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吾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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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简介】妈妈去世,在遗嘱里写明遗产分别留给女儿和儿子。可是她是独生女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据说不在一起长大的兄妹或姐弟,因为基因相同会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她努力抗拒着这种吸引力 。然而当她终于决定跟另外的人结婚时,却发现……
  1、
  沈静两天前知道自己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张律师宣读妈妈的遗嘱时告知她这件事。哥哥叫何以业,比她大五岁,高大英俊,眉目如画,很好地继承了妈妈的容颜。反倒是她自己,相貌平平,与妈妈毫无相似之处。
  男友季晨说:“阿静,我们雇一个私家侦探查一查何以业的底细,他出现的太巧了,倒好像专程是来分伯母遗产的。”
  妈妈不算女强人,但自有一套做生意的本事,沈静不清楚她有多少财产。沈静在一家小有名气的女鞋公司任职设计师,经济独立。她不介意妈妈留多少遗产给她,但自何以业出现后,她的心里一直像堵了块石头,闷得很。
  她看一眼季晨,“何以业一看就是妈妈的儿子。”
  长得太像了。她乐于亲近他,仿佛看见妈妈在世间的延续,亲近熟悉安全。她郁结难解的是妈妈为什么从没告诉她这件事。
  她记得小时候同妈妈玩耍,妈妈的脸蛋贴着她的脸蛋,笑盈盈说:“你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
  完全没提过何以业。
  妈妈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何以业是她跟谁的孩子?爸爸知道她有另外一个孩子吗?如果爸爸还在世就好了,她也不至于不知道向谁倾诉。
  季晨不行。他们不是一路的,他不会知道她究竟在意的是什么。他有时甚至听不懂她在讲什么。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但他将沈静照顾得很好,也能容忍她偶尔的神经质。他是沈静的习惯,谈不上爱或不爱。
  划到沈静名下的资产比她想象中多。她不懂投资,又不愿放在银行,便找张律师帮忙。张律师说:“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推荐给你。”
  “谁?”
  “何以业。”
  沈静不作声,她倒不知道他是做投资行业的,她对这个哥哥的了解实在少之又少,都不及同一个小区只有点头之交的令居。
  张律师说:“我希望你们兄妹和睦相处,感情融洽。”他是母亲多年的老朋友,人又热心,想借着投资的借口促进他们兄妹的感情。
  或许这也是妈妈的心愿。
  沈静跟季晨提起这件事,季晨强烈反对:“做投资的人都有些投机取巧,更何况你根本不了解这个哥哥,他若是故意害你,你定会血本无归。”
  沈静好笑地问他:“他为什么要害我?我是他妹妹。”
  季晨说:“妹妹值多少钱?何况你们根本就没有感情。你不知道现在的社会,多少骨肉亲人为着利益大打出手,亲情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沈静忽然觉得累,从骨子里生出一种倦怠。如果何以业真像他说的那样,这些钱财就当她交的学费。
  她将妈妈留给她的大部分遗产交予何以业打理。这并没有促进他们兄妹的感情。两个都是大忙人,生活在不同的城市,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刻意经营一段亲情。
  顺其自然。
  2、
  何以业没有叫她失望,短短半年,她的资产翻了一倍。除去清明节一起看望妈妈,两人没有再见面。
  七月,沈静到何以业的城市出差。在街边打车时不留神,行李连同手提包被人抢走。身无分文,没有手机,亦不记得任何人的联络号码。
  她置身人来人往中,一种被遗弃的恐慌袭遍全身。如同妈妈去世那晚,她以为世上再无亲人,终于孑然一身。
  她努力回想何以业的住宅地址。来之前,张律师特地吩咐她有空找何以业喝杯咖啡,怕她忘记,又准备了一份礼物托她转交给何以业,他家的地址也一并写给了她。她瞥了一眼,并未用心记。隐隐只记得“皇朝大厦”几个字。没钱打的,只好一路问人一路走过去。幸好不远,大约一个小时,她找到了皇朝大厦。
  是一幢高级住宅大厦。
  她向管理员问清楚何以业所住单元,乘电梯上去找他。不知何故,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想起古装电视剧中,女主因为旱灾来京城投奔亲戚的场景。
  摁了很久门铃,没有人来开门,知道他不在家。于是蹲在门口等他。从下午等到夜里,又累又饿,不知不觉靠在门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轻轻摇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张英俊的带着惊喜的脸庞,半梦半醒间,她低低唤了一声“哥哥”。
  何以业扶她进屋,倒一杯牛奶给她,她一口气全喝完。
  “我去给你煮碗面。”何以业说。脱去西装,卷起黑色衬衫的袖子,似一个居家男人,在厨房拿起锅碗瓢盆,毫无违和感。
  沈静打量屋内,装修简洁,无过多摆设,墙上挂着梵高的《向日葵》。他与妈妈一样,都喜欢梵高的画。沈静则喜欢漫画,最爱宫崎骏的作品。
  面很快端上来,番茄的红、青菜的绿以及荷包蛋的黄,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沈静饿死了,连吃了两大碗。而后慢慢将遭遇抢劫的事情讲给何以业听。
  “钱财倒是不打紧,就是行李箱中有开会用的资料,叫助理寄过来已然来不及,”她抚一下额头,“只能通知对方另改时间了。”
  何以业揉一揉她的头发,“不用担心,哥哥帮你搞定。”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叫沈静一怔,连同那声哥哥,仿若他们如寻常人家的兄妹,一起相亲相爱地生活了好多年。
  更让她震撼的是,何以业家中居然有她专门的卧室。从洗漱用品到衣着鞋袜,一应俱全。何以业说:“爸爸在我六岁那年去世,我在孤儿院长大。我渴望家庭和亲情,知道自己有一个妹妹,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他说着忍不住又揉一揉她的头发,“你真幸运,妈妈爱你。”
  “妈妈也爱你,”沈静看着他,“她没有忘记你,她将财产平分,你得到的与我一样多。”
  “你恨我夺了你一半财产吗?”
  沈静摇头,“我不在乎那个,我只是忽然发现自己不了解妈妈,我叫了二十多年的妈妈,原来与我知道的不一样。”   何以业倒是很通达,“人都有过去,妈妈无论做什么都有她的原因,做子女的不必追根究底,你刚刚说了,她爱我们两个,这就足够。”
  3、
  第二日清晨,沈静打开卧室门,看见自己的行李箱和手提包完好无损地放在门口。
  “哇哦。”她惊叹,差点吹一声响亮的口哨,何以业的办事效率太高了!她将行李拖进卧室,一一检查,所有东西都在,连一页纸都没少。
  何以业不在屋内,餐桌上放着一枚车钥匙和一张便条。他说:“公寓的密码是妈妈的生日,车子在楼下,有事打我电话。”末尾留了一长串号码,是他的手机号。
  沈静看着纸条,嘴角溢出浅笑,有个哥哥的感觉真不赖!
  到傍晚,沈静处理完公事,查清楚何以业公司的线路,开车去找他。在大厦楼下等了许久,下班的男男女女鱼贯而出,却不见何以业的身影。她干脆上去找他,问前台小姐:“打扰一下,我找何以业先生。”
  那漂亮的小姐扬起官方的笑容,“不好意思,何总在开会。”
  她被这个称呼惊了一下,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称为什么什么总的。看来何以业不仅继承了妈妈的好容貌,而且继承了她的经商头脑。反而她这个女儿,除了性别跟妈妈一样,没有一处似她。
  她微笑,“我可以去他的办公室等他吗?我是他妹妹。”
  前台小姐并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嘲讽的、荒唐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过一会儿,忽对着她的身后恭恭敬敬叫道:“方小姐。”
  沈静转过身,看到一位穿红裙、打扮艳丽的女子。“以业呢?”她神情倨傲,目光淡淡在沈静脸上略过。
  前台小姐答:“何总在开会。”唇角一弯,看向沈静,幸灾乐祸的语气,“这位小姐也找沈总,说是沈总的妹妹呢。”
  “是吗?”方小姐上下打量沈静,见她姿色平平,不禁嗤笑一声,“以业哪里来的这样丑的妹妹……”娇笑一阵,又道,“现在追男人流行说是妹妹了吗?”
  沈静倒不恼,只是玩味地看着那位方小姐,原来何以业喜欢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啊。他挑选配偶的品味和妈妈相比可是差远了。
  她这样沉静,方小姐略微吃了一惊,又见她唇角上扬,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容,心中不禁恼怒起来,叱道:“你笑什么?”
  沈静不预备同她作无聊的语言斗争,到底是何以业的女朋友,妹妹同女朋友不和,他夹在中间也难做人。
  她微微一笑,准备离开,方小姐却是不放过她,大约娇纵惯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大声呵斥,“没听到我问你话吗?你妈没教过你待人接物之礼吗?”
  沈静到底忍不住回了一句,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看是你妈没教过你吧。”说完就后悔了,这位方小姐性情跋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方小姐柳眉倒竖,“你说什么!”扬起手掌,一个巴掌呼过来。
  沈静不想她竟动手打人,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却不想那巴掌被人硬生生挡住。
  4、
  “以业,”那方小姐娇嗔一声,恶人先告状,指着沈静道,“这女人冒充你妹妹!”
  何以业波澜不惊的眸子盯着她,淡淡说:“她确实是我妹妹。”
  方小姐露出诧异的神情,一脸的尴尬,结结巴巴道:“你……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何以业冷冷地说:“你不过是个外人,没必要告诉你。”方小姐瞬间脸色惨白,紧咬嘴唇,眼睛里写满不置信。
  沈静从未见过何以业冷酷的一面,他在她面前一向温和。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沈静,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找你吃晚饭。”
  “我们走。”
  他没有再瞧方小姐一眼,可见这位“女朋友”在他心目中没有多大地位。也许只是女伴。
  沈静胃口一如既往的好,何以业吃惊,“我不知道你这样能吃。”沈静咕咕笑,何以业又说:“可是都不长肉,这样瘦。”
  “你那位方小姐挺有肉的。”沈静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害你跟女朋友吵架。”
  “不是女朋友。”何以业啜一口酒,比沈静想的更直接,“床伴而已。”
  沈静清咳一声,口中的食物隔很久才想起咽下去。
  晚上何以业在卫生间刷牙,沈静走进去同他并肩站立,看着镜子中的两张脸感慨,“一点都不像,难怪别人不信我是你妹妹。”
  何以业穿着普通的家居服,唇边沾着白色的泡沫,饶是这样,仍然有股遗世独立的气质,让人怦然心动。
  她嫉妒地说:“妈妈的基因真是偏心。”
  何以业哈哈笑,拿毛巾抹了抹脸问:“你预备在这边待多长时间?”
  “后天一早就回去。”
  何以业搂住她的肩膀,看着镜子里说:“再多留几天,我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
  5、
  何以业的朋友非富即贵。要到这个时候,沈静才意识到她的哥哥在城内是位响当当的人物。他的朋友待沈静极友好,一口一个“妹妹”,不亦乐乎。沈静跟他们玩了几日,“妹妹”便变成了她的代号。
  季晨的电话追过来,质问她怎么还不回来。她捧着电话良久,发觉这些日子没有季晨,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淡淡道:“哥哥在这边,我多逗留几日。”
  季晨不悦,似教育小孩子般,“阿静,你怎么这么单纯?你这个哥哥,同陌生人没有两样,你一点也不了解他,他……”
  沈静挂断电话。奇怪,从前怎么没觉得他讨厌?
  沈静回去之后,思考很长时间,最终决定同季晨分手。他们在一起四年,彼此都渗进到对方的生活,连根拔起时,连着骨血,不是不痛的。
  跟何以业通电话,提起这件事,他说:“我老早看那小子不顺眼。”语气如她爸爸。又说:“哥哥手上有一大票优质男人,高富帅、青年才俊、文艺才子,应有尽有。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约出来一个个见面。”
  沈静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工作太忙,假期只想放松,不耐烦去认识新的男人。同何以业依然不怎么见面,但感情亲密。年底一起到张律师家吃年夜饭,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地从他碗里挑自己喜欢的食物。   最开心的人是张律师,整晚嘴咧着没合过。聊起沈静的终生大事时,方严肃地教育她:“年纪也不小了,还挑挑拣拣,也不知为什么要和季晨分手,当心挑到最后嫁不出去。”
  何以业闲闲地说:“嫁不出去我养她。”
  张律师瞪他一眼,“还没说你呢,你岁数也不小了,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也不想着定下来。”
  “不是女朋友,只是床伴。”何以业一本正经地解释。
  张律师没有沈静那样好的定力,口中的酒一下子喷了出来,沈静和何以业大笑。
  离去时沈静微醺,何以业扶她上车。她有些困,听得窗外的风呼呼而过,眼皮子越来越抬不起来。
  何以业问她:“阿静,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她迷迷糊糊答:“哥哥那样的就好。”
  何以业低声笑,“我不知道你有恋兄情结。”
  车子开到家,沈静的酒已经全醒了,又睡了一觉,精力充沛。春节联欢晚会还没结束,何以业和她坐在沙发上看春晚。
  零点的钟声响起,嘉宾的倒计时也正好结束。电视内欢呼声一片,窗外夜空烟花璀璨。
  “何以业,新年快乐!”沈静扬起烟花般璀璨的笑容。
  “沈静,新年快乐!”何以业揉了揉她的头发。
  6、
  年后,沈静升职为设计总监。
  有一回陪董事长打高尔夫,听得有人叫:“妹妹,妹妹!”循声望去,那年轻男子白衣白裤,在绿草地上格外惹眼。是何以业的朋友容柏。
  董事长讶异,“沈总监你是容总的妹妹吗?”
  容柏朗声笑,“我哪有这样好的福气!”停一停又问她,“以业好些了吗?”
  “诶?”沈静露出茫然的表情。
  容柏讶异:“你不知道吗?他出车祸住院了。”
  是刹车失灵,开出去没多久何以业就发觉了。所幸不是在高速公路上,何以业又处理得当,所以虽然车子撞得惨不忍睹,但人没出大事,只是左腿骨折,需要在医院躺一个月。
  沈静赶到医院时,听到何以业在病房里接受记者的采访。
  “何先生,听说此次事故不是意外。”
  “警方还在调查中。”
  “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吗?何先生,你有怀疑的人吗?”
  “警方还在调查中。”
  “何先生,听说你有一个妹妹。”
  静默了一会儿,何以业淡漠地说:“我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自然有不少女人争着接近,以前都说是女朋友,怎么现在流行说是妹妹吗?”
  一屋子的记者都笑起来,又问了些问题才散去。
  沈静踹门而入,满脸怒容,“何以业,承认我是你妹妹很丢脸吗?我身家清白,容貌端正,有正当职业,无不良嗜好,凭什么就不能告诉记者我是你妹妹?”
  “阿静?”何以业讶异,连忙说,“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沈静恨恨说,“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你没有我这个妹妹,我也没有你这个哥哥。”
  她作势要走,何以业急得下床,右腿没撑住,“砰”一声摔到地上,牵到受伤的骨头,痛得冷汗涔涔。
  “哥哥!”沈静冲过去,边按铃叫医生边问,“哥哥你怎么样?”
  “阿静,你听我解释。”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脸色苍白。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为什么那样跟记者说,你想保护我,我知道,我刚刚是故意气你的。”沈静颇有些内疚。她就是气何以业不告诉她车祸的事,自己的哥哥出事,却要等旁人来告诉。诚然,他是怕她担心,可是她不想只做一个被哥哥宠爱的妹妹,更想成为能为他分忧解难,同他并肩而立的妹妹。
  医生过来给何以业检查伤口,斥责道:“静卧静卧,什么叫静卧不知道吗?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腿了!”
  沈静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以后会注意。”
  7、
  沈静没有在医院多逗留,何以业怕她有危险,叫她即刻返回,同时拜托容柏保护她。容公子闲来无事,欣然答应,当晚便从酒店搬到了沈静家里。
  容柏肤色很白,给人一种瘦弱的感觉,加上二世祖的名号在外,让沈静觉得,假如真有人来袭击她,容柏会拖她的后腿。
  她百无聊赖地浏览网页,忽然看到一则新闻,说国外有一对情侣,要结婚了才发现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下面附着专家的分析,称这是“遗传性性吸引”现象,不在一起长大的兄妹或者姐弟会有一种天生的性吸引力,这是由于双方有着相同的遗传基因所致。
  “你在看什么?”容柏的声音猛地响起,沈静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没看什么。”她故作轻松地站起来,冲他笑一笑。
  容柏上下打量她,“脸红红的不会是在看A片吧?”忽地跳离她一米远的距离,护住胸口,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现在欲火焚身,我可告诉你,本公子卖艺不卖身,宁死不屈。”
  沈静呸他,拿抱枕砸过去,“送给我我也不要。”
  大约这句话刺激了他,三天之后,这位宁死不屈的容公子开始追沈静。
  沈静将白色的郁金香丢进垃圾桶,痛心疾首地教育他,“朋友妹不可追!”
  容柏的回答是:“切!”依然送她大把大把的鲜花,有时是珠宝钻石。
  沈静头疼,好在这时有好消息传来,警方抓住了何以业案件的犯罪嫌疑人。那人是何以业投资公司的客户,因投资失利,倾家荡产,因此怀恨在心,在何以业的车上动了手脚。
  沈静在接到电话的当天就把容柏踹出了家门。
  何以业出院,他的朋友们替他摆宴席庆祝。容柏特地来接沈静。席间不仅对她百般殷勤,对何以业更是尊敬有加,一口一个大哥,叫得沈静汗颜。
  有人看出端倪,吹口哨,“哟,容公子这声大哥可是大有含义啊!”其余人跟着起哄,何以业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沈静,沈静忙摆手撇清关系,“与我无关。”
  容柏不高兴了,忽地站到椅子上,双手拢成喇叭放到嘴边大喊,“我喜欢沈静!我喜欢沈静!”叫得包厢外面的人都听见了。   沈静脸涨得通红,又急又气,“下来,别喊了。”
  容柏不依不饶,忽然笑嘻嘻俯下身,捧住沈静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沈静傻了,包厢里的其他人也傻了,一时寂静无声。
  沈静站起来,脸色很难看。容柏知道她真生气了,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没把持住!”
  沈静看向何以业,“哥哥,他欺负我。”
  何以业冷冷瞥了容柏一眼,“容柏,出来单挑。”
  容柏一句话没说,跟着他出去了。沈静有些担心,容柏虽说没什么战斗力,但何以业也才刚出院,两人半斤八两,指不定何以业就落了下风。
  旁边有人说:“妹妹,别担心,容柏自知理亏,又顾着以业的身体,不会还手,他只有挨打的份。”
  8、
  果然两人再进来时,只有容柏脸上挂了彩。何以业下手不轻,容柏的嘴角都裂了,还淌着血。衬衫也少了一颗扣子,领带歪到一边,很是狼狈。
  宴席继续。
  容柏挨个给朋友们敬酒,算是认错。他其实人不坏,就是有些轻浮。沈静决定原谅他。
  何以业等容柏敬完酒也站起来挨个儿敬酒,说谢谢朋友们替他庆祝出院。敬到容柏,说:“谢谢你帮我照顾妹妹。”
  沈静说:“哥哥,你刚出院,少喝点酒。”
  “没事,”何以业冲她笑,“哥哥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为什么他笑起来有种很难过的感觉呢?沈静想,是错觉吧。
  吃到十一点,宴席总算散了。千杯不醉的何以业醉了。他的朋友们替他安排了后续节目。丽花皇宫酒店,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嫩模。
  沈静拖住何以业,不让那帮家伙把他丢进车里。一本正经地说:“我哥刚出院呢,又是纵酒又是纵欲,你们想弄死他吗?”
  那帮家伙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勉强。他们个个都喝了酒,沈静自己也喝了不少,不能开车,于是叫了辆出租车。
  何以业酒品很好,喝醉了就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沈静肩上睡觉。沈静揉揉他的头发,心中某块地方暖暖的。
  司机师傅说:“姑娘,你这男朋友真不靠谱,醉成这样还要你送他回家。”
  沈静怔了一下,苦笑,“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哥哥。”
  喝醉酒的男人重得像一头猪。沈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猪哥哥弄进屋子,还没来得及开灯,脚下不知被什么一拌,两人一齐摔到地上。
  何以业大约是磕到哪里了,听得他“哎呦”一声痛呼,自地上坐起来。沈静也坐起来,焦急地问:“哥哥,你没事吧?”
  何以业茫然地看着她。月光从窗外泄进来,满室芳华。他眼中仿佛也被灌进了月光,迷茫散去,凝聚成她看不懂的光芒。
  她被蛊惑了,倾身吻住他的唇。他似乎怔了一下,可是很快反客为主,带着辛辣的酒气,带着不管不顾地狠劲,像一支利剑,直抵她的心脏。
  真疼啊,心里像被戳出一个血窟窿,鲜血直流。
  可是舍不得放开。
  他亲了她很长时间,她几乎窒息。终于,他放开她,在黑暗中长久地凝视她。她拍拍他的脑袋,温和地说:“何以业,你醉了,睡觉吧。”他听话地闭上眼睛。
  9、
  沈静不确定何以业是否记得昨夜发生的事。天一亮,她就乘最早一班飞机回去了。何以业的电话到中午才打过来,迷迷糊糊的,像是刚睡醒,“阿静,你去哪里了?”
  “我回家了,公司临时有急事。”
  那边“哦”了一声,又问,“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额头肿了一大块?”
  沈静松一口气,笑眯眯答,“兴许是发酒疯磕到哪里了。”
  “真的吗?我会发酒疯?容柏他们都说我酒品很好。”
  沈静笑,那边静了一会儿又说:“容柏挺好的。”
  “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才发觉手心都是汗,这样沉不住气,以后如何面对何以业?本就见面少,这下子联系也不热络了,借口工作忙。
  和容柏倒是常常联系,见面的次数也多起来。
  两年之后,她和容柏决定结婚。
  那天她在家里收拾整理妈妈的遗物,从一叠书信里翻出一张收养证明,收养人是妈妈和爸爸的名字。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和妈妈一点也不像。日光惨烈,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脑子里轰轰隆隆的疼得厉害。
  容柏从门外进来,手中捧着大束白色的郁金香,扬声问:“老婆,明天婚礼的花球用郁金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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