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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简称“中移动”)于2000年4月20日成立,注册资本518亿元人民币,资产规模超过8000亿元人民币,拥有全球第一的网络和客户规模,是世界500强的央企。
中移动也是中国最大的电信运营商,2010年营收4852亿元,净利润为1196亿元。
2010年9月,美国市场研究公司Analysys Mason发布《全球十大电信运营商》报告,中移动营业收入位居全球第七,盈利收入全球第一。
中国移动成就傲视群雄,产业规模足以达到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中国移动规模业绩惊人,但是,近年来中移动高管贪腐案件频繁暴发,也让人刮目相看,印象深刻。
历数中移动贪腐案落马高管
移动总公司原副总裁张春江
2009年12月26日,中国移动原副总裁、党组书记,中移动公司“二把手”张春江因“严重违规”被中纪委调查,成为目前电信系统落马的最高级别人物。
2011年7月22日,河北省沧州市人民法院对张春江受贿案作出一审判决,认定张春江犯受贿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沧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查明,1994年至2009年,被告人张春江在担任辽宁省邮电管理局副局长、中国网络通信集团公司总经理、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党组书记、副总经理期间,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承揽业务、追要欠款等事项上谋取利益,先后多次收受北京依镝电讯技术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宋世存、北京阳光加信广告公司董事长杨蕊宁及其丈夫张锐给予的款物共计折合人民币746万余元。案发后,赃款赃物已全部追缴。
四川移动数据部原总经理李向东
李向东在2010年初卸去四川移动数据部总经理职务,仅保留中国移动无线音乐基地运营中心总经理一职。
据悉,此次职位变动是为李向东的升迁做铺垫,然而他却离奇失踪了。
2010年3月24日,国家审计署进驻位于成都高升桥的四川移动集团,并约见李向东等人谈话。次日,李向东在给秘书留下掩盖行踪的短信后神秘消失。原来,3月25日晚李向东已携数亿元巨款连夜出逃,坊间传言,李向东携带的几亿元人民币相当于单个地市级电信运营商一年的收入。
2004年,李向东妻子姚红毫无任何理由地突然从四川电信集团实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下并离职,旋即去了加拿大。
李向东被业界公认为中国无线音乐“第一人”。早在2003年,李向东在韩国考察期间就发现当地手机彩铃业务非常成功,就积极向四川移动申请开展这项业务。经过积极争取,2005~[z4月,四川移动击败了北京、上海和广东等兄弟公司,最终被中移动确立为无线音乐类产品创新基地。次年3月,四川移动无线音乐产品运营中心正式挂牌,李向东兼任运营中心总经理。
可以说,李向东是无线音乐基地主要操盘手之一。通过跟春晚合作等宣传手段,中移动无线音乐业务在李向东的带领下站稳业界“大哥”地位。
但是,问题就出在无线音乐基地高度集权的运作模式。由于是最终面向用户的分销商和收费渠道,谁的内容和业务将进入其通路,都将由中移动数据部说了算。对增值内容提供商和增值服务提供商而言,如果没有李向东的批准,就无法进入移动音乐增值这个链条。与此同时,中移动内部缺少制衡机制,因此存在着极大的寻租空间。外界猜测,李向东的敛财途径最有可能是通过与增值内容提供商、增值服务提供商合作取得,如成立影子公司(自己注册公司参与移动的业务),或者在审批中收取相关的好处,以及在给增值内容提供商、增值服务提供商的分成中提取回扣返点等。
一位熟悉李向东的人士表示,在执掌数据部乃至创建无线音乐基地之后,李向东与以前朋友的交际日渐减少,很多熟人都渐渐淡出他的圈子。四川移动人士也表示,在公司内部,“李向东的圈子很狭窄,一直是独来独往”。
此时,李向东的圈子已经变成“求他”的人。一位增值服务提供商人士说,为了接近李向东,增值服务提供商们想尽办法,听说李向东喜欢网球,就学网球送网球拍。后来李向东开始打高尔夫,增值服务提供商们又争先恐后的学高尔夫送高尔夫球杆。送的人多了,李向东甚至把高尔夫球杆分给下属做人情。
目前尚无法查证李向东的资产几何。但据当地人士透露,李向东仅豪车就有两部:一部奔驰s级W12,一辆路虎揽胜。此外,他还有一辆价值逾80万的雷克萨斯SUV,平时由其亲友驾驶。
“事实上,很多人都认为李向东一定会出事,并且在等待他什么时候出事。”一位当地人士说,无线音乐基地令权力高度集中,却缺少足够的监管,即使不是李向东,也很难避免同样的事件出现。
一些熟悉李向东的人认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无线音乐基地令李向东春风得意,但也令李向东“一个人掌控一个行业”,最终在巨大诱惑下走入深渊。
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
2010年6月25日下午,李向东出逃整整90天后,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四川有限公司(四川移动)总经理李华、党组书记朱大荪及公司纪检书记三人接到通知,要求同时前往省政府开会。之后,只有后两位走出了省政府大门,李华从此未再露面。
2010年9月27日,四川省人大常委会主任会议决定,同意对四川省第十一届人大代表、原四川移动董事长兼总经理李华采取强制措施。随后,李华被正式刑拘。2011年8月30日,四川省攀枝花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李华涉嫌犯受贿罪一案进行公开开庭审理,并作出一审判决:被告人李华犯受贿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李华从2000年至2010年,接受他人请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累计收受他人财物16479577,5元。
李华的“落马”一是受李向东案牵连。李向东因通过四川无线音乐基地巨额获利而案发,他曾被李华一手提拔,且四川无线音乐基地垂直隶属于集团总公司,横向仅对李华汇报工作。
二是电信设备供应和大小增值服务提供商公司的贿赂。据悉,李华受调查的问题中,性质最严重的就是巨额设备采购。
正是李华一手提拔起来的李向东,在李华的一意要求下,同意无线音乐基地由某国际著名的大型民营设备厂商独家承建,总额在4亿-6亿元之间,而其他厂商均被排斥在外。基本上李向东只听李华的,而同级部门领导中,李向东基本上是瞧不上,很少正面理睬。在有些会议上李向东甚至可以随时离开。有次会议进行中,李向东站起来对李华说没什么事我走了,对其他领导也不打什么招呼。
2010年年初曝光的中移动副总裁张舂江案中,有涉案的设备供应商同时供出了李华,而李华案也逐渐使相关的设备厂商浮出了水面。
在2007年时,四川省移动建设G网 改造过程中,李华独断专行推翻办公会集体决策,把项目强行交给某著名的设备供应商进行设备替换;而在以后的更长时间里,该国际著名的大型设备厂商更是占有了四川省移动建设项目中的60%份额,远大于其他所有设备厂商的总和。此项目在2008年四川5·12地震前完工。
此外,四川移动正在进行的G网集采中,在李华尚未“双规”前曾批示请财务处理一单该大型设备厂商的融资付款申请,而申请中有数亿元的资金并没有生效的合同,仅仅是这家厂商的一个预估数,对此财务人员也感觉很疑惑。由此可见李华同该大型设备厂商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深,同时该厂商的老总每次到四川,都是直接打电话给李华,根本不像其他设备厂商那样需要层层上报预约。
据四川移动内部消息人士透露,李华作风强硬众人皆知,通常对于一般的设备招标采购不走招标程序,也基本上不上办公会,而是一人决定便执行了。对此李华宣称既然是战略选择,价格就不做更多的参考了。
李华收受的巨额贿赂,更多的源自中国移动在电信的增值业务,即所谓的依靠中移动营运的大小增值服务提供商公司。光在增值业务上的贿赂,就远远超过了设备进口方面的回扣总额。
三是受张锐牵连。多位电信业内知情人士透露,李华系由张锐牵出——张锐曾出资帮助李华购买房产。
中移动内部人士透露,为了防止地方高管贪腐,三大运营商内部早已形成固定的轮岗制度,一般3--6年内必须进行交流换岗。但在少数省份,由于业绩较好、资历威望较高或是地方力量过强,也有地方高管在地方一千就是8、9年甚至10多年。
“在此过程中,集团与地方之间充满着博弈与平衡。”一位业内资深人士说,比如李华,在四川移动总经理职务上已任满11年,期间集团曾一度希望他到上海、广州等公司轮岗,在内部看来是“委以重任”,但李华却坚持留在四川,并想尽办法将调令挡回。
“在运营商内部,像李华这样业绩好、资历老的人,在地方政府、行业内部乃至更大范围内,都人脉深广势力纠结,只要他坚持,集团班子难以强行调动。”该人士说,任职时间长,权力集中而监管缺失,这些条件都成为地方贪腐滋生的温床。
移动总公司数据部原副总经理马力
今年3月底,中移动数据部原副总经理马力被有关部门带走“协助调查”,很快返回上班,但不久后再次被带走“接受调查”,自此一去不返。
马力的涉案原因目前尚未公布,中移动也尚未对其进行正式处分,但据知情人士透露,马力的落马已成定局,悬念只在于最终的刑罚结果认定。
一位消息灵通人士透露,马力被调查的线索来自于过去两年的多起贪腐大案:2009年12月,原中移动党组书记、副总裁张春江被中纪委带走调查;2010年3月,中移动无线音乐基地总经理李向东突然出逃加拿大;2010年6月25日,原四川移动总经理李华也被带走调查。
运营商人士透露,马力早年从广州移动的学徒做起,因为业绩突出,后来曾升任广州移动高管,后调任广东移动,最后进入中移动数据部。此前一直分管由李向东执掌的无线音乐基地在内的多项关键业务,在前述数案爆发后,因无线音乐基地暴露出的问题线索,进入有关部门的重点排查名单。
接近马力的人士说,马力做事缜密,对外低调,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马力曾向朋友回忆说,从做学徒时师傅就有教诲:“别看别人吃喝送礼痛快,只有当你退休后,别人还愿意跟你吃饭喝茶,才是真朋友。”对于马力的涉案,他的一些朋友甚至都感觉惊讶。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在前期的调查中,马力涉案金额可能超过1.1亿元,并牵出总金额超过3.5亿元,马力案有更多公司牵涉其中,至少有60人的涉案人或案件知情人名单,这些人广泛地分布于政府、运营商、增值业务厂商,乃至更多层面。这意味着,顺着马力这根“藤蔓”,一批“毒瓜”将逐渐暴露。
马力是四川人,他与李向东的四川移动无线音乐基地到底有多深的利益瓜葛,目前尚不得而知。马力案尚未进入司法程序。
移动总公司数据部原部长叶兵
在马力这根“藤蔓”上摸出的第一个“瓜”,便是中国移动数据部原部长、中移动旗下公司卓望控股CEO叶兵。
消息人士透露,今年5月18日,叶兵被有关部门带走接受调查,代理叶兵职位的是中国移动终端部副部长耿学峰。叶兵涉案的线索正是来自于马力案。
叶兵是湖南人,毕业于湖南大学通信专业。他在中国移动内部资历深厚,早期曾任中移动数据部部长,2005年调任大客户部总经理。2008年2月,为进行移动梦网“二次革命”,加强中移动在无线互联网领域的竞争力,叶兵被调任卓望信息CEO。无论是数据部部长,还是卓望CEO,都是中移动增值业务体系中最具话语权的大员。
2000年开始建立的卓望,一直是中国移动最重要的子公司,投资方包括中国移动、美林、惠普和沃达丰。调任卓望之后,叶兵一度为卓望实现了宏大的“构想”:中移动2010年增值业务收入达1514.35亿元人民币,占集团总收入的31.2%。他还计划将卓望独立上市,成为中国排名前十名的互联网公司。
在过去的10年中,卓望先后成立了数家公司,始终是中移动增值业务的支撑体系核心,包括运营移动梦网—移动梦网是圈内最具价值的增值业务平台,造就了增值服务提供商的黄金时代。不少与中移动关系密切的增值服务提供商在短时间积攒了巨大财富。卓望在中国移动内部和增值服务提供商圈子中更一直被称为“小数据部”。甚至于其他增值服务提供商接人中国移动,第一个打交道的都是卓望,而不是数据部。
移动内部人士透露,中移动一手打造的梦网模式为其带来了巨大的收入,但同时也带来了不少麻烦以及一系列的贪腐问题。
叶兵案目前也未进入司法程序。
马力与叶兵的被查显然不是尾声,谁会是下一个呢?
2011年5月8日,一位电信运营商高层人士透露,审计署等部门将进驻三大运营商,并对增值业务等敏感领域展开进一步的严密排查。
随着排查的深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贪腐分子、蛀虫被揪出来。
移动总公司人力资源部原总经理施万中
施万中系中移动原人力资源部总经理,他的败露线索来自于海外。
2006年1 1月,某跨国公司行贿案曝光,美国司法部文件称,该公司总共支付了上亿美元左右的贿赂款,以从包括中国在内的多个市场获得订单。但据当时报道,该公司在中国的行贿涉及电力、交通、医疗市场三个领域,并没有涉及电信基础设施。此次报道称,某跨国公司行贿案曝光后,有关中国人员涉案情在该公司的海外诉讼中通过正常途径送达到中方,其中“问题人员”即包括施万中。
2011年5月,施万中受贿案走完司法程序,终审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该案是异地审理,由河南省鹤壁市中级法院进行一审,河南省高级法院二审维持一审死缓判决。
与施万中同案被审的还有中间人田渠。施、田二人被法院认定共同收受该跨国公司给予的总计高达506万美元的贿赂款,田渠被判有期徒刑15年。此外,法院还认定施万中单独收受一民营公司老板李某的行贿款约200万元人民币。
作为电信业的元老,今年51岁的施万中陨落在其事业如日中天之时。
施万中出生于1960年,1982年获南京邮电学院工程学士学位。早年一直在江苏工作,历任江苏省移动通信局副局长,江苏移动党组成员、纪检组长兼工会主席。在短期出任中移动总部网络部部长后,2002年调任中移动集团安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施万中在安徽期间,业绩卓著。安徽移动公司连续数年内客户数量、运营收入和净利润都取得快速增长,施万中本人曾在2001被国务院授予政府特殊津贴;2006年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被授予“五一”劳动奖章;2007年被评为安徽省劳动模范。
2009年4月,施万中调任中移动集团人力资源部总经理,并任党组成员,时年49岁,前途一片光明。时隔仅8个月,2009年12月下旬,施万中在深圳开会时因涉嫌收受某跨国公司贿赂被河南检察院带走调查,这个电信业内的“明星”就此陨落。
根据法院的判决,施万中的受贿行为均发生于其任职中移动通信集团安徽省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期间。当时,施万中手握安徽移动的电信设备采购大权。
这样的权力,对于意欲扩大市场份额的某跨国公司而言,充满诱惑。深谙中国电信业潜规则的该公司找到中间人田渠,攀上施万中的权力高枝,以实现销售设备的目的。
田渠是一个民营公司的老总,与施万中为多年好友。这样的关系被该公司盯上,其工作人员找到田渠,邀请其担任销售代理。
在田渠的周旋之下,安徽移动公司和该公司签署了销售电信设备的协议。多次交易中,该公司累计向田渠的私人账户汇入销售提成款共计约506万美元。田渠则通过转账或者给施万中购物等多种形式让施万中获得利益。
据此,法院最终按照某跨国公司汇入田渠私人账户的总金额认定,田渠和施万中共同收受贿赂506万美元。除了收受西门子的行贿外,施万中另外接受的民营公司老板李某的行贿,共计人民币约200万元。
湖北移动原副总经理林东华
2009年7月21日,湖北省在省纪检监察工作会议上宣布,中国移动湖北分公司副总经理林东华因涉嫌严重违纪,正在被“双规”,接受组织调查。自此,林东华案第一次浮现在公众视野。
2010年4月22日上午,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的林东华严重违纪违法案在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三号庭开庭审理。据称,这可能是近年来,中国移动通讯领域数额极大的一起涉腐案件。
消息人士透露,林东华被调查,与中国移动湖北公司有很大关系。林东华担任湖北移动副总期间曾先后历经两任“掌门人”主政,资历在湖北移动非常深,分管公司多个核心部门,涉嫌收受移动通信设备供货单位巨额贿赂。
林东华被纪检部门“双规”后,还牵扯出公司内部多位中层干部,引发一场大地震。经过近三个月的侦破,在掌握了充分的犯罪事实后,湖北省纪委及时对外披露了林东华因涉嫌严重违纪被“双规”的消息。
林东华在悔过书中写道:“在很多人心目中,手中握有权力的我,犹如一棵摇钱树。只要靠近并摇动我这棵树,就会得到树上掉下的金币。而靠近我最管用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我喜欢摄影,他们就送我高档摄影器材和摄影模特。这些年来,我身边围满了权力寻租之人,他们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择手段,以金钱美色为炮弹对我狂轰滥炸,终于撼动了我这棵树。”
重庆移动无线通讯分局原局长沈长富
沈长富出生于1951年5月,重庆垫江人,执掌重庆移动11年,为该公司元老。从1971年3月,沈长富在四川省重庆市电信局无线通信分局担任机务员以来,一直从事无线通讯工作,1992年8月升任为四川省重庆市电信局无线通讯分局局长。重庆移动1999~9月成立时,沈长富就担任该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党委书记。
2010年10月22日,沈长富在北京因为涉及巨额经济问题被捕。
据知情者估计,按照沈长富的级别,沈长富的涉案金额不下千万。该知情者称,沈长富的落马,与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案类似,多半案发于进口设备交易中的巨额贿赂。
沈长富被捕之后,其情妇朴媛(音)亦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其所从事的正是围绕重庆移动开展的增值业务,朴媛专门为此开设公司。
“绝对的权力容易导致腐败,这些移动高层在地方任职时间很长,在当地根基稳固,人脉关系盘根错节,拥有极大的权力。”一位电信业评论人士表示。四川移动老总李华从四川移动成立那天起,他就是公司的一把手,11年来从未变更过。沈长富也是如此,从重庆移动成立后就一直担任一把手至案发。权力集中而监管缺失,这或许就是沈长富最后落马的真正原因。
中移动高管贪腐案的鲜明特征
特征一:重灾区凸现
就目前案发的情况来看,中移动的涉案当事人主要集中、分布在数据业务和电信设备采购上,数据业务和设备采购是中移动贪腐案多发的“重灾区”。
中移动贪腐案重灾区一:数据增值业务
人们注意到,叶兵、李向东、马力等高管大多出自数据业务部门。该部门是中移动增长最为迅猛、利润最为丰厚的部门之一。
业界评价说,垄断行业最容易滋生腐败,特别是中移动内部手握千亿元收入、掌握数千家相关企业命运的数据业务。
在巨大利润产生的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寻租空间。中移动数据业务部门的某些负责人利用手中职权参与增值服务提供商经营,或间接持股,甚至开“关联公司”,从中牟取非法收入,从而导致中移动数据业务部门成为腐败重灾区。
中移动贪腐案重灾区二:电信设备采购
一方面,对于需要依靠运营商设备采购的设备商来说,用各种方式促成与运营商的交易在电信行业非常普遍;另一方面,中移动集团存在着巨大的采购黑洞。
在2004年之前,中移动采用的是各地区分散采购,大部分设备采购都是由各省公司独立完成,而且省级以下各地区、县级公司也都有相当大的独立采购权。因此,省级移动对当地设备使用拥有生杀权。
中移动的采购量非常大,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吃一口。据业内人士介绍,前些年电信公司快速发展之时,每个省的设备采购量少则20亿元,多则近百亿元。中国移动每年的采购支出大约是其收入的四分之一,2009年对外投资超过1000亿元,招标金额也近千亿元。
中移动的多名落马高管都与设备采购有关,张春江与电信设备供应商张锐的贿赂脱不了干系;林东华、施万 中、李华、沈长富,都涉嫌收受供货商巨额贿赂。
特征二:“窝案”浮现
一名政府人士说:“从历史来看,一旦重大的贪腐事件获得突破,就有可能清查出连串窝案。”
中移动高管腐败案大都尚未最终落定,但已被业界视为“窝案”——各案之间,虽调查起点不一,但通过私交人脉、职务便利、中间人协调以及影子公司利益分配等诸多线索,最终都指向电信系统的贪腐网络。
首先,张春江因张锐而将李向东、李华、马力、叶兵等案串在一起。
张春江案对中移动产生核爆炸式连锁反应的,是中移动川蜀势力的崩溃。
在此次中移动窝案中,四川移动数据部原总经理李向东事发四川,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中国移动数据部原副总经理马力均为四川人。
中移动四川势力的纷纷落马,与张春江案之间有一个重要的纽带——张春江的“密友”张锐。
张锐,别名张皓铭、张睿,1962年出生于北京,早在1990年代初就下海创办通讯公司,推销小型交换机,从而结识了当时在大连市邮电局工作的张舂江,并获得了第一桶金。从此,在张春江的一路高升中,都有张锐事业逐步扩张的身影。
在电信行业里,张锐是一个知名的中间人,他的业务曾深入涉及电信各个环节。他手里掌握了电信业设备采购、广告招标以及电信增值服务业务的重要权力,掌握着进入“电信帝国”大门的密码。他在四川的电信界同样非常活跃,与李华和李向东有着多重关系。
在这场中移动反腐风暴中,在打击“电信业设备采购、广告招标”等环节的贪腐行为时,张锐可谓“贡献巨大”。
张春江落马之后,张锐开始浮出水面。张锐被调查之后,又牵出了他在中移动四川音乐基地的“业务经营”。张锐旗下公司不仅在四川移动承接了大量业务,其关系网还与四川无线音乐基地的主要增值业务服务商——成都娱音科技有限公司有着复杂的交集。
张锐被调查,曾经引起了电信行业的恐慌。一些外国电信商的中国区业务负责人甚至直接跑出中国,以躲避调查。
张锐被调查之后,李向东案发。
李向东案的影响同样巨大,并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在横向的地方管理层面,李向东的出逃直接引发了他的顶头上司李华的倒台。而在纵向的业务管理层面,李向东的出逃直接引发了马力、叶兵案发,给中移动数据业务总部管理层带来了重创。
其次,李华与张春江关系极为密切。
有传言说,查李向东就是为了查李华。因为早在2009年底的张春江案中,就有涉案的设备供应商同时供出了李华。而李华与张春江关系极为密切。
在李华“屈尊”四川省邮电局办公室主任期间,就与时任邮电部办公厅主任、后任移动副总裁的张春江建立了密切关系。据张峰说,张春江担任信息产业部副部长期间,四川移动方面曾请他吃饭,张春江喝酒很豪放,喝多了去厕所,由于用力过猛,把马桶盖子扯了下来,出来后便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李华:“你们的马桶是咋回事呢?”二人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第三,李华与李向东关系非同—般。
在四川移动内部,大家都对李向东冠以“李秘书”之称,“李秘书”既是一个昵称,也是一个约定俗称。
从这个称呼中不难看出,四川移动数据部总经理、音乐基地总经理李向东和四川移动公司总经理李华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据一位业内知情人说,李向东是李华一手提拔的亲信。
特征三:高官化
在中移动高管贪腐案中,张春江是中国移动集团原党组书记、副总裁,是部级官员,是中国移动集团被查的最高级别官员,其余的不是中国移动省级公司一把手或二把手,就是中国移动集团中层的正职或副职,所任职务都相当重要。
特征四:巨额化
中移动高管腐败案涉及的金额均为巨大,动辄就是上千万元甚至上亿元。有报道称,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涉嫌受贿20多亿元。四川移动数据部原总经理、中国无线音乐运营中心原总经理李向东涉案金额高达26亿,出逃时带走了3.4亿至4.5亿元的国有资金。
特征五:出现“裸官”
“裸官”,即一些贪官贪腐时“留一手”(在职期间有意送妻儿出国,独自一人留在国内),一旦贪腐行为行将败露时立即逃往国外。
张春江的前妻姬蓉曾在国际数据集团(IDG)及大唐电信研究院工作,于数年前赴美攻读MBA,后将儿子带出国读大学。张春江早就是名副其实的“裸官”了,只是他未有机会出逃。
李向东在即将被提拔为中国移动四川分公司总经理时,在5年前就将担任四川电信集团实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妻子送往加拿大定居。与张春江不同的是,李向东出逃成功,夫妻团聚。
中移动和中国电信业的未来,不知何时才能出现一片洁净的蓝天!
责编:夏轩
中移动也是中国最大的电信运营商,2010年营收4852亿元,净利润为1196亿元。
2010年9月,美国市场研究公司Analysys Mason发布《全球十大电信运营商》报告,中移动营业收入位居全球第七,盈利收入全球第一。
中国移动成就傲视群雄,产业规模足以达到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中国移动规模业绩惊人,但是,近年来中移动高管贪腐案件频繁暴发,也让人刮目相看,印象深刻。
历数中移动贪腐案落马高管
移动总公司原副总裁张春江
2009年12月26日,中国移动原副总裁、党组书记,中移动公司“二把手”张春江因“严重违规”被中纪委调查,成为目前电信系统落马的最高级别人物。
2011年7月22日,河北省沧州市人民法院对张春江受贿案作出一审判决,认定张春江犯受贿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沧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查明,1994年至2009年,被告人张春江在担任辽宁省邮电管理局副局长、中国网络通信集团公司总经理、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公司党组书记、副总经理期间,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承揽业务、追要欠款等事项上谋取利益,先后多次收受北京依镝电讯技术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宋世存、北京阳光加信广告公司董事长杨蕊宁及其丈夫张锐给予的款物共计折合人民币746万余元。案发后,赃款赃物已全部追缴。
四川移动数据部原总经理李向东
李向东在2010年初卸去四川移动数据部总经理职务,仅保留中国移动无线音乐基地运营中心总经理一职。
据悉,此次职位变动是为李向东的升迁做铺垫,然而他却离奇失踪了。
2010年3月24日,国家审计署进驻位于成都高升桥的四川移动集团,并约见李向东等人谈话。次日,李向东在给秘书留下掩盖行踪的短信后神秘消失。原来,3月25日晚李向东已携数亿元巨款连夜出逃,坊间传言,李向东携带的几亿元人民币相当于单个地市级电信运营商一年的收入。
2004年,李向东妻子姚红毫无任何理由地突然从四川电信集团实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上退下并离职,旋即去了加拿大。
李向东被业界公认为中国无线音乐“第一人”。早在2003年,李向东在韩国考察期间就发现当地手机彩铃业务非常成功,就积极向四川移动申请开展这项业务。经过积极争取,2005~[z4月,四川移动击败了北京、上海和广东等兄弟公司,最终被中移动确立为无线音乐类产品创新基地。次年3月,四川移动无线音乐产品运营中心正式挂牌,李向东兼任运营中心总经理。
可以说,李向东是无线音乐基地主要操盘手之一。通过跟春晚合作等宣传手段,中移动无线音乐业务在李向东的带领下站稳业界“大哥”地位。
但是,问题就出在无线音乐基地高度集权的运作模式。由于是最终面向用户的分销商和收费渠道,谁的内容和业务将进入其通路,都将由中移动数据部说了算。对增值内容提供商和增值服务提供商而言,如果没有李向东的批准,就无法进入移动音乐增值这个链条。与此同时,中移动内部缺少制衡机制,因此存在着极大的寻租空间。外界猜测,李向东的敛财途径最有可能是通过与增值内容提供商、增值服务提供商合作取得,如成立影子公司(自己注册公司参与移动的业务),或者在审批中收取相关的好处,以及在给增值内容提供商、增值服务提供商的分成中提取回扣返点等。
一位熟悉李向东的人士表示,在执掌数据部乃至创建无线音乐基地之后,李向东与以前朋友的交际日渐减少,很多熟人都渐渐淡出他的圈子。四川移动人士也表示,在公司内部,“李向东的圈子很狭窄,一直是独来独往”。
此时,李向东的圈子已经变成“求他”的人。一位增值服务提供商人士说,为了接近李向东,增值服务提供商们想尽办法,听说李向东喜欢网球,就学网球送网球拍。后来李向东开始打高尔夫,增值服务提供商们又争先恐后的学高尔夫送高尔夫球杆。送的人多了,李向东甚至把高尔夫球杆分给下属做人情。
目前尚无法查证李向东的资产几何。但据当地人士透露,李向东仅豪车就有两部:一部奔驰s级W12,一辆路虎揽胜。此外,他还有一辆价值逾80万的雷克萨斯SUV,平时由其亲友驾驶。
“事实上,很多人都认为李向东一定会出事,并且在等待他什么时候出事。”一位当地人士说,无线音乐基地令权力高度集中,却缺少足够的监管,即使不是李向东,也很难避免同样的事件出现。
一些熟悉李向东的人认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无线音乐基地令李向东春风得意,但也令李向东“一个人掌控一个行业”,最终在巨大诱惑下走入深渊。
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
2010年6月25日下午,李向东出逃整整90天后,中国移动通信集团四川有限公司(四川移动)总经理李华、党组书记朱大荪及公司纪检书记三人接到通知,要求同时前往省政府开会。之后,只有后两位走出了省政府大门,李华从此未再露面。
2010年9月27日,四川省人大常委会主任会议决定,同意对四川省第十一届人大代表、原四川移动董事长兼总经理李华采取强制措施。随后,李华被正式刑拘。2011年8月30日,四川省攀枝花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李华涉嫌犯受贿罪一案进行公开开庭审理,并作出一审判决:被告人李华犯受贿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李华从2000年至2010年,接受他人请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累计收受他人财物16479577,5元。
李华的“落马”一是受李向东案牵连。李向东因通过四川无线音乐基地巨额获利而案发,他曾被李华一手提拔,且四川无线音乐基地垂直隶属于集团总公司,横向仅对李华汇报工作。
二是电信设备供应和大小增值服务提供商公司的贿赂。据悉,李华受调查的问题中,性质最严重的就是巨额设备采购。
正是李华一手提拔起来的李向东,在李华的一意要求下,同意无线音乐基地由某国际著名的大型民营设备厂商独家承建,总额在4亿-6亿元之间,而其他厂商均被排斥在外。基本上李向东只听李华的,而同级部门领导中,李向东基本上是瞧不上,很少正面理睬。在有些会议上李向东甚至可以随时离开。有次会议进行中,李向东站起来对李华说没什么事我走了,对其他领导也不打什么招呼。
2010年年初曝光的中移动副总裁张舂江案中,有涉案的设备供应商同时供出了李华,而李华案也逐渐使相关的设备厂商浮出了水面。
在2007年时,四川省移动建设G网 改造过程中,李华独断专行推翻办公会集体决策,把项目强行交给某著名的设备供应商进行设备替换;而在以后的更长时间里,该国际著名的大型设备厂商更是占有了四川省移动建设项目中的60%份额,远大于其他所有设备厂商的总和。此项目在2008年四川5·12地震前完工。
此外,四川移动正在进行的G网集采中,在李华尚未“双规”前曾批示请财务处理一单该大型设备厂商的融资付款申请,而申请中有数亿元的资金并没有生效的合同,仅仅是这家厂商的一个预估数,对此财务人员也感觉很疑惑。由此可见李华同该大型设备厂商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深,同时该厂商的老总每次到四川,都是直接打电话给李华,根本不像其他设备厂商那样需要层层上报预约。
据四川移动内部消息人士透露,李华作风强硬众人皆知,通常对于一般的设备招标采购不走招标程序,也基本上不上办公会,而是一人决定便执行了。对此李华宣称既然是战略选择,价格就不做更多的参考了。
李华收受的巨额贿赂,更多的源自中国移动在电信的增值业务,即所谓的依靠中移动营运的大小增值服务提供商公司。光在增值业务上的贿赂,就远远超过了设备进口方面的回扣总额。
三是受张锐牵连。多位电信业内知情人士透露,李华系由张锐牵出——张锐曾出资帮助李华购买房产。
中移动内部人士透露,为了防止地方高管贪腐,三大运营商内部早已形成固定的轮岗制度,一般3--6年内必须进行交流换岗。但在少数省份,由于业绩较好、资历威望较高或是地方力量过强,也有地方高管在地方一千就是8、9年甚至10多年。
“在此过程中,集团与地方之间充满着博弈与平衡。”一位业内资深人士说,比如李华,在四川移动总经理职务上已任满11年,期间集团曾一度希望他到上海、广州等公司轮岗,在内部看来是“委以重任”,但李华却坚持留在四川,并想尽办法将调令挡回。
“在运营商内部,像李华这样业绩好、资历老的人,在地方政府、行业内部乃至更大范围内,都人脉深广势力纠结,只要他坚持,集团班子难以强行调动。”该人士说,任职时间长,权力集中而监管缺失,这些条件都成为地方贪腐滋生的温床。
移动总公司数据部原副总经理马力
今年3月底,中移动数据部原副总经理马力被有关部门带走“协助调查”,很快返回上班,但不久后再次被带走“接受调查”,自此一去不返。
马力的涉案原因目前尚未公布,中移动也尚未对其进行正式处分,但据知情人士透露,马力的落马已成定局,悬念只在于最终的刑罚结果认定。
一位消息灵通人士透露,马力被调查的线索来自于过去两年的多起贪腐大案:2009年12月,原中移动党组书记、副总裁张春江被中纪委带走调查;2010年3月,中移动无线音乐基地总经理李向东突然出逃加拿大;2010年6月25日,原四川移动总经理李华也被带走调查。
运营商人士透露,马力早年从广州移动的学徒做起,因为业绩突出,后来曾升任广州移动高管,后调任广东移动,最后进入中移动数据部。此前一直分管由李向东执掌的无线音乐基地在内的多项关键业务,在前述数案爆发后,因无线音乐基地暴露出的问题线索,进入有关部门的重点排查名单。
接近马力的人士说,马力做事缜密,对外低调,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马力曾向朋友回忆说,从做学徒时师傅就有教诲:“别看别人吃喝送礼痛快,只有当你退休后,别人还愿意跟你吃饭喝茶,才是真朋友。”对于马力的涉案,他的一些朋友甚至都感觉惊讶。
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在前期的调查中,马力涉案金额可能超过1.1亿元,并牵出总金额超过3.5亿元,马力案有更多公司牵涉其中,至少有60人的涉案人或案件知情人名单,这些人广泛地分布于政府、运营商、增值业务厂商,乃至更多层面。这意味着,顺着马力这根“藤蔓”,一批“毒瓜”将逐渐暴露。
马力是四川人,他与李向东的四川移动无线音乐基地到底有多深的利益瓜葛,目前尚不得而知。马力案尚未进入司法程序。
移动总公司数据部原部长叶兵
在马力这根“藤蔓”上摸出的第一个“瓜”,便是中国移动数据部原部长、中移动旗下公司卓望控股CEO叶兵。
消息人士透露,今年5月18日,叶兵被有关部门带走接受调查,代理叶兵职位的是中国移动终端部副部长耿学峰。叶兵涉案的线索正是来自于马力案。
叶兵是湖南人,毕业于湖南大学通信专业。他在中国移动内部资历深厚,早期曾任中移动数据部部长,2005年调任大客户部总经理。2008年2月,为进行移动梦网“二次革命”,加强中移动在无线互联网领域的竞争力,叶兵被调任卓望信息CEO。无论是数据部部长,还是卓望CEO,都是中移动增值业务体系中最具话语权的大员。
2000年开始建立的卓望,一直是中国移动最重要的子公司,投资方包括中国移动、美林、惠普和沃达丰。调任卓望之后,叶兵一度为卓望实现了宏大的“构想”:中移动2010年增值业务收入达1514.35亿元人民币,占集团总收入的31.2%。他还计划将卓望独立上市,成为中国排名前十名的互联网公司。
在过去的10年中,卓望先后成立了数家公司,始终是中移动增值业务的支撑体系核心,包括运营移动梦网—移动梦网是圈内最具价值的增值业务平台,造就了增值服务提供商的黄金时代。不少与中移动关系密切的增值服务提供商在短时间积攒了巨大财富。卓望在中国移动内部和增值服务提供商圈子中更一直被称为“小数据部”。甚至于其他增值服务提供商接人中国移动,第一个打交道的都是卓望,而不是数据部。
移动内部人士透露,中移动一手打造的梦网模式为其带来了巨大的收入,但同时也带来了不少麻烦以及一系列的贪腐问题。
叶兵案目前也未进入司法程序。
马力与叶兵的被查显然不是尾声,谁会是下一个呢?
2011年5月8日,一位电信运营商高层人士透露,审计署等部门将进驻三大运营商,并对增值业务等敏感领域展开进一步的严密排查。
随着排查的深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贪腐分子、蛀虫被揪出来。
移动总公司人力资源部原总经理施万中
施万中系中移动原人力资源部总经理,他的败露线索来自于海外。
2006年1 1月,某跨国公司行贿案曝光,美国司法部文件称,该公司总共支付了上亿美元左右的贿赂款,以从包括中国在内的多个市场获得订单。但据当时报道,该公司在中国的行贿涉及电力、交通、医疗市场三个领域,并没有涉及电信基础设施。此次报道称,某跨国公司行贿案曝光后,有关中国人员涉案情在该公司的海外诉讼中通过正常途径送达到中方,其中“问题人员”即包括施万中。
2011年5月,施万中受贿案走完司法程序,终审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该案是异地审理,由河南省鹤壁市中级法院进行一审,河南省高级法院二审维持一审死缓判决。
与施万中同案被审的还有中间人田渠。施、田二人被法院认定共同收受该跨国公司给予的总计高达506万美元的贿赂款,田渠被判有期徒刑15年。此外,法院还认定施万中单独收受一民营公司老板李某的行贿款约200万元人民币。
作为电信业的元老,今年51岁的施万中陨落在其事业如日中天之时。
施万中出生于1960年,1982年获南京邮电学院工程学士学位。早年一直在江苏工作,历任江苏省移动通信局副局长,江苏移动党组成员、纪检组长兼工会主席。在短期出任中移动总部网络部部长后,2002年调任中移动集团安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施万中在安徽期间,业绩卓著。安徽移动公司连续数年内客户数量、运营收入和净利润都取得快速增长,施万中本人曾在2001被国务院授予政府特殊津贴;2006年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被授予“五一”劳动奖章;2007年被评为安徽省劳动模范。
2009年4月,施万中调任中移动集团人力资源部总经理,并任党组成员,时年49岁,前途一片光明。时隔仅8个月,2009年12月下旬,施万中在深圳开会时因涉嫌收受某跨国公司贿赂被河南检察院带走调查,这个电信业内的“明星”就此陨落。
根据法院的判决,施万中的受贿行为均发生于其任职中移动通信集团安徽省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期间。当时,施万中手握安徽移动的电信设备采购大权。
这样的权力,对于意欲扩大市场份额的某跨国公司而言,充满诱惑。深谙中国电信业潜规则的该公司找到中间人田渠,攀上施万中的权力高枝,以实现销售设备的目的。
田渠是一个民营公司的老总,与施万中为多年好友。这样的关系被该公司盯上,其工作人员找到田渠,邀请其担任销售代理。
在田渠的周旋之下,安徽移动公司和该公司签署了销售电信设备的协议。多次交易中,该公司累计向田渠的私人账户汇入销售提成款共计约506万美元。田渠则通过转账或者给施万中购物等多种形式让施万中获得利益。
据此,法院最终按照某跨国公司汇入田渠私人账户的总金额认定,田渠和施万中共同收受贿赂506万美元。除了收受西门子的行贿外,施万中另外接受的民营公司老板李某的行贿,共计人民币约200万元。
湖北移动原副总经理林东华
2009年7月21日,湖北省在省纪检监察工作会议上宣布,中国移动湖北分公司副总经理林东华因涉嫌严重违纪,正在被“双规”,接受组织调查。自此,林东华案第一次浮现在公众视野。
2010年4月22日上午,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的林东华严重违纪违法案在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三号庭开庭审理。据称,这可能是近年来,中国移动通讯领域数额极大的一起涉腐案件。
消息人士透露,林东华被调查,与中国移动湖北公司有很大关系。林东华担任湖北移动副总期间曾先后历经两任“掌门人”主政,资历在湖北移动非常深,分管公司多个核心部门,涉嫌收受移动通信设备供货单位巨额贿赂。
林东华被纪检部门“双规”后,还牵扯出公司内部多位中层干部,引发一场大地震。经过近三个月的侦破,在掌握了充分的犯罪事实后,湖北省纪委及时对外披露了林东华因涉嫌严重违纪被“双规”的消息。
林东华在悔过书中写道:“在很多人心目中,手中握有权力的我,犹如一棵摇钱树。只要靠近并摇动我这棵树,就会得到树上掉下的金币。而靠近我最管用的办法就是投其所好,我喜欢摄影,他们就送我高档摄影器材和摄影模特。这些年来,我身边围满了权力寻租之人,他们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择手段,以金钱美色为炮弹对我狂轰滥炸,终于撼动了我这棵树。”
重庆移动无线通讯分局原局长沈长富
沈长富出生于1951年5月,重庆垫江人,执掌重庆移动11年,为该公司元老。从1971年3月,沈长富在四川省重庆市电信局无线通信分局担任机务员以来,一直从事无线通讯工作,1992年8月升任为四川省重庆市电信局无线通讯分局局长。重庆移动1999~9月成立时,沈长富就担任该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党委书记。
2010年10月22日,沈长富在北京因为涉及巨额经济问题被捕。
据知情者估计,按照沈长富的级别,沈长富的涉案金额不下千万。该知情者称,沈长富的落马,与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案类似,多半案发于进口设备交易中的巨额贿赂。
沈长富被捕之后,其情妇朴媛(音)亦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其所从事的正是围绕重庆移动开展的增值业务,朴媛专门为此开设公司。
“绝对的权力容易导致腐败,这些移动高层在地方任职时间很长,在当地根基稳固,人脉关系盘根错节,拥有极大的权力。”一位电信业评论人士表示。四川移动老总李华从四川移动成立那天起,他就是公司的一把手,11年来从未变更过。沈长富也是如此,从重庆移动成立后就一直担任一把手至案发。权力集中而监管缺失,这或许就是沈长富最后落马的真正原因。
中移动高管贪腐案的鲜明特征
特征一:重灾区凸现
就目前案发的情况来看,中移动的涉案当事人主要集中、分布在数据业务和电信设备采购上,数据业务和设备采购是中移动贪腐案多发的“重灾区”。
中移动贪腐案重灾区一:数据增值业务
人们注意到,叶兵、李向东、马力等高管大多出自数据业务部门。该部门是中移动增长最为迅猛、利润最为丰厚的部门之一。
业界评价说,垄断行业最容易滋生腐败,特别是中移动内部手握千亿元收入、掌握数千家相关企业命运的数据业务。
在巨大利润产生的同时,也产生了巨大的寻租空间。中移动数据业务部门的某些负责人利用手中职权参与增值服务提供商经营,或间接持股,甚至开“关联公司”,从中牟取非法收入,从而导致中移动数据业务部门成为腐败重灾区。
中移动贪腐案重灾区二:电信设备采购
一方面,对于需要依靠运营商设备采购的设备商来说,用各种方式促成与运营商的交易在电信行业非常普遍;另一方面,中移动集团存在着巨大的采购黑洞。
在2004年之前,中移动采用的是各地区分散采购,大部分设备采购都是由各省公司独立完成,而且省级以下各地区、县级公司也都有相当大的独立采购权。因此,省级移动对当地设备使用拥有生杀权。
中移动的采购量非常大,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吃一口。据业内人士介绍,前些年电信公司快速发展之时,每个省的设备采购量少则20亿元,多则近百亿元。中国移动每年的采购支出大约是其收入的四分之一,2009年对外投资超过1000亿元,招标金额也近千亿元。
中移动的多名落马高管都与设备采购有关,张春江与电信设备供应商张锐的贿赂脱不了干系;林东华、施万 中、李华、沈长富,都涉嫌收受供货商巨额贿赂。
特征二:“窝案”浮现
一名政府人士说:“从历史来看,一旦重大的贪腐事件获得突破,就有可能清查出连串窝案。”
中移动高管腐败案大都尚未最终落定,但已被业界视为“窝案”——各案之间,虽调查起点不一,但通过私交人脉、职务便利、中间人协调以及影子公司利益分配等诸多线索,最终都指向电信系统的贪腐网络。
首先,张春江因张锐而将李向东、李华、马力、叶兵等案串在一起。
张春江案对中移动产生核爆炸式连锁反应的,是中移动川蜀势力的崩溃。
在此次中移动窝案中,四川移动数据部原总经理李向东事发四川,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中国移动数据部原副总经理马力均为四川人。
中移动四川势力的纷纷落马,与张春江案之间有一个重要的纽带——张春江的“密友”张锐。
张锐,别名张皓铭、张睿,1962年出生于北京,早在1990年代初就下海创办通讯公司,推销小型交换机,从而结识了当时在大连市邮电局工作的张舂江,并获得了第一桶金。从此,在张春江的一路高升中,都有张锐事业逐步扩张的身影。
在电信行业里,张锐是一个知名的中间人,他的业务曾深入涉及电信各个环节。他手里掌握了电信业设备采购、广告招标以及电信增值服务业务的重要权力,掌握着进入“电信帝国”大门的密码。他在四川的电信界同样非常活跃,与李华和李向东有着多重关系。
在这场中移动反腐风暴中,在打击“电信业设备采购、广告招标”等环节的贪腐行为时,张锐可谓“贡献巨大”。
张春江落马之后,张锐开始浮出水面。张锐被调查之后,又牵出了他在中移动四川音乐基地的“业务经营”。张锐旗下公司不仅在四川移动承接了大量业务,其关系网还与四川无线音乐基地的主要增值业务服务商——成都娱音科技有限公司有着复杂的交集。
张锐被调查,曾经引起了电信行业的恐慌。一些外国电信商的中国区业务负责人甚至直接跑出中国,以躲避调查。
张锐被调查之后,李向东案发。
李向东案的影响同样巨大,并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在横向的地方管理层面,李向东的出逃直接引发了他的顶头上司李华的倒台。而在纵向的业务管理层面,李向东的出逃直接引发了马力、叶兵案发,给中移动数据业务总部管理层带来了重创。
其次,李华与张春江关系极为密切。
有传言说,查李向东就是为了查李华。因为早在2009年底的张春江案中,就有涉案的设备供应商同时供出了李华。而李华与张春江关系极为密切。
在李华“屈尊”四川省邮电局办公室主任期间,就与时任邮电部办公厅主任、后任移动副总裁的张春江建立了密切关系。据张峰说,张春江担任信息产业部副部长期间,四川移动方面曾请他吃饭,张春江喝酒很豪放,喝多了去厕所,由于用力过猛,把马桶盖子扯了下来,出来后便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问李华:“你们的马桶是咋回事呢?”二人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第三,李华与李向东关系非同—般。
在四川移动内部,大家都对李向东冠以“李秘书”之称,“李秘书”既是一个昵称,也是一个约定俗称。
从这个称呼中不难看出,四川移动数据部总经理、音乐基地总经理李向东和四川移动公司总经理李华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据一位业内知情人说,李向东是李华一手提拔的亲信。
特征三:高官化
在中移动高管贪腐案中,张春江是中国移动集团原党组书记、副总裁,是部级官员,是中国移动集团被查的最高级别官员,其余的不是中国移动省级公司一把手或二把手,就是中国移动集团中层的正职或副职,所任职务都相当重要。
特征四:巨额化
中移动高管腐败案涉及的金额均为巨大,动辄就是上千万元甚至上亿元。有报道称,四川移动原总经理李华涉嫌受贿20多亿元。四川移动数据部原总经理、中国无线音乐运营中心原总经理李向东涉案金额高达26亿,出逃时带走了3.4亿至4.5亿元的国有资金。
特征五:出现“裸官”
“裸官”,即一些贪官贪腐时“留一手”(在职期间有意送妻儿出国,独自一人留在国内),一旦贪腐行为行将败露时立即逃往国外。
张春江的前妻姬蓉曾在国际数据集团(IDG)及大唐电信研究院工作,于数年前赴美攻读MBA,后将儿子带出国读大学。张春江早就是名副其实的“裸官”了,只是他未有机会出逃。
李向东在即将被提拔为中国移动四川分公司总经理时,在5年前就将担任四川电信集团实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妻子送往加拿大定居。与张春江不同的是,李向东出逃成功,夫妻团聚。
中移动和中国电信业的未来,不知何时才能出现一片洁净的蓝天!
责编:夏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