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歌、悲歌和挽歌(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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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下一粒跌落的尘埃
  我在纸上写下一株野草,那荒凉凄清的旷野多出一亩生气。
  我在纸上写下一双翅膀,那辽远幽深的天空多出一行飞翔。
  今天,我在纸上写下一粒尘埃,是一粒跌落的尘埃,但那无边无际的大地却不动声色,该欢唱时欢唱,该沉默时沉默。
  词语和石头相遇。
  短句与黑夜互视。
  人类的诗篇不足以让大地产生警觉。对于一粒尘埃的跌落,大地的怜悯显得奢侈。
  而我,喜欢用一粒尘埃来测算大地的高度和广度。
  一粒尘埃跌落了,一座大山升起了;一座大山升起了,一片土地复活了。
  不要忽视尘埃的重量,因为它的跌落比野草的抽绿更遒劲,比翅膀的翱翔更宽阔。
  今天,我在纸上写下一粒尘埃,不仅仅是为了揭开它跌落的真相,更是为了再现大地的雏形。
  唱出一首忧伤的老歌
  就像在荆棘里绕行一样,我看见悲愤的眼神里带刺,我看见谄媚的笑靥里带刺,我看见孤独的身影里带刺。
  人类的群居,是一根刺与四根刺的交锋。
  所以,我想唱出一首忧伤的老歌,使悲愤的人平和,使谄媚的人谦卑,使孤独的人痛哭。
  大地上不乏有月光、水泉和白云。它们的干净、清澈和纯洁,无需用一首老歌来警示人们。如果它们离去,大地将变得不安。
  闪电、雷雨和狂风,也将让人类的繁衍难以预测。
  今天,我们的不安,是无欢乐,是无信任,是无成就;是如鲠在喉。
  还好,一首忧伤的老歌是人类文明酿造的一杯酒,有柔有烈,有辣有涩,有浓有淡……
  我们可以在一杯酒里尽情地忧伤。忧伤我们的悲愤,忧伤我们的谄媚,忧伤我们的孤独,忧伤我们共同的记忆——不安。
  或许,未来还有人唱出一首忧伤的老歌。那时,我会走近一步,沿着老歌的忧伤去看望月光、水泉和白云,去安顿不安。
  记住一张黑白的照片
  这里,资本家会戴上草帽,权谋家会挽起裤腿,纵横家会脱下鞋子。
  这里,风慢得从稻叶上滑落,云慢得在稻穗上栖息。一个小姑娘在稻田边奔跑,风拂过她赤露的双足,云含着她盛放的眼眸。
  她张开双臂,等候父母抽身温暖的拥抱。
  这就是生活。
  与它相比,金钱、权力和地位终将化作稻谷的养料。
  这何止是一张黑白的照片。
  这还是大地的一句箴言,祖先的一笔遗迹。
  我们活着。
  我们同样活在刀锋上。而刀锋割下稻谷,稻谷仍进入粮仓;刀锋割下我们,我们却遭世界遗弃。
  一界刀锋,两面命运。
  这世界没有先知,也回不到过去。人类在一片稻田里解决了温饱,却无法在一粒稻谷里找到命题。
  人类的认知,远远不及一粒稻谷来得纯粹。
  我会记住这张黑白的照片,将自己钉进稻田里。
  欢愉的生活,简单的耕作,风、云、爱人和孩子。
  抓来一片清瘦的月光
  科技革命让月光失去诗意。人类探寻的真理在一步步剥夺人类自身的幻想。所以,我想抓来一片清瘦的月光,去掩盖人类贪婪的步伐。
  倘若流放的人路过黑夜,请原谅我善意的愤怒。
  山岗、流水,枯树、野草,花瓣、泥土……它们在月光下投射成一个个生动的诗词。大地的永恒,假设没有月光的抒情,那将变得索然无味。
  而人类的音乐、文学,画作、建筑,情感、思想……
  如果离开月光的咏叹,也将贫瘠。
  但,如今,真理的一丝不苟让大地保持缄默,让人类的艺术负重飞翔。
  月光还将流淌。
  我留下一个身影,与月光一起入夜。
  那时,我的身影,或许,将成为大地上唯一匍匐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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