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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在未来，一个城市只有赢得人口、人才，才可能赢得长期发展。对于泉州市而言，提升人口、人才吸引力需要在充分调查、研究实际情况的基础上，对城市能级进行恰当的自我定位，在定位的指引下，寻找可供选择的解决路径，即调整产业结构、掌握产业链的核心领域、改革高等教育模式、从人文和生态方面塑造城市个性以及提升城市魅力、对海港和海岸线的开发利用、巧妙地进行城市营销，以及其它路径。
关键词：城市；泉州；人口、人才；吸引力
中图分类号：C9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000-0129/K（2015）02-0038-06
一、 引言
人口、人才已逐渐成为城市发展的核心驱动力，一个城市只有赢得人口、人才，才能赢得未来，当一个城市流失了为之创造财富的人口时，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发展的源动力，面临的可能是经济的凋零、社会的“荒芜”。如果说招商引资是前30年维持城市发展、繁荣的最有力措施，而今这种低水平的传统制造业正快速遭到淘汰，传统模式正在失效，而成熟的新型产业结构又尚未形成。因为这种以知识、智慧、科技、创新为主要驱动因素的新模式需要以制造业为基础，以服务业为主导，进而需要依赖足够数量和质量的人口、人才来相适应，否则一个城市的发展将受制于“人”。提升一个城市对人口、人才的吸引力应成为未来推动该城市持续发展的最高战略，但同时也是最大挑战。统计学家Ravenstein（1889）最先提出有关人口迁移的规律，并总结出“七大定律”，其中迁出地和迁入地经济差异是促使人口迁移的主要因素；Krugman（1991）认为一个城市对人口产生了向心力主要是因为地理区位、市场经济规模、纯粹外部经济（知识溢出）等，产生离心力主要是因为地价和交通成本、污染和拥挤等；宋鸿，张培利（2010）认为提供就业岗位的能力、提供发展机会的能力和提供宜居环境的能力决定了城市对人口、人才的吸引力。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德国汉堡市，其在地理位置、经济规模及发展特点上与泉州市有一定的相似性，具有某些借鉴意义。汉堡在2000年以来一直致力于港口新城建设，赵峥（2015）总结了汉堡市港口新城建设对我国城市新城开发的启示：1.极力保证规划、设计的前瞻性和精细化，保持规划执行的“刚性”；2.摒弃重物轻人的开发方式，打造生活共同体；3.生态可持续发展与经济增长完全有可能和谐并存；4.城市政府的治理能力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城市建设成败。
二、 泉州人口、人才吸引力现状及原因分析
世界排名前50位的城市大都地处沿江、河、湖、海、路等关键节点，具有适宜的气候，丰富的水资源。作为“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东亚文化之都”、福建三大中心城市和厦泉漳城市群之一，泉州背山靠海有平地，地理位置优越，拥有近千万的总人口，数百万泉籍华侨，500公里海岸线，经济规模十几年来始终处于海峡西岸经济带的领先位置。这说明泉州在未来具有提升人口、人才吸引力的基础条件。但作为福建省的三大中心城市之一，与福州和厦门相比，泉州市在人口、人才吸引力方面处于劣势，主要表现在城区人口数量和人口结构方面。
2014年5月，《价值线》数据中心发布一组国内财力50强城市人口吸引力排行榜。在这份排行榜上，泉州去年以135.84万的人口净流入量，位列50城中的第17位。泉州市总工会相关人士表示，能在50个城市中，排名第17位，证明泉州一直以来在关爱外来人口的举措上得到了肯定。近年来，为提供外来人口的归属感，泉州从提升外来工子女教育条件、帮助外来工维权、职工医疗、职工心理辅导等方面做足工夫。2015年7月2日，蚂蚁金服根据平台上积累的大数据，通过对全国2325所高校近5年的毕业生进行分析，发布了全国首份基于互联网的《大学生就业流向报告》。根据大数据分析，流入福建的大学生数在全国排在第9位，其中主要来自江西、江苏和湖南省。而我省毕业的学生里，73%选择留在本省工作，留下率高于全国69%的平均水准；2014年9月16日社科院发布了《中国人才发展报告（2014）》，在由中国社科院组织的中国47城人才竞争力综合比较中，泉州位列第45位，即本排名的倒数第三。泉州分别在人力资源质量指数、人力资源需求指数、人力资源潜力指数比较中位于47个城市的后10名，这说明泉州的人口竞争力较强，原因是熟练的工人获得性较好。但是人才竞争力却较差，人力资源质量指数都较低，尤其是人力资源的教育程度偏低，高层次人才缺乏。
从以上统计数据看，泉州的人口数量和经济规模均超过福州、厦门，从2015年和2014年人才吸引力和竞争力的数据来看，却不如福州、厦门。看起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究其原因，泉州实际上是具有人口吸引力的，但是这种吸引力体现在中低端人才及大量农民工上，而不是高端人才。这说明泉州人口、人才结构层次低，归根到底是由泉州市目前的产业结构决定的，即泉州产业结构决定了在高层次、高学历、创新型人才的需求不足，不如福州、厦门。正如《泉州市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所提到的，泉州市人才发展总体水平与经济社会发展要求相比仍有较大差距，与先进城市相比明显落后，主要表现在：人才总量不足，人才结构和分布不够合理，高层次人才特别是高级研发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匮乏，自主研发能力薄弱；人才资源开发投入不足，人才发展的体制机制不够完善；产业和城市聚才功能不足；人才创业创新的工作环境、生活环境、人文环境、学术环境和服务环境有待进一步优化等等。
人口流动带动了财富和资金，未来能够吸引人口、人才的城市才是值得选择的城市。比如深圳，强大的人口虹吸力聚拢了上千万的外来人口，成就了其他城市无可比拟的制造业和服务业；而东北地区的人口逐渐流失，财富和智力资源也被带走了。所以在未来发展过程中，我们应更多考虑的是这个城市在未来是否具备吸引人口、人才的潜力，而不再将行政级别作为主要参照标准。
三、 提升泉州市人口、人才吸引力的路径分析
笔者讨论的地域范围参照了2015年8月发布的《环泉州湾城乡一体化规划》成果讨论稿，包括市辖5区、晋江市、石狮市、惠安县全部和南安市的12个镇街。以下结合泉州的实际情况，主要围绕泉州在人口、人才吸引力上的劣势和不足展开对策分析。 （一）城市能级的自我定位
城市的自我定位起着导向性作用。在做城市自我定位决策时，需要注意城市营销和城市定位的区别，城市的营销具有时效性、可变性和模糊性，而城市定位则应注重明确性、长期性、目标性，可用作量化评估以及比较鉴别，应作为引领城市未来发展的战略目标，它是政府和企业等各主体努力的共同方向，是城市经营、营销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城市规划、建设的依据。按照以上标准，可以看出《环泉州湾城乡一体化规划》对泉州的自我定位不够明确，基于泉州的地理条件、人口基础、人文历史积淀、华侨规模、经济基础和未来规划、设想等因素，笔者认为泉州被定位为“二线城市”较为合适，这样的城市定位在学术上没有标准的定义，而只能通过与一三线城市的对比才能实现，不过问题也容易解决，就好比一等奖和二等奖分开后无法单独定义一样，按照一个特定的标准将两者进行比较就可以区别开来，主要看参照什么样的标准。近几年，有的机构将泉州归为三线城市，大体上是以行政级别和GDP规模为标准；也有机构将泉州划归为二线城市。如：2014年《第一财经周刊》通过对400个城市进行了综合商业指数排名工作，基于这个排名，对400个城市进行了全新的分级。此分级摈弃了以GDP论英雄的单一指标分级，而是综合了人均收入、教育资源、大公司和大品牌的选择等多项更具现代商业意义的指标。改革开放30多年，中国城市的发展事实上也正在冲破行政级别的枷锁，更加贴近现代意义上的由商业驱动的都市。这种突破意味着，依据工商业繁荣程度对城市进行分级已越来越具有科学性。除传统的2013年GDP规模、居民人均收入、500强企业落户数量、机场吞吐量等硬指标外，还对400个城市进行了一线品牌进入密度、一线品牌进入数量、GDP、人均收入、211高校、《财富》全球500强进入数量、大公司重点战略城市排名、机场吞吐量、使领馆数量、国际航线数量共10项指标的单项排名。根据特定公式，综合计算了每个城市的综合商业指数，基于这个排名，对400个城市进行了全新的分级。泉州与同为地级市的宁波、苏州、常州、烟台、温州、珠海、南通、扬州、东莞、佛山、威海、镇江、中山、嘉兴、惠州被划为二线城市。无论二线还是三线，未来是否具有潜力是关键问题。二线城市的自我定位更能挖掘出发展潜力，在竞争中更能获得潜在城市进入者的认可，自我定位实际上是确定目标，目标高于现实才有意义。
（二）泉州市产业结构调整的方向
在中国整体经济增速下滑、产业结构急需调整升级的大背景下，没有高端服务业的支撑，制造业改造升级空间有限，产能过剩风险较大，单纯依靠传统制造业对增加就业和吸引人口的作用越来越小。同样，泉州市在传统制造业方面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产能过剩，劳动力成本逐年上升，城市转型升级压力陡增等困境，在产业链完善、延伸、控制方面也遇到了不小的压力。根据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趋势，第三产业即现代服务业将逐渐超过制造业占据主导地位，逐步成为吸引人口、人才的主要领域，城市吸引力的提升也将逐渐依赖第三产业规模和质量而实现。泉州市目前仍然以制造业为主要产业，因受到各种因素的局限，泉州制造业所吸纳的人口、人才具有较大流动性，表现在返乡就业和被吸引到其他城市。服务业的长足发展有助于掌控优势产业的产业链，是今后吸纳人口、人才的主要领域。改革开放以来，有着“民营经济特区”称号的泉州，吸引人口流入的主要部分是农民工，在力促转型升级、“机器换人”的今天，老一代农民工的年龄结构和技能素质已无法满足生产效率的要求。制造业领域就业的主力军已经转化为八零后和九零后，但传统制造业已经不是这些年轻人的最佳选择，他们更愿意从事第三产业。因此，一个城市应有效增加服务业的就业岗位，或者大力建设创业平台，以吸引年轻人。泉州市目前服务业相对制造业比重较小，可以结合优势传统制造业找到发展服务业的思路，实现依靠知识、智慧驱动城市发展。
（三）掌握传统制造业的核心领域或关键领域
发展服务业与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并不矛盾，制造业的保留和提升可以防止“城市空心化”的出现，同时为第三产业提供工业基础，纯服务业城市不适合泉州市的自我定位。泉州制造业品牌众多，在国内有较高知名度，问题在于产业链掌控度不高，在关键零部件、新型原材料、智能化制造、机器设备研发等环节上与日本、德国相比还有较大差距，这些环节最终体现在整体的生产效率不足上。自主研发是解决这些问题最有效的方法，比如，格力电器科技创新为中国制造业升级转型提供范本。
（四）教育模式的转型升级
无论是发展现代服务业，还是提升传统制造业，人才是核心要素。一个城市获得人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城市吸引人才，人才也吸引城市，人才和城市的吸引力互为一体。此处主要讨论城市对人才的吸引途径。获取人才的途径主要有国内外引进和自主培养。由于城市间的激烈竞争，引进人才一般具有较高的成本和流失风险，最佳途径是本地培养或自主培养，非研究性院校应尽快向技能型和实用型转变，改变教育与就业、创业相关程度低的状况；企业也应采取科学的激励措施自主培养人才，降低“跳槽率”；高校和企业应加强合作对接，共同培养人才。另外，政府应制定出科学的人才长远发展战略，进一步扶持高校教育特别是民办教育，整合域内所有高校教育资源，形成强大的知识、智慧、技能产出，最终形成城市的核心竞争力。另外，名校本身就是城市吸引人口、人才的强大动力，一座“好大学”可以吸引全国甚至全球的关注。
（五）适度扩大城市规模
城市规模虽然不是越大越好，但也要看是否和城市的自我定位相匹配。目前晋江城区、石狮城区、泉州城区面积只占规划面积的少部分，因此适度扩大规模成为必要。狭小的城区面积会导致无法容纳足够的城市人口，也可能造成拥挤、生态恶劣、生存空间狭小等后果，大大降低对人口、人才的吸引力。《环泉州湾城乡一体化规划》的出台相比其他东部沿海城市规划晚了近10年时间，导致人口、人才吸引上先天处于劣势。鉴于中国人口出生率一直在降低，加上在激烈的竞争中泉州遭受其他城市“虹吸效应”的冲击，在不产生“鬼城”的前提下，环泉州湾建设规划应加快落实，同时也应及时修正规划中存在的缺陷。 （六）塑造城市个性和魅力的同时修复生态环境
一个城市的吸引力来源于她独特的气质和深厚的文化底蕴，一个没有个性和“故事”的城市是无法引起人们的注意，一台纯经济的“机器”会显得没有亲和力。从这个角度看，泉州具有强大的优势，“东亚文化之都”“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宗教圣地”等称号使得泉州魅力大增。泉州古城和建筑独具特色，避免了多数城市千城一面的通病，这也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是一种无形的软实力。不过，泉州古城中也存在绿化少、建筑物拥挤、路面狭窄、老旧失修、商业气息过重等问题，其中还偶尔穿插着一些建造粗糙、不适宜居住的建筑，应花气力加以修缮，以提升古城的人文价值、商业价值，使之成为“东亚文化之都”的标志性古建筑群，成为参观者的理想目的地。
另外，连接城区的村镇及城中村排污功能差，缺乏统一规划设计，黑臭小水沟较常见，绿树和草坪稀少，房屋几无间距，人居环境较差，将这样的居民区改造为城区，只能全部拆毁，产生巨量的建筑垃圾和资源浪费。城镇化规划如果没有村镇级规划是不完整的，中国的城市可以学习英、法、德、澳等国郊区建设思路。
城市建设本身是对大自然生态的毁坏，建成后的生态修复是必要的，这项工作可能比夜景灯光、城市标建和旅游景点建设更重要，否则，市民将饱尝生态不平衡、有毒空气和水等城市病带来的苦果。现代城市管理者应持有“城市就是旅游区，城市就是大自然”的理念和追求。一些欧洲城市把整座城市打造成一件高价值的旅游产品，循环往复地供人消费、使用，城市的生态价值、人文价值和经济价值同时实现。
（七）深度开发海岸线和海港
如果说经济、人文是人为努力的结果，那么绵长的海岸线和充足的深水良港是大自然赐予的礼物。泉州港距今已有1300多年历史，是世界千年航海史上独占400年鳌头的“世界第一大港”，与亚历山大港齐名，联合国唯一认定的“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宋元时期曾出现“市井十洲人”“涨海声中万国商”的盛况。因此，海港的开发对城市的发展至关重要。有些港口城市蜚声海内外，而有些却默默无闻。纠其原因就是海港开发利用的思路不同。“海上丝绸之路”战略是泉州发展的新机遇，借助“一带一路”“东亚文化之都”及制造业等优势对港口进行充分开发利用，提升城市吸引力。主要包括港口基础设施建设、海岸带景观开发和环境保护，满足人们对“绿色海岸，蓝色海洋”的预期。
（八）营销“泉州”
城市营销是城市知名度提升的有力途径，但城市营销往往投入大而见效慢，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精准的出击和高超的技巧。城市营销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用于招商引资，另一个是为了招徕人口、人才，这里主要是针对后者而言。
首先是营销对象的确定。根据福建和泉州人口、人才的来源和构成，划定城市营销的地域范围，精准确定营销对象。比如：劳动力输出省份，大学毕业生、海归、留学生以及华侨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居民等。当然，注重针对性的同时扩大受众范围和密度。
营销文案制定。营销内容应清晰、简洁、易懂，以实现“特色鲜明、深入人心”的效果，避免杂乱无章、无所不包、高深莫测。营销内容要层次分明，通过点线面达到多维结合。（点：指企业、企业家、名人或优秀人才等代表性符号；线：指产业特色，域内各区域特色，文化特色等；面：指城市定位，城市口号或全方位推介。）
营销方式选择。营销策略是具体的行动计划，应组合使用，由于广告的效果不易量化评估，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可以合理确定宣传次数、频率、地域密度，比如“立体轰炸”。可以成立职业化城市营销队伍，也可以购买营销服务。
营销的媒介和时机选择。比如：举办综合展会或行业展会；移动互联网宣传报道；制作精良的记录片或宣传片；电视新闻、访谈；撰写优秀通讯，专题报道；制作、推广高水平文学、艺术作品；编写全面、及时的统计年鉴、年报、季报等资料；增强国内外交流互访；争取受众的媒体推广，如借助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借助今日头条APP等；举办重大文体活动、大型论坛、交流会、招聘会及各类展会。
“泉州”这个城市品牌有时显得松散无序，泉州市下辖的各市区县未理解对“泉州”品牌推介所能带来的整体价值和重要性，如对外界宣传、交流过程中以及商品原产地标示中对“泉州”品牌重视程度不够甚至忽略，以至于外界经常弄不清晋江、南安、安溪、德化等地名与“泉州”的关系，使得“泉州”品牌整体受到伤害，进而也伤害到这些子品牌自身。
提升城市吸引力的途径还有很多选项，比如：政府职能转变、简政放权，医疗和公共服务，营商环境，人才、户籍政策，宜居度，城市包容度等等。城市管理者可以对其综合考虑、组合使用，最终实现目标定位。
四、 结语
在考虑提升人口、人才吸引力的同时也应适时评估城市的人口承载能力范围。当人口接近承载能力极限时应停止人口规模的扩张，将重点转移到人口结构的优化、人口素质的提升上。当经济衰退到来时，可将高素质人口附着在现代服务业领域中，凭借教育、创新抵御经济危机，避免因经济下行、制造业萎缩或其他偶然因素而导致人口、人才大规模的快速流失。
参考文献：
[1]E.G.Ravenstein.the laws of migration[M].Blackwell Publishing for the Royal Statistical Society，1989.
[2]Bogue.Demographic principle[M].1969.
[3]Paul R.Krugman.Space economics：urban， regional and international trade[M].1991.
[4]宋鸿，张培利.城市人才吸引力的影响因素及提升对策[J].湖北社会科学，2010.
[5]赵峥.德国汉堡港口新城建设经验和启示[J].中国国情国力，2015.
[6]林桂军，何武.中国装备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的地位及升级趋势[J].对外经济贸易大学，2014.
[7]柯善咨，赵曜.产业结构、城市规模与中国城市生产率[J].经济研究，2014.
[8]倪鹏飞.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No.13）——巨手：托起城市中国新版图[J].经济学动态，2014.
【责任编辑 刘祖琼】
关键词：城市；泉州；人口、人才；吸引力
中图分类号：C9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000-0129/K（2015）02-0038-06
一、 引言
人口、人才已逐渐成为城市发展的核心驱动力，一个城市只有赢得人口、人才，才能赢得未来，当一个城市流失了为之创造财富的人口时，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发展的源动力，面临的可能是经济的凋零、社会的“荒芜”。如果说招商引资是前30年维持城市发展、繁荣的最有力措施，而今这种低水平的传统制造业正快速遭到淘汰，传统模式正在失效，而成熟的新型产业结构又尚未形成。因为这种以知识、智慧、科技、创新为主要驱动因素的新模式需要以制造业为基础，以服务业为主导，进而需要依赖足够数量和质量的人口、人才来相适应，否则一个城市的发展将受制于“人”。提升一个城市对人口、人才的吸引力应成为未来推动该城市持续发展的最高战略，但同时也是最大挑战。统计学家Ravenstein（1889）最先提出有关人口迁移的规律，并总结出“七大定律”，其中迁出地和迁入地经济差异是促使人口迁移的主要因素；Krugman（1991）认为一个城市对人口产生了向心力主要是因为地理区位、市场经济规模、纯粹外部经济（知识溢出）等，产生离心力主要是因为地价和交通成本、污染和拥挤等；宋鸿，张培利（2010）认为提供就业岗位的能力、提供发展机会的能力和提供宜居环境的能力决定了城市对人口、人才的吸引力。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德国汉堡市，其在地理位置、经济规模及发展特点上与泉州市有一定的相似性，具有某些借鉴意义。汉堡在2000年以来一直致力于港口新城建设，赵峥（2015）总结了汉堡市港口新城建设对我国城市新城开发的启示：1.极力保证规划、设计的前瞻性和精细化，保持规划执行的“刚性”；2.摒弃重物轻人的开发方式，打造生活共同体；3.生态可持续发展与经济增长完全有可能和谐并存；4.城市政府的治理能力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城市建设成败。
二、 泉州人口、人才吸引力现状及原因分析
世界排名前50位的城市大都地处沿江、河、湖、海、路等关键节点，具有适宜的气候，丰富的水资源。作为“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东亚文化之都”、福建三大中心城市和厦泉漳城市群之一，泉州背山靠海有平地，地理位置优越，拥有近千万的总人口，数百万泉籍华侨，500公里海岸线，经济规模十几年来始终处于海峡西岸经济带的领先位置。这说明泉州在未来具有提升人口、人才吸引力的基础条件。但作为福建省的三大中心城市之一，与福州和厦门相比，泉州市在人口、人才吸引力方面处于劣势，主要表现在城区人口数量和人口结构方面。
2014年5月，《价值线》数据中心发布一组国内财力50强城市人口吸引力排行榜。在这份排行榜上，泉州去年以135.84万的人口净流入量，位列50城中的第17位。泉州市总工会相关人士表示，能在50个城市中，排名第17位，证明泉州一直以来在关爱外来人口的举措上得到了肯定。近年来，为提供外来人口的归属感，泉州从提升外来工子女教育条件、帮助外来工维权、职工医疗、职工心理辅导等方面做足工夫。2015年7月2日，蚂蚁金服根据平台上积累的大数据，通过对全国2325所高校近5年的毕业生进行分析，发布了全国首份基于互联网的《大学生就业流向报告》。根据大数据分析，流入福建的大学生数在全国排在第9位，其中主要来自江西、江苏和湖南省。而我省毕业的学生里，73%选择留在本省工作，留下率高于全国69%的平均水准；2014年9月16日社科院发布了《中国人才发展报告（2014）》，在由中国社科院组织的中国47城人才竞争力综合比较中，泉州位列第45位，即本排名的倒数第三。泉州分别在人力资源质量指数、人力资源需求指数、人力资源潜力指数比较中位于47个城市的后10名，这说明泉州的人口竞争力较强，原因是熟练的工人获得性较好。但是人才竞争力却较差，人力资源质量指数都较低，尤其是人力资源的教育程度偏低，高层次人才缺乏。
从以上统计数据看，泉州的人口数量和经济规模均超过福州、厦门，从2015年和2014年人才吸引力和竞争力的数据来看，却不如福州、厦门。看起来似乎有些自相矛盾。究其原因，泉州实际上是具有人口吸引力的，但是这种吸引力体现在中低端人才及大量农民工上，而不是高端人才。这说明泉州人口、人才结构层次低，归根到底是由泉州市目前的产业结构决定的，即泉州产业结构决定了在高层次、高学历、创新型人才的需求不足，不如福州、厦门。正如《泉州市中长期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所提到的，泉州市人才发展总体水平与经济社会发展要求相比仍有较大差距，与先进城市相比明显落后，主要表现在：人才总量不足，人才结构和分布不够合理，高层次人才特别是高级研发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匮乏，自主研发能力薄弱；人才资源开发投入不足，人才发展的体制机制不够完善；产业和城市聚才功能不足；人才创业创新的工作环境、生活环境、人文环境、学术环境和服务环境有待进一步优化等等。
人口流动带动了财富和资金，未来能够吸引人口、人才的城市才是值得选择的城市。比如深圳，强大的人口虹吸力聚拢了上千万的外来人口，成就了其他城市无可比拟的制造业和服务业；而东北地区的人口逐渐流失，财富和智力资源也被带走了。所以在未来发展过程中，我们应更多考虑的是这个城市在未来是否具备吸引人口、人才的潜力，而不再将行政级别作为主要参照标准。
三、 提升泉州市人口、人才吸引力的路径分析
笔者讨论的地域范围参照了2015年8月发布的《环泉州湾城乡一体化规划》成果讨论稿，包括市辖5区、晋江市、石狮市、惠安县全部和南安市的12个镇街。以下结合泉州的实际情况，主要围绕泉州在人口、人才吸引力上的劣势和不足展开对策分析。 （一）城市能级的自我定位
城市的自我定位起着导向性作用。在做城市自我定位决策时，需要注意城市营销和城市定位的区别，城市的营销具有时效性、可变性和模糊性，而城市定位则应注重明确性、长期性、目标性，可用作量化评估以及比较鉴别，应作为引领城市未来发展的战略目标，它是政府和企业等各主体努力的共同方向，是城市经营、营销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城市规划、建设的依据。按照以上标准，可以看出《环泉州湾城乡一体化规划》对泉州的自我定位不够明确，基于泉州的地理条件、人口基础、人文历史积淀、华侨规模、经济基础和未来规划、设想等因素，笔者认为泉州被定位为“二线城市”较为合适，这样的城市定位在学术上没有标准的定义，而只能通过与一三线城市的对比才能实现，不过问题也容易解决，就好比一等奖和二等奖分开后无法单独定义一样，按照一个特定的标准将两者进行比较就可以区别开来，主要看参照什么样的标准。近几年，有的机构将泉州归为三线城市，大体上是以行政级别和GDP规模为标准；也有机构将泉州划归为二线城市。如：2014年《第一财经周刊》通过对400个城市进行了综合商业指数排名工作，基于这个排名，对400个城市进行了全新的分级。此分级摈弃了以GDP论英雄的单一指标分级，而是综合了人均收入、教育资源、大公司和大品牌的选择等多项更具现代商业意义的指标。改革开放30多年，中国城市的发展事实上也正在冲破行政级别的枷锁，更加贴近现代意义上的由商业驱动的都市。这种突破意味着，依据工商业繁荣程度对城市进行分级已越来越具有科学性。除传统的2013年GDP规模、居民人均收入、500强企业落户数量、机场吞吐量等硬指标外，还对400个城市进行了一线品牌进入密度、一线品牌进入数量、GDP、人均收入、211高校、《财富》全球500强进入数量、大公司重点战略城市排名、机场吞吐量、使领馆数量、国际航线数量共10项指标的单项排名。根据特定公式，综合计算了每个城市的综合商业指数，基于这个排名，对400个城市进行了全新的分级。泉州与同为地级市的宁波、苏州、常州、烟台、温州、珠海、南通、扬州、东莞、佛山、威海、镇江、中山、嘉兴、惠州被划为二线城市。无论二线还是三线，未来是否具有潜力是关键问题。二线城市的自我定位更能挖掘出发展潜力，在竞争中更能获得潜在城市进入者的认可，自我定位实际上是确定目标，目标高于现实才有意义。
（二）泉州市产业结构调整的方向
在中国整体经济增速下滑、产业结构急需调整升级的大背景下，没有高端服务业的支撑，制造业改造升级空间有限，产能过剩风险较大，单纯依靠传统制造业对增加就业和吸引人口的作用越来越小。同样，泉州市在传统制造业方面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产能过剩，劳动力成本逐年上升，城市转型升级压力陡增等困境，在产业链完善、延伸、控制方面也遇到了不小的压力。根据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趋势，第三产业即现代服务业将逐渐超过制造业占据主导地位，逐步成为吸引人口、人才的主要领域，城市吸引力的提升也将逐渐依赖第三产业规模和质量而实现。泉州市目前仍然以制造业为主要产业，因受到各种因素的局限，泉州制造业所吸纳的人口、人才具有较大流动性，表现在返乡就业和被吸引到其他城市。服务业的长足发展有助于掌控优势产业的产业链，是今后吸纳人口、人才的主要领域。改革开放以来，有着“民营经济特区”称号的泉州，吸引人口流入的主要部分是农民工，在力促转型升级、“机器换人”的今天，老一代农民工的年龄结构和技能素质已无法满足生产效率的要求。制造业领域就业的主力军已经转化为八零后和九零后，但传统制造业已经不是这些年轻人的最佳选择，他们更愿意从事第三产业。因此，一个城市应有效增加服务业的就业岗位，或者大力建设创业平台，以吸引年轻人。泉州市目前服务业相对制造业比重较小，可以结合优势传统制造业找到发展服务业的思路，实现依靠知识、智慧驱动城市发展。
（三）掌握传统制造业的核心领域或关键领域
发展服务业与改造提升传统产业并不矛盾，制造业的保留和提升可以防止“城市空心化”的出现，同时为第三产业提供工业基础，纯服务业城市不适合泉州市的自我定位。泉州制造业品牌众多，在国内有较高知名度，问题在于产业链掌控度不高，在关键零部件、新型原材料、智能化制造、机器设备研发等环节上与日本、德国相比还有较大差距，这些环节最终体现在整体的生产效率不足上。自主研发是解决这些问题最有效的方法，比如，格力电器科技创新为中国制造业升级转型提供范本。
（四）教育模式的转型升级
无论是发展现代服务业，还是提升传统制造业，人才是核心要素。一个城市获得人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城市吸引人才，人才也吸引城市，人才和城市的吸引力互为一体。此处主要讨论城市对人才的吸引途径。获取人才的途径主要有国内外引进和自主培养。由于城市间的激烈竞争，引进人才一般具有较高的成本和流失风险，最佳途径是本地培养或自主培养，非研究性院校应尽快向技能型和实用型转变，改变教育与就业、创业相关程度低的状况；企业也应采取科学的激励措施自主培养人才，降低“跳槽率”；高校和企业应加强合作对接，共同培养人才。另外，政府应制定出科学的人才长远发展战略，进一步扶持高校教育特别是民办教育，整合域内所有高校教育资源，形成强大的知识、智慧、技能产出，最终形成城市的核心竞争力。另外，名校本身就是城市吸引人口、人才的强大动力，一座“好大学”可以吸引全国甚至全球的关注。
（五）适度扩大城市规模
城市规模虽然不是越大越好，但也要看是否和城市的自我定位相匹配。目前晋江城区、石狮城区、泉州城区面积只占规划面积的少部分，因此适度扩大规模成为必要。狭小的城区面积会导致无法容纳足够的城市人口，也可能造成拥挤、生态恶劣、生存空间狭小等后果，大大降低对人口、人才的吸引力。《环泉州湾城乡一体化规划》的出台相比其他东部沿海城市规划晚了近10年时间，导致人口、人才吸引上先天处于劣势。鉴于中国人口出生率一直在降低，加上在激烈的竞争中泉州遭受其他城市“虹吸效应”的冲击，在不产生“鬼城”的前提下，环泉州湾建设规划应加快落实，同时也应及时修正规划中存在的缺陷。 （六）塑造城市个性和魅力的同时修复生态环境
一个城市的吸引力来源于她独特的气质和深厚的文化底蕴，一个没有个性和“故事”的城市是无法引起人们的注意，一台纯经济的“机器”会显得没有亲和力。从这个角度看，泉州具有强大的优势，“东亚文化之都”“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宗教圣地”等称号使得泉州魅力大增。泉州古城和建筑独具特色，避免了多数城市千城一面的通病，这也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是一种无形的软实力。不过，泉州古城中也存在绿化少、建筑物拥挤、路面狭窄、老旧失修、商业气息过重等问题，其中还偶尔穿插着一些建造粗糙、不适宜居住的建筑，应花气力加以修缮，以提升古城的人文价值、商业价值，使之成为“东亚文化之都”的标志性古建筑群，成为参观者的理想目的地。
另外，连接城区的村镇及城中村排污功能差，缺乏统一规划设计，黑臭小水沟较常见，绿树和草坪稀少，房屋几无间距，人居环境较差，将这样的居民区改造为城区，只能全部拆毁，产生巨量的建筑垃圾和资源浪费。城镇化规划如果没有村镇级规划是不完整的，中国的城市可以学习英、法、德、澳等国郊区建设思路。
城市建设本身是对大自然生态的毁坏，建成后的生态修复是必要的，这项工作可能比夜景灯光、城市标建和旅游景点建设更重要，否则，市民将饱尝生态不平衡、有毒空气和水等城市病带来的苦果。现代城市管理者应持有“城市就是旅游区，城市就是大自然”的理念和追求。一些欧洲城市把整座城市打造成一件高价值的旅游产品，循环往复地供人消费、使用，城市的生态价值、人文价值和经济价值同时实现。
（七）深度开发海岸线和海港
如果说经济、人文是人为努力的结果，那么绵长的海岸线和充足的深水良港是大自然赐予的礼物。泉州港距今已有1300多年历史，是世界千年航海史上独占400年鳌头的“世界第一大港”，与亚历山大港齐名，联合国唯一认定的“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宋元时期曾出现“市井十洲人”“涨海声中万国商”的盛况。因此，海港的开发对城市的发展至关重要。有些港口城市蜚声海内外，而有些却默默无闻。纠其原因就是海港开发利用的思路不同。“海上丝绸之路”战略是泉州发展的新机遇，借助“一带一路”“东亚文化之都”及制造业等优势对港口进行充分开发利用，提升城市吸引力。主要包括港口基础设施建设、海岸带景观开发和环境保护，满足人们对“绿色海岸，蓝色海洋”的预期。
（八）营销“泉州”
城市营销是城市知名度提升的有力途径，但城市营销往往投入大而见效慢，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精准的出击和高超的技巧。城市营销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用于招商引资，另一个是为了招徕人口、人才，这里主要是针对后者而言。
首先是营销对象的确定。根据福建和泉州人口、人才的来源和构成，划定城市营销的地域范围，精准确定营销对象。比如：劳动力输出省份，大学毕业生、海归、留学生以及华侨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居民等。当然，注重针对性的同时扩大受众范围和密度。
营销文案制定。营销内容应清晰、简洁、易懂，以实现“特色鲜明、深入人心”的效果，避免杂乱无章、无所不包、高深莫测。营销内容要层次分明，通过点线面达到多维结合。（点：指企业、企业家、名人或优秀人才等代表性符号；线：指产业特色，域内各区域特色，文化特色等；面：指城市定位，城市口号或全方位推介。）
营销方式选择。营销策略是具体的行动计划，应组合使用，由于广告的效果不易量化评估，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可以合理确定宣传次数、频率、地域密度，比如“立体轰炸”。可以成立职业化城市营销队伍，也可以购买营销服务。
营销的媒介和时机选择。比如：举办综合展会或行业展会；移动互联网宣传报道；制作精良的记录片或宣传片；电视新闻、访谈；撰写优秀通讯，专题报道；制作、推广高水平文学、艺术作品；编写全面、及时的统计年鉴、年报、季报等资料；增强国内外交流互访；争取受众的媒体推广，如借助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借助今日头条APP等；举办重大文体活动、大型论坛、交流会、招聘会及各类展会。
“泉州”这个城市品牌有时显得松散无序，泉州市下辖的各市区县未理解对“泉州”品牌推介所能带来的整体价值和重要性，如对外界宣传、交流过程中以及商品原产地标示中对“泉州”品牌重视程度不够甚至忽略，以至于外界经常弄不清晋江、南安、安溪、德化等地名与“泉州”的关系，使得“泉州”品牌整体受到伤害，进而也伤害到这些子品牌自身。
提升城市吸引力的途径还有很多选项，比如：政府职能转变、简政放权，医疗和公共服务，营商环境，人才、户籍政策，宜居度，城市包容度等等。城市管理者可以对其综合考虑、组合使用，最终实现目标定位。
四、 结语
在考虑提升人口、人才吸引力的同时也应适时评估城市的人口承载能力范围。当人口接近承载能力极限时应停止人口规模的扩张，将重点转移到人口结构的优化、人口素质的提升上。当经济衰退到来时，可将高素质人口附着在现代服务业领域中，凭借教育、创新抵御经济危机，避免因经济下行、制造业萎缩或其他偶然因素而导致人口、人才大规模的快速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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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祖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