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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摆脱城市的PM2.5？当然……
想逃离有毒食品，换点新鲜的口味？没错。
想隐遁乡野，暂时与世隔绝？毋庸置疑！
农家田园，从来都是一副貌不惊人的轻松模样，
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予都市人阳光与蔬果的拥抱。
这个秋天，让世界充满农家的乐活因子，
从西班牙龙达小镇到台北清境农场，
探寻乐活旅行的终极密码。
龙达 美酒地理
龙达（Ronda）最美的季节已经到了，尽管溽热未消，但葡萄架下，热情的西班牙人却在尽情狂欢。在酒庄品尝陈酿或新造的美酒，听悠扬的吉它声吟唱，身畔，弗拉门戈盛装的少女们正翩翩舞蹈。
本页 曾几何时见过西班牙男人那么大清早就卖力工作，若不是为了下一年能天天有美酒享用，他们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对页 1.安达卢西亚小镇龙达是海明威最爱的地方，除了斗牛士和教堂，这里到处都是个性独具的小酒馆。
2.龙达葡萄园成熟的葡萄，他们才是一年一度的葡萄酒节的主角。
在这南方小镇的路上，想找个人问问酒庄的所在。
对岸非洲炎热的太阳仍眷恋着干旱的安达卢西亚，然后在这山城龙达，凌晨的风里竟已隐隐有了一丝凉意。白色房屋夹着狭窄的卵石路，路灯下，一只黑白相间的野猫刷地穿过视线，却是半个影子也无。天虽然还没亮，沿街却已有亮着灯的窗口人影憧憧，然后是地面微微震动，打着大灯的红色拖拉机隆隆开来：“嘿，收获的季节到了。”
探索派
晨曦中的采摘
拖拉机上的男人头戴鸭舌帽，双手戴着橡胶手套，见我似乎在打量他那污渍斑斑的牛仔裤，他抱歉似地笑笑，说：“都是葡萄汁，一洗就能掉的。”他叫拉法埃，虽然认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但那个清晨，我却是费了老劲儿才认出这个平日里整天西装革履的银行白领。“不好意思，拖拉机只有一个座位，你要不就坐轮胎罩上，要不就站在后面的车斗里。”看看那直径一米多的大轮子，想了想，还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装满橡皮篮子的车斗。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明智的。两分钟之后，城镇的鹅卵石路就被抛在了身后，一个舒马赫式的点刹甩尾，轰鸣的拖拉机开进了田野小路。太阳还没有露出头，车头灯照亮的范围以外是深深浅浅的黑暗。拉法埃的拖拉机完全进入off road状态，在坑坑洼洼的田间小路上左摇右晃却势不可挡，不断荡开四周伸出来的橄榄树枝，颇有一战中坦克冲破堑壕铁丝网的架势。
当东边的天空露出明亮的浅蓝，我终于看清了眼前已是一大片原野，晨光下无数排一米来高的灌木状植物一直延伸到已经出现一缕金辉的地平线上。这就是葡萄吗？我仍然沉浸在对电视上吐鲁番那绿色走廊式的爬藤葡萄园的想象中，而田里站着的六条汉子也跟一把小辫子的娜达尔汗完全沾不上边儿。格子衬衫鸭舌帽，黑红的六张脸背着旭日的光芒，让人看不真切五官的模样。他们围过来，拉法埃爬上车斗边，把橡皮篮子扔下去，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解说，原本他们一向都是用的藤条篮子，谁想前年卫生局的来找麻烦，说容易滋长细菌什么的，非让他花了好一笔钱买了百来个橡皮的。汉子们一人一个接好了篮子，顷刻间就消失在田野里。我举着相机跳下高高的拖拉机，却差点被一块土坷垃崴了脚。
他们飞快地在田间忙活着，装满了篮子后，就甩起来扛到肩膀上，一路小跑地把它运到拖拉机上的拉法埃手中。我注意到，每人使用的“兵刃”各不相同：那个穿黄T恤的小伙子用的是修剪花木的剪刀，而灰白头发的巴克却是一把平常的小折刀。最年长的老胡安得以享受特殊待遇，不用弯腰佝背，他的工作是把其他农夫摘采过的地方复查一遍，确保那茂密的绿叶底下没有漏网的葡萄。他瞅见我在端详他手里的家伙，就举起来对着镜头扬了扬，一脸夸张地告诫我，别小看这把小镰刀，这才是采葡萄该用的家什，这东西比他的年纪还大，是他爷爷辈儿传下来的。
回程路一样颠簸，但却乐得其所。因为车斗早已装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我44码的两只大脚。干脆躺在摞了三层的葡萄篮子上，翘起二郎腿，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城。虽然屁股底下渐渐升起的凉意让我想起拉法埃对于脏裤子的解释，但嘴里塞满香甜的葡萄，早已让人说不出一句抱怨。
踩葡萄的狂欢
拉法埃的酒庄叫做“山羊脚（pata cabra）”，在本地以做甜酒（vino dulce）出名。他说今年夏天干旱，温度也合适，葡萄甜度很高，因此不用冒葡萄被雨淋坏的险，只管大着胆子让它们在地里多留几周。酒庄的生意和那块地是他家祖传的，然而到了他这辈，几个兄弟都各有事业，也不靠这吃饭了。只有他，在银行每日与贷款利息打交道之余，心里却还惦记着家里地窖里的那百来个橡木桶。
酒窖里，靠墙排着三层橡木桶，一位大叔正爬在小梯子上用锤子猛砸木桶上面箍着的铁圈，每一锤都在安静的地下室里造成震耳欲聋的回响，并在他敲击的地方溅出酒香浓烈的液体。“这个铁箍有点松了，”他向耳朵仍然嗡嗡作响的我解释着，“我砸了它两家伙，不过好像更糟了。”话虽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并未让他放弃把酒桶修好的决心，我只好留下“锤子先生”独自作战，去院子里看看那些上世纪的陈年酒具。
院子里有的不只是铁和木头，而是拉法埃承诺的“难得的景致”：还未褪去晨曦金光的葡萄被倒入一个个大木盆，而四周已经站满了身穿弗拉门戈盛装的少女们。今天并非四月节的日子啊？原来，按本地传统，为了保证新摘的葡萄能被充分地榨出所有的琼浆，先要想办法把葡萄压碎，而在西班牙人眼里，没有什么比美女们的玉足更好的“工具”了。为了今年酿酒季的好运气，小镇上的美女们全都精心打扮，盛装赴会。然而这弗拉门戈长裙虽然漂亮，却并不是太理想的工作服。膝盖以下层层叠叠的荷叶边无疑会被葡萄汁沾染，腰臀间的贴身设计也不能让双腿舒心地上提下踏，耳旁的那朵大绢花似乎随时会落进鲜红的葡萄汁里去，而袒胸设计的领口更是会让辛劳的姑娘们冒上春光乍泄的危险。尽管如此，西班牙女人们前赴后继的精神实在让人钦佩，她们兴高采烈地撩着裙子，露出夏天在海滩上晒成奶咖色的小腿，一边把葡萄踩得汁水四溅，一边随着吉他奏出的音乐扭摆起性感的身段。 略有些悻悻，这时有人叫我去帮忙。女孩子们都已经冲洗了双脚，正从墙上的龙头里放出红酒来喝。而我被分派到一把铲子，得把她们踩碎的葡萄铲进榨汁机里。所谓的榨汁机实际上是一个木板围成的桶，上面三道铁箍看上去连孙悟空也锁得住，中间的铁轴上穿了一块看上去得有几十斤重的大木头，这几个零件看上去加起来总有一两百岁。我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使，只好按老师傅的指示把木盆里的碎葡萄连皮带汁一起铲进去，压上一块块沉重的木头，然后一根铁棒穿进轴承上的装置，正如活络扳手拧螺丝一样，吱吱哑哑地把那一堆木头向下压去。葡萄汁从木板的缝隙中漫溢出来，流进地上的一个口去。拉法埃告诉我，下面是个沉淀池，葡萄汁会在那里进行最初的沉淀和发酵，然后才被泵送进橡木桶里。“当然，如果那哥们已经修好了酒桶的话。”我学着西班牙人的样子，无奈地耸耸肩。《云中漫步》里不是说过：葡萄酒唯一的秘密就是时间，榨汁也是榨几下，歇一歇。“不然高压会产生热量，让酒味变酸。”
既然，等待是那么必不可少，那我们就等好了。
清新派
雾上田园仙境清境6瞬间
虽说清境属于大台中地区，但是如果不把电子地图放大几十倍，还真难找到这个属于南投县仁爱乡的小乡村。从台中出发，一条大道翻越中央山脉，往东可以一路走到花莲，经过电影《赛得克巴莱》故事的发生地雾社，和台湾最高的山峰玉山，而清境就坐落在公路海拔1750米的地方。有人说，清境就是台湾的瑞士，这里有高原，有农场，是传说里的雾上桃源。
风吹草低见绵羊
青青草原就坐落在清境农场的入口处，也是整个农场里人气最旺的地方。亲身体验风吹草低见牛羊在脚边吃嫩草的感官冲击，就如同初次在奈良骑鹿一样兴奋。整个草原是完全开放式的管理，没有栅栏和栏杆，也没有凶恶的牧羊犬，绵羊也不惧人，很专注地在啃草，完全无视跟它们合照或者以羊为主角随意的拍来拍去的我们。尽管它们任人抱摸，不过他们的毛绝对没有想象中的蓬松，似乎很久都没有清洗过的样子，所以只是用手掌在表面轻轻触摸一下就好。
青草酱和羊奶锅
这里的天气微凉，当台北还是30多度的夏天，这里白天最高的气温从来没有超过20度，晚上就直接10度以下了。在这里最鲜美的食物可能就是一人一份的羊肉小火锅了。汤底是水煮菜和羊奶锅，蔬菜是当地种植的有机蔬菜，大量的蔬菜平衡了羊肉锅内肉太多的疑虑。整块的羊肉煮得软烂，只要轻轻一咬，就能将肉和骨头分开，且羊奶浓郁的口感，让这个火锅吃起来口感新奇又满足了美食的需求。羊肉分三种，羊小排、羊大骨和羊脚筋。饭店老板说：“女孩要多吃羊大骨，因为里面有骨髓；男生要多吃羊脚筋，因为男生活动量大。”每份火锅还附赠吃到饱的白饭，这里的店家都有自制的香草调味酱，让我们将白饭做点变化，怎么就有了羊吃草的感觉了呢？
北欧风情民宿
落羽松、枫树、樱花，环绕着北欧风格的建筑，墙上镶嵌的珍珠、油画，充满主人独特的品味。在清境国民宾馆旁的一条蜿蜒小山路上，盖了许多民宿，像知名的佛罗伦萨、音乐城堡都在这里。山路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路两旁是葱郁的森林。这里的民宿除了可以提供客房过夜以外，就算来观景或者吃个简餐，都会收到热情的招待。走累了随便找一家推门而入，极具北欧风格的大厅，宛如后来我们下榻的每个房间的缩影，不论是吧台、楼梯、壁炉、影音设备，都洋溢着浓浓的欧式别墅气息。在这里听着音乐、享受下午茶，宁静放松，仿佛置身在南法的乡村一般。
马术秀
草原上每天上午10点和下午3点各有一场“绵羊脱衣秀”，主持人是一个新西兰老外，据说曾经是位经验丰富的农场主。老外的拿手绝活就是剃绵羊毛，没有什么大型的机械设备，就是一把电动剃刀，每只羊到他手里，用不了一分钟，一下子就清洁溜溜，被脱光光地带出场。接着是表演“甩鞭”，10米长传统牧马人用的马鞭，让一群游客上台抱着气球，老外站着十米开外挥动鞭子击破气球。游客貌似不停发抖冒冷汗，不过老外却是百发百中，未见失手。从没想过能在台湾看到这样精彩的表演。
逼真纸品的纸箱王
在整个清境有很多纪念品商店，里面售卖的都是和绵羊有关的产品。像是羊乳保养品、羊乳片、羊乳糖果、蛋卷、冰淇淋等等，不过或许是因为羊乳天然的膻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纸箱王是全台湾都有的连锁纸制品销售店，在清境也有一家，入乡随俗这里售卖用纸箱做成的白色绵羊。旁边是纸箱王主题故事馆，连接着后面的小清境瑞士花园，在入口处露天摆放了一个5米长的蒸汽火车头，也是纸制的，看起来非常的逼真。没想到的是，后来就连我们在青青草原丽看到的大风车，居然也是纸制的，非常的出人意料，不过想来清境这个地方，应该是非常少雨的吧。
最后的摆夷人
招手即停的巴士总站是博望新村，在台湾“新村”名字的意思，是大陆来台老兵的聚居地。博望新村是出名的摆夷村，这里聚居着早年来自云南摆夷籍的大陆老兵。村中的文康室是认识摆夷族的第一站，房子主人是摆夷后裔的第二代，家中5个兄弟姐妹目前都在台中和台北工作，女主人说起小时候全家围在火塘边上，看父亲抽水烟筒说打仗故事的景象依旧特别怀念，所以最后决定回到出生地来经营这个故事馆。故事馆同时也是餐厅，其实整个清境有相当多的云南菜馆，都是这些摆夷籍的后人在经营，比起当下的云南菜，这里是纯正的50年前的口味，可以一试。
休闲派
欢然酌美酒摘我园中蔬
都说夏是法国最美的季节，自然的，也是里昂最美的季节。多次来到里昂，到悠然地里昂乡间做客，与法国朋友为友，正像品尝法国菜和葡萄酒那样，令人有了美好的回味。
里里昂是一条叫罗纳的男人河与一条叫索恩的女人河生出的孩子。的确如此，里昂的市中心，就位于两条河流交汇处的一个狭长的三角洲上。罗纳河是法国最大的河流，源头是瑞士阿尔卑斯山的冰雪水，西流经过里昂，与索恩河汇流，然后向南贯穿法国南部，流入地中海。 每次在里昂度过周末，罗纳河边都是我的必去之地。周末的清晨，罗纳河边搭起了许多帐篷，人们在摆卖着刚上市的蔬菜、新鲜的三文鱼、大块的奶酪，以及百合和玫瑰。再过去，是长长的一排旧书摊，许多人一只手抱着法式长棍面包或者鲜花，一只手在翻看旧书。这一切，显得如此舒适自在。
我的朋友Jean-Francois邀请我们周五晚上去他家里做客。他住在里昂乡下，特地用google earth将地址标记出来，发邮件给我们当地图。傍晚下起了小雨，我们从里昂市区驱车前往，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穿过两条河流，到了一片起伏平缓的丘陵。车子七弯八绕，驶进了小山顶上一个散落着几十座房子的村庄。
车子开到Jean-Francois的家门，看见他穿着雨衣，手中端着刚刚摘下的樱桃，正从园子里出来，抬头看见了我们，脸上露出笑容。主人在院中的石桌上摆了三瓶甜酒和一些小吃，招呼我们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闲谈。主人介绍，这座房子共有三层，是18世纪中期建造的，造得极其坚固，墙体竟有一米之厚。20年前他买下了这座房子，开始精心营造。
房前是一个缓坡的庭院，院中的草地上长着许多高大繁茂的樱桃树。目光越过园林，山下的斜坡上，是整整齐齐的葡萄园。处于向阳斜坡的葡萄园，往往是出产优良红酒的地方。而我们在北京的法式餐馆里吃的蜗牛，原来是生活在葡萄园中的食用蜗牛，夏天它们以葡萄叶为食，冬天在葡萄藤根部冬眠。通常冬眠几个星期后，人们就可以食用了，那时蜗牛体内很干净，而且肉质肥嫩。
里昂时间晚上8点左右，Jean-Francois的太太Florence 招呼我们就座，开始准备晚餐。她托出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5种奶酪，形状颜色各不相同。Florence介绍，奶酪的颜色和质地，主要与制作时用牛奶还是羊奶有关，也跟具体的配料和工艺有关。她指着其中一个，想表达是用山羊奶做成的，却一时忘了英文单词goat，急切之下，便把手放在下巴上做胡须状，口中做“咩咩”之声。
Florence说，这五种奶酪的颜色由浅而深，味道也从轻淡到浓烈，我可以依次品尝，看看哪种最合我口味。我依次品尝，Florence有点紧张地观察着我的表情。当我点头表示喜欢味道适中的那一款时，她露出轻松的表情：“好了，我们知道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奶酪了，下次我再把这种类型的奶酪拿几款出来，看看你到底喜欢哪一款。”
法国人对奶酪的热爱和骄傲，就像中国人对茶叶的热爱和骄傲一样，我内心深处不仅希望知道他们是喜欢绿茶、乌龙茶还是红茶，更希望知道他们是喜欢龙井、毛尖还是碧螺春。
用完晚餐，Florence拿出留言册让我留言，我想了想，用中文写了四句陶渊明的诗：“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跟他们解释了诗句的意思，又写了几句英文，Florence高兴地说，我们的留言册第一次有了中文。
做客回来的路上，我想着那四句诗下面的几句，东晋陶渊明诗中的意象，还真的跟我们这次经历有几分相似：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欢然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
如果不点破，我还真得猜不到Francois的本职工作。Florence告诉我，他的公司是同时负责法国和美国的IT项目研发。即便如此，他每周还会用两个小时，修剪庭院中的树木和草地。现代商业生活和乡村田园生活，竟能结合得如此完美融洽，就像海德格尔的那句名言：“人，应当诗意地在大地上栖居。”
在里昂，让我体验特别深刻的是一种天然食材：法国百合。四年前的夏天，我第一次来里昂，到一位法国朋友家里做客，就品尝过法国百合。当时吃的是最简单的做法：整朵煮熟上桌，用手掰下花瓣，蘸上蒜蓉奶酪，只吃其底部绵软可口的部分，味道清新之极，记忆深刻。后来每每向法国同事描述其形状，只是不知道它有一个那么好听的名字： Artichaut， 而它的中文名字有好几个：法国百合、朝鲜蓟、长生花。
巧合的是，这一次到法国，朋友带着我去上了一节烹饪课，学做一道法式浓汤，法国百合就是这道菜的主要原料之一。法国百合全开时为紫色，而通常食用的，是未开时的青色花蕾。法国百合形状大小有点像荷花，剥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其心空虚，真正美味的只是花托底部的一小块花盘。烹饪法国百合的刀法比较复杂，先转刀削去底部，剥去花瓣，切掉花芯，再剜去花盘上的毛须，再将之切成小指粗细的长条。法国人有个谚语：Le coeur d’artichaut，用来形容一个人虚华无实，用情不专。钱钟书先生将之译为”百合心”，本想写完《围城》之后再以之为题写一部长篇，可惜未成。
想逃离有毒食品，换点新鲜的口味？没错。
想隐遁乡野，暂时与世隔绝？毋庸置疑！
农家田园，从来都是一副貌不惊人的轻松模样，
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予都市人阳光与蔬果的拥抱。
这个秋天，让世界充满农家的乐活因子，
从西班牙龙达小镇到台北清境农场，
探寻乐活旅行的终极密码。
龙达 美酒地理
龙达（Ronda）最美的季节已经到了，尽管溽热未消，但葡萄架下，热情的西班牙人却在尽情狂欢。在酒庄品尝陈酿或新造的美酒，听悠扬的吉它声吟唱，身畔，弗拉门戈盛装的少女们正翩翩舞蹈。
本页 曾几何时见过西班牙男人那么大清早就卖力工作，若不是为了下一年能天天有美酒享用，他们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对页 1.安达卢西亚小镇龙达是海明威最爱的地方，除了斗牛士和教堂，这里到处都是个性独具的小酒馆。
2.龙达葡萄园成熟的葡萄，他们才是一年一度的葡萄酒节的主角。
在这南方小镇的路上，想找个人问问酒庄的所在。
对岸非洲炎热的太阳仍眷恋着干旱的安达卢西亚，然后在这山城龙达，凌晨的风里竟已隐隐有了一丝凉意。白色房屋夹着狭窄的卵石路，路灯下，一只黑白相间的野猫刷地穿过视线，却是半个影子也无。天虽然还没亮，沿街却已有亮着灯的窗口人影憧憧，然后是地面微微震动，打着大灯的红色拖拉机隆隆开来：“嘿，收获的季节到了。”
探索派
晨曦中的采摘
拖拉机上的男人头戴鸭舌帽，双手戴着橡胶手套，见我似乎在打量他那污渍斑斑的牛仔裤，他抱歉似地笑笑，说：“都是葡萄汁，一洗就能掉的。”他叫拉法埃，虽然认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但那个清晨，我却是费了老劲儿才认出这个平日里整天西装革履的银行白领。“不好意思，拖拉机只有一个座位，你要不就坐轮胎罩上，要不就站在后面的车斗里。”看看那直径一米多的大轮子，想了想，还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装满橡皮篮子的车斗。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明智的。两分钟之后，城镇的鹅卵石路就被抛在了身后，一个舒马赫式的点刹甩尾，轰鸣的拖拉机开进了田野小路。太阳还没有露出头，车头灯照亮的范围以外是深深浅浅的黑暗。拉法埃的拖拉机完全进入off road状态，在坑坑洼洼的田间小路上左摇右晃却势不可挡，不断荡开四周伸出来的橄榄树枝，颇有一战中坦克冲破堑壕铁丝网的架势。
当东边的天空露出明亮的浅蓝，我终于看清了眼前已是一大片原野，晨光下无数排一米来高的灌木状植物一直延伸到已经出现一缕金辉的地平线上。这就是葡萄吗？我仍然沉浸在对电视上吐鲁番那绿色走廊式的爬藤葡萄园的想象中，而田里站着的六条汉子也跟一把小辫子的娜达尔汗完全沾不上边儿。格子衬衫鸭舌帽，黑红的六张脸背着旭日的光芒，让人看不真切五官的模样。他们围过来，拉法埃爬上车斗边，把橡皮篮子扔下去，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解说，原本他们一向都是用的藤条篮子，谁想前年卫生局的来找麻烦，说容易滋长细菌什么的，非让他花了好一笔钱买了百来个橡皮的。汉子们一人一个接好了篮子，顷刻间就消失在田野里。我举着相机跳下高高的拖拉机，却差点被一块土坷垃崴了脚。
他们飞快地在田间忙活着，装满了篮子后，就甩起来扛到肩膀上，一路小跑地把它运到拖拉机上的拉法埃手中。我注意到，每人使用的“兵刃”各不相同：那个穿黄T恤的小伙子用的是修剪花木的剪刀，而灰白头发的巴克却是一把平常的小折刀。最年长的老胡安得以享受特殊待遇，不用弯腰佝背，他的工作是把其他农夫摘采过的地方复查一遍，确保那茂密的绿叶底下没有漏网的葡萄。他瞅见我在端详他手里的家伙，就举起来对着镜头扬了扬，一脸夸张地告诫我，别小看这把小镰刀，这才是采葡萄该用的家什，这东西比他的年纪还大，是他爷爷辈儿传下来的。
回程路一样颠簸，但却乐得其所。因为车斗早已装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我44码的两只大脚。干脆躺在摞了三层的葡萄篮子上，翘起二郎腿，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城。虽然屁股底下渐渐升起的凉意让我想起拉法埃对于脏裤子的解释，但嘴里塞满香甜的葡萄，早已让人说不出一句抱怨。
踩葡萄的狂欢
拉法埃的酒庄叫做“山羊脚（pata cabra）”，在本地以做甜酒（vino dulce）出名。他说今年夏天干旱，温度也合适，葡萄甜度很高，因此不用冒葡萄被雨淋坏的险，只管大着胆子让它们在地里多留几周。酒庄的生意和那块地是他家祖传的，然而到了他这辈，几个兄弟都各有事业，也不靠这吃饭了。只有他，在银行每日与贷款利息打交道之余，心里却还惦记着家里地窖里的那百来个橡木桶。
酒窖里，靠墙排着三层橡木桶，一位大叔正爬在小梯子上用锤子猛砸木桶上面箍着的铁圈，每一锤都在安静的地下室里造成震耳欲聋的回响，并在他敲击的地方溅出酒香浓烈的液体。“这个铁箍有点松了，”他向耳朵仍然嗡嗡作响的我解释着，“我砸了它两家伙，不过好像更糟了。”话虽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并未让他放弃把酒桶修好的决心，我只好留下“锤子先生”独自作战，去院子里看看那些上世纪的陈年酒具。
院子里有的不只是铁和木头，而是拉法埃承诺的“难得的景致”：还未褪去晨曦金光的葡萄被倒入一个个大木盆，而四周已经站满了身穿弗拉门戈盛装的少女们。今天并非四月节的日子啊？原来，按本地传统，为了保证新摘的葡萄能被充分地榨出所有的琼浆，先要想办法把葡萄压碎，而在西班牙人眼里，没有什么比美女们的玉足更好的“工具”了。为了今年酿酒季的好运气，小镇上的美女们全都精心打扮，盛装赴会。然而这弗拉门戈长裙虽然漂亮，却并不是太理想的工作服。膝盖以下层层叠叠的荷叶边无疑会被葡萄汁沾染，腰臀间的贴身设计也不能让双腿舒心地上提下踏，耳旁的那朵大绢花似乎随时会落进鲜红的葡萄汁里去，而袒胸设计的领口更是会让辛劳的姑娘们冒上春光乍泄的危险。尽管如此，西班牙女人们前赴后继的精神实在让人钦佩，她们兴高采烈地撩着裙子，露出夏天在海滩上晒成奶咖色的小腿，一边把葡萄踩得汁水四溅，一边随着吉他奏出的音乐扭摆起性感的身段。 略有些悻悻，这时有人叫我去帮忙。女孩子们都已经冲洗了双脚，正从墙上的龙头里放出红酒来喝。而我被分派到一把铲子，得把她们踩碎的葡萄铲进榨汁机里。所谓的榨汁机实际上是一个木板围成的桶，上面三道铁箍看上去连孙悟空也锁得住，中间的铁轴上穿了一块看上去得有几十斤重的大木头，这几个零件看上去加起来总有一两百岁。我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使，只好按老师傅的指示把木盆里的碎葡萄连皮带汁一起铲进去，压上一块块沉重的木头，然后一根铁棒穿进轴承上的装置，正如活络扳手拧螺丝一样，吱吱哑哑地把那一堆木头向下压去。葡萄汁从木板的缝隙中漫溢出来，流进地上的一个口去。拉法埃告诉我，下面是个沉淀池，葡萄汁会在那里进行最初的沉淀和发酵，然后才被泵送进橡木桶里。“当然，如果那哥们已经修好了酒桶的话。”我学着西班牙人的样子，无奈地耸耸肩。《云中漫步》里不是说过：葡萄酒唯一的秘密就是时间，榨汁也是榨几下，歇一歇。“不然高压会产生热量，让酒味变酸。”
既然，等待是那么必不可少，那我们就等好了。
清新派
雾上田园仙境清境6瞬间
虽说清境属于大台中地区，但是如果不把电子地图放大几十倍，还真难找到这个属于南投县仁爱乡的小乡村。从台中出发，一条大道翻越中央山脉，往东可以一路走到花莲，经过电影《赛得克巴莱》故事的发生地雾社，和台湾最高的山峰玉山，而清境就坐落在公路海拔1750米的地方。有人说，清境就是台湾的瑞士，这里有高原，有农场，是传说里的雾上桃源。
风吹草低见绵羊
青青草原就坐落在清境农场的入口处，也是整个农场里人气最旺的地方。亲身体验风吹草低见牛羊在脚边吃嫩草的感官冲击，就如同初次在奈良骑鹿一样兴奋。整个草原是完全开放式的管理，没有栅栏和栏杆，也没有凶恶的牧羊犬，绵羊也不惧人，很专注地在啃草，完全无视跟它们合照或者以羊为主角随意的拍来拍去的我们。尽管它们任人抱摸，不过他们的毛绝对没有想象中的蓬松，似乎很久都没有清洗过的样子，所以只是用手掌在表面轻轻触摸一下就好。
青草酱和羊奶锅
这里的天气微凉，当台北还是30多度的夏天，这里白天最高的气温从来没有超过20度，晚上就直接10度以下了。在这里最鲜美的食物可能就是一人一份的羊肉小火锅了。汤底是水煮菜和羊奶锅，蔬菜是当地种植的有机蔬菜，大量的蔬菜平衡了羊肉锅内肉太多的疑虑。整块的羊肉煮得软烂，只要轻轻一咬，就能将肉和骨头分开，且羊奶浓郁的口感，让这个火锅吃起来口感新奇又满足了美食的需求。羊肉分三种，羊小排、羊大骨和羊脚筋。饭店老板说：“女孩要多吃羊大骨，因为里面有骨髓；男生要多吃羊脚筋，因为男生活动量大。”每份火锅还附赠吃到饱的白饭，这里的店家都有自制的香草调味酱，让我们将白饭做点变化，怎么就有了羊吃草的感觉了呢？
北欧风情民宿
落羽松、枫树、樱花，环绕着北欧风格的建筑，墙上镶嵌的珍珠、油画，充满主人独特的品味。在清境国民宾馆旁的一条蜿蜒小山路上，盖了许多民宿，像知名的佛罗伦萨、音乐城堡都在这里。山路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路两旁是葱郁的森林。这里的民宿除了可以提供客房过夜以外，就算来观景或者吃个简餐，都会收到热情的招待。走累了随便找一家推门而入，极具北欧风格的大厅，宛如后来我们下榻的每个房间的缩影，不论是吧台、楼梯、壁炉、影音设备，都洋溢着浓浓的欧式别墅气息。在这里听着音乐、享受下午茶，宁静放松，仿佛置身在南法的乡村一般。
马术秀
草原上每天上午10点和下午3点各有一场“绵羊脱衣秀”，主持人是一个新西兰老外，据说曾经是位经验丰富的农场主。老外的拿手绝活就是剃绵羊毛，没有什么大型的机械设备，就是一把电动剃刀，每只羊到他手里，用不了一分钟，一下子就清洁溜溜，被脱光光地带出场。接着是表演“甩鞭”，10米长传统牧马人用的马鞭，让一群游客上台抱着气球，老外站着十米开外挥动鞭子击破气球。游客貌似不停发抖冒冷汗，不过老外却是百发百中，未见失手。从没想过能在台湾看到这样精彩的表演。
逼真纸品的纸箱王
在整个清境有很多纪念品商店，里面售卖的都是和绵羊有关的产品。像是羊乳保养品、羊乳片、羊乳糖果、蛋卷、冰淇淋等等，不过或许是因为羊乳天然的膻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纸箱王是全台湾都有的连锁纸制品销售店，在清境也有一家，入乡随俗这里售卖用纸箱做成的白色绵羊。旁边是纸箱王主题故事馆，连接着后面的小清境瑞士花园，在入口处露天摆放了一个5米长的蒸汽火车头，也是纸制的，看起来非常的逼真。没想到的是，后来就连我们在青青草原丽看到的大风车，居然也是纸制的，非常的出人意料，不过想来清境这个地方，应该是非常少雨的吧。
最后的摆夷人
招手即停的巴士总站是博望新村，在台湾“新村”名字的意思，是大陆来台老兵的聚居地。博望新村是出名的摆夷村，这里聚居着早年来自云南摆夷籍的大陆老兵。村中的文康室是认识摆夷族的第一站，房子主人是摆夷后裔的第二代，家中5个兄弟姐妹目前都在台中和台北工作，女主人说起小时候全家围在火塘边上，看父亲抽水烟筒说打仗故事的景象依旧特别怀念，所以最后决定回到出生地来经营这个故事馆。故事馆同时也是餐厅，其实整个清境有相当多的云南菜馆，都是这些摆夷籍的后人在经营，比起当下的云南菜，这里是纯正的50年前的口味，可以一试。
休闲派
欢然酌美酒摘我园中蔬
都说夏是法国最美的季节，自然的，也是里昂最美的季节。多次来到里昂，到悠然地里昂乡间做客，与法国朋友为友，正像品尝法国菜和葡萄酒那样，令人有了美好的回味。
里里昂是一条叫罗纳的男人河与一条叫索恩的女人河生出的孩子。的确如此，里昂的市中心，就位于两条河流交汇处的一个狭长的三角洲上。罗纳河是法国最大的河流，源头是瑞士阿尔卑斯山的冰雪水，西流经过里昂，与索恩河汇流，然后向南贯穿法国南部，流入地中海。 每次在里昂度过周末，罗纳河边都是我的必去之地。周末的清晨，罗纳河边搭起了许多帐篷，人们在摆卖着刚上市的蔬菜、新鲜的三文鱼、大块的奶酪，以及百合和玫瑰。再过去，是长长的一排旧书摊，许多人一只手抱着法式长棍面包或者鲜花，一只手在翻看旧书。这一切，显得如此舒适自在。
我的朋友Jean-Francois邀请我们周五晚上去他家里做客。他住在里昂乡下，特地用google earth将地址标记出来，发邮件给我们当地图。傍晚下起了小雨，我们从里昂市区驱车前往，开了一个小时的车，穿过两条河流，到了一片起伏平缓的丘陵。车子七弯八绕，驶进了小山顶上一个散落着几十座房子的村庄。
车子开到Jean-Francois的家门，看见他穿着雨衣，手中端着刚刚摘下的樱桃，正从园子里出来，抬头看见了我们，脸上露出笑容。主人在院中的石桌上摆了三瓶甜酒和一些小吃，招呼我们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闲谈。主人介绍，这座房子共有三层，是18世纪中期建造的，造得极其坚固，墙体竟有一米之厚。20年前他买下了这座房子，开始精心营造。
房前是一个缓坡的庭院，院中的草地上长着许多高大繁茂的樱桃树。目光越过园林，山下的斜坡上，是整整齐齐的葡萄园。处于向阳斜坡的葡萄园，往往是出产优良红酒的地方。而我们在北京的法式餐馆里吃的蜗牛，原来是生活在葡萄园中的食用蜗牛，夏天它们以葡萄叶为食，冬天在葡萄藤根部冬眠。通常冬眠几个星期后，人们就可以食用了，那时蜗牛体内很干净，而且肉质肥嫩。
里昂时间晚上8点左右，Jean-Francois的太太Florence 招呼我们就座，开始准备晚餐。她托出一个盘子，上面摆放着5种奶酪，形状颜色各不相同。Florence介绍，奶酪的颜色和质地，主要与制作时用牛奶还是羊奶有关，也跟具体的配料和工艺有关。她指着其中一个，想表达是用山羊奶做成的，却一时忘了英文单词goat，急切之下，便把手放在下巴上做胡须状，口中做“咩咩”之声。
Florence说，这五种奶酪的颜色由浅而深，味道也从轻淡到浓烈，我可以依次品尝，看看哪种最合我口味。我依次品尝，Florence有点紧张地观察着我的表情。当我点头表示喜欢味道适中的那一款时，她露出轻松的表情：“好了，我们知道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奶酪了，下次我再把这种类型的奶酪拿几款出来，看看你到底喜欢哪一款。”
法国人对奶酪的热爱和骄傲，就像中国人对茶叶的热爱和骄傲一样，我内心深处不仅希望知道他们是喜欢绿茶、乌龙茶还是红茶，更希望知道他们是喜欢龙井、毛尖还是碧螺春。
用完晚餐，Florence拿出留言册让我留言，我想了想，用中文写了四句陶渊明的诗：“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跟他们解释了诗句的意思，又写了几句英文，Florence高兴地说，我们的留言册第一次有了中文。
做客回来的路上，我想着那四句诗下面的几句，东晋陶渊明诗中的意象，还真的跟我们这次经历有几分相似：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欢然酌春酒，摘我园中蔬。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
如果不点破，我还真得猜不到Francois的本职工作。Florence告诉我，他的公司是同时负责法国和美国的IT项目研发。即便如此，他每周还会用两个小时，修剪庭院中的树木和草地。现代商业生活和乡村田园生活，竟能结合得如此完美融洽，就像海德格尔的那句名言：“人，应当诗意地在大地上栖居。”
在里昂，让我体验特别深刻的是一种天然食材：法国百合。四年前的夏天，我第一次来里昂，到一位法国朋友家里做客，就品尝过法国百合。当时吃的是最简单的做法：整朵煮熟上桌，用手掰下花瓣，蘸上蒜蓉奶酪，只吃其底部绵软可口的部分，味道清新之极，记忆深刻。后来每每向法国同事描述其形状，只是不知道它有一个那么好听的名字： Artichaut， 而它的中文名字有好几个：法国百合、朝鲜蓟、长生花。
巧合的是，这一次到法国，朋友带着我去上了一节烹饪课，学做一道法式浓汤，法国百合就是这道菜的主要原料之一。法国百合全开时为紫色，而通常食用的，是未开时的青色花蕾。法国百合形状大小有点像荷花，剥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其心空虚，真正美味的只是花托底部的一小块花盘。烹饪法国百合的刀法比较复杂，先转刀削去底部，剥去花瓣，切掉花芯，再剜去花盘上的毛须，再将之切成小指粗细的长条。法国人有个谚语：Le coeur d’artichaut，用来形容一个人虚华无实，用情不专。钱钟书先生将之译为”百合心”，本想写完《围城》之后再以之为题写一部长篇，可惜未成。