工作首位。古大存代表广东省人民政府向第一届省人民代表大会庄严表示:“今后我们必须遵照叶剑英主席的指示、会议通过的决议,订出计划,具体布置,动手来做这些工作。”
  1951年夏秋之间,古大存回到了阔别几十年的家乡——五华县。五华县各界代表1000多人开了个欢迎大会。古大存穿着朴素的灰布衣服,肩上背着竹笠,以饱经风霜的革命家的形象登上主席台,向大家挥手致意。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古大存用家乡的客家话对大家说:“各位父老兄弟姊妹们,各位同志!我古大存又回来了!感谢老区人民的关心爱护,反动派早就悬红要捉我杀我,但我至今还冇(没有)死!”话音刚落,全场立即响起了激动的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古大存又说,反动派施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没能把革命人民斩尽杀绝,说明江山始终是人民的,正义的事业必定要胜利!要继承前辈的革命精神,争取更大的光荣!
  军令如山 全力以赴
  当时,国民党军还盘踞在海南岛、万山群岛等地负隅顽抗,妄图卷土重来。1949年12月18日,毛泽东发出渡海作战解放海南岛的命令。为此,华南分局于1950年1月2日发出关于支援海南岛作战的通知,要求“各级党政机关必须以全力支援并迅速筹集大量船只、船工、经费、器材和各种应有的准备,才能取得胜利保证。”
  当南下野战军第四十军、四十三军等共10万余人陆续进至雷州半岛沿海地区集结时,古大存执行毛泽东命令和上级指示,主持省政府的各种会议,组建了各级支前系统,做好各种工作。古大存还在省政府机关抽调一批得力干部,组成工作队分赴到各县协助基层做好征粮等工作。由于渡海作战急需船只和船工,各县又以三分之二的力量去动员抽调船只和船工。经过4个多月的努力,渡海作战支前工作得到了顺利落实。在广东大陆,共征集和修装了帆船2666艘,动员船工1.2万人、民工96.6万余人,修设公路3264公里、桥梁94座、渡口6个,征集粮食7000万余斤、牛车4.5万余辆,运输了大批物资。
  1950年4月16日,解放海南岛战役打响了,强大的人民解放军攻势下,横渡琼州海峡,在琼崖纵队的配合下,仅两周时间便解放了海南岛全境,歼敌3.3万余人。旋即,人民解放军又以猛虎之势,向占据万山诸岛的国民党军发起攻击,解放了万山群岛。这两大战役的胜利,凝聚着广东人民支前的血汗。
  整顿秩序 破旧迎新
  广州解放初期,社会秩序混乱,白天街上公然抢劫,晚上多处打黑枪;沿街摆赌摊,“剃刀楣”(货币投机)公开买卖。沿海邻近一些港澳的城镇,商店公开声言不使用人民币,只收港币。驻东莞虎门太平镇的解放军某部,拿人民币向商店购买食盐就被拒于门外。
  古大存认为,金融不恢复正常流通,工农业生产也会受到阻滞,必须首先整顿金融秩序。省政府责令各地工商部门取缔金融倒把行业。广州市政府调集数千名人员,在市区范围内开展横扫金融倒把的行动。突袭抓捕投机倒把分子。与些同时,广东省政府又实施禁用港币的法令。这样,货币正常流通,使商业开始走向了繁荣,人民生活得到改善,购买力日益提高。   接着,古大存又领导承担省政府主要职能机构工作的省民政厅的干部,在各城镇开展改造地痞流氓、妓女和吸毒者的行动,逐步建立革命的新秩序,树立社会新风尚。
  清除匪患 攻心为上
  中国虽然取得了解放战争的胜利,但在内陆的匪特依然存在,严重影响着人民的生产、生命安全。在新解放区的广东,国民党的各级统治机构虽然被彻底摧毁,但全省尚有10多万土匪和国民党潜伏特务,依托港澳,勾结内地的各种封建、反动势力,进行反革命破坏活动。美帝国主义发动侵朝战争后,他们活动更加猖獗,企图里应外合,恢复他们失去的天堂。
  为保证地方新生政权的巩固,社会生产的正常进行,人民生活的安定,古大存正确执行中南军政委员会颁布的“军事进剿、政治瓦解、发动群众”相结合的方针,贯彻执行“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奖”的政策,在当地党委统一领导下,在地方武装和广大人民的密切配合下,进行了清除匪患、巩固红色政权的行动。古大存经常带领工作队深入到匪患严重的惠阳、佛山、韶关和湛江等地区,跟当地政府和驻军共商清剿对策。
  古大存对做好瓦解土匪工作尤为重视。他指示:“说服教育土匪家属,争取土匪回来自新”,布置各级人民政府“安置自新土匪的生活”。广东历史上有不少经济土匪为生活所迫,为养家糊口而结伙上山“打脚骨”的。这些土匪与那种有政治色彩的土匪有本质上的不同,他们是可以教育争取过来的。
  有一次,古大存出发到惠阳,了解农村清匪反霸的情况。他到了博罗县新作塘,因陋就简,叫随从人员在路边一间空屋搭起了铺位,就这样简单住下来了。当天晚上,古大存带着工作人员下到村里跟群众座谈。从群众谈话中,反映出各村的清匪反霸有不少违反党的政策。有的村对已经自新的土匪及其家属在政治上和生活上仍歧视他们,如不让他们参加村民大会;不让他们同村民一样分享政府发给的救济粮等。于是,他找来乡长交换意见,古大存讲了他在东北肇州搞土改时,也有许多当土匪的农民,他们的确因难以养家活口,被迫上山入伙的,但经教育后,他们都下山自新,向农会投降。现在,根据群众意见,当地要更好地执行党的清匪反霸政策。古大存还认为,农村最基层是一乡之长,又是贯彻执行党的政策的关键,因此,古大存又严肃地指出:“政策是我们党的生命,好的政策要靠我们干部正确去贯彻执行。政策落实了,我们的工作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古大存下到各地,深入乡村,帮助贯彻好党的清匪反霸政策,避免少犯错误或不犯错误。在广东省军区和广东省人民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广东剿匪工作进展十分顺利。仅仅8个月的时间,全省便肃清了土匪12万之众。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保卫了革命的胜利果实。
  土地改革 政策为先
  土地改革(简称“土改”)运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广大农民废除封建和半封建的土地制度,实行农民的土地所有制的革命运动。1950年6月30日,中央人民政府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改革法》(简称《土地法》)。经过几个月的准备,从1950年冬季起,党根据新解放区各地不同条件,分期分批地、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展。
  广东省有其不同内地省份的特点:一是毗邻港澳,资本主义工商业比较发达;二是华侨多,占全国的华侨三分之二;三是旧民主革命的策源地,有不少人参加孙中山组织的反清同盟会。叶帅针对广东实际情况,制定了在广东开展土改的方针、政策、步骤。广东省政府根据广东的特点,选择了兴宁、揭阳、龙川3县作为土改先行试点县,以取得经验,然后大规模地铺开。1950年广东省成立土改委员会,由华南分局第三书记方方兼主任,副主任李坚真。
  古大存虽然没有担任土改的领导职务,但他仍然很关心、很重视土改,以实际行动支持和配合土改运动。他积极参与有关土改工作的讨论和制订土改中各项具体政策。在全省第二批土改县铺开后,古大存亲自动员组织省人民政府机关干部1000多名,下到英德县、台山县去“过土改关”。他主持的省人民政府日常工作,强调机关工作必须为搞好土改服务,省府各直属部门要制订支援土改的计划。在土改中,他采用苏维埃运动时期和东北土改的经验,注意反对过“左”的做法。古大存对土改队员一再强调,要注意政策,不能重复东北出现的搬石头、扫地出门等偏差;搞错一个人,牵连亲友一大片,不利于团结大多数,不利于政权的巩固。教导土改队员要沿着党的正确轨道把土改向前推进。
  古大存获悉土改中发生了一些不按土改政策办事情况,忧心如焚。因此,决定亲自下去基层,深入了解情况,希望能力所能及地纠正一些严重偏差,防止和减轻对群众不应有的伤害。
  1951年6月,古大存率领一个工作组深入到惠阳、兴梅、汕头3个地区14个县进行实地调查。古大存每到一处,先布置调查组分别到各村各户,深入了解,掌握第一手材料,然后集中汇报。他一经发现土改中的违法行为,当即召开区干部和土改工作队员座谈会,互相交流,以提高干部、队员对极“左”路线危害性的认识,从而及时纠正土改中出现的偏差,使运动走上正轨,健康发展。
  在土改运动中,古大存反复提出,必须坚决按党的政策办事。他在东江地委了解执行党的政策情况时,一位地委委员说:“地主自杀,与我何干?”古大存当即严厉批评说:“地委不执行党的政策,还要地委干什么?”古大存认为有了党所领导的人民政权,教育干部把地主改造好了,也是一个劳动力嘛!古大存坚持原则,在土改运动中,一丝不苟地执行党的土改政策。体现一个共产党员的可贵本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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