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赛马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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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9月3日即将举行的武汉速度赛马公开赛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马彩这个大馅饼,牵涉着复杂而微妙的利益关系。
  
  从地处汉口永清街的武汉话剧院大门进去,穿过百来米的家属区,剧院行政楼就映入眼帘:红砖、白窗、斜屋顶,配上尖顶方形烟囱……
  这座与周边建筑格格不入的房子,曾经是西商跑马场的公事房,建于1905年。
  房子貌似三层,实际只有两层,最下面的地下室据说是当年放马的地方。房子向后延伸就变为了一层,是当年跑马场员工办公的地方。办公室的地下室和跑马场与大看台的一层相通,赛马当天,马就是由这些地下室直接进入跑马场大看台下的通道,然后进入赛马场地。
  通信指挥学院的家属区内,跑马场的双层大看台仍保留着。约十几米高建筑,远望去依然古拙而大气,但近观之,就会发现看台已被隔成陋室和仓库,繁华不再。
  武汉的赛马史,最早追溯到上世纪初。而今,除了部分尚存的西商跑马场,华商跑马场和万国跑马场早已不复存在,凝固在历史的胶片中。
  百年逝去,武汉速度赛马公开赛突然获批的消息,伴随着“有奖竞猜”的说法让整个武汉沸腾。但在2011年6月10日,国家体育总局辟谣,称“从未批准过任何奥林匹克马术项目赛事和传统速度赛马项目赛事中的任何形式的有奖竞猜活动”,为“赌马”猜想降温。
  
  为赛马作准备的马背少女
  2010年5月28日早上,武汉东方马城,我第一次见到张瑞瑞。
  马上的女骑手,一袭白色与橘黄色相间的彩衣,头戴橘黄色的帽罩,身穿蓝色牛仔裤,脚蹬黑色马靴。单从娴熟的骑术上看,俨然一位老手,然而罩帽下却遮不住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初次见面,这个90后小姑娘一脸羞涩,微微笑点下头,轻声向我问好。
  做完晨练后,她开始在马棚之间的水泥地上遛马。五六十米长的路上,她来去折回数趟,不厌其烦。
  相熟后,她在马棚一边给赛马梳理鬃毛,一边和我说起第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惊险情形,但是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从‘锦上添花’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我在地上爬不起来。它折回头,低下头舔我……我感觉对它的付出没有白费,原来马也通人性。”
  张瑞瑞真正骑马也就一年,她毕业于专科学校——武汉商业服务学院,主修赛马专业。在顺利通过为期一年的理论知识学习,经过严格的挑选,和其他二十多位同学一起来到了马城,开始了半工半读的学员生活。
  2008年9月,武汉商业服务学院在全国高校内首次开设赛马专业。夏云建教授,从江汉大学调到该学院正式筹办赛马系。作为武汉市全民健身的五位专家之一,夏云建多年来亦研究赛马。
  “中国大学目前普遍存在的诟病是与市场脱节,而我当年在江汉大学时倡导筹办的几个专业比较注重与市场的接轨。”夏云建介绍道,“我感觉随着经济的发展,赛马项目会逐步放开,这个行业肯定需要大量人才,2008年我们与东方马城接触,知道他们有这个意向,于是两家一拍即合。”
  2008年4月,武汉商业服务学院与东方马城联合办学协议。根据协议,东方马城设施齐全的标准速度赛马场和占地三千亩的育马、练马基地成为学生专业学习的实训基地,学生采取订单式培养,毕业后直接进入东方马城就业,也解决了学生的就业问题。
  张瑞瑞就是第一批赛马专业的学生。2008年,该专业从全国千余名考生中录取了94人,其中23人专攻骑师。
  半年后,张瑞瑞的同学只留下了18位。有的因伤退出,有的摔出心理阴影而退出。张瑞瑞也无数次被摔下马来,被人笑称为“摔马冠军”。但她说自己从来没有害怕过,也从来没有跟妈妈说过。
  教练苑志明评价说,张瑞瑞没有90后的矫情,她胆大心细,能吃苦,有天赋。
  现在,马城的“五朵金花”——张瑞瑞、董敏、孙自燕、杨念念和付春琴,正在练习策骑。教练说,要经过两三年的见习骑师训练后,她们才能成为骑师在赛马场上扬鞭驰骋。
  周六下午2点,是马城每周例行的比赛日。张瑞瑞和同学们早已来到了马城,她们分别司职过磅、记录、分发号码簿等赛事协助工作。半个小时后,要举行每周一次1200米速度赛马,共四场。
  下午2点30分,主赛场侧面的检录处,工作人员带领运动员过磅称重,之后对马匹进行检录。下午3点,通过检录后的运动员上马,由司仪骑师带领到亮马圈,在观众前亮相。随后被送至起跑闸,交给司闸长。最后一匹马进入马闸后,司闸员举旗示意,司闸长放开闸门,赛马起跑。完成比赛后,运动员还将进行复磅。
  当地一家电视台在模拟录播,广播里配以现场解说。如果不是看台上观众的稀稀疏疏,你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场正规的速度赛马。
  “无论是比赛程序上,还是选手比赛态度上,我们的要求是与正规比赛毫厘不差。”东方马城一位工作人员说。
  
  跑马经
  20世纪初,武汉掀开其赛马史的第一页。旧汉口的三大跑马场,“赌马”是马场的主要收入来源,也是当时赛马兴旺的一个重要支撑,这样的历史近半世纪,直到1949年武汉解放。
  在体彩大行其道之前,1990年代初,广州曾被允许按香港模式试行“马彩”,当时一天投注额高达1000万元。1992年一道《关于坚决制止赛马博彩等赌博性质活动的通知》,广州马场的经营者曾因为踩过这道“底线”被公安机关收审,位于黄埔大道的马场也改为了汽车城。
  2002年初,公安部、国家工商总局、财政部、国家旅游局和体育总局等五部委联合发文,“禁止经营带有博彩性质的赛马活动。”
  同年,武汉东方马城开工奠基,项目由香港东方神马集团投资,作为东方马城的运营公司。东方神马公司打出的重塑武汉“马文化”、打造新的“城市名片”的思路颇合当地政府胃口,从立项到建成,当地政府一路绿灯。
  2005年3月,有武汉的政协委员在全国政协会议上提交提案,建议在武汉试行“赛马型彩票”。同年8月,“中国竞猜型赛马彩票研究课题组”在东方马城成立,经国家体育总局体彩中心授权对赛马彩票进行研究。
  2007年4月,国家体彩中心主任王卫东带队,对香港赛马会进行了为期4天的考察,被外界解读为内地“马彩”正酝酿开放,发行赛马彩票已被列入国家有关部门具体日程。
  早在2006年发布的“中国竞猜型赛马彩票研究课题组”的研究成果称,根据境外经验推算,内地经营马彩,每年将实现销售1000亿元,上缴税收400亿元,创造就业机会300万个。
  “马彩还有利于打击私彩和出境赌博。”报告中认为,我国每年有近6000亿元的资金流到境外和地下私彩。2005年我国公彩(体育彩票加上福利彩票)总共有716亿元,仅相当于私彩和出境赌博金额的1/8。
  目前,香港赛马会一年的收入达800亿-1000亿港元。近年来,包括严格禁赌的日本、法律森严的新加坡以及越南、蒙古等周边国家都已经批准、同意开放马彩。业内认为,马彩对拉动经济、扩大内需有着非常积极的作用。
  目前国内几家规模较大的赛马场的经营状况非常艰难,处于连年亏损的境地。
  “2008全国速度赛马锦标赛暨第六届中国武汉国际赛马节上,当时形式上是搞有奖竞猜,实质上是体彩刮奖,可以看做是一种马彩试探。全场上万名观众呐喊助威,猜中头马者最高可获3万元奖金。”一位消息人士透露,“上级认为马彩不宜声张,只宜试点,你先试着搞,看看到底能不能开展。”
  就媒体对马彩的解读,东方神马公司的助理总裁李军已经明确表示现阶段肯定不会涉及。“马彩与博彩的形式如出一辙,它所产生的经济效益的确可观。但只要国家政策不允许,触及到违背国家法律的事,我们是绝不会做的。”
  首彩将花落谁家,业内人士预计将可能遍地开花。目前武汉处于领跑地位,北京、广州、南京等地都在追赶。“武汉每走一步棋,其他地方都在盯着,所以武汉最明智的办法还是‘少说多做’。”接近东方马城高层的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叶青介绍道。
  目前,张瑞瑞还是半工半读,我试探着询问她的工资待遇,她不愿透露。但和其他普通员工一样,她期待马彩获批,那样工资就会水涨船高。这同时也是骑师们的愿望,这些从全国各地招募来的骑手和练马师,每月收入才2000多元。有了马彩,一场比赛,头马奖金就是十多万元。
  在东方马城的办公区,玻璃门上张贴着招募马主的公告。据知情者透露,武汉市目前已经启动马主招募计划,根据赛事规则,武汉速度赛马公开赛的参赛主体必须有马主。另外还将设置赛马奖金,加入武汉赛马俱乐部的会员可购买马匹成为马主,按成绩分配奖金等。
  “为了迅速地完成此项工作,一个专门的马主遴选委员会已经成立。”2011年9月3日开始举行的武汉速度赛马公开赛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部分资料来源于:楚天都市报、长江商报、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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