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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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的途中,我丢失了几个同学 西行的路上,又丢失了几个朋友 有几条河流,趟过之后 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捡到的几块石头,陪伴我好久 也丢在了一座大山上 我甚至不确定,我身体里 住的是我,还是别人 坐在一棵树下休憩,我开始盘点 一路上,丢的东西太多了 身上攜带的已所剩无几 刚刚,走进树阴后 我还丢失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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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的途中,我丢失了几个同学
西行的路上,又丢失了几个朋友
有几条河流,趟过之后
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捡到的几块石头,陪伴我好久
也丢在了一座大山上
我甚至不确定,我身体里
住的是我,还是别人
坐在一棵树下休憩,我开始盘点
一路上,丢的东西太多了
身上攜带的已所剩无几
刚刚,走进树阴后
我还丢失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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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顶刚暗下去,月亮就升上來 篱笆院内,月光照见瓷碟和一小瓶蜂蜜 三张稚嫩的脸,像一颗颗刚挖出的土豆 挤在一起,硬是将贫瘠的生活 挤出满脸的富有和沁心的甜 三十多年了,土豆走出山沟,进城 娶妻生子,安家落户。一部分事物开始明亮 比如月光下回家的路和篱笆院外的水流 而一部分事物仍在阴影里,唤一声故乡 久久,久久,无人应答 抬头,月亮还是那个小小的瓷碟 瓷碟里,锅巴蘸过的蜜,舌尖
再没有那么好的苇篾了 它能划破我的手指而不至于太深 它能让我的眼泪充满眼眶但不會流出来 我的委屈和疼痛不大也不小 我的撒娇声刚好 让编苇席的母亲停下来 再没有那么好的苇篾了 它温柔地绕过母亲粗糙的手指 将一个个日子铺展平整 再没有那么好的苇篾了 它腾跃在母亲怀里 翻卷起一朵朵洁白的浪花
在高原,风是我们的骨骼 有着无形的坚硬,雪是肉身之外的 另一群我们,如影随形 有着无可替代的品质 山河依旧,唯草色发白 它们和我们,彼此制造了生活的两个面 有风时,我们活成风的模样 无风时,我们活成陌生的一群人 鹰在天空,忽略飞翔之外的事物 被撕碎的云,不分白昼和黑夜 是另一群我们虚幻的存在 落地成雪,覆蓋着终生 在高原漫长的冬天,我们始终 像一只鹰,把自己活成孤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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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红土、灰土、白土 构成你的本色。那些青稞、土豆 燕麦、油菜和树木杂草 填满你的空白和饥荒 天,在头顶湛蓝,也在水中浑浊 一场雨,洗净高原的心灵 就有一场雪,在银色的风中 抱紧万物颤抖的,微弱的身子 一头黑牦牛的眼睛,打捞并收藏着 易逝的事物,有时明亮,有时灰暗 比如碧草和落叶,白云和雪花 比如白昼和黑夜,构成生活的两个面 时光滑过指尖,由温暖到冰凉 而高出脚印和日子
锯子有螺旋形的花纹 色泽愚钝,躲避锐利的锋芒 但它更能深刻至骨头 让疼痛一分为二 我曾被一枚小小的锯齿形叶片 劃出深深的伤口 那个平静的女人,她有锯齿形的沉默 偶尔浮出的悲伤也是锯齿形的
一场最大的秋风正在把人间吹薄 搬家的蚂蚁一直在路上 小小的落叶,就能遮蔽他们的旅程 嗨,亲爱的小伙伴,等找到那趟 面包屑的列车,就一起动身 我们是一种明亮,去穿越另一种 明亮的东北平原上,有生长的美德 死亡的芬芳 现在一场最小的秋风,已经把我吹薄 薄如暮年的云彩,也像少時的白帆 它们拥抱后,又向茫茫然的时光深处 各自飞去
老中医须发皆白,闭目 手指按在病人腕上 颔首,又摇头 病人抽手归袖,跟着穿堂的清风走了 他的手指依旧空搭在脉枕上,敲动 空氣中名利浮动,人间脉象大乱 案几上的昙花抖了一下 想必,今晚是要开了
我什么都不能給你,也无法给你 我的父亲 这样给我说的—— 翅膀是你的,天空也是你的。今天,我说给你 你看—— 小草只要有土 野花只要有根 你只要有梦,就是春天独一的胜景
多年前,我曾無限热爱金色 正午,模仿两小儿辩日 那是寂静中错过金色的时刻 直到夜幕来临,星空蔚然 仍旧着迷,但我知道 白鸽正栖息在屋顶 一个金色的午后 河床挪动,万物凋落 请不要悲伤 它们以大地为墓床 多年前,我像一株金色的稻谷 庄严地站在原野 我沉睡的朦胧中,有些许温暖 在僵硬的口齿间 被颤抖的生活小心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