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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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那是一次难以言传的个人启蒙 ——T·S·Eliot 同是在春天，他收到订购的拉弗格诗集 三卷：用了整整一个夏天阅读 “尽我所能，像解谜一样把它读完了。” 而在重庆呢？学田湾的名称有一点乡野气息呢 黄葛树焕发生机，大田湾的黄叶 把春天渲染成了一系列新诗涌出的秋天 那所隐藏在市井间的小学已经老去了 那条路——所有人每天前行的道路—— 已拥挤不堪：时间就是时间，在消逝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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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那是一次难以言传的个人启蒙
——T·S·Eliot
同是在春天，他收到订购的拉弗格诗集
三卷：用了整整一个夏天阅读
“尽我所能，像解谜一样把它读完了。”
而在重庆呢？学田湾的名称有一点乡野气息呢
黄葛树焕发生机，大田湾的黄叶
把春天渲染成了一系列新诗涌出的秋天
那所隐藏在市井间的小学已经老去了
那条路——所有人每天前行的道路——
已拥挤不堪：时间就是时间，在消逝
夜幕降临，学田湾的昏黄灯下
小面館、豆腐干，配上二两白酒
春夜多安宁，有一种跨行连接的诗意之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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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一直乐此不疲的事 有人摇头，有人用手一指 对我说，“那边。”我不知道 “那边”是哪边，也不知道 “那边”有多远。那时候 我还是个少年，住在山里 对大海有天生的向往和迷恋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也曾穿越 大半个地球，也曾去到海角天涯 也曾去到里約热内卢的沙滩…… 我和大海之间，已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可是几十年过去了，那个住在我身体里的少年 依然固执地，在向陌生人打听大海
女人拿出镰刀， 割下一丛丛生长的毛豆。 长在墙边的毛豆，和田地里的 不一样， 长在轨道边的毛豆，和田地里的 不一樣。 女人割下它们，不等到 长成黄豆，或者不需要。 女人割下鲜嫩的毛豆， 女人脚边的油菜似乎雀跃， 似乎它的欢喜和铁路有关， 和挡风墙有关。相伴、遮挡， 独立于狭窄的空间， 使毛豆，保持充盈， 安宁生长。 噢！房子、桌子、毛豆， 我把我置入其中， 在一个
买一个能装下整个乡村的牛皮纸信封 还可以更小一些，一幢房子大就行 那些田野、树木就画在信封的背面 一目了然，邮政编码用惆怅代替 灶火煮熟了暮色，炊烟调和成浆糊 绝不让只言片语，遗漏成没有细节的文本 那么，该写下怎样的广阔，才能寄達 举目可望的辽远？为此，我踌躇不安 寄往月亮的家书已在路上，难以称重 乡愁的分量比流水更轻，日夜流淌 剪不断亲人的目光，几枚 加价邮票，心中有锯齿模
月亮高悬月亮高悬 风是赶脚的车夫 马车哒哒哒地跑，让他快乐 而安詳 你给我的更多 为此，我一直流泪 再过一个晚上 就把你交给另一个女人了 就像月亮把月光交给大地 风把马车交给夜老磨坊的疼痛 在石碾村，更多有光泽的 事物，悄然消逝 人群走散 走散的还有石碾 和磨盘 废弃的磨坊是村庄最后的坚守 破损的窗户是磨坊疼痛的眼睛 无神地望向路的尽头 像一种祈盼 仿佛一个母
什么令人却步？气流中 不可渡的斜阳 被树冠在那一小块绿荫里形成的霸权 所阻挡 当困顿持续 远离的灰鸽，大象般占据了房间 低矮处的水洼吞噬着天空 初夏之夜腹部 平坦光滑，我曾无数次抚摸 有那么让我振翅一瞬的欲求 又奄息了下来 草尖举著蛙声，雾气开始下沉 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路不拾遗的风请带她回家，路邊有她无处安放的一切 她不能栖息的灵魂，松散地在茎叶密布 她这歌喉蠢蠢欲动的哑女她这热情如火的冰窖 她这摆满酸蓝莓的野餐。一男一女仰面躺着 她们唱着的歌是她浮出水面的疑惑 女人像一枝缀满花苞的鸢尾被白色浅口瓷瓶握着 盈盈可握的女人在白色瓷瓶里而瓶子的细腰就是她的细腰
睡觉前，母亲取下口腔内部 那副疲惫的假牙。它嵌入身体已十余年 白天咀嚼大米饭，小白菜，胡蘿卜 接纳父亲递过来的橘瓣，香蕉与降血压的药片 将方言打磨得体贴而形象。到了晚上 它独自站入一杯温水，像一把松开的锁 这个春天，我目睹母亲柔软的晚年 在失去乡村经验后，又失去往常健康的食欲 我要习惯她混沌的话语，衰老的记忆 习惯她蠕动着塌陷的嘴唇，跟我说晚安 像一个渴望亲吻的小孩。
我不确定千万次凝视真正看到过她 除了那个夏夜 当我还是孩子 独自躺在一块露天洗衣台上玩耍 无意间看见了她 一张皎洁无比的脸 遙远又亲切，熟悉又如初次相见 周围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没有一丝杂念 有种魔力吸引着我看下去 一直看下去—— 整个世界只有她！ 直到随她飞升起来 事隔多年，我承认只有那一次 完全忘记自己的存在 并不因为当时还是个孩子 也不是因为那晚汩汩流淌的银白色
我的少年时光有过许许多多的旅行 这一次我在命运的驱使下 飘洋过海来到你的国家，你的城市 只为领略你迷恋一生的布宜诺斯艾利斯 你在这里生活、恋爱、写诗 终生从事图书馆工作 心安理得，陪伴着光阴流逝 只是脑海偶尔浮想中国的长城、兵马俑 以及蒲松龄笔下的书生与狐仙 在你的国家，你的城市 我不会英语，不会西班牙语 我是一位能看见的瞎子，能听见的聋子 也是一位会说话的哑巴 这并不意
做个俗气的仙女， 一边自白，一边敷面膜。 龟息养生要穿绿裙子。 1993年的缝纫机，花二十年 变成古董。舊玩具变成怨偶。 玻璃宫殿里，木头做的镜子 雕刻着聆听八音的耳朵。 轻声唱，把耳朵揉进红月的豁口 变成我的影子，我就是自己的影子。 今夜，广陵散失去一小部分曲谱。 旧情人更俗气，竟步入婚姻。 捞一把水里的丝线，替小偷觅回渔网。 不可及的年岁不再甜腻， 剩下前世微弱的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