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春运:愈挫愈勇的出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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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好奥运不难,办好亚运不难,办好春运,难!”2011年春运第一天,《人民日报》一篇署名文章的第一句话,直接引用了网上流传的这句话。我们能够办好奥运和世博,我们修了世界最长的高铁,但是我们回家为什么就这么难?
  “爬”进车厢、“蜗”在角落,特别是绿皮车上与气温一样让旅客透心凉的服务,都意味着对旅客作为消费者权利的漠视。“管它像狗一样趴在地下,还是像猴一样挂在行李架上,反正你得当一回春运火车上的非人类动物”—网友“晒”春运故事,“晒”出尊严感尽失的愤怒。
  一年一度的春运,广袤的国土,13亿人口,最隆重的传统节日,城乡分割的二元结构和现行户籍体制导致社会转型期庞大的“候鸟”人群,诸多因素的叠加,使得中国春运成为这个星球上最密集时间内最大规模的人口空间移动。
  在沿海和内地发展不平衡的背景下,每年春节前后,数以亿计的人们从中国东部到西部,再从西部到东部,如荡秋千般来来去去。2011年,春运客流量将创纪录地达到28.5亿人次,再一次刷新世界纪录,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人类迁徙之一。
  在这样一个盛世繁华的和谐年代,自信心不断增长壮大的国人,却每每在春节前后体会着压抑,体会着被春运挫败的失落感。
  
  总书记亲临客运中心
  
  2011年2月1日和2日,农历腊月二十九和腊月三十,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在河北省保定市同基层干部群众共迎新春,并亲自到保定市长途汽车客运中心站了解春运期间服务旅客的新措施,勉励车站工作人员热情服务、确保安全,出色完成春运任务。
  随后,交通运输部发出通知,要求各级交通运输部门认真学习贯彻胡锦涛总书记2月1日视察河北保定市客运中心站时的重要指示精神,在认真总结前一阶段工作经验的基础上,切实抓好各项措施的落实和督促检查,毫不松懈地做好下一阶段春运工作,确保圆满出色完成春运期间交通运输任务。
  通知要求从三个方面进一步努力,而这三方面完全切中了道路运输的要害,首先是进一步抓好春运组织工作,牢固树立“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把服务人民群众安全便捷满意出行作为当前各项工作的重中之重,认真研判春运后期客流的规律和特点,进一步加强运输组织、市场监管、运力储备和运行调度,完善应急管理,切实满足人民群众出行需求。
  其次是进一步抓好春运安全工作。认真学习领会胡锦涛总书记关于春运安全的重要指示精神,不麻痹、不松懈,进一步提高认识、落实制度,加大监督检查和安全隐患排查力度,保障春运安全运行。特别是要落实好运输企业安全生产的主体责任、客运站“三不进站、五不出站”的安全源头管理责任和道路运输管理机构的监管责任,严格执行安全生产规范和安全生产一票否决制。
  最后是进一步提升服务质量。督促客运企业、客运站等树立“以人为本”的服务理念,进一步增强服务意识,拓宽服务内容,完善服务措施,全力为旅客提供更便捷更优质的一流服务。各级交通运输部门要督促运输企业和客运站通过多种形式向先进服务单位和模范个人学习,全面提升道路运输整体服务水平。
  
  高铁挤压普快运力
  
  实际上,每年春运中真正占主导的运输方式仍然是道路运输,道路运输的客运量和客运周转量占全国总体旅客运输量的92%左右。这些年来,交通运输部门以满足旅客出行需求为目标,全力做好运力的组织和服务的提升工作。
  2011年春运道路水路旅客运输量预计为25亿多人次,同比去年增长了11.6%,根据这个情况,交通运输部门在运力投放上也有相应的增加。在重点或需求相对比较集中的地区,可能会出现运力紧张状态,已经做好了运力的储备,充分发挥道路运输主力军、主渠道的作用。
  而因为其它运输方式的调整,比如高铁票价较高,普通铁路列车减少较多等,会不会导致有旅客集中选择道路运输方式出行?从2011年春运接近尾声的形势看,这种情况的确存在,道路运输的总客流量大幅增长!交通运输部在总的预测和分析2011年春运道路运输特点时,都已经充分考虑到这方面因素。道路运输主要是在中短途运输上发挥优势,高铁沿线省份的交通运输部门,也做好了充足的运力和应急准备,虽然客流量增加明显,但至今没有旅客大量滞留的情况出现。
  此外,道路运输在春运期间并没有出台新的票价政策,各省市人民政府将按照《汽车运价规则》和《道路运输价格管理规定》严格执行。交通运输部门配合价格主管部门,加强春运期间的巡查和检查,一旦发现乱涨价的行为立即采取措施严肃查处。
  由于2011年的春运较2010年提前了11天,节前学生流、务工流和探亲流这三个方面的重点人群客流出现叠加,形成明显的客流高峰。特别是重点地区的道路春运任务比较繁重,学生流,民工流和探亲流的叠加趋势比较明显。
  而农村客运出行人数有较大幅度的提升。随着我国通乡镇和通建制村的班车率分别达到了97.7%和88.5%,再加上农村地区的节日气氛相对比较浓厚,出行需求旺盛,预计增幅将超过10%。
  2011年春运应急保障任务也较重,据气象部门的预测,2011年的冰冻雨雪天气相对于2008年而言可能持续时间还会更长一些,因此交通运输部已经认识到2011年的应急保障任务会更重。在实际执行中,充分借鉴了2008年的工作经验和应急机制,至元宵节还没有发生旅客大规模滞留情况。
  
  “被高铁”抵消铁路建设成果
  
  近年来,当一条条高速铁路竣工通车时,越来越多的声音宣泄出来,人们甚至质疑是否应该将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集中到最需要的普通铁路上,而不是建设成本数倍于普通铁路的高速铁路。当高铁空旷的车厢和塞满乘客的普通列车照片一齐被镜头记录下来,这样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响亮。
  2011年春节刚过,铁道部网站上的两则消息引发各界广为关注。消息援引新华网的报道称,经中央纪委有关负责同志证实,铁道部党组书记、部长刘志军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中央已决定免去其党组书记职务。同时,中央已任命盛光祖为铁道部党组书记。
  在高铁建设突飞猛进的大背景下,每年投入在7000亿以上的超大规模,而铁道部负债率也接近该部所有资产的50%,达到1.5万亿元以上,建成高铁相继出现亏损,实载率在80%以上的京津高铁每年亏损仍在8亿元以上,开通一年的武广高铁实载率平均不到70%,新开通的沪宁、沪杭、沪蓉线,也因为票价太高,而普通列车大部停运等原因,导致旅客改乘长途汽车,实载率普遍不高。有专家分析,长此以往,国库亦将受其严重拖累。
  刘志军部长“严重违纪”的具体内容,目前虽不清楚,但与高铁服务群众持续不给力,导致乘客普遍愤怒的背景有很大关系。
  北京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赵坚认为,铁路作为大众化交通工具,应主要服务于大多数中低收入旅客,首先铁路运输应满足大多数人的最基本出行需求,这是由中国的基本国情和铁路运输的经济技术属性所决定的。铁路发展只有据此定位,才能从根本上消除火车票“一票难求”和票贩子众多等问题。
  也许这样的质疑需要更多的声音和时间,才能有所结果。但是,这些质疑确实是全国民众为春运揪心的表现。有良知的人都在关心那些不曾相识的人,关心他们是否能顺利回家,是否在来年还回到我们的城市。
  记者发现,春运步入“高铁时代”,对于家住长三角地区的学生而言,返乡成本增加,面对几乎翻番的票价,不少手头偏紧的学生只好改坐长途车返乡。
  “以往我每年都坐普快回家,慢是慢点,但价格便宜,这两年改成动车,也还能承受。”小黄算了一笔账,沪宁高铁票价全程二等座146元,一等座233元,即使学生票七五折来计算,最少也要110块钱。“而单程长途车票最便宜的只要75元。”小黄说,按七五折计算,单程高铁票价比动车贵40元,比长途客车贵35元,往返一趟就至少比以前多花80元,出于价格考虑,今年小黄打算改乘长途客车回南京。
  “被高铁”其实已经算不上新闻,之前每一次高铁路线开通,伴随的就是消费者“被高铁”的不满,只不过这一次是与世无争的广大大学生“被高铁”而已。
  发展高铁是铁路建设的必然趋势,“高铁时代”来临也不可改变。但是,还必须清醒地看到,我国仍然有一大部分乘客属中低收入群体,他们有的是时间,坐不起或者是舍不得乘坐昂贵的动车、高铁。而且,对大学生而言,高铁七五折的优惠政策也没有普通列车对他们的半价优惠政策优厚,即使短途的高铁价格比普通列车只贵几十元,但对于一年只乘坐几次火车的广大低收入的农民工和基本没有收入的大学生来说,也不算少,仍需要他们精打细算。
  
  “买票贵”紧追“买票难”
  
  春运压力大是必然的,除非你有能耐将目前一年有一个春节变成一年有八个春节。但笔者认为,对2011年春运来说,除个别线路外,“买票难”可能不是最主要的矛盾了,“买票贵”也许才是最大的麻烦。
  比如,在铁路方面增加的运力当中,高铁和普通动车组绝对是主力军。此前铁道部网站有消息称,铁道部要求提前安排好动车组列车及客车检修。各铁路局要进一步加强动车组列车及客车定期检修管理,根据检修能力合理编制定期检修计划,确保所有动车组列车及客车在2011年春运到来前全部检修到位,为2011年春运期间客车“零备用”做好准备。
  四川、重庆两省市,向来是长三角农民工的主要输出地。每年春运,沪蓉、沪渝铁路一票难求人所共知。现如今,赶在春运前每天对开动车,虽说春节返乡农民工未必坐得起,但至少可以分流一部分客流,使从上海出发的四川、重庆籍返乡农民工,能在排队购票时些许减少在凛冽寒风中彻夜苦熬的折磨。
  然而,抱有如此怜悯之心的读者肯定会失望,君不见“铁老大”已把沪蓉、沪渝动车“包装”成了连绝大多数白领也难敢问津的奢侈品。
  请看:明明需求远远大于供给,“铁老大”却愣是把沪蓉、沪渝动车弄成动卧,而且还是软卧。全列16节车厢,乘客定员618人,其中相对便宜的二等软座只设两节车厢122席,其余车厢统统弄成配置独立视频系统的高级软卧,以及带有小型会议室的超高级软卧。
  再看:沪蓉、沪渝之间的经济舱机票全价才卖1500元左右,可沪蓉动卧的高级和超高级车票居然卖到了2075元和2330元,堪比上海五星级酒店的房价,何况,这一离谱至极的票价,还是“铁老大”给乘客打了七折促销的。
  铁路是13亿民众的“公器”,拿公民社会渐行渐长、已植入民间的理念说事,铁路系典型的公共用品。无论国家经济发展到哪个阶段,其公共用品的社会身份定位均不允许改变。现在倒好,“铁老大”瞅着先前京津、武广、沪杭、沪宁等高铁票价可罔顾舆论痛斥我行我素,居然在运能极其紧张的沪蓉、沪渝线跳过动车直接上动卧,居然把会议室都“装”了进去,难道不怕被天下苍生戳脊梁骨?
  
  收费公路加重社会成本
  
  春节期间,多个省份推出了收费公路限时免费通行的政策。如,从2月2日8时起至4日8时,陕西省所有收费公路免收通行费;2月2日16时至2月3日8时,宁夏自治区收费公路免费通行;除夕早8点到初二早8点,河南省公路全免收过路费;九江长江大桥春节车辆免费通行60小时等等。
  春节公路限时免费,当然是惠及民生的好政策。不过遗憾的是,相对于全国数十个省份,实行春节公路限时免费的,仍然是少数。而这些免费政策的“宽松”也不一,让人倍感困惑—有的截止初一,有的截止初二;有的全境免费,有的局部免费。另外,所谓“限时免费”,时间上也太过斤斤计较,民众享受到的便利和优惠着实有限。
  公路收费,造就了今天公路建设的成果,但高价的公路收费,更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绊脚石”,最近有则报道说,中国高速公路收费占物流业总成本的1/3,居全球之冠,2010年,中国物流总费用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为18%左右,比发达国家要高一倍左右。取消公路收费,是民心所向,也是大势所趋。
  收费公路不仅是拖累了效率,更加大了公路春运的成本。近些年来,汽车票价一路飞涨,高昂的公路过路费无疑“贡献”不小。在广东“十万铁骑回乡”的新闻中,有农民工表示,近几年来,回家的汽车票价格涨了三倍,另一则报道称,一位打工者从广东佛山坐汽车回广西百色,买票花了近300。
  汽车票价高居不下,一方面导致了“十万铁骑千里回乡”的悲怆画面,一方面让更多的客流涌向廉价的铁路,令铁路不堪重荷。公路收费背后,是沉重的社会成本,这是必须改变的现实。
  
  快递春运变“慢递”遭质疑
  
  春运开始,伴随着28亿人次以上的客流移动,物流移动特别是生活用品的快速移动也增加显著。而由于快递行业一线员工较多,春节又很多放假,很多民营快递公司特别是一些小的快递公司春节不再受理业务,再加上货物量增长迅猛,几项加攻,导致春节期间快递“塞车”严重,快递变“慢递”,引发广泛质疑。
  以北京邮政速递处理中心为例,邮件量持续增长,比元旦前翻番,邮件堆栈的高度已经超过了2层楼,数万平方米的工作现场仅留下一人多宽的通道,员工们在堆积如山的邮件中紧张快速地操作着。在最高峰的1月27日,该处理中心的邮件量接近10万袋,是平时的两倍多,仅北京寄出的邮件就增长了44%。
  这种情况并非北京独有,春节期间,全国邮政速递日平均处理量在200万件以上,同比增长50%多。苏浙沪闽粤等沿海省(市)寄出邮件也大幅增长,其中浙江增长达104%;甘肃、山西、陕西、湖南等中西部省份投递邮件激增,其中湖南、新疆等省增长近100%;南京、郑州、北京、上海、广州等关键节点都在不断刷新每日邮件处理量纪录,各地一线揽收人员大多数要加班到晚上10点以后。
  鉴于这种情况,国家邮政局特别下发通知,要求快递企业在春节期间不得擅自停收或停投快件。EMS、顺丰、圆通等大型全国性网络快递公司承诺在春节期间不放假。由于大多快递公司都在往年的春节前10天左右就停止取件,使得人们无法在网上购物。
  据了解,顺丰等快递公司纷纷表示在春节期间不会全员放假。不过,部分快递公司的快递员则会在1月20日左右结束取件工作。
  对此,中国快递协会副秘书长邵钟林表示,全国性网络的快递企业已经表态,春节期间不会放假,保证有人取件送件。但是不排除只有同城快递业务的一些小快递公司会放假。
  根据国家邮政局的通知,各地邮政管理部门指导各快递企业在春节期间,安排人员进行揽收、投递等工作,严禁出现快件积压等问题。如果在经营许可期间停止经营的快递企业,应依法向当地邮政管理部门报告,交回快递业务经营许可证,并按照规定妥善处理好未投递的快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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