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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文章以复合行政的统筹全局、公平竞争、合作多赢的精神内核为指导，探寻突破广西北部湾经济一体化过程中地方政府治理困境的对策，为区域经济社会的整体协调发展提供有效的制度安排，最终真正实现地方政府从“行政区行政”向“区域行政”的转变，从“政府管理”向“政府治理”的转变。
[关键词]复合行政；地方政府；治理
2008年1月，国务院批准正式实施的《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发展规划》，这标志着广西北部湾经济区的开放开发正式上升为国家战略，这将进一步深化和拓展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区域经济合作。然而，由于刚性的行政区划的存在和受传统的行政区行政理念的影响，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各地方政府在地方政策制定和地方公共事务治理的过程中，通常缺乏全局战略意识和长远发展眼光，往往只单纯的关注本行政区划内经济社会的发展，典型的行政区行政的政府管理模式已严重束缚和阻碍了广西北部湾经济一体化的发展，同时也缺乏对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内公共事务的治理，产业同构、环境污染、土地过度开发、重复建设等问题也相继出现。基于以上原因，本文从尝试复合行政的角度切入，就如何才能解决好这些问题做一些有益的探索。
一、复合行政的概念及阐释
（一）复合行政的定义及特点
“复合行政”（compound administration）是我国学者王健、鲍静、王佃利等人在美国学者奥斯特罗姆夫妇的“复合共和制”①(compound republic)和多中心理论的启发下提出的，根据学者王健、鲍静、王佃利等人的定义，复合行政就是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为了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实现跨行政区公共服务，跨行政区划、跨行政层级的不同政府之间，吸纳非政府组织参与,经交叠、嵌套而形成的多中心、自主治理的合作机制。②
“复合行政”的理念主要包含多中心(polycentric)、交叠(overlap)与嵌套(nest)、自主治理(autonomous governance)等核心思想。主要具有以下特点：
首先，表明政府不再仅仅是“管理者”的角色，还要承担服务社会的责任，由“管理”向“治理”转变。通过建立同级地方政府之间、上下级政府之间、地方政府与企业之间、地方政府与NGO之间的紧密合作关系，提供完善的公共产品与服务，突破传统行政区划的刚性约束，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
其次，主体是多元的，复合行政的主体不仅包括地方各级政府，还将企业、公民等也纳入了治理主体，多元治理能有效发挥中央政府、各级地方政府、非政府组织等不同主体的积极性，有利于更好的实现跨行政区的公共服务。
最后，以自主治理为原则。大力培育社会中介组织，增强社会的自治与自律能力，密切政府与公民社会之间的写作，建立起互相依赖、相互信任的合作伙伴关系，通过会议听证、民意表决等方式吸引社会公众参与到区域公共事务的治理中来，形成多元自主治理网络，其权力运行的向度是互动的、多元的。
（二）复合行政与行政区行政的主要区别
复合行政作为现代政府管理的一种崭新理念，它突破了传统行政区划的刚性约束，迎合了经济发展区域化和全球化浪潮的需要，它更加注重服务功能和跨行政区划公共产品的提供，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同传统的行政区行政相比具有本质的区别。（参见表1）
1.行政主体不同。行政区行政只存在唯一的行政主体——单一层级的地方政府。而复合行政是一种多中心的治理机制，存在多个行政主体，除了跨行政区划、跨行政层级的不同地方政府之外，还把非政府组织也囊括在内，各行政主体拥有的权力相互分离、平行行使，通过协调合作机制来解决问题。
2.行政导向不同。传统的行政区行政则以行政区划的刚性切割为导向，只强调对本单位行政区划内公共问题和共同事务的管理，是一种“内向型”、“封闭型”的管理模式。而复合行政则以跨行政区划、行政层级的问题与事务的“公共性”为导向，强调权力的自发性和多元性，由此实现跨行政区划、行政层级“区域性”公共事务和“外溢性”公共问题的共同治理，与行政区行政相比，更具灵活性和开放性。
3.治理机制不同。行政区行政的治理机制是单一的科层制，政府机构庞大，强调权力的集中和自上而下的等级管理。而复合行政的治理机制是多元的、交叠的、嵌套的合作机制，行政组织规模相对较小，强调权力的上下互动和横向运行相结合，突出秩序的自发性，更有利于满足公民社会多元化的需求。
4.行政目的不同，行政区行政主要实现本行政区划内单一的、自上而下的管理为立足点，以促进本行政区划经济社会发展为目标，契合了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而复合行政则超出了法定的行政区划，基于基于地理边界的同质性，以促进整个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为目标，实现优质公共产品和公务服务的供给。
二、复合行政指导地方政府治理的契合性分析
我们说某种理论或机制适应时代发展的需求，主要是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多个角度加以考量的。在政治上，我国是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工人阶级是我国的领导阶级，工农联盟是我国的政权基础。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作为我国宪法规定的政权组织形式，国家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这种以民为本的政治价值观为“复合行政”的提出提供了良好的制度保障。党的领导体制与方式的不断改良，社会民主不断发展，为复合行政的有效实施提供了有效动力，基层民主自治的不断完善与成熟，为复合行政的全面展开提供了良好的政治氛围。
在经济上，目前我国实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已经完全实现了由传统的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已经基本发育成型，各行政区划之间的市场发育水平正在逐渐减小，经济联系日趋紧密，传统的行政区行政成为了生产要素合理流动的最大障碍，制约了区域生产的合理布局，制约了区域统一市场的形成，并衍生出了大量的区域公共事务，这就要求各地方政府之间必须进行更紧密的合作，为“复合行政”的提出与实施提供了直接动力。 从社会文化的层面来看，伴随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社会法制程度也越来越高，公民社会日益成熟，公民的社会主体意识的不断觉醒，不断要求要亲自参与到社会公共事务的治理中来。因此，在宏观上，无论是从政治层面，还是从经济与社会文化层面，将“复合行政”应用于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各地方政府的治理都是合理的。
然而，“复合行政”理念的设计也还存在一些弊端。从微观上看，在我现行的宪政制度框架内，不可能实现交叠、嵌套的跨行政层级的不同政府之间的合作。也不可能实现多中心、自主治理的合作机制，而只可能形成以政府为中心、多主体自主治理的合作机制。在这个机制中，地方政府要树立作为管理者的权威，永远都是地方治理的核心。
综上所述，“复合行政”应用于广西北部湾经济区还存某些不适应性，但总的说来，“复合行政”理念的提出对于各地方政府如何进行行之有效的制度安排与创新，打破传统的行政区划对广西北部湾区域经济发展的限制，实现跨行政区的良好服务，促进广西北部湾区域经济的一体化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具有建设性的指引作用。因此，用“复合行政”的理念来分析和引领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各地方的政府治理是可行的，也是有效的。
三、复合行政视域下地方政府治理的重塑与再造
（一）由“政府管理”向“政府治理”转变
治理（governance），最初来源于拉丁文和古希腊语，原意是控制、引导和操纵。20世纪90以来，西方的学者们对治理作出了新的界定。罗西瑙（J.N.Rosenau）作为治理理论的主要创始人之一，在其代表作《没有政府统治的治理》和《21世纪的治理》中将治理定义为“一系列活动领域里的管理机制，它们虽未得到正式授权，却能有效发挥作用。与统治不同，治理指的是一种由共同的目标支持的活动”。③格里·斯托克（Gerry Stoker）在总结其它学者观点的基础上，归纳出治理理论的五个论点：1.政府不是治理的唯一主体，公共的或私人机构都可能成为各个不同层面上权力中心。2.各种私人部门和公民团体在解决社会和经济问题的过程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政府与社会、公共部门与私人部门之间的责任界限变得日益模糊。3.治理明确肯定了在涉及集体行为的各个主体之间存在着权力依赖。4.治理中的参与者最终将自发形成一个网络。5.政府治理不能仅限于权力，单靠发号施令和运用权威，还得灵活掌握其他的管理技术和方法。④“治理”作为一个过程，具有比“管理”更丰富的内涵。
根据美国麦肯锡管理咨询公司所构建的7-S系统思维模型，（如图1）在组织系统中，“共同理念”是最核心的要素，是整个组织的价值取向。参考这个模型来探析广西北部湾经济区的政府管理，我们不难发现，广西北部湾经济区政府管理范式要发生根本改变，首先得从改变理念开始，由“管理”向“治理”转变。
（二）建立健全区域协调机制
为了解决跨行政区划的矛盾，促进经济区域内的共同发展，国际上不少的经济区域都成立了相应的管理机构，健全区域协调机制，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⑤为了促进田纳西河流域的整体发展，将该流域作为一个整体进行开发治理，1933年美国成立了最高的管理协调机构——田纳西河流域管理局，对流域进行了统一的规划和管理，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有效促进了该区域的整体发展。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各地方政府要借鉴欧盟、美国和日本等国家和地区的区域合作框架和经验，根据目前区域合作机制的发展现状，建立健全协调机制，协调该区域经济社会和谐发展。
1.完善政府协调机制。在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市场占主导作用，但并这不排除政府强大的导向和协调功能，政府从战略的高度来协调区域中各利益相关方的利益，推动区域经济的形成与发展。因此，跨行政区划的政府协调机制的建立就显得十分重要。这样的协调机制能明确区域发展定位和发展思路，制定区域发展规划，统筹产业布局和重大基础设施建设，协调解决生态建设、环境保护等区域性问题，研究制定促进区域整体发展的相关政策，探索培育区域合作机制，实现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
2.培育非官方协调机制。非官方协调机制是相对官方协调机制而言的，行业协会就是非官方协调机构的典型。非官方协调机构能有效弥补官方协调机构效率低、回应慢的缺点，坚持在政府指导下开展工作的同时，有能保持自己独立性的原则，是官方协调机构有益的补充。比如，2009年5月台湾工商建设研究会与自治区北部湾办公室共同举办了桂台沿海产业发展合作研讨会，并签署了《关于促进双方沿海产业合作备忘录（草案）》，进一步加强了双方在发展沿海产业上的合作。
（三）构建以电子政务为主要功能载体的公共服务平台
所谓“电子政务”（Electronic Government）是指政府部门运用网络信息等先进技术，打破传统政府部门之间的界限，形成跨区域、跨部门的网络化协同办公系统，使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都能有效参与政府管理的行政模式。显然，电子政务建立起了跨越政府机关、企业与民众之间的互动机制。⑥通过构建以电子政务为主要功能载体的公共服务平台（如图2），一方面，可以打破时空的限制，使地方政府与地方政府间、地方政府各部门之间的的协作更加深入，有利于降低行政管理成本，提高行政管理效率；另一方面，能使地方政府与公众之间的信息交流更加通畅，强化了政府管理与公众需求之间的相互协作，有效提高了政府回应的效度和信度。
（四）支持和培育公民社会的发展
公民社会（Civil Society）又称为市民社会，是指社会成员按照契约性规则，以自愿为前提和以自治为基础进行经济、社会活动的私域，以及进行参政议政活动的非官方公域。⑦由统治走向善治⑧是当今世界各国政府管理发展的潮流，善治实际上是国家权力向社会的回归，善治的过程就是一个还政于民的过程，表示政府与社会之间的友好合作，它有赖于公民自愿的合作和对权威的自觉认同，要求公民的积极参与，其基础就是公民社会。⑨一个强大、成熟的公民社会是当代政府治理善治的基础和根本推动力，除了能有力的督促地方政府部门进行有效管理，对公民的需求做出更快的回应之外，还能有效弥补政府能力的不足。因此，要改善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地方政府的治理，就要大力支持与培育公民社会的发展。
[注释]
①文森特·奥斯特罗姆:《复合制共和国》(中译本),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
②王健等:《‘复合行政’的提出一解决当代中国区域经济一体化与行政区划冲突的新思路》，中国行政管理，2004（3）。
③俞可平:《治理与善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第2页。
④格里·斯托克（Gerry Stoker）：《作为理论的治理：五个论点》，国际社会科学（中文版），1999（2）。
⑤张颢瀚等：《长江三角洲一体化进程研究——发展现状、障碍与趋势》，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
⑥顾丽梅：《信息社会的政府治理:政府治理理念与治理范式研究》，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
⑦邓正来,景跃进：《建构中国的市民社会》，中国社会科学季刊（香港），1992（1）。
⑧善治：根据我国著名学者俞可平的定义，善治就是使公共利益最大化的社会管理过程。参见俞可平《治理和善治引论》，马克思主义与现实，1999年（5）。
⑩俞可平：《治理与善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9）。
[参考文献]
[1]文森特·奥斯特罗姆.复合制共和国(中译本)[M].上海三联书店,1999.
[2]王健等.‘复合行政’的提出一解决当代中国区域经济一体化与行政区划冲突的新思路[J].中国行政管理,2004（3）.
[3]俞可平.治理与善治[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
[4]格里·斯托克（Gerry Stoker）.作为理论的治理：五个论点[M].国际社会科学（中文版）,1999.
[5]张颢瀚等.长江三角洲一体化进程研究——发展现状、障碍与趋势[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6]顾丽梅.信息社会的政府治理:政府治理理念与治理范式研究[M].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
[7]邓正来,景跃进.建构中国的市民社会[J].中国社会科学季刊（香港）,1992（1）.
[作者简介]谭顺清（1981—），男，广西财经学院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教师，硕士，研究方向：区域公共管理、公共组织人力资源管理；曾姗姗（1986—），女，广西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教师，硕士，研究方向：教育行政管理。
[关键词]复合行政；地方政府；治理
2008年1月，国务院批准正式实施的《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发展规划》，这标志着广西北部湾经济区的开放开发正式上升为国家战略，这将进一步深化和拓展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区域经济合作。然而，由于刚性的行政区划的存在和受传统的行政区行政理念的影响，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各地方政府在地方政策制定和地方公共事务治理的过程中，通常缺乏全局战略意识和长远发展眼光，往往只单纯的关注本行政区划内经济社会的发展，典型的行政区行政的政府管理模式已严重束缚和阻碍了广西北部湾经济一体化的发展，同时也缺乏对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内公共事务的治理，产业同构、环境污染、土地过度开发、重复建设等问题也相继出现。基于以上原因，本文从尝试复合行政的角度切入，就如何才能解决好这些问题做一些有益的探索。
一、复合行政的概念及阐释
（一）复合行政的定义及特点
“复合行政”（compound administration）是我国学者王健、鲍静、王佃利等人在美国学者奥斯特罗姆夫妇的“复合共和制”①(compound republic)和多中心理论的启发下提出的，根据学者王健、鲍静、王佃利等人的定义，复合行政就是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为了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实现跨行政区公共服务，跨行政区划、跨行政层级的不同政府之间，吸纳非政府组织参与,经交叠、嵌套而形成的多中心、自主治理的合作机制。②
“复合行政”的理念主要包含多中心(polycentric)、交叠(overlap)与嵌套(nest)、自主治理(autonomous governance)等核心思想。主要具有以下特点：
首先，表明政府不再仅仅是“管理者”的角色，还要承担服务社会的责任，由“管理”向“治理”转变。通过建立同级地方政府之间、上下级政府之间、地方政府与企业之间、地方政府与NGO之间的紧密合作关系，提供完善的公共产品与服务，突破传统行政区划的刚性约束，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
其次，主体是多元的，复合行政的主体不仅包括地方各级政府，还将企业、公民等也纳入了治理主体，多元治理能有效发挥中央政府、各级地方政府、非政府组织等不同主体的积极性，有利于更好的实现跨行政区的公共服务。
最后，以自主治理为原则。大力培育社会中介组织，增强社会的自治与自律能力，密切政府与公民社会之间的写作，建立起互相依赖、相互信任的合作伙伴关系，通过会议听证、民意表决等方式吸引社会公众参与到区域公共事务的治理中来，形成多元自主治理网络，其权力运行的向度是互动的、多元的。
（二）复合行政与行政区行政的主要区别
复合行政作为现代政府管理的一种崭新理念，它突破了传统行政区划的刚性约束，迎合了经济发展区域化和全球化浪潮的需要，它更加注重服务功能和跨行政区划公共产品的提供，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同传统的行政区行政相比具有本质的区别。（参见表1）
1.行政主体不同。行政区行政只存在唯一的行政主体——单一层级的地方政府。而复合行政是一种多中心的治理机制，存在多个行政主体，除了跨行政区划、跨行政层级的不同地方政府之外，还把非政府组织也囊括在内，各行政主体拥有的权力相互分离、平行行使，通过协调合作机制来解决问题。
2.行政导向不同。传统的行政区行政则以行政区划的刚性切割为导向，只强调对本单位行政区划内公共问题和共同事务的管理，是一种“内向型”、“封闭型”的管理模式。而复合行政则以跨行政区划、行政层级的问题与事务的“公共性”为导向，强调权力的自发性和多元性，由此实现跨行政区划、行政层级“区域性”公共事务和“外溢性”公共问题的共同治理，与行政区行政相比，更具灵活性和开放性。
3.治理机制不同。行政区行政的治理机制是单一的科层制，政府机构庞大，强调权力的集中和自上而下的等级管理。而复合行政的治理机制是多元的、交叠的、嵌套的合作机制，行政组织规模相对较小，强调权力的上下互动和横向运行相结合，突出秩序的自发性，更有利于满足公民社会多元化的需求。
4.行政目的不同，行政区行政主要实现本行政区划内单一的、自上而下的管理为立足点，以促进本行政区划经济社会发展为目标，契合了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而复合行政则超出了法定的行政区划，基于基于地理边界的同质性，以促进整个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为目标，实现优质公共产品和公务服务的供给。
二、复合行政指导地方政府治理的契合性分析
我们说某种理论或机制适应时代发展的需求，主要是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多个角度加以考量的。在政治上，我国是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工人阶级是我国的领导阶级，工农联盟是我国的政权基础。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作为我国宪法规定的政权组织形式，国家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这种以民为本的政治价值观为“复合行政”的提出提供了良好的制度保障。党的领导体制与方式的不断改良，社会民主不断发展，为复合行政的有效实施提供了有效动力，基层民主自治的不断完善与成熟，为复合行政的全面展开提供了良好的政治氛围。
在经济上，目前我国实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已经完全实现了由传统的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转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已经基本发育成型，各行政区划之间的市场发育水平正在逐渐减小，经济联系日趋紧密，传统的行政区行政成为了生产要素合理流动的最大障碍，制约了区域生产的合理布局，制约了区域统一市场的形成，并衍生出了大量的区域公共事务，这就要求各地方政府之间必须进行更紧密的合作，为“复合行政”的提出与实施提供了直接动力。 从社会文化的层面来看，伴随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社会法制程度也越来越高，公民社会日益成熟，公民的社会主体意识的不断觉醒，不断要求要亲自参与到社会公共事务的治理中来。因此，在宏观上，无论是从政治层面，还是从经济与社会文化层面，将“复合行政”应用于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各地方政府的治理都是合理的。
然而，“复合行政”理念的设计也还存在一些弊端。从微观上看，在我现行的宪政制度框架内，不可能实现交叠、嵌套的跨行政层级的不同政府之间的合作。也不可能实现多中心、自主治理的合作机制，而只可能形成以政府为中心、多主体自主治理的合作机制。在这个机制中，地方政府要树立作为管理者的权威，永远都是地方治理的核心。
综上所述，“复合行政”应用于广西北部湾经济区还存某些不适应性，但总的说来，“复合行政”理念的提出对于各地方政府如何进行行之有效的制度安排与创新，打破传统的行政区划对广西北部湾区域经济发展的限制，实现跨行政区的良好服务，促进广西北部湾区域经济的一体化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具有建设性的指引作用。因此，用“复合行政”的理念来分析和引领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各地方的政府治理是可行的，也是有效的。
三、复合行政视域下地方政府治理的重塑与再造
（一）由“政府管理”向“政府治理”转变
治理（governance），最初来源于拉丁文和古希腊语，原意是控制、引导和操纵。20世纪90以来，西方的学者们对治理作出了新的界定。罗西瑙（J.N.Rosenau）作为治理理论的主要创始人之一，在其代表作《没有政府统治的治理》和《21世纪的治理》中将治理定义为“一系列活动领域里的管理机制，它们虽未得到正式授权，却能有效发挥作用。与统治不同，治理指的是一种由共同的目标支持的活动”。③格里·斯托克（Gerry Stoker）在总结其它学者观点的基础上，归纳出治理理论的五个论点：1.政府不是治理的唯一主体，公共的或私人机构都可能成为各个不同层面上权力中心。2.各种私人部门和公民团体在解决社会和经济问题的过程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政府与社会、公共部门与私人部门之间的责任界限变得日益模糊。3.治理明确肯定了在涉及集体行为的各个主体之间存在着权力依赖。4.治理中的参与者最终将自发形成一个网络。5.政府治理不能仅限于权力，单靠发号施令和运用权威，还得灵活掌握其他的管理技术和方法。④“治理”作为一个过程，具有比“管理”更丰富的内涵。
根据美国麦肯锡管理咨询公司所构建的7-S系统思维模型，（如图1）在组织系统中，“共同理念”是最核心的要素，是整个组织的价值取向。参考这个模型来探析广西北部湾经济区的政府管理，我们不难发现，广西北部湾经济区政府管理范式要发生根本改变，首先得从改变理念开始，由“管理”向“治理”转变。
（二）建立健全区域协调机制
为了解决跨行政区划的矛盾，促进经济区域内的共同发展，国际上不少的经济区域都成立了相应的管理机构，健全区域协调机制，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⑤为了促进田纳西河流域的整体发展，将该流域作为一个整体进行开发治理，1933年美国成立了最高的管理协调机构——田纳西河流域管理局，对流域进行了统一的规划和管理，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有效促进了该区域的整体发展。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各地方政府要借鉴欧盟、美国和日本等国家和地区的区域合作框架和经验，根据目前区域合作机制的发展现状，建立健全协调机制，协调该区域经济社会和谐发展。
1.完善政府协调机制。在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市场占主导作用，但并这不排除政府强大的导向和协调功能，政府从战略的高度来协调区域中各利益相关方的利益，推动区域经济的形成与发展。因此，跨行政区划的政府协调机制的建立就显得十分重要。这样的协调机制能明确区域发展定位和发展思路，制定区域发展规划，统筹产业布局和重大基础设施建设，协调解决生态建设、环境保护等区域性问题，研究制定促进区域整体发展的相关政策，探索培育区域合作机制，实现区域经济的协调发展。
2.培育非官方协调机制。非官方协调机制是相对官方协调机制而言的，行业协会就是非官方协调机构的典型。非官方协调机构能有效弥补官方协调机构效率低、回应慢的缺点，坚持在政府指导下开展工作的同时，有能保持自己独立性的原则，是官方协调机构有益的补充。比如，2009年5月台湾工商建设研究会与自治区北部湾办公室共同举办了桂台沿海产业发展合作研讨会，并签署了《关于促进双方沿海产业合作备忘录（草案）》，进一步加强了双方在发展沿海产业上的合作。
（三）构建以电子政务为主要功能载体的公共服务平台
所谓“电子政务”（Electronic Government）是指政府部门运用网络信息等先进技术，打破传统政府部门之间的界限，形成跨区域、跨部门的网络化协同办公系统，使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都能有效参与政府管理的行政模式。显然，电子政务建立起了跨越政府机关、企业与民众之间的互动机制。⑥通过构建以电子政务为主要功能载体的公共服务平台（如图2），一方面，可以打破时空的限制，使地方政府与地方政府间、地方政府各部门之间的的协作更加深入，有利于降低行政管理成本，提高行政管理效率；另一方面，能使地方政府与公众之间的信息交流更加通畅，强化了政府管理与公众需求之间的相互协作，有效提高了政府回应的效度和信度。
（四）支持和培育公民社会的发展
公民社会（Civil Society）又称为市民社会，是指社会成员按照契约性规则，以自愿为前提和以自治为基础进行经济、社会活动的私域，以及进行参政议政活动的非官方公域。⑦由统治走向善治⑧是当今世界各国政府管理发展的潮流，善治实际上是国家权力向社会的回归，善治的过程就是一个还政于民的过程，表示政府与社会之间的友好合作，它有赖于公民自愿的合作和对权威的自觉认同，要求公民的积极参与，其基础就是公民社会。⑨一个强大、成熟的公民社会是当代政府治理善治的基础和根本推动力，除了能有力的督促地方政府部门进行有效管理，对公民的需求做出更快的回应之外，还能有效弥补政府能力的不足。因此，要改善广西北部湾经济区地方政府的治理，就要大力支持与培育公民社会的发展。
[注释]
①文森特·奥斯特罗姆:《复合制共和国》(中译本),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
②王健等:《‘复合行政’的提出一解决当代中国区域经济一体化与行政区划冲突的新思路》，中国行政管理，2004（3）。
③俞可平:《治理与善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第2页。
④格里·斯托克（Gerry Stoker）：《作为理论的治理：五个论点》，国际社会科学（中文版），1999（2）。
⑤张颢瀚等：《长江三角洲一体化进程研究——发展现状、障碍与趋势》，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
⑥顾丽梅：《信息社会的政府治理:政府治理理念与治理范式研究》，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年。
⑦邓正来,景跃进：《建构中国的市民社会》，中国社会科学季刊（香港），1992（1）。
⑧善治：根据我国著名学者俞可平的定义，善治就是使公共利益最大化的社会管理过程。参见俞可平《治理和善治引论》，马克思主义与现实，1999年（5）。
⑩俞可平：《治理与善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9）。
[参考文献]
[1]文森特·奥斯特罗姆.复合制共和国(中译本)[M].上海三联书店,1999.
[2]王健等.‘复合行政’的提出一解决当代中国区域经济一体化与行政区划冲突的新思路[J].中国行政管理,2004（3）.
[3]俞可平.治理与善治[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
[4]格里·斯托克（Gerry Stoker）.作为理论的治理：五个论点[M].国际社会科学（中文版）,1999.
[5]张颢瀚等.长江三角洲一体化进程研究——发展现状、障碍与趋势[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6]顾丽梅.信息社会的政府治理:政府治理理念与治理范式研究[M].天津人民出版社,2003.
[7]邓正来,景跃进.建构中国的市民社会[J].中国社会科学季刊（香港）,1992（1）.
[作者简介]谭顺清（1981—），男，广西财经学院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教师，硕士，研究方向：区域公共管理、公共组织人力资源管理；曾姗姗（1986—），女，广西医科大学基础医学院教师，硕士，研究方向：教育行政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