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克群 非自我而不为

来源 :风尚志·达人派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wj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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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很多的角色,在家是孝顺的儿子,在外是雷厉风行的老板,在女友面前可能是俯首贴耳的男佣。怎样才算了解自己?怎样才感觉踏实?只有在想不明白自己是谁时,才发明了定位,给自己找个框架,一个安全的窝,钻进去……”
  从《大顽家》到《将军令》,再到《老子说》,吴克群有那不拘泥某一种个性的脾气,在万变中依然保持不变的智慧。努力把这个率性纯粹的他落实在文字上,实在有点为难。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许正像他自己所说:“当你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不曾了解过的时候,那已经是真实的了。”
  天马行空的音符,淋漓尽致的“自我”,还有说不清楚的种种,事无巨细,都被他珍惜并宝贵着。那弯弯曲曲的记忆,是他用音符篆刻在年轮上的人生手记:第一圈朴拙青涩,第二圈精雕细刻,第三圈自然天成,年轮循着自己的轨道,一个圆接着一个圆,一个质变到另一个质变。他说不知生命的螺旋还要承载他多少的胡思乱想,任这些圈圈环环放任地转,自然地稠密,随意地延伸,在自由中享受不着涯际的快乐,这样的五线谱应该有的不仅仅是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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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克群风尘仆仆地来了,在白云里颠簸,在镜头里穿梭,这个英俊阳光的青年为自己挚爱的音乐乐此不疲!白T恤、仔裤,加上浑身律动的活力,生活中的他更像个灌篮高手;笑时,可爱的板儿加虎牙让他纯真得看不出一点沧桑的痕迹。他环抱椅背,手撑下巴,睫毛黑浓,“电眼”微张,漂亮、深邃,略带忧郁……似曾相识?对,也许在琼瑶的小说里!这个不喜欢娘娘腔的台湾小生,就在化妆间柔和的灯光里,向我们道出他在红尘的忧伤快乐。
  
  音乐
  ——唱自己的歌,让听的人说去吧
  因为他的音乐太过随性而为,他的曲风太过多元丰富,难免一个不留神就踩进了别人的地盘。“模仿”、“抄袭”,这样刻薄的字眼儿对于一个走实力路线打天下的歌手,确实有些恶毒!吴克群回应:“音乐没有可比性”。的确,从不同的音乐个性来看,他说的在理。可江湖险恶、暗箭难防,不拿出点过硬的功夫就想在武林里充好汉,亡矣!现今的吴克群今非昔比,其在江湖上的名声日益显赫,拥趸与日俱增,唱起歌儿来伶牙俐齿的他已经有相当的实力说:“唱自己的歌,让听的人说去吧!”
  面对追捧和非议,这个动过心脏手术的男人没有舌战群儒的叫嚣,转而将力气一股脑地投进了创作,他一直想用底气十足的音乐来证明 :吴克群的音乐,非“自我”而不为!
  “音乐对我不只是喜爱,而是需要!就像阳光、空气、水一般,它是我赖以维生的第四元素。”在吴克群清清楚楚的眼里,相信他说此话时不是做秀,也不是清高,他对音乐,就像叔本华对哲学一样,是用生命去热爱。
  “当你写了一首好歌,首先会全身发抖、冒冷汗,然后一直反复哼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和那首歌一样的孤单却又兴奋!”
  听他的歌,你会感觉到他的“自我”根本无迹可寻。
  “我知道将军说的话不一定对,我知道对或错,我自己能分辨,请你安静点!请你安静点!” 你说他是《将军令》里鼻干虹霓、豪情万丈的狂生,似乎又不尽然。因为在《家的名字》里,他分明是个疲惫委屈需要疼爱的宝贝。听到他对家的呼唤,你会不会跟他一样,手握钥匙告诉自己,原来温暖还在?大男人、小男人,都是吴克群在现实生活里的种种角色,纯粹、丰富、天真、成熟,仿佛立体真实到可以让人靠近,而睁开眼时,才发现,当他真的做到坦诚到简单,反倒让人不曾清楚地看过。
  此刻的吴克群默然,只能听见他的音乐在屋里回环反复,带着他所说的浑身发抖的感觉再去欣赏他的歌,更有别番滋味在心头!那野马脱缰般让人亢奋的高音,那想到哪儿唱到哪儿的音乐意识流,再或听者带着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情愁,找个可以悲歌当泣的歌曲,让情绪在低音部分破镜重圆、在高潮部分咬牙甩泪、在结尾部分欲望归零,尽情享受这个只有你和音乐的空间,让不知收敛的七情六欲在反反复复的歇斯底里中焚烧殆尽……然后,你醒了,在一个哽咽的瞬间,你突然明白,这个世界远不止你一个人委屈!
  采访手札:客观上看,凡是局部上出现相似就被怀疑是“模仿”、“抄袭”,那为《老子》、《论语》等著书的人数不胜数。姑且不论每个版本的大同小异,单说这种“抄袭”之风便笔耕不辍地延续了数千个春秋。文化需要传承和发展,音乐也同样适用,为了不让一切美的事物灭绝,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前仆后继。经过 “中国风”事件,对吴克群吝啬宽容的话语家们,应该站在如何繁荣中国流行音乐的立场上好好反省自己,是不是由于我们的音乐太过贫瘠,所以才会狭窄到只能在为数不多的好作品中比来比去。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就像老子的哲学属于全世界,每一个旋律同样归属全人类。吴生聪明,因为他不会守着自己的蜗角一隅,沾沾自喜地发挥只有自己才稀罕的“独占欲”。
  
  智慧——老子与天池的水
  崇尚黄老哲学的吴克群在豁然开朗的那一刻读懂了“魔自心生”,都是心里的闸门让我们逆流而行,川壅而溃。即使想明白了也不敢奢望什么“羽化而登仙”,至少还有还原事物顺其自然的能力。可是,操这份闲心干嘛!紫陌红尘自有我们干预不了的道理。
  昔时心志品性尚在磨砺中的吴克群还未脱去一脸的书卷气,对任何事情姑且摆出一副淡然一笑,或是处变不惊的高姿态,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可是,眼前的这个他真真地不是以前的他,默然、含蓄、淡泊,在不抢白的嘴角、在不洞穿的眼睛,找不到曾经燃烧的痕迹,涅磐的过程全发生在心里。
  吴克群说他有过一次难忘的天池之行,之所以难忘是因为那样的美景不早不晚地出现在他迫切需要的时机。吴克群的眼里有天池幽幽的湖水,涟漪散尽剩下一川清凉的瀑布:“当我在那一片大瀑布前接受洗礼的时候,过往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像投影机般清清楚楚地投射在脑海里,我突然叹了一口好大的气,也突然想通了好多事情。有哪些感触被我忽略了?又有哪些小事被我放大了?这一勺天池的水让我平静了,一切都有了一个好冰凉好爽快的答案!”
  我没有追问他缘何躁动而不安,实在是不想打扰这份不可多得的宁静。在他毫无杂质的眼睛里,不仅有他的释怀,也有你的。在烟消云散的时候,风景才能看得更清晰,想想刚出道时没有人相信,音乐没有人听,独自抱着一把烂吉他坚持着。不禁问现在的他是否还珍惜着当初“无物一身轻”的幸福。
  吴克群表情平静,回答时声音却快乐:“以前我很在意排名,一度险些迷失了,差一点以为做音乐是为了奖项,一种附加的光荣,差一点以为得奖感言才是音乐!真的,就差那么一点,我好感谢老天给我机会清醒,让我知道写一首歌写到全身发抖的感动才叫感动,唱一首歌让你们感动的光荣才叫光荣!”
  吴克群曾陷入“无为”的思索,对那乌托邦式的人类社会充满了幻想,可地球都转了几千年,老子的人生理想依然步履蹒跚。老先生若是在天上看到下面的芸芸众生,不知是高兴呢?还是叹息呢?吴生没有刻意煽情,可他却让人一次又一次跟着他感动,除了那些海阔天空的音乐,他还有着自己独到而极富文采的词汇,不做作、不掩饰,且颇含哲理:“人的生活没有规律可寻,如果说你想过的东西我要是再想,就叫跟随、走别人的路子,那样的看法有些偏颇。我就做我自己的音乐,就算跟别人产生重合那也是意料之中、无法避免的。老子曰:‘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常名。’道要是能说出来、写出来,那人人都成圣人了。这个世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说的清楚吗?只能说胜者为王,但不能以此来分辨好坏对错。只有好听和不好听,音乐也不用分辨老子和孔子的区别。”
  采访手札:老子那“玄之又玄”的智慧非一般人所能得,甚至让人觉得连仰视都是一种造次。不管对老子是真懂,还是懵懂,吴克群能用平常的心去关照名利是非,便是智慧的升华。但你在研究《道德经》,看着阴阳八卦图的时候,想必一定在阅读第二章的时候,参悟出“长短之相形,高下之相盈”的道理来。只是你谦逊、低调,人红了就不能口放狂言,那就劳烦我这个的大嘴巴替你说出来吧:“影子因光而生,既然选择了做明星,就要作好‘动辄得究’的准备。”
  
  爱情
  ——多嘴的人,恋爱不会认真
  成人的恋爱发生在大学,而吴克群的初恋在初中就开始了,至于当下的爱情还未发生,也不知道能说点啥。他垂下睫毛,掩藏起自己的腼腆,闲扯别的搪塞自己的羞涩。其实,在他听到“爱情”这个词的时候,你就已在他躲闪不过的纯情眼神里找到了答案。也许是太憧憬《诗经》那含蓄、纯洁、“乐而不淫”的美好爱情,不由先自做主张地幻想起吴克群曾经有过的浪漫种种:他抱着心爱的吉他,在水边遇到一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女孩,他忍不住拨弄起琴弦。女孩春心荡漾,用温润的歌喉唱道,‘投我以木桃,抱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跟我所幻想的有一点不同,吴克群对这种“老古董”的感情方式并不感冒,“我更喜欢现代一点、开放一点的女孩,但开放是有限度的,要会收敛。她应该漂亮,而且聪明。”
  “你觉得女孩太聪明是件好事吗?”不由问他。
  吴克群瞪大眼睛,疑云重重:“聪明有什么不好?”
  “你玩儿不转啊!”继续把问题投向他。
  吴克群得意地大笑:“不会啦!因为我比她还聪明啊!”
  他曾经也有点“狡猾”,一问到实质问题就左躲右闪,把话题引向了他的新歌《男佣》。
  “煮饭烧菜你不懂,洗衣擦地的粗活全部都丢我来做。不管你站着做着趴着我在你左右,如果你累了酸了瘫了我帮你按摩。我做你的男佣。”听着歌,对比着人,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个一看就娇生惯养的男孩竟然能模范到这个地步!再想想,毕竟是高于生活的创作,也不好对号入座。男佣、疼老婆的受气包,好是挺好,就是缺了那么点英雄气。而吴克群对“大男人”自有看法:“适度地退让是种气魄,太大男子主义反倒狭隘。两个人在一起应该互相尊重,平等地对待对方。我教她打篮球,她为我煎鸡蛋。看她爱看的电影,听她爱听的音乐,不必很娘娘腔地学她指甲彩绘,但可以开始学着欣赏。学着用她的眼睛看世界,这样彼此之间的鸿沟才会越来越小。”
  有一种专门讲爱情故事的“纯爱电影”,吴生说他看过之后很有感触:“我们活在一个脑子动得比自己感觉还快的世界,仿佛能好好感动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眼睛越睁越大,泪腺却越缩越小,一直退化到不堪使用! 赫然发现‘纯爱’是我们小时候老掉牙的童话,因为老掉牙,所以我们认为蠢。在这个男女关系迅速‘进步’的时代里,放纵好像是家常便饭,反而单纯的爱情成了稀世珍宝!于是‘纯爱电影’开始流行。其实我们最渴望的还是一份真挚的爱,一种能够牢牢握在手心的爱。”
  说到这里,有关吴克群的爱情还没有出现一个具体的女主人公,他总是用第一人称说着自己的音乐,用“我们”讲着现今的爱情故事,他的有所保留让一切的揣测都变成枉然。“多嘴的人,恋爱从不会认真。”这是吴生《明天过后》里的歌词,也许这正是他不轻谈爱情的原因。
  采访手札:“你问我明天过后会如何,冰天雪地里我们怎么活着?我相信抱着,你的手就温暖了,睡着或醒着,我的手为你加温。就算明天崩塌又如何,我们手握著,外面天再冷,全都由我负责……”屋里回荡着他的歌声,工作也即将接近尾声,在我准备睡进自己的梦里的时候,不承想先被他的梦赚取了一大把眼泪。望着湿漉漉的键盘,想说:如果真能拥有那样的爱,即使只能活到明天,够了!
  
  “音乐对我不只是喜爱,而是需要!就像阳光、空气、水一般,它是我赖以维生的第四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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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尚志》:你的歌词很有文采,是不是上学时很用功?
  吴克群:我不怎么喜欢读课本,但是喜欢武狭小说,尤其喜欢《天龙八部》里的段玉,善良没心计,整天踩着凌波微步闪来闪去,那种“闪”的感觉特别好。
  《风尚志》:你用好听和不好听来区分歌的好赖,怎样衡量好听呢?
  吴克群:现在很多音乐刻意地堆砌文字,音乐编曲特别夸张,华丽太多了,感情没有了。如果清唱时也能打动人,就是好歌。
  《风尚志》:你一直都说自己非常幸运,第一个伯乐是谁?
  吴克群:房东。那时我坚持做自己的音乐,钱都花完了,十几个月都没给房租,房东相信我一定能成!后来,把拖欠的房租全还了,还多给了他两个月的。
  《风尚志》:在你以前的言论里曾用“落井下石”形容圈里现象,不得罪人吗?
  吴克群:就是这么回事嘛!
  《风尚志》:网上说你想成为伟大的表演工作者,伟大是什么?
  
  吴克群:经久不衰。我最爱的还是音乐,音乐我还有很多没有做到。
  《风尚志》:大陆有没有你欣赏的演员?
  吴克群:很棒的演员——恩(想),陈道明,还有那个老演皇帝的,叫什么来着?(记者提醒:张铁林?)对,张铁林!(记者惊诧,你爱看琼瑶的还珠格格?)不是,我喜欢他演的那个吕布韦。
  《风尚志》:怎样看待你和经纪人还有员工的关系?
  吴克群: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经常吵,谁也不理谁,过一会儿就好了。其实,都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唱片不能剥夺别人的快乐,他们在自己的专业上是老大。
  《风尚志》:听说你不爱睡懒觉,却爱迟到,是照镜子吗?
  吴克群:不是啦!就是东摸摸西摸摸,踩着点儿出门。就喜欢那最后的五分钟。
  《风尚志》:你伶牙俐齿的,讲讲跟别人的舌战!
  吴克群:赢别人是缺点。实在讲不通,就顺着他好了,让他自己去看失败的结果!
  《风尚志》:这样岂不更阴险?
  吴克群:哪有!不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失败,永远都不会相信当初的决定是错的。当然,得看事情的后果严重不严重,我有自己的底线。
  
  “我教她打篮球,她为我煎鸡蛋。看她爱看的电影,听她爱听的音乐,不必很娘娘腔地学她指甲彩绘,但可以开始学着欣赏。学着用她的眼睛看世界,这样彼此之间的鸿沟才会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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