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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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手机上收到最多的信息就是拜年的。信息拜年,微信拜年,祝福的话都可以群发了。速度和效率都有了,但热闹的浓度和情感的温度却淡了许多。
  于是就有人在朋友圈里感叹:年味淡了。
  今年春节孩子们不回庐江。但两个人的年也是年,过年的东西还是要置办一些的。除夕那天上午,先贴春联,后贴窗花。春聯和窗花都是银行发的,有工商银行的,也是建行和农行的,印的都差不多的漂亮。贴上后,屋里马上就有了一份喜庆与红火。
  贴完春联和窗花,我和妻子到岳父家过年。今年春节与往年不同,一是武汉封城,二是县城禁放。经历过二○○三年的非典,大家还是有些担心和后怕。小城禁放是第二年了,人们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吃完饭简单收拾后,我和妻子便往回走。路上鲜有行人,路灯将俩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同妻子说,禁放好是好,但少了一份热闹。于是两个人便一道忆起往年那些爆竹声声、烟雾弥漫的除夕。
  同所有的孩子一样,我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
  时隔半个世纪,印象最深的却是吃。有时候那些舌尖上的记忆就是一种终生记忆。
  现在想想,小时候对过年的期盼,其实是一种对食物的期盼。
  最早吃的是腊八粥。我小时候的腊八粥同冰心先生小时候的腊八粥是没法比的。据《腊八粥》一文记叙,她老先生童年吃的腊八粥“是用糯米、红糖和十八种干果掺在一起煮成的。干果里大的有红枣、桂圆、核桃、白果、杏仁、栗子、花生、葡萄干等等,小的有各种豆子和芝麻之类,吃起来十分香甜可口”。我们小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凭票供应的,买布要布票,买糖要糖票。钱虽然很紧,但更多时候是有钱也买不来东西。我母亲熬的腊八粥里有糯米、花生、豆子,也有几个大枣。只不过有时是红枣,有时是黑枣、蜜枣,但红糖是一定会有的。
  吃过腊八粥,年就开始了。各家各户先是蒸糯米粑粑,后要炸糯米圆子。糯米粑粑就是年糕,在我老家大家都把年糕叫成“粑粑”。江浙一带人把这种粑粑叫成“年糕”,有“年年高”的寓意,并发明了煮、炒、炸等食用方法。但在我的老家,人们吃粑粑只有一种方法,就是“下”。在米面里下两个粑粑,在粥锅里下两个粑粑。吃不完的粑粑要放进缸里用水养起来,隔两天要换一次水。这样,缸里的粑粑能吃一个春天。在我小时候,春天并不总是像看上去那么美好。在很长一段时间,那些春暖花开的背后,都藏着一个青黄不接的季节。那年头粮食紧张,粑粑是糯米做的,顶饿。所以,粑粑成了备受人们青睐的食物。
  贾平凹说,胃是有记忆的。腊月二十七,一些性急的人家就开始炸糯米圆子了。我家年年都是腊月二十八才炸。母亲先要煮一大锅糯米饭,然后将糯米饭盛到面盆里,再添加一些生姜末儿、葱花、盐等作料,将糯米饭做成一个个乒乓球大小的圆子,在面粉上滚上一滚,便放进油锅里炸。每年这时候,家家户户的厨房都飘着浮炸圆子的香味,这香味让年的氛围更加浓厚了。
  刚出锅的圆子最好吃,又脆又酥又香。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大锅里的糯米锅巴,许是糯米黏性大的缘故,结的锅巴也特别厚实,放在油锅里一炸,别提多香了。成年后,特别是近些年,小米锅巴是我到火锅店必点的菜。但现在的锅巴怎么也吃不出过去的味道了。
  炸过圆子就要写春联了。
  写春联是父亲的事。父亲小时候上过私塾,他的字是私塾时打的底子,初学颜真卿,后来习魏碑。许是年轻时军旅生活的影响,父亲一生都是宁折不弯的,连他笔下的字也端庄方硬,是一种有棱角、有性格的表达。
  那几年,每年春节都是在乡下过。比起县城,乡下的日子要宁静一些。一到年前,乡亲们都要夹着红纸请父亲写春联。记得父亲写得最多的是“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翻身不忘毛主席,幸福感谢共产党”这类有时代特征的春联。有时,也会应乡亲之托,写一些像“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这样源自毛主席诗词的春联。
  正月初一,好多人家都贴了父亲写的春联,也有的人家将上下联贴反了。父亲告诉我,对联是有上下联的,这不仅可以从意义上区别,还可以从平仄上区分,一般情况是上联最后一个字必须是仄声,下联最后一个字必须是平声。父亲还说在他小时候,城里人家的春联是很讲究的。每年除夕,有个叫王大韶的秀才会骑马从岗上顶跑到西门湾。一趟跑下来,所有人家大门上贴的春联都记在心中了。那时候家家户户的春联都是自己创作的,自家人写不了的,也要请一个有才的人来写。
  那年头,不准祭祖。父亲在除夕的下午总喜欢到村外走一走。有时一个人,有时也带上我。长大后我才知道,村外不远处,有一个叫金家瓦屋的小庄子。村口的岗地上,睡着他的父母——我的祖父、祖母。
  忙了一腊月,就为三天年。这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那时乡间有两种吃食,至今想起来还满口留香。
  一是爆米花。腊月一到,就有一些爆米花的走乡串户来到村子里。他们的挑子一头是火炉,另一头是一个像大炮一样的爆米花机。那年头糖果少,爆米花是难得的零食。过年前后,爆米花的生意也特别红火。各家的主妇们这时也用葫芦瓢端着一点儿玉米来爆。爆米花一次要五分钱,还可以加一分钱的糖精,这样爆出来的米花就又香又甜。
  爆米花的周围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我们这些孩子最喜欢听最后“砰”的那声巨响,那响声要比爆竹响很多。我们当年很好奇为何在那声巨响后一粒玉米会突然长大好几倍。我们还喜欢闻那些从长麻袋的尾部冒出来的白烟,那烟里有粮食熟透后的香味。童年记忆中,那香味是弥漫在乡村上空的最体贴的味道,也是最朴实的喜悦。
  有时候这声音听得多了,会有短时的失聪。小伙伴们对面说话都需要大声,过好长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那时候,正值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期间。坊间流传着这样一个笑话,说尼克松到中国见到爆米花很惊奇,问周总理这是什么新式武器,能让粮食一下子增大这么多。周总理告诉他是中国发明的爆米花机。
  坊间的小道消息的可信度是不高的。但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说着这个笑话,那种香在嘴里、甜在心头的滋味还是很值得回味的。   还有一种就是米糖。米糖又叫炒米糖,很多人家都会做。炒米是自家炒的,糖稀也是自家用山芋熬的。这种米糖特别的香甜,有自家的味道。
  也有一些讲究的人家,会请那些做糖的手艺人来家里做。手艺人做的同自家做的区别之一就是刀工。专业人士做出来的糖看上去就很方整;其次是品种多,加花生就是花生糖,加芝麻的就是芝麻糖。不像自家做的炒米糖,品种比较单一。
  我一直喜欢这种童年的味道。
  参加工作后的那些年,过年吃的糖大多是从商店买的。但我还是很怀念童年乡村的炒米糖。一位同事知道我好这一口,每年春节回家,都要给我带一些炒米糖。这糖是他母亲亲手做的,里面有母爱的甜味。好几年,我年年春节都能吃到这种手工做的炒米糖,直到同事的母亲去世。
  同事说,家里再也没有人会做了。
  我只能买商店里的那种米糖,这种米糖又叫姜汁糖。这种糖没有什么嚼劲儿,也没有家里炒米那种特别的香味,算是聊胜于无吧。
  再后来,体检查出了高血脂和高血糖,就同所有的糖都拜拜了。现在,报刊和网络上常常有人将糖说得一无是处,说吃糖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坏习惯。我对这类文章是不以为然的,因为童年的经验告诉我,吃糖能给人一种安逸感和幸福感,这种感觉就叫甜蜜。
  一切准备就绪后,接下来就是吃年夜饭了。年夜饭又叫团圆饭,“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由此可见人们对这顿饭的重视。年夜饭也是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饭。在那饥饿的年代里,吃,是节日里最有欢乐气氛的活动。民以食为天,现在的人很难体味出这句话里面的辛酸况味。但吃团圆饭也有好多的讲究,譬如鱼是不能动筷子的,还有不能用汤泡饭。前者是因为“鱼”与“余”同音,取“年年有余”之寓意;后者是因为三十晚上用汤泡饭,未来的一年出门就会下雨。不管这些说法有没有依据,我的父母都一直这么坚持着。
  家住庐江,吃饭淘汤。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饮食习惯,但年夜饭时我努力克制着,好在桌上的菜比平日丰盛得多。
  那年头,没有电视,也没有春晚。但岁还是要守的。守岁是大人们的事,我们这些小孩子便呼朋引伴地在村子里乱跑。我们最感兴趣的是地上那些没有燃尽的炮仗。那时的爆竹质量普遍不行,一整挂中总会掉下一些零星炮仗,甚至有的炸到一半就熄火了。这就给了我们机会,一趟走下来,每个人的口袋里都装满了散炮仗。于是大家聚在一起,一颗一颗地放,一粒一粒地听响。口装里的炮仗不多时,我们会拉长每一粒响声的间距。口袋里的炮仗都放完了,天也差不多快亮了。
  开门炮都轰不醒的美梦,总要被母亲的手推醒。醒来后,就是大年初一了。因为有新衣新鞋在床边,哪怕还是睡眼蒙眬,但一看到新衣服,精神还是一下子抖擞起来。
  于是,起床穿衣。新衣服穿在身上,有种新棉布特有的体贴和温暖。这时候,会感觉到一切都是新鲜的,充满着新奇和兴奋。
  拜年是大年初一的主要任务。在我老家,拜年不仅是一种仪式,还是乡亲们联络情感的一条重要渠道。平时,邻里之间难免会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小纠纷,遇上一些脾气大的还会骂街,甚至拳脚都用上了。但乡里乡亲没有隔年仇。正月初一这天,大家互相拜年,拱拱手或握握手,道声“新年好”!至此,相逢一笑泯恩仇,心中的芥蒂也就没了。
  初一拜年是不出远门的,只在村子里相互走动。初二开始,就可以给远一些的亲戚拜年了。我家的亲戚不多,一个堂姐嫁得不远。我喜欢到姐姐家去,临行前,妈妈总是告诉我,见到长辈要有礼貌。有时还特别叮嘱我,到亲戚家吃饭一定要注意,桌子上的有些菜是不能动筷子的。过了好几年我才明白,在我老家,过年时桌子上的鸡、鱼、肉这三道菜是不能动的。大部分人家要把这三碗菜留到正月十五以后,正月里家里来了客人端上桌子的都有这三碗菜。很多时候,这些菜是看的,不是吃的。
  正月里最盼望的是家里来客人,特别是一些远道来的客人。这些人来了,一般都不会空着手。有一年,家里来了一个亲戚,给我和妹妹一人一个大麻饼。这种大麻饼供销社里有卖的,一毛四分钱一个,贵得让我们望饼兴叹。
  我和妹妹一人一个大麻饼,这让我们兴奋得有点儿发晕。我们决定先吃一个试试,于是一人一半慢慢地享受起来。大麻饼里有冰糖,那种嚼在嘴里嘎嘣脆的味觉,是一种甜到心里的美好感觉。
  前年的某一天,同几位作家朋友去古镇三河。在一家食品店见到了一种像小面盆那么大的大麻饼,十分诱人。我买了一个,让店家用刀切开,朋友们一人一块儿,大家都说味道不错。于是,我又想起童年的那些美食。我现在还认为,大麻饼是我小时候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十一岁那年,我离开故乡,离开母亲和妹妹,转学到县城的城关小学。
  那时候学校下午只有一两节课,放学早。一般这时候父亲都在上班,我不愿意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宿舍里,只好沿着县城的马路一路朝前走。那时,我对县城的路还不熟,怕走错了路,不敢转弯儿,只能一路向前,因为我知道,父亲的厂就在身后,只要回头,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开始知道孤单的滋味了。过了大约一个星期,有一天放学回来,父亲指着桌上的一叠大表纸对我说:“每天两张,写完才准出去玩儿。”
  父亲让我临柳公权的《玄秘塔碑》,并告诫我,在大表纸上练字,因为纸糙,字会写得有劲。
  大表紙又叫草纸,是用稻草秸秆为原料制成的纸。这种纸真的很粗糙,特别滞笔。在大表纸上练字,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一种涩重的手感和岁月粗硬的质地。
  我的童年就这样结束了。
  好多年后,读作家迟子建的《北极村童话》,有一句话我记得特别牢,这句话是:“假如没有童年,就不会有成熟丰满的今天。”
  金志伟:在《人民日报》《儿童文学》《阳光》《清明》《安徽文学》《青春》《星星诗刊》《朔方》《广州文艺》《青岛文学》《中国教师报》《安徽日报》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五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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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当代作家中,迟子建是一个殊异的存在。她在长篇、中篇和短篇小说领域都有写作实践,都写出了具有影响力、甚至是具有经典性的作品。对于这三者的区别,迟子建曾有一个比喻性的说法:“如果说短篇是溪流,长篇是海洋,那么中篇就应该是江河了。每种体裁都有自己的气象,比如短篇,它精致、质朴、清澈,更接近天籁;长篇雄浑、浩渺、蒼劲,给人一种水天相接的壮美感;中篇呢,它凝重、开阔、浑厚,更多地带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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